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自然笔记》-598《寻鸟记》103
文摘
文化
2025-01-27 07:05
山西
我随着赤狐离去的方向前行,前方有矮小的房屋,稀疏的篱笆,一只紫翅椋鸟站在篱笆上唱着忧郁的歌。他的歌声是柔和的咕咕声,如同一位低语的老者,述说着赛里木湖的疾风与寒冷。
我没有急于拍摄,静静地倾听着他的歌声。他并不是孤单的一只,草地上、砾石上、矮屋上都站着他的同伴。但是,他们的歌声并不统一,有的是高亢的“吱吱”声,有的是尖锐的哨音声,这是他们在互相联络;有的发出了类似电话铃声的鸣叫,有的发出了类似汽车警报声,这是他们展示超强的模仿能力;有的站在高处发出尖锐的嘀嘀声,警示着我的靠近;有的站在风中摇曳的树枝上发出婉转,复杂,优美的旋律,吸引着不远处的雌鸟。
我曾经在西蒙·巴恩斯 (英)的《聆听,与一只鸟相遇的最好方式》中读过紫翅椋鸟与莫扎特的相遇。“1784年五月的一天,在一家店铺里,音乐大师莫札特哼着《G大调第17首钢琴协奏曲》中的一段旋律,结果店铺里养着的紫翅椋鸟竟然模仿出来,让他惊喜万分,立刻掏钱将其买回家去。然后受鸟鸣的启发创作《一个音乐玩笑》,鸟儿死了,莫札特将他埋在自家院子里,为其写了一段哀伤的墓志铭。”我此时此刻也在聆听紫翅椋鸟的啼鸣,沙哑的嗓音与哨音甚至有些刺耳。我只听到了多变,模仿,莫扎特却听到了他美妙的旋律。这些鸣叫在音乐家的耳朵里演变为美妙乐曲,也造就了一段人鸟奇缘。
一只紫翅椋鸟向我走来,展示着他靓丽且特别的羽毛,他的羽色从头到尾,依次有铜绿色、紫铜色、铜黑色、黑褐色完美融合过渡,边缘有淡黄白色细边和褐色宽边,更为特殊的是全身有白色点斑,阳光下闪烁出迷幻色彩。他走在黄色的茅草中,如同走在霓虹灯下的T台模特,自信且风姿绰约。紫翅椋鸟并非赛里木湖原住民,他们的家原本在欧洲。随着季风或人类的足迹,他们来到了北疆,来到了赛里木湖。这是一种被动的迁徙,但是,他们凭借着极强的适应能力,并且,在新疆区域内大量捕杀有害昆虫,成就大片森林和草原。但是,紫翅椋鸟并非在每一个地方都有着这样的发展经历。
19世纪末,约60只紫翅椋鸟被从欧洲带到纽约中央公园并放飞,新的自然环境,这里缺乏天敌与所有的制约因素,他们凭借着杂食性很快适应,并依赖超强的繁殖力,80年后,遍布整个北美。现在北美的1.5亿只紫翅椋鸟都是这60只鸟的后代。他们的到来及迅速增长,给北美的原生物种带来灭顶之灾,紫崖燕和蓝知更鸟等本地鸟类的数目下降。甚至给当地居民带来灾害,1960年,一架飞机从波士顿起飞不久与椋鸟群相遇,造成飞机坠毁,机上62人全部遇难,成为美国航空史最严重的鸟类撞击飞机事件。
同为紫翅椋鸟,却因异地登陆从天使变恶魔,这在自然形态中称为外来物种入侵现象。紫翅椋鸟在当地的自然生态系统中定居,大自然给予他们一定的制约因素,造福于生态环境。但人类的干预让他们异地而居。失去了原有环境生态系统的制约,与当地土著种竞争食物资源和生存空间,使当地土著种群数量下降,甚至消失,摧毁了当地生态系统。
大自然造就了每一种鸟儿,也给予他们合理的生存环境。大自然很脆弱,人类的肆意妄为必然会让所有的和谐毁于一旦。鸟儿无语,我们应该听从他们翅膀飞去的声音,学会遵循自然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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