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是学佛的第一步,也是学佛的最后一步(转载)

文摘   2024-10-14 14:31   北京  

南怀瑾先生说:“空,是学佛的第一步,也是学佛的最后一步。”什么是“空”呢?这是一个非常不容易理解的概念。古往今来,修佛的人那么多,成佛的又那么少,就是被这个“空”字卡住了。多少僧人东奔西走,跑破无数双芒鞋,去寻找这个“空”,结果找不到;多少僧人打坐参禅,坐破无数个蒲团,结果参不出来。
按《心经》的说法,所谓“空”,就是“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就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这还是很难理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既然是空,肯定不是找来的,也不是参出来的。如果是有,不管什么金贵难得的东西,总有人能想尽办法弄到手,由于是空,就没法弄了。
据南怀瑾大师解释,“空”并非什么也没有,当然也不是真的有;不是毫无知觉,自然也不是妄念丛生,而是“不空而自空,不定而自定,即空即有,即有即空”。南大师在解释虚空一词时说:“我们往往有一个错误的观念,把自然界的空间当成虚空,所以,在心理上自己造就一个空空洞洞的境界,以为这就是虚空,实际上,有个空空洞洞的境界存在,已经不是空了。这是第六意识有个虚空的观念,是加以造就出来的,在唯识的道理讲来,就是作意。自然界的虚空其实并不空,里面含有空气、水分、灰尘、细菌等。佛法所讲的虚空是个名词的引用,虚空即不是有,也不是没有,无以名之,名之曰虚空。千万不要抓住一个虚空的境界,当作虚空。”
那么,悟透“空”这个概念有什么用呢?是为了解脱生死,或者说达到“涅槃”境界。南大师说:“生生死死是现象的变化,我们那不生不死的真我,并不在此生死上,你要能找到这真生命,才可以了生死。”
解脱生死又有何用?生存是众生的最本质需求,其次才是物质需求,其次才是精神享受。很多问题之所以摆不脱、放不下、躲不掉,就是受生死问题的拖累,一旦解脱了生死,就不会“贪生怕死”,就无所畏惧,获得了大自由——身心的全然自由,于是,也就进入了佛家所谓“极乐世界”。曾国藩老年曾说自己活到了“可生可死的境界”,他这时无疑已解脱了生死。但他到达这种境界的基础是在“立德、立功、立名”三方面都做得比较圆满,无论生死,都可名垂不朽,一生可以无憾。如果他寸功未立、默默无名,他就不见得有这么洒脱。所以这还不是真正的“涅槃”境界。孔子“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这才是“不空而自空,不定而自定”的大自由境界。
我们想达到曾国藩“可生可死”的境界就比较难,要达到孔子“从心所欲”的境界就更难了。退而求其次,也可追求“归零”的境界。何谓“归零”?也就是清空过去,从零开始未来。打个比方,用算盘或计算器计数,算完一道题,最好回复到零的状态,再算第二题。如果在前面的基础上继续算,肯定算出一笔糊涂账。如果这道题的数字很多,算了一部分,也最好归零,再算另一部分,免得中间一数出错,前功尽弃。又比如,在纸上写字,写满一页,自然要翻到第二页,从“空”处接着写。如果仍然在本页写后面的内容,最后写到连自己都不认得写的是什么。
在工作、生活中,任何事结束,无论成败,都不妨让它“归零”,以全新的姿态开始另一件事。如果一件事延续的时间很长,也可以分阶段归零。
如何“归零”呢?打个比方,夫妻俩吵了一架,互相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吵完了,妻子气得哭哭啼啼,跑回了娘家,吵架这件事也宣告结束,前面说过的话都等于零,做丈夫的第二件事是如何让妻子破涕为笑,把她哄回家,重新做自己的好老婆。如果丈夫一个人躺在床上琢磨妻子刚才说的话,并且越想越生气,这等于在算过数的算盘上算数,在写过字的纸上写字,能算出正确答案吗?能写出好文章吗?
又比如,工作不顺利,老板提拔多人,不曾多看自己一眼。那么,前面的工作就算结束,以前的表现都等于零,当员工的第二件事是思考哪些行为可能受到老板欣赏,这些行为跟自己的价值观是否有冲突。如果没有冲突,就按老板欣赏的方式做事;如果有冲突,就得准备另谋高就。
当然,也不是所谓坏事才需要归零,遇到好事也同样需要“归零”。比如升官了,发财了,或者受到某个美人青睐,都是一个零。如果想继续升官发财或拥抱美人,就要从零开始,向更高的官位靠拢,向更多的钱伸手,向美人送出新的秋波。如果不想,也要从零开始,从这些的身边走开。人生如行旅,走上坡路,走下坡路,走平路,都是正常现象,就怕迷失了方向,想上山却往山下走,想上岸却向水中游。迷失方向的原因是东奔西走、立不住脚。及时“归零”,找到一个新的起点,走起来就目标明确、信心十足了。
英国前首相丘吉尔就是一个善于“归零”的人,二战结束后,他参加竞选,结果失败了。在常人看来,他失去了首相地位,就像从高山上跌到了谷底,要多痛就有多痛。可丘吉尔本人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眼里,离开首相职位,不过是从一座高山上走下来,接下来他可以自由选择爬另外一座山。在退休的日子里,丘吉尔迷上了画画,他年轻时曾师从约翰·弗莱利学习绘画,经过晚年的修炼,画艺更上一层楼,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为了检验自己的绘画水平,丘吉尔曾匿名把自己的绘画送去参加画展,有两幅画竟然被皇家美术院选为藏品,皇家美术院还于1948年授予丘吉尔“名誉院士”称号。
除了绘画外,丘吉尔还着手写作《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经过七年笔耕不辍,他终于完成了这部巨著。该书一上市就很热销,买书的人在书店门口排起了长龙,并且一版再版。凭借这部书,丘吉尔获得了1953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在颁奖典礼上,瑞典文学院的主席热情洋溢地说:“丘吉尔的文学成就太大了,我们忍不住要将他看作拥有西塞罗文才的凯撒大帝,以前从没有一个历史领袖人物像他这样德才兼备,同时又如此杰出。”
人生原本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上了山肯定要下山,到了甲地肯定要去乙地,做了这件事肯定要做那件事,让过去的有归于现在的零,不背任何包袱,轻轻松松地走向未来,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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