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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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学校之前,我去找过江艳之。我以为她知道花儿美的去处。结果,她不知道。我当然不相信。因为她们关系很好,每天都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不愿意告诉我,我也很无奈,又不好意思坚持问下去。我想她不告诉我肯定有原因。也许花儿美警告过她,要她守口如瓶。如果我的估计是正确的话,便可以证明她花儿美是多么讨厌我。我的信把她彻底吓坏了。她一定认为我是一个神经病,甚至认为我是一个无赖。她不想看见我这样的人,所以,她要逃避我,她要藏起来,她不能让我找到她。
我怀着十分悲伤的心情离开了学校。我不敢再去寻找花儿美,我担心我会吓着她。她既然这么讨厌我,我找她还有什么意义呢?虽然我对爱情的了解很少,但知道一个爱的原则:爱一个人就要尊重她。于是,我打算走远一些,甚至越远越好,希望通过距离来忘掉这段并没有开始的爱情。当然,这根本算不上爱情,只能算是我个人的单相思。
我来到海南省三亚市,之所以到这里来,一是因为这里被称之为天涯,距离我家远,符合我的“走远一些”的想法;二是因为我表哥在这里开了一家颇具规模的文化公司,可以投靠他。表面上,我是在文化公司上班。其实,我每天什么也不干。当然,什么也不干的日子也很难受。为了打发时光,我每天坐在电脑桌前没日没夜打着游戏。我先前从不打游戏。我认为游戏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人都长大了,还玩这个是幼稚的反映,甚至是没出息的表现。所以,我一直瞧不起同学中那些偷偷摸摸去网吧打游戏的人,觉得他们永远也长不大。然而,当我沉迷在游戏之中,才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游戏不仅仅只有小孩子玩,大孩子甚至大人也可以玩,因为玩游戏是一种逃避,或者说是一种自我麻醉。毫无疑问,我表哥对于我这样的状态十分不满,几乎天天指责我,甚至还多次打电话给我父母,向他们汇报我的情况。我并没有因为我表哥的指责有所改变。其实,我可以改变,但我不想改变。因为我始终没有从对花儿美的思恋中走出来。我必须靠打游戏来冲淡这种思恋。有一天,忍无可忍的表哥终于发飙了。
“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他指着我愤愤地说。
“我来多久了?”我站起来,愣了半天才问。
“两个多月了。”表哥说。
“是该回去了。”我说。
我从三亚回到家里,父母大发雷霆,把我臭骂了一顿。我耷拉着头,任他们骂。他们骂得越厉害我心里越好受。我不是一个好儿子,我让他们操了不少心,呕了不少气。所以,他们需要发泄,他们骂我就是最好的发泄方式。晚上,他们安静了下来,父亲问我:
“回来有什么打算?”
“目前还没有。”我说。
“去职业中学学一门技术吧。”母亲说。
“学什么?”我问。
“你喜欢什么就学什么。”父亲说。
“我不想读书。”我说。
“那去当兵吧。”母亲又说。
我想了想说:
“好,我去当兵。”
我顺利通过了体检和政审,当上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我从小就对当兵充满向往,以至于看到穿军装的人就会投去羡慕的目光。我当兵的地方是甘肃兰州,虽然离家远,但条件还算不错,在县城边上,每周都有逛街的时间。在艰苦的训练中,我几乎忘记了花儿美。也就是说在那段时间里我心无旁骛,全心身投入各种训练,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在一次抢险过程中,我因为表现突出,被省军区嘉奖,立了个三等功。受表彰那天,我特别兴奋,独自跑到商场买了一款新手机来犒劳自己。
我喜欢这款手机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我像宝贝一样把玩着它,晚上,我打开QQ,给父母报了喜,而且又加了几个朋友的号码。这时,我突然想起了花儿美,把她的名字输在查找栏里,然后,点击古县,居然出现了三个花儿美。我一阵惊喜,依次添加她们。其中一个立即拒绝了我,另外一个没有反应,估计不在线上。只有第三个同意我加她为好友。
“你是谁?”她问。
“一个军人。”我说。
“我不认识你。”她说。
“你是不是花儿美?”我问。
“你都加我了,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她不耐烦地说。
“我想确认一下。”我说。
“你看一下我的名字不就确认了吗?”她似乎已经极不耐烦了。
“你多大年龄?”我又问。
“问这个干什么?对我是不是有想法?”我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真这样想?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同学?我有个同学也叫花儿美。”我告诉了她我的真实目的。
“我不是。我的真名不叫花儿美。”她果断地告诉我。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加错了。”我满怀着歉意与她结束了这次对话。
她没有再理我。我感到遗憾,立即把这个人从我的好友里删除。我不喜欢加陌生人,更不喜欢陌生人成为我的好友。然而,第二天中午,我再次打开手机QQ,头天晚上没在线上的那个花儿美已经确认了我,我热血一涌,兴高采烈地问:
“你是花儿美吗?”
她半天没反应,我以为她又没在线上,正准备下的时候,她突然问:
“你是哪个?你的名字真有意思:今天我回去。回哪里去?你是哪里人?”
“我是古县人。我有个同学也叫花儿美,想知道是不是你?”
我首先说明了我的用意,希望她不要误会。
“我的QQ名就是我的真名。你和花儿美是哪里的同学?”
“古县中学。”
“你真名叫什么?”
“金天趣。”
“你是金天趣啊?难怪你把QQ名取为今天我回去。你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也太神奇了吧!”她兴奋地叫起来。
“这就是缘吧。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似乎没有她激动,但内心比她还兴奋。
“你一直在找我吗?”她又问道。
“在学校的时候,我给你写过好几封信,你一封也不回,为什么?是瞧不起我吗?”我说。
“你为什么不自己交给我呢?找江艳之带,我就是不回,看你找不找我?”她赌着气说。
“我怕你呀。”
“怕我什么?”
“怕你拒绝呀。”
“难道找江艳之带我就不拒绝吗?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拒绝了。”
“你真的在等我亲自把信交给你?没骗我吧?”
“当然。只可惜你没有来。我最喜欢男生勇敢一些,别像个胆小鬼似地扭扭捏捏,比女生还胆小。”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我告诉你还有意思吗?你既然想追我,就得拿出勇气,甚至霸气来征服我,可惜你没有。”
我后悔莫及。
“你为什么突然离开学校?”我问道。
“学校不安全,有人想强奸我。”她说。
“是谁?是余老师吗?”我大吃一惊,忙问。
“不,是纪老师,那个看起来比谁都正经的男人。”她不无讥讽地说。
“纪老师怎么会这样?平时看不出来啊。挺老实的一个人。”我确实感到意外,甚至不太相信。
“老实个屁!纯粹一个流氓。看到漂亮女生就流口水。”她愤愤不平地说。
我脑海里迅速闪过纪老师的一系列影像,但最后留在脑海里的却是余老师的身影。
“我一直怀疑余老师会不会强奸你呢?你每天跟他走得那么近。”我鼓足勇气把我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余老师从来没想过要强奸我,倒是我想过强奸余老师。”
“你真这么想?还是开玩笑?”
“谁开玩笑?我真这么想。当然,想也别想,没那机会了。”
“你是不是喜欢余老师?”
“喜欢这个词太肤浅了,不够级别。应该是爱。”她纠正了我的说法,并且告诉我,“以前爱过。现在不爱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爱了。”
“听你的意思,我应该有机会了。”
“什么机会?”
“爱你的机会呀,你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吗?”
“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吗?”
“什么样的人我都爱你。”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甘肃啊。”
“甘肃呀,那么远,怎么爱我?拿什么来爱?”她很惊讶,忙问。
“我可以回来呀,只要你给我爱你的机会,我马上回到你的身边。”我急忙表白道。
“你回来再说吧。”她说。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我必须马上回去,我要见到花儿美。我要向她表白我心中的爱。我请了假,连夜往回赶。我刚回到古县就给她拨打电话,向她报告我回家的消息。可是,她说她没在家。
“你在哪里?”我问。
“在市里。”她说。
我马上又往市里赶。我告诉她我在八一路口等她。她很快就来了,那么妩媚,那么性感,长发在她身后飞起来,像四射的光芒。我看呆了,傻乎乎地望着她,感觉自己是多么渺小啊。她走到我的面前,笑盈盈地伸出她的芊芊玉手,对我说:
“金天趣,你穿军装的样子好帅,我喜欢。”
我心惊胆战,赶紧伸出手,与她的手握在一起。
“你一声召唤,我就回来了。”我讨好似地说。
“你知不知道?你好迷人,比学生时长得有味道多了。”她说,“特别是你害羞的样子,很吸引我。”
我受宠若惊,一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舍不得松开。我说:
“你才迷人呢,从高中迷到现在,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也许她觉得我双手握着她太惹人注目了,心里不自在,便使劲把手抽了回去。
“现在也不迟啊。”我说。
“确实不迟。但你担心我的美丽会让你窒息吗?”她盯着我问。
我听得出来,她是在拿我开心,但我不在乎。我神情庄严地向她表白道:
“不担心。即使窒息我也心甘情愿。”
“不愧是当兵的,说得这么气壮山河。”她异常兴奋地朝我伸出她的大拇指。
“当兵的人爱起人来,跟抗洪抢险一样,四个字:勇往直前。”我颇为得意地说道。
她靠近我,把嘴凑到我的耳根前,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脸上故意露出调皮的微笑,装出有什么动人的话要告诉我似地。
“你身上这股味真酸!”她悄悄对我说。
我不由一愣,但不得不装出好笑的样子。
“但这股酸味跟你说话这股子劲加在一起,像兴奋剂,把我的心撩拔得痒痒的。我喜欢。男人就应该这样!”
我举起一只胳膊,把鼻子扭到腋窝处,用力吸了几口,然后告诉她:
“没酸味啊。”
“有。你自己闻不到。”
我又埋下头,用鼻子去闻我的胸口和手臂。
“别闻了,我说有就有。有,才是好事,没有,就危险了。走,我请你吃饭。”
花儿美把我带到城南的一家中餐馆,点了菜,要了红酒,你一杯我一杯对饮起来,几杯酒下肚,我胆子大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说:
“我要和你做朋友。”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还做什么朋友?”
“我要做你的男朋友。”
“你远在部队,这男朋友怎么做啊?我想你了也只能空想。我可不是一个靠空想来过日子的人。”她很严肃地说道。
“我会回来的,到时我天天陪着你。”我向她保证道。
“真的?什么时候回来?”她眼睛放着亮光,欣喜地问。
“很快。”我说,“不,马上,回去后就回来。”
吃完饭,我们趁着酒性在中餐馆旁边的一家旅馆开了房。她无比凶悍,性欲强得吓人。而我也毫不逊色,让她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最后,她捏住我下面,用一种无比坚定的语气说:
“你真棒,我要定你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