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自然笔记》-591《寻鸟记》96
文摘
文化
2025-01-20 06:06
山西
217国道的前方有乌尔禾镇，左转不远有大片的胡杨林，新疆歌鸲常在这里活动。驱车入林，阳光透过树梢，斑驳的金色光影不断从车窗掠过，车辆荡起的沙尘中，每一棵胡杨如同云雾中的舞者，随风摇曳出岁月的故事。
林中寻鸟，需要慢行细观。刚下车的我却被云雾一般的蚊子瞬间包围，急忙上车仍然留下了几个火灼般的大包。我用所有可以防护的衣物将自己包裹，再次下车时，却依旧无法逃离蚊子们的围攻。它们不要命地爬满了全身，即便我不停地拍杀。一巴掌下去，黑乎乎一手，它们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很快便补满了空缺。我依仗着足够厚的衣物继续前行，抬头向胡杨林的枝桠间寻觅着新疆歌鸲的倩影。
脚下是沙沙作响的落叶，耳边是嗡嗡地轰响。我勉强环绕着寻觅了几棵树，那种火灼般的感觉再次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仔细查看，却是蚊子们的长喙穿过了冲锋衣的硬壳，我再次逃上车子。静待片刻，我不甘心地选择了林中的一片空地，笼起一些落叶与枯枝点燃，再覆盖一些沙土，浓浓的烟终于笼罩出一片安静的空间。
飘渺的烟为这片金色的世界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期待的新疆歌鸲始终没有出现。无奈的我只能沮丧地离开这片金黄。车子开出去很远，我心有余悸地回头，那片金色的胡杨却显得那么宁静和祥和，依然如秋天的童话。
一片片芦苇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鸟儿们在其中欢唱，仿佛是安慰着我寻而不得的郁闷。我沿着蜿蜒的小径深入湿地，忽然见一群灰雁在暖暖余晖中散步，瞬间我便精神亢奋。急忙减速停车，开始用镜头捕捉他们的一颦一笑。
我与灰雁应该是有过几面之缘，但近距离观察还是第一次。他们一身灰色，装扮酷似邻家大婶，身材略显臃肿，动作不再轻盈，毫无惊艳之处，错过也是情理之中。今天的落日余晖与他们的落落大方相得益彰，所以才是真正的初相见。
这里是一处戈壁湿地，河床很浅，水四处蔓延开来，遇低洼处便有所收敛，聚集出海天一色的美景。水浅又多草本植物，有食物还可躲避天敌，这里便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到他们乱中有序的排列，在水洼周边略高一些的地方依然可以看到几个方向都有几只灰雁不吃不喝，警惕着周围的变化，这是他们的哨兵。
也许因为这里很少有人打扰的缘故。对于我的停车观察他们没有太多的在意，甚至下车匍匐在地面时，他们也仅仅是集体向远方走开了几米。这样的相遇是美好的，通过镜头我清晰的看到他们灰褐色身体的渐变，下背部、腰部的灰色略加深，脖子、腹部则有所减淡。他们腹部有深色横纹，最重要的是看到了他们区别于鸿雁、豆雁的橘红色喙。
一个人的黄昏，静静的看着遇到的鸟儿，远离繁杂与喧嚣，对话灰雁的轻松与悠闲，这便是最好的遇见了。茂密的芦苇丛深处有两只灰雁，他们应该是一对情侣。阳光透过那些黄绿叶片，暖暖的倾斜在亲密互动的身上。水面的倒影，摇曳的爱意无一不在洗涤着我被蚊子侵扰的余悸。
灰雁在粼粼水波中舞动，起初是雄性的高飞，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曲线，然后猛然俯冲至雌性的身边，他踏水而来，不断扇动的翅膀带起水花将雌性包裹其中。然后是环绕式的水上舞蹈，将目光深情聚焦于雌性，那是一种清凉澄澈，刹那间可以融化一切的温润眼眸。雌性灰雁此时原地转圈，眼光中流露出安然、沉静、幸福，与雄性默默相对。接着，他们开始依偎同游，宣告着他们的幸福。
天空飘来一阵小雨，但丝毫没有影响水中的柔情蜜意，似乎更增加了些许浪漫的情调。我抹去了脸上的水渍驱车驶离，车轮在雨中漫步，发出了轻柔的音乐，倾诉着心中的梦想。
我的两本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