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嘉诚&马伯骞:要来玩一个很酷的游戏吗?

文摘   2024-09-11 18:56   日本  


纪录片《追光者》播出过半,第三期来到了海南。


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这里是一个美丽的、充满阳光和欢乐的海滨度假胜地⛱️,但这一趟「追光之行」恐怕要打破一下这些印象了。


 

镜头之下,跟随着谷嘉诚、马伯骞的脚步,我们看到了生病的海龟、捡不完的塑料垃圾还有并不那么清澈的玻璃海……这些都给谷嘉诚、马伯骞以及整个摄制组不小的冲击和新思考。

让 koi 印象深刻的莫过于马伯骞的那句:「人少就少呗,做的少就少呗,so what ?我们在做。」来自于他们在海边捡拾垃圾后的某次谈话。

有趣的是,一个陌生路人的分享又让这次「追光之行」被二次打破。「我从来不丢垃圾,但我要路过垃圾,可能也不会每次都捡,感觉让我不丢比让我捡简单很多。」

像这样的瞬间在这一期中还有不少,包括也会看到谷嘉诚、马伯骞艺人之外,很生活很真实的一面。那么就让我们继续跟随者资深媒体人蚯蚓(前《毒眸》记者,为《新声 pro》等多家媒体供稿)的文字,加入这场很酷的游戏🎮。


无形之中,koi 发现:关于「追光」的意义也越发渗透进生活的细节里。



在《追光者》海南篇正式和大家见面前,大家私下聊到它的高频词,是「快乐」

一年前勘景的团队小伙伴,从北京飞到了酷热的沙漠,再直接去往高海拔的三江源,等落到海南这片土地上时,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快乐」。

毕竟想到海南,总离不开的关键词是「度假胜地」。蓝天☁️、大海🌊、冲浪🏄🏻‍♂️、海鲜🦞、甜品🍧……即使是在繁重的工作里,抵达海南,也总有假期开始了的错觉。

7 月底举办的媒体点映会上,播到海南篇,现场时不时就响起笑声。谷嘉诚和马伯骞潜水的过程欢乐多多,和后海村的酒吧老板狒狒聊起环保,也时不时有段子出没,媒体老师都被逗乐了。环保在这里似乎都放下了沉重的包袱,变得轻盈起来。


去向艺人发出邀约时,艺人们第一反应想到的,也是快乐的事。谷嘉诚和马伯骞都考了潜水资格证,马伯骞还有个外号「牛奶海之神」,据说每次他准备下水,海一定是浑浊的,能见度不足 1 米。

但在勘景完后,音乐企划却为这一期,做出了一首有些悲伤的主题曲《结局》。


通常被用于呈现热情氛围的雷鬼节奏,到这里却落成了伤感的重拍。「因为到了那里后,随着了解的深入,我们看到了一些藏在背面的事情。」音乐企划说。

谷嘉诚在来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

第一次与白鲸互动,在白鲸碰触到脸颊时他惊喜地叫出声来,但他又忍不住想,它本该属于大海。


第一次见到海龟,却几乎都是生病的海龟。

在海龟救助站,专门研究海龟的张婷博士向谷嘉诚介绍,这只海龟没有了右肢,也许是被渔船的螺旋桨误伤。那只海龟背甲畸形,被发现的时候,它在饭店的小小鱼缸里,是被非法捕捞上来的。当天遇到的不少海龟,因为受伤、残疾,只能固定转向一边,无法自己进食,需要学者们将食物喂到嘴边。


来到富力海洋世界蓝海保育救护中心的这天,刚好有一只海龟需要输液,谷嘉诚抓着海龟的背甲抱起了它,把它带到了救助队长庞雷的面前。这只海龟是因为吞食了海洋里的异物被送到中心的,救助之后,异物已经排出,但肠道还在发炎,因此需要注射消炎药。

随后谷嘉诚了解到,所谓的异物,基本就是塑料垃圾。

被送到蓝海保育救护中心来的海龟,有 90%以上都是因为吞食了塑料垃圾。海龟喜欢以水母为食,而在海里漂浮的白色塑料袋常被他们误认为水母吞下。「我们保育救护中心自 2018 年成立以来,每一年平均得救助二三十只海龟。」庞雷说。


在这些救助的海龟里,多数肠道有问题的海龟,都能在痊愈后回归大海,而有些得了肺炎的海龟,只能在海面上漂浮,四肢残缺的海龟无法正常捕食,已经不具备在大海生存的能力。

谷嘉诚对海龟的认识在逐步被打破。「我来之前以为,只要能让大家意识到它是国家保护动物,不要猎杀就好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复杂的事情。」不是恶意地捕猎才会造成伤害,在海边随手丢下的垃圾袋也会。

马伯骞则早早就看过了这背面的残酷和无奈。

他特别热爱海洋生物,这一度是他大学想要读的专业。「你知道有一个纪录片叫《鲨鱼周》吗?」有一次他和谷嘉诚聊天,「在纪录片里,他们其实要去学习鲨鱼在水里的活动,把追踪器装在它背鳍上,看他能潜多深,我原来是想干这事儿的。」


2022 年,马伯骞策划、拍摄了一系列短视频节目《骞航记》,用 5 期节目呈现了他出海的片段。他说他学习潜水,是为了去看更广阔的世界,他下海种了珊瑚,捡起了很多垃圾。后来上岸后他说,「我觉得捡垃圾现在是我最开心的一件事情,虽然我可能捡的不多,个人的力量是很少的,但是我起码做出了那么一点的贡献。」

2 年后的今天,他还是一样的想法。在纪录片拍摄的最后一天,他和谷嘉诚、导演聚在烤肉店里,他说:「人少就少呗,做的少就少呗,so what?我们在做。」



在这次拍摄之前,谷嘉诚和马伯骞的交流并不多。但两人有一个共同好友阿如那,「阿如那老跟我说,说你可好。」热情的马伯骞一见到谷嘉诚,就唠上了。

有马伯骞的场子很难冷下来,他夹杂着英语的表达语速极快,时不时带着些调侃和玩笑,现场笑声连连。两人还聊起了户外运动,想着有没有机会拉着爱骑马的阿如那一起出来玩。


在简单交流了一些对海洋生态的认识后,两人相约到陵水的分界洲岛潜水,实地感受一下目前海南的海洋生态环境。

垃圾没有想象中的多。后来他们才知道,分界洲岛相对离内陆较远,因此能被看到的垃圾并不多。

中途休息时,两人偶遇了另一位来潜水,看起来很像上世纪 90 年代摇滚歌手的人,他的声音也恰巧带着点烟嗓,他叫狒狒。交谈中得知,他在后海村开了一家酒吧「dead rock」,是冲浪和潜水爱好者,平常就习惯在附近的海域下潜、捡垃圾。


得知他们也是带着做公益的目的来到海南,狒狒对他们说:「如果你们捡到了垃圾,晚上可以来后海村我的酒吧『dead rock』换酒喝。」

一拍即合。傍晚,两人带着自己潜水时捡上的垃圾,驱车往后海村赶去。

按照导航走到酒吧门前,「用垃圾换一杯酒」的招牌醒目地贴在店门边。刚一见面,自来熟的马伯骞又和狒狒认上了老乡。他说起今天下潜,其实垃圾并不多,还算干净的,狒狒点了点头:「现在是比之前要好多了,但还可以更好。」因为让他选择留在这里的,是后海村彼时澄澈透明的玻璃海。

「你们知道玻璃海是什么概念吗?海水完全是透的。那个时候后海村的人少,游客也少,真的是中国最后一个乌托邦的感觉,全是浪人在这里生活。那个时候往沙滩底下走,是可以抓到龙虾的,不像现在,只有海藻。」

曾经,这些海草是可以被海洋生物清洁掉的。在 2014 年以前,每年 5 月份海藻随着潮汐漂浮上岸,会有很多傻瓜鱼来吃它,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海藻就全被吃掉了,海洋自己就可以形成清洁的循环。「但现在傻瓜鱼都没有了,海藻全部飘到沙滩上来。到现在我们下海,海藻会挂在你身上,冲浪板上也都是碎掉的海带和海藻,水也是混的。」

和海藻一起持续扩张和生长的,是后海村的商业化。

狒狒口中的「乌托邦」,在2020 年戛然而止。2020 年,疫情之后大家想要出游的心情、以及系列综艺的推出,把这个小众冲浪点捧成了「网红景点」,2020 年5 月前,后海村还仅有 30 家左右的冲浪店,一年后,已经突破了 100 家。在人最多的时候,沙滩上根本找不到可以躺下的地方。

这些年游客和商户的涌入,让沙滩再难回到「干净」的程度。阿拉善 SEE 等公益组织会举办一些净滩活动,狒狒也都会积极参与。「有时候就很会很无力,但是觉得你不做,它会越来越脏。」


在来的第一天就接触到海龟的谷嘉诚,后续与每个人聊天时,海龟都成了一个关键词。他也向狒狒问起:「你在海南这么多年,潜水或者冲浪的时候见过海龟吗?」

狒狒说,见过。

「有一回冲浪,我们大老远看到一团被渔网缠住的,人形一样的东西,我们赶紧划过去看,结果到了跟前才发现,是一个死海龟。已经泡胀了,应该是死了很久,飘过来的。」后来,他们抓住渔网的边,套上手环,将其拖回到岸上,避免渔网再伤害到更多生物。「只见过这一回,之前听原住民说这一带原本有很多海龟的,我后来再也没见到。」

狒狒的酒吧人来人往,聊天过程中,更多人参与了进来,其中有一位是公益组织蓝丝带的成员,他与狒狒在各类净滩活动中相识,听到聊起了死亡的海龟,也非常感慨。


「其实海水不应该是你们今天看到的这么浑的,应该是很干净的。珊瑚也不是这么灰蒙蒙,应该是五彩斑斓,光彩夺目的。我们都希望有一天海龟可以回家,它也是像熊猫一样的旗舰物种,等它能平安回到大海时,环境一定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

他们都相信,那片有着玻璃海的乌托邦,还可以再回来。


和狒狒聊完后,谷嘉诚、马伯骞和导演在酒店聊了将近两小时。他们在想,为什么狒狒「用垃圾换酒」这个行为会这么打动他们?如果能找到更多像狒狒这样、鼓励顾客用垃圾来换取店里一项商品的商家,会是对这里的帮助吗?

马伯骞表达了他的看法:「很多人会觉得对环保无能为力,是因为你总觉得一个人没有办法去做到这样一件很大的事情。」而狒狒的「捡来的垃圾可以换酒」就是一个轻巧的举动,它更像一个小游戏,提醒着路过的人:垃圾不能丢你知道吧!但如果你能捡起垃圾,这里会有奖励。


导演向谷嘉诚和马伯骞分享了一个小故事。今天,摄影组到海滩边拍摄空镜,一位摄像一直将镜头对准沙滩上的空瓶子,想看看人来人往的沙滩,这么多人路过,会不会有人把它捡起来。这时一个路人过来与摄像搭话,得知摄像的意图后他说:「我从来不丢垃圾,但我如果路过垃圾,可能也不会每次都捡,感觉让我不丢垃圾比捡垃圾简单很多。」

这让导演想到了很多。过去,大家在宣传环保时,常常是致力于强调「捡」,这让环保成了一件启动都很难的事。但有没有可能,其实只要不「丢」,就已经是在执行环保这件事了。环保不应该成为一种道德绑架,它可以成为一件「好玩的」「很酷的」事情。

他们决定,把狒狒的这个小游戏推广出去。简单设计一张海报,去后海村的商家消费,再和老板聊天,告诉他们狒狒在做这样一件「用垃圾换酒」的事儿,如果他们也觉得这件事儿好玩,就在门口张贴出这张小海报。它会提醒每一个看见了它的人:海洋里有垃圾,而你有可以改变它的方式,这非常简单。

说干就干,导演组决定让谷嘉诚和马伯骞分成两路,沿着后海村的两个方向去寻找不同的商户。得知即将独自行动的谷嘉诚有些害怕,但导演和马伯骞已经「识破」了他的 i 人属性:要是一起行动你就不说话了!

i 人之间,亦有不同。谷嘉诚喜欢抛出一个问题,等待对方回复,再慢慢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但马伯骞更先说出自己的想法,这让马伯骞看起来更像个 E 人。


刚离开马伯骞,谷嘉诚已经开始社恐了。「马哥劝我说想聊啥就不要犹豫,不要有包袱。确实,但是他一走我又很慌,你知道吗?」但社恐有社恐的解法,他有了一个新思路:去找一些一看就是年轻人开的商铺,比如咖啡店,年轻人应该更容易接受这些环保新玩法。

每到一家店,谷嘉诚会先点一杯咖啡(为此跟组拍摄的小伙伴都喝上了咖啡),和店长聊聊是怎么到后海村来的,来这边感受如何,环境怎么样,再慢慢挑起话头:「要来玩一个游戏吗?」在店家表示感兴趣后,他再顺势介绍起狒狒的酒吧「垃圾换酒」的设定。

(参与交换的其中一位店主)

跟着谷嘉诚的一路,找到了一种慢游的舒适与松弛。他走路不快,也并不会刻意往咖啡店密集的方向走,而是随意地走,路过哪家招牌上写着售卖咖啡的店,觉得眼缘不错,才上前去开启话头。聊天也并不急于直奔主题,先慢慢聊着,察觉到了对方释放的善意,才会说出来意。每次从咖啡店出来,他也会和摄像老师复盘一下刚刚聊的内容如何,下一次可以如何去改进沟通。

跟着马伯骞的摄像老师,则暴走出了一部公路片的感觉。马伯骞寻找店家的思路,是打开了自己的当地攻略收藏夹,准备去几家评价较高的古着店看看,这是他每到一个新地方旅行,都想去看看的地方。

马伯骞走路的步速极快,想去的几家店还分布在后海村不同的方向,几家店逛完,基本可以把后海村连起来。遇到店家,他也会选择直接阐明来意,我们在拍纪录片,有一个什么样的想法,觉得很适合店家的参与。他会设身处地去想,想到这个活动如何才能为为商家也创造收益,「我有朋友开服装店,他是和我说起过一些囤货的苦恼,所以我在想这个活动是不是也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些存货的问题。」

(参与交换的其中一位店主)

整个过程里,他像一个胸有成竹的谈判专家,每一句话都说得铿锵有力,他甚至说动了此前从未出镜的导演也进入正片内容里。他一边和导演说着话,一边拿过摄像师手里的相机对准导演:「导演,你穿这个真的好看!来一个吧!」于是这件黄色的古着衬衫,就跟着导演一起离开了海南。

晚上三人碰头,分享完今日的见闻后,大家一致的感受是:其实没有那么糟糕,原来真的已经有人做了很多。导演感慨:「这些浪人,他们是真的爱这片海,因为爱,不想让它变脏,所以会去做很多事,这对他们来说就是非常自然、非常日常的事情。」

(参与交换的其中一位店主)

如果能在这个小游戏里,让大家也体验到浪人对大海的爱,或许下一次再来海边跨年,就会有更多人涌出把垃圾带走的念头。至于这个游戏本身要持续多久,海报要贴多久,他们都没有去和店家约定期限。

多贴一天,多一个人看到,就够了。


游戏还在继续。

从海南回来两个月,《追光者》系列总编剧张誉耀每天只会在一个特定时间下楼丢垃圾。他所在的小区,虽然垃圾箱上有垃圾分类的标识,但工作人员往往最后还是会把垃圾倒在一起拉走。后来他注意到,只有一个阿姨会真的按照不同的分类将垃圾带走,「所以我会在她工作的时间去丢垃圾。」

这个小小的改变,还是从狒狒身上学到的。那两天看着狒狒和谷嘉诚、马伯骞的交流,张誉耀看到了一种他理解里环保最好的状态,就是像呼吸一样自然。「大家去做的时候,不需要有太多的心理包袱,它不是一件离自己很远的、很大的事情,而是一个只要想做,就能随时启动的事情。」


谷嘉诚现在在路上看到可回收、不可回收的垃圾桶,也会在脑子里认真想想,手里要丢的垃圾到底是什么分类,弄清楚了再丢。点外卖看到选项「是否需要餐具」,以前基本会默认勾选「需要」,现在则会选择「不需要」。

大家也开始玩起了跟狒狒一样,「很酷的游戏」。

狒狒分享过一个故事,之前后海的商户曾经一起设计了一款 T 恤,在背后写上大大的「keep the beach clean」,底下是「海洋保护计划」六个字。有几个人穿着 T 恤去巴厘岛冲浪,吸引了几个外国人的注意,被夸赞了。狒狒他们有时还会带着大喇叭到海滩上,循环播放「丢垃圾的是傻 X」。

从数据角度来看,环保刻不容缓。解决海洋废弃物危机。据 PADI 组织发布的数据显示,到 2025 年,将有超过 2.5 亿吨的塑料进入我们的海洋。仅塑料碎片造成的环境损失估计每年就达 130 亿美元。但对每一个具体的人来说,首先要让更多人意识到,环保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才可以更没有门槛地加入进来、更轻松地去启动它。


在分别之前,狒狒向我们说起了他的梦想:希望有一天,可以再现玻璃海。

「玻璃海」如果能回来,那不仅仅意味着是一片澄澈的海。不会再有随心所欲被丢下的、无法被消化的塑料垃圾,海龟可能只需要上岸短暂治愈就能回到大海,狒狒的酒吧名字「dead rock」,死珊瑚,也会越来越少。

不用再隔着玻璃再与海洋动物互动了,有朝一日,终能在玻璃海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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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蚯蚓
监制 | Sophie
设计 | DKE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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