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养老金会崩溃吗？美国养老金十年后破产是怎么回事？
文摘
健康
2024-09-18 11:19
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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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子落地，中国正式推出延迟退休的法规，准确说是养老金支取年龄。延迟退休一般都是应对两个由老龄化引起且高度相关的挑战：养老金支出大于收入，劳动力不足。其中前者经常以XX国养老金即将破产的惊悚标题出现在舆论场。美国也常有美国养老金（social security）即将破产，或者养老金是庞氏骗局，即将暴雷的耸人说法。那么美国养老金真的会崩溃吗？现在还在交养老金相关税负的社畜们是被忽悠了，以后拿不到养老金吗？今天，我们就来聊聊美国养老金破产的话题，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美国的退休金体系非常复杂，见美国人几岁退休？养老收入从何而来？。其中很重要的退休收入来源是联邦政府建立的社会保障金（social security），这也和包括中国在内的大部分国家的国家养老金最为接近。说美国养老金以及美国养老金破产也都是指社会保障金。
理论上，社会保障金破产风险确实存在，而且还有一个大致的破产时间。美国养老金破产也就是社会保障金破产，英文social security insolvency，连专门管理社会保障金的美国社会保障署都开诚布公地讨论这个话题：
所以说美国养老金要破产，倒还真不能算谣言，只不过这个破产和网络上时常被炒作的美国养老金崩溃相去甚远。美国社会保障金制度在1935年通过立法（社会保障金法）确立，本质是通过对工作人群征收社会保障金税，提供老年人、以及无法工作的残障人士的福利。
例如，现在美国全职工作的人数大约为1.3亿多，整个工作人群大约是1.6亿。这些人都会交社会保障金税，打工人是自己工资的6.2%以及雇主交6.2%，也就是每份工作，对应收入的12.4%会作为专门交给社会保障金的税。
美国所有工作群体上交的社会保障金税，就是社会保障金的收入。有收入，也有支出。截止2024年2月，约有6700万美国人在使用社会保障金福利，也就是社会保障金在给他们钱。如前所述，社会保障金不仅是退休金，还包括对残障人士的福利支持，不过大头是退休金。80%的社会保障金福利使用者是老年人。
社会保障金所有的这些福利支出，也就是它的偿还责任。注意社会保障金相关的福利是法律确定。比如现行法律规定社会保障金最早支取年龄是62岁，美国一个62岁的老人决定“退休”，支取社会保障金，美国社会保障署就有责任给他这笔钱，类似于这是国家欠他的。
如果每年社会保障金的总收入大于或等于它每年的总偿还责任，这就意味着社会保障金具备偿还能力，且没有入不敷出的风险，皆大欢喜。很重要的一点：社会保障金的偿还责任和收入间没有相关性。社会保障金的税率法律固定，不是说因为今年偿还责任是多少，我们来计算交多少税。另一方面，每个人的社会保障金福利也有明确的计算公式，不是今年多收了三五斗，大家多分一点，明年收成不好，大家勒勒裤腰带。
这也意味着社会保障金每年的收入与偿还责任几乎不太可能刚好对上。当收入大于偿还责任时，会出现结余，这些结余会进入社会保障金的信托基金（实际有两个信托基金，这里为简化就当一个好了）。历史上很多时候，社会保障金的收入都大于偿还责任，这就让美国社会保障金有一个非常庞大的信托基金，截止2023年底该信托基金规模是27880亿美元。
可是美国老龄化的问题也很突出，2022年，美国人口17.3%是65岁以上的老人。尤其是美国二战后一段时间是生育率最高的时候，那个时候出生的人被因此称为baby boomer（婴儿潮），现在都到了退出工作，进入退休的年龄。这种导致养老金支出大幅增加的人口年龄结构变化，意味着美国社会保障金近年来每年的税收收入不足以覆盖偿还责任——大概只能满足80%的偿还责任。偿还责任是一种责任，不能抵赖。由于有信托基金结余，信托基金就在这种入不敷出的时刻来兜底，完成偿还责任。因此，尽管美国社会保障金已经处在支出大于收入的状态，但社会保障金仍然可以完成100%的偿还责任，仍然具备偿还能力。
这是因为如果一直从信托基金中支出，信托基金也会有完全用完的时候。甚至不用到一毛不剩，只要信托基金的余额不足以弥补社会保障金收入与偿还责任间的差额，就会出现没法履行全部偿还责任的情况，这就是insolvency，也就是破产。说美国社会保障金破产，或者美国养老金破产，也是指这种insolvency。
可这种破产，和网上很多炒作的世界末日般的美国退休金崩溃完全不同。因为每年社会保障金仍然有相关税收收入，前面说了，这部分收入大约能满足80%的偿还责任。所以，即便哪天美国社会保障金真破产了，美国的退休老人也不是突然都拿不到退休金，他们至少能拿到应得的社会保障金的八成左右。
实际计算美国社会保障金的信托基金何时耗完很复杂，因为要考虑到这近三万亿美元的信托基金每年还有不菲的利息收入，每年的社会保障金相关税收也有波动。像2023年底信托基金总规模27780亿美元，是当年偿还责任的188%，实际20203年信托基金总额减少414亿美元，少于预期的532亿，原因是相关税收收入高于预期。
每年社会保障金都会做预期，联邦政府预算部门也会做估计。目前估计大概是到2034-35年，社会保障金的信托基金将无法满足100%的偿还责任。这也就是所谓的美国养老金破产日期。
虽说美国养老金破产日期是真的，可不仅养老金破产的威胁没到“崩溃”的程度——美国社会保障金收入可以覆盖八成的福利支出，而且这个日期几乎不可能真的发生。看美国社会保障署列出的从1989年起的信托基金余额变化：
1989年底美国社会保障金的信托基金仅有163亿美元，经历了90年代到2010年代的飞速增长才达到如今近3万亿美元的规模。如此增长靠的是什么？当然不可能只是通胀。实际上这张图反应了在1980年代，美国社会保障金几乎没有结余。而这就对应了1983年的美国社会保障金改革，背景就是社会保障金差点没法完成偿还责任。
也就是说，如今网上不时有人说得极为惊悚的美国养老金破产，在40年前就遇到过。1983年时，也是由于多年支出增加，收入增长不足，社会保障金信托基金到了快填不上缺口的时刻，美国国会通过立法改革社会保障金，逐步延长退休年龄，增加社会保障金相关税率，避免了社会保障金破产。
其中逐步延长退休年龄到2022年才完全落实，全额获得社会保障金福利的年龄延长到67岁（最早可在62岁支取，但金额会减少）。
几乎可以确定，2034-35年社会保障金无法完成所有偿还责任前，美国还会通过立法改革社会保障金，避免社会保障金破产（insolvency）。
这方面有很多研究，基本上增加社会保障金收入，减少支出，或者两者结合，都能让社会保障金继续正常运作很多年。前者比如增加社会保障金税率，后者比如继续延迟退休年龄。
理论上决策者越早做相关改革越好——昨天做比今天好，今天做比明天好。但无奈的现实是，无论是增加社会保障金收入对应的增税，还是减少支出对应的减少福利，都不是国会议员愿意做的事——显然不受选民欢迎。因此，除了可以确定美国会在社会保障金破产前改革外，也可以确定这场改革几乎必然会发生在社会保障金破产前不久。这也是1983年的情况，当时也是预计当年就没法100%履行偿还责任了才通过的改革法案。
和很多国家的养老金制度一样，美国社会保障金也由于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化面临挑战，这不可避免地带来一些疑惑：养老金到底靠不靠谱。但是，我们不能忽视这样一个基本事实：从1930年代诞生起，美国社会保障金一直履行着自己的福利支出责任，从未缺席。无论是国家元首，还是布衣草民，都在同一个法律框架下，承担自己的责任，享受相同的福利。
显然，时代发生了深刻变化，如今的平均寿命比社会保障金诞生之初高了很多，希望大部分人也能健康生活工作更久。通过适当延迟退休年龄与增加部分税收——尤其是高收入人群的税收，美国社会保障金在100%履行职责80多年后，应该可以继续100%担当。面临同样老龄化挑战的国度，包括网上不时被炒作的法国、日本等，大概率也类似。
或许五六十年后，当社会保障金早就度过预计的破产日后，我们可以对同样焦虑退休可能性的后人们说：just chill, all of this has happened before, everything will be fine in the end。参考资料：
https://www.ssa.gov/pubs/marketing/fact-sheets/will-social-security-be-there-for-me.pdfhttps://www.ssa.gov/policy/docs/ssb/v70n3/v70n3p111.html
https://www.ml.com/articles/can-social-security-insolvency-be-fixed.html
https://www.youtube.com/@Doctor_YZ/featur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