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宅唱谈电影

体娱   2024-06-21 07:17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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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Oiyan Chan

同生代導演像你、濱口龍介、深田晃司、石川慶近幾年席捲了全球電影節,日本有電影評論家指「日本電影進入了第3 個黃金期」的言論,作為其中之一員,你認為這一代導演有哪些共同特質? 

提到的三位導演雖然是同世代的導演,但我是他們當中年紀 最小的,三位也是我的前輩,我在他們身上得到許多啟發。 這是我的看法,或許這跟世界各地其他人的觀點有些不同, 我和其他幾位的導演都各自有自己風格,而且也在拍不同的片種,所以我們沒有甚麼共同特質,都在拍自已想拍的電影。 

別人前來委託、放下要求,然後他就負責打造,你有點像是 「工匠」那樣的角色,也是類似這種角色,為何更趨向這類創作模式?

確實,其實我也是受委託然後工作的人,之前的作品《惠子的凝視》也是當時的製作人來委託製作的作品;而這次作品 的起源,也是製作人先介紹我看原著小說,然後決定才接拍了。有些時候是我向製作人說「我要拍這樣的電影」; 也有些時候是製作人為我帶來想法。無論如何,我一個人 拍不了電影,所以我覺得決定和哪位製片人合作是極為重要的。 

在一個日本訪談中,你談到當你去考慮是否接受一個拍攝企劃的條件,是「現在去看的話會很有趣」。換個角度去看, 你的作品是要與「當下」產生關係,你有甚麼看法呢? 

這可能是一個有點複雜的定義,我認為要製作「及時」的電 影是不可能的,電影不可能追得上新聞報道的速度,所以我 指的「當下」是一個主觀的時態,是我現在的階段能夠感受 到的事物、感受社會在發生的事、感受未來世界會是怎麼樣的。 

前作《惠子的凝視》與《長路盡頭的微光》都描寫在社會上 「無法表達」的人,為何特別著眼於這群人?

比起「無法表達」,我更認為他們都是「無法控制」的人。 他們之間的一個巨大共同點是,他們都被一種非理性的力量 所左右著。其實所有人都生活在一個我們無法控制的世界, 譬如說在日本,經常發生許多地震事件。《長夜盡頭的微光》的角色也是這樣的,他們無法控制自己的經前症候群或恐慌症。

你喜歡安排配角在群戲中「凝視他者」,為何這樣的安排?

描寫故事兩位主角的部份固然重要,但我覺得營造公司氛 圍才是最重要的地方,所以即使那兩個人永遠在畫面中 間,我也要平等地對待身邊的人。而兩位主角能夠有很好 的溝通是因為公司營造的氛圍,所以鏡頭上交代周邊的環 境是很重要的。 

曾提及使用菲林拍攝,是為「保護演員,不希望消耗他們的 演員生命」,能否詳細解釋一下呢?

說這番話其實是指在《惠子的凝視》排戲的時候,演拳擊手 是非常辛苦的工作,當中消耗演員大量的體力。如果用數碼 攝影機去拍攝,我可能會過於依賴演員,要求對方一遍又一 遍地重複,為演員帶來負擔。但因為我是使用16厘米菲林攝 影機拍攝《惠》的,菲林數量很少,所以在拳擊訓練的鏡頭 上,我只能夠限制自己只進行一至兩次的正式開機拍攝。所以我才說菲林拍攝其實某程度上是在保護演員。

承上,另一角度去看,菲林拍攝也限制了演員嘗試的機會, 如何跟他們溝通?現場實際操作是怎麼樣的? 

在片場和演員們一起排練,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測試吧。《長 路盡頭的微光》試戲時,我會要求大部份工作人員先離開現場,剩下我、攝影師和演員一起討論,嘗試各種東西。如演 員在這空間應該坐在哪裡,桌子上試試、窗邊也試試,確 認最好的方案後就排戲,然後才讓其他工作人員進來做各 種準備,正式開機拍攝。所以每個場景都會先有一個測試的過程。

除此之外,電影改變了原著的結局,特意安排了一場並不聲張的告別,為何這樣安排? 

在原著小說裡,男女主角二人繼續在那間公司工作。但我會 思考的是,那間公司對於他們來說太美好了,就像一個綠洲 般保護著他們,但我想向觀眾表達一件事就是,他們是有其 他可能性的。除了那間公司之外,他們在其他地方和城市可 以好好工作、結識新朋友、努力過更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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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ve me two hours a day of activity, and I’ll take the other 22 in dreams.” - Luis Bunu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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