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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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住在一处,像个单身汉,寂寞难耐,同学约我出去喝酒,我就放开肚皮喝,借酒消愁。每次我都喝得烂醉如泥,醉后,他们把我抬回家,扔在水泥地板上,我就在地上睡一晚上。
这样的日子不断地重复着,朋友看出了我内心的苦处,便关心我,跟我介绍女朋友。他们所说的女朋友是指那些寂寞风骚的少妇,找这些女人是不需要负责任的。她们要么离婚,独身一人;要么与老公关系不好,空虚无聊。我听后没有反对,默许了他们的建议。
他们说孤独的少妇们多半聚集在各个舞厅里,于是,我们走进城里最大的一家歌舞厅。在那里,确实有很多女人,正如同学说的那样,里面少妇最多。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在舞池里跟那些小青年紧紧地抱在一起,一个劲地搔首弄姿。看见这样的场面,我很反感。我不想待在这里,起身正想离开,朋友却一把拉住我。
“去哪里?”他问。
“我要回去。”我说,“这里的女人变态,太恶心了,没兴趣。”
“你少跟我装正经。到这里来,就要转变观念,别摆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他劝着我。
“找这样的女人,还不如回去看三级片,那里面的女人比她们强多了。”我极力夸大着我心中的厌恶,“人不咋样,还妖艳个没完。”
“舞伴来了,快去跳舞吧。”他欢快地说道。
我和女子一起走进舞池,随着音乐的节奏踩起了舞步。女子专注地看着我,转了两圈后,她说:
“你好面熟啊,我见过你。”
我感觉我的脸有些发烫,为了避开女子的视线,我始终歪着头,眼睛看着别处。我说:
“我是电视台的记者,经常在外面采访,认得我的人多,见过我也很正常。”
“你是记者?”女子惊讶地叫起来,“我最羡慕记者了,到处采访,吃香的,喝辣的,比谁都风光。”
“也累呀,这种职业表面光鲜,实际上不是人干的,比牛马还累。”我摇着头说。
“累?现在干什么不累?”女子似乎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说,“累一点,只要心里快乐就行。”
“快乐个屁,苦闷死了。”我愤愤地发泄道。
“你骗人?记者是无冕之王,见人大一级,哪来的苦闷?”
“别信那些鬼话。人家还说,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你信吗?”我显得极不耐烦。
我们就这样一边说着一边跳着,第一支曲子刚跳到一半,女子突然对我喊道:
“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我感到诧异,低声问,“你啥意思?”
“下面,你下面在干什么?”她说。
我的脸刷地变得滚烫,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我赶紧让自己的身体离她远一点。女子却马上又顶上来,逼视着我问:
“你后退啥?”
“我以为你不喜欢呢。”我像个胆怯的孩子,羞涩地说。
“顶着我,我喜欢。”
我像中了魔一样,又顶上去,比刚才的力气更大。
“你硬得好气派,让我摸摸。”她笑嘻嘻地说。
“别摸,人太多。”我说。人晕乎乎的。
女子把手伸进我的裤裆,我很担心,一把抓住她的手,神色严峻地告诉她:
“我说了,这么多人,摸不得。”
“哼,假正经。”
“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又不知说啥。
女子一转身离开了我,消失在舞池的人群中。我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只觉得下面还硬硬地翘着,好象不服气一样。
在没有花儿美的日子里,我就这样在舞厅里鬼混,其间,还带过好几个少妇回家,让她们睡在本该是花儿美睡的床上。在这种荒诞无耻的生活中,我认识了我们书记的夫人。她的名字很有意思,乍一听,还以为是一个年轻姑娘,其实,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姓水,名果香,生有一双蛾眉凤眼。一看便知,她是那种伶俐风骚的女人。我和她是在一次性爱派对上认识的。那天,夜幕刚刚降临,我经朋友介绍,来到一个十分隐蔽的山庄里,在侍者的带领下,走过空无一人的大厅,在一处角落里,又走了很长一段路,眼前便出现一道小门。我小心翼翼推开门,一个奇异的世界顿时展现在我的眼前。我走进去,参加到他们的阵营里,喝酒,跳舞,最后便是淫乱。七八个脱得一丝不挂的男女放肆地拥抱在一起热吻,肆意抚摸着对方的身体,发出喘息和呻吟。他们几个都是成双成对来的,只有我和水果香是单身,自然我和她成了一对。她虽然略胖,年龄也偏大,但看上去很丰润,有贵妇人气质,并非人们说的残花败柳。拿她与年轻姑娘比,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而我恰恰对这种风味很入迷。
自从花儿美把我撂在一边,让我孤零零地一个人住,我内心里便充满着失落感。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甚至有一种被她欺骗的感觉。我认为漂亮女人除了把男人视作玩物外,没别的本事。对此,我对年轻漂亮的女人反感至极,而对年龄大一点的女人倒是充满了向往,希望和她们待在一起。正是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下,我和水果香才一见如故。当然,她对我也很满意。首先我年轻;其次我也帅;第三,也是最关键的我性欲强,能满足她。
我参加性爱派对的地方其实就是人们说的小房子,它是那些有一定身份的男女用于幽会的地方。所谓小房子,往往是园林或树林间的别墅。里面的一切都是为情爱服务,一切都方便到极点。淫欲决定了这里一切东西的形状、位置,豪华的设备纯粹是为了增加乐趣,装饰在墙上的都是一些色情雕刻和绘画,甚至家具也是风流的设施,每张椅子,每只沙发,都可以作为淫欲的祭坛。一些极具影响力的艺人也经常会在小房子里举办狂欢活动,据说某某女演员每周要组织三次晚宴,第一次招待权贵和企业界的风云人物;第二次招待艺术家、作家和学者;第三次晚宴却是地道的狂欢,邀请最放荡最迷人的姑娘参加,极度地荒淫。
这些小房子,除了主人,只有知道开门暗号的客人才能进去。情妇可以平安地安顿在这里,也能够在这里临时接待朋友的妻子。在这里,性变态每天都会引发出可憎可厌的罪行,而不会有丝毫的声响让公众知道。
这种性爱派对我只参加过两次。我和水果香认识以后,她又带我去过一次,是在某一处森林里参加名为“肉林酒池”的活动,经常有一些出身名门的最美丽的女子通过化妆的方式前来参加。我发现水果香和他们玩得非常高兴,而我对这样的游戏一点兴趣也没有,我觉得这种淫乱失去了一切美的色彩,完全像畜生。所以,那次以后,我对水果香说以后我不再参加这种派对了。
我不参加性爱派对,水果香也不去参加了。想玩我们两个玩。她比我主动,经常打电话给我,要我去满足她。我非常乐意,因为我也需要她来满足我。我们就这样厮混在一起。有时在旅馆开房;有时在我的住处;后来偶尔也去她家。有一次,我在她家里发现了江艳之。我没有想到她会在那里,但看见她我还是非常高兴。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问道。
“做保姆啊。”她望了水果香一眼,又问,“你认识阿姨?”
我做贼心虚,脸开始发烫。我无言以对,只得撒谎。
“我、我有事找她。”
从江艳之的神情看,她并没有怀疑到我。她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来,热情洋溢地问这问那。看样子,她很想和我叙叙旧。可水果香把她支开了,她对她说:
“你去超市买两袋饺子,晚上书记想吃。”
江艳之离开以后,水果香扑过来抱住我。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拂到我的脸颊上,她的气息带着一种香味,这种香味很诡异,一下子就迷醉了我。我埋下头,和她亲吻起来,我们尽情地吻着。突然,她抬起头,温柔地握住我的手腕,而且并在一起。
“上床吧。”她看着我,急不可待地说。
水果香通晓房中之术,虽年过四十,但容颜依然娇嫩,做爱时妙招连连,不同寻常,自然十分销魂。我们在床上一番云雨之后,江艳之回来了。她喊叫着说:
“阿姨,饺子买回来了。”
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把她辞了吧。”我说。
水果香躺在床上,一丝不挂。
“明天就辞。”她说。
“快起来,她要进来看见了就完蛋了。”我把她的衣服扔给她,开玩笑说,“这事传出去,书记知道了,会把我送进监狱的。”
“他敢。”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他玩得,我也玩得。”
我和水果香鬼鬼祟祟约会的秘密并没有被人发现。相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倒是发现了花儿美的秘密。老实说,我和花儿美结婚好几个月了,同事们并不知道我们是夫妻,他们都以为我是花儿美喜欢的小白脸,经常在我面前取笑我,拿我开心,他们说你小子不简单啊,跟花儿美干起偷鸡摸狗的事。我笑笑,没去跟他们表明我和花儿美的真正关系。
关于跟不跟同事们表明我和花儿美的关系这个问题,我一直犹豫不决。表明吧,我和花儿美的分居又会成为他们的笑柄;不表明吧,我偶尔去花儿美的别墅,也会被他们拿来当作笑料。这件事让我非常苦恼,使我在同事面前老是抬不起头。有一次,他们又在我面前谈起花儿美的事,他们叫我小心一些,说花儿美是县上某某领导的情人。我马上进行了反驳:
“花儿美和县领导的关系完全是纯粹的工作关系,根本不存在你们说的那种肮脏交易。你们这是胡说八道!”
“你知道县上这个领导是谁吗?”
“是谁?”
“我们书记啊,你要跟他争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我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股怒火从心底窜出来。我警告他们说:
“请你们不要污蔑花儿美,花儿美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话音刚落,他们全都笑了。我气昏了头,冲过去抓住其中一个同事。
“你要敢再往下说,我就揍扁你。”我举起拳头,愤怒地喊道。
“花儿美也不是你老婆,你激动个屁啊。”对方不甘示弱地回敬着我。
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拳打过去,打掉了对方的眼镜。
“花儿美就是我的老婆,不许你们任何人说她的坏话。”我用足够大的声音向他们宣布道。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望着我,不敢再做声。
同事们的话使我陷入了沉思,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原来花儿美坚持和我分开住的真正原因,是为了和书记搞在一起。我不由得怒火中烧,举起双手疯狂地喊叫起来: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欺骗我?”
喊叫过之后,我立即像一只泄气的皮球,跌坐在地上,自言自语:
花儿美和书记的事对我确实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当我想到我与书记夫人水果香搅在一起,又觉得打了个平手,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一肚子的气也因此烟消云散。只是我常常会想这难道是天意吗?当然,我并不相信什么天意。我只是觉得这太戏剧了,情节比小说还精彩,还要出人意料。(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