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自然笔记》-586《寻鸟记》91
文摘
文化
2025-01-15 08:20
山西
清晨，我在克拉玛依醒来，城市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我驱车前往城市的边缘，那里有一片芦苇地。沿途是无尽的油井点缀在草原和起伏的山峦中，如同一幅流动的画。
路的尽头是茂密的芦苇，在金色的阳光中闪烁着浪漫的光泽。文须雀沿着起伏的芦苇花飞行，芦苇随风波涛般荡漾，他们如在大海上航行的小船自在而轻松。‘铃……铃’的歌声，指引着我寻找的方向，我坐在凸起的土堆上，等待着他们的表演。
清晨，文须雀喜欢在芦苇间捕食昆虫与蜘蛛，或者是剥食芦苇种子与草子。他们喜欢呼朋唤友一起觅食，几十只文雀聚集在一处芦苇丛，有的在芦苇间跳跃，攀爬；有的在单枝的芦苇上平衡撑起自己的身体，并旋转着歌唱；有的集合在一起站在一支芦苇的顶部，合力将芦苇压低，然后飞走一些让芦苇再把他们弹回高处。
雄性文须雀身体匀称，修长，又有着长长的尾羽毛，看上去丝毫不会有矮小的感觉。他们穿着绅士灰的上衣，棕黄色的外套，黑色的鞋子。最让人注目的是黑色的八字胡，让他在整体造型上优雅而精致。雌性文须雀相对雄性淡雅而白皙，她是没有胡子的，总是一副清新甜美的样子。她喜欢安静，大多数时候会站在芦苇花中欣赏着美丽的风景。偶尔也会微笑着看雄性在芦苇间唱歌，舞蹈。
早餐过后，文须雀开始了芦苇尖上的舞蹈。雄性最经典的动作便是在相邻的芦苇杆上做着十字撑起，这些高难度姿势、彰显力量感的动作总是会引发雌性‘吱、吱、吱’的惊叹。于是，雄性文须雀便在赞美声中站在芦苇花中唱着倾述爱慕的歌声。歌声中有激昂的斗志，有柔情似水的倾诉，有自信的表白，也有对爱情的向往。
可爱的雌性文须雀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她们在聆听着深情的歌声，当她感知到歌声中的深情时，便会登上枝头与他一起歌唱。于是，暖暖的晨光中便有了依偎在摇曳的芦苇丛中身影。他们的爱恋染红了初升的太阳，圣洁的光晕勾画出金色浪漫的轮廓笼在他们身上。此时，风儿为我们伴唱，芦苇为他们摇曳。
文须雀们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飞去蓝天，将浪漫的气氛渲染到天空。他们可以忽略我在15米左右欣赏，当我试图再靠近的时候，他们便会发出责怪的鸣叫，并向远处的芦苇转移。这是他们躲避危险的方式，其实，文须雀喜欢生活在有人类活动的地方，也喜欢将自己的美丽展示给我们欣赏。可是，我们又惧怕和我们太近的距离。因为总是有人捕捉他们到笼子里，带回人类的世界炫耀。
文须雀喜欢大片的芦苇塘，茂密的芦苇给了他们食物，庇护着他们的安全。我眼前的芦苇丛另一边却有不断建设的声音传来，大型的基建设备正在蚕食着芦苇丛，建起一栋又一栋高楼，安置着人们的欲望。而眼前的文须雀只能一次又一次被迫飞离。春天，万物复苏，人们也会加快建设家园的速度。但是，那些在芦苇丛中文须雀的小窝中却会发出悲戚的呼号。孩子们还不能飞翔，大机器便轰隆隆而来时，文须雀的父母只能眼看着孩子们还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就被埋葬，他们只能是向天悲啼，一步三回头的再去寻找新的家园。
我们总在研究鸟类灭绝的原因，却不知人类活动破坏了鸟类的栖息条件，是威胁鸟类生存最具毁灭性的因素。比如，北美洲东北海岸，曾经生活着体色黑白相间的拉布拉多鸭。这种鸭子喙的边缘部分非常柔软，是感觉特别灵敏的部位，能够帮助它们在泥沙中搜寻贝类为食。它们在北方的拉布拉多半岛繁殖，在南方的泥沙海岸越冬。随着北美人口的增加，沿海地区陆续都被人类占领了，拉布拉多鸭赖以生存的泥沙海岸逐渐变得面目全非了，他们专门取食的贝类也越来越少了。到了19世纪中期，这种特殊的鸭子已经成了风中残烛。自从1875年采到最后1只标本以后，人们再也没有见过活的拉布拉多鸭”。
望着文须雀飞去的背影，我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的两本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