自从9月1日涵江体育馆翻修闭馆之后,人民公园的足球场成为我跑步的唯一去处。我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它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开张,以致我每次开车经过新涵大街,都像长颈鹿一样努力从车窗内向体育馆伸脖张望。
说是足球场,实际上就是在水泥地上铺上一层人工草坪,看起来绿油油的“满目春色”,但跑上去跟塑胶跑道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坚硬就是坚硬,踏上去不回弹,地表的力量抗击着柔韧的关节,骨骼节节后退,发回阵阵哀嚎。
我一般是下班加班后,再过去跑步的,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去了。足球场没有灯光,黑压压的一大片,大有乌云压顶之势。唯在中间靠南的一隅,闪着一盏孤灯,时暗时亮,像只不被地府接纳的野鬼。
角落里搂搂抱抱的年青人倒有几对,他们倒是向往这样漆黑的夜晚,他们可以做些阳光之下不方便做的事情。窸窸窣窣,咂嘴拱地。我一边跑步,满脑子都在闪动着别样的动人画面。
足球场除了北面有个小区,其余三面均没有遮挡。足球场最富有的,就只剩下风了。她可以冬风西风南风北风,东西南北风。当你跑步时,你会感觉她小鹿乱撞,你会感觉她不顾一切,你会感觉她的狂野不羁,你可以感觉到她的最初和唯一。
长风会吹透你的皮肤,穿过你的骨骼,直接达你的内脏,令你感到阵阵的寒意。这种寒意对你的身体是有好处的,它夭折着那些浮夸的不切实际的情感,冬去春来,存活下来往往是最坚贞的。
自从体育馆闭馆之后,我就和足球馆,还有那团野魂,还有那阵长风,孤独相处了这近二个月的时间。我似乎渐渐习惯上了她对我的好,以致不再去关心体育馆什么时候重新开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