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电影山海经发布了一篇名为《2025年是京沪电影节十年一遇的超级大年》的文章,引发不少观众讨论,有的观众提出:好像你们也写过2023是超级大年的文章,这是不是一种吸引眼球的写法?
2023、2024,的确都曾被写到过是超级大年,我们来看一下当时的语境吧。写“2023年是超级大年”时,是2022年12月21日,那时全国是啥形势大家也都记忆犹新。而且因为2022年上海国际电影节停办了一年,2023年又是上海国际电影节创办30周年,所以在2022年12月期盼2023年理应成为上海国际电影节发力之年,没有问题。
写“2024年是超级大年”的时候,使用的是疑问句式。写的时间是2023年10月31日,此时5.10和9.28两座大山已压向上海,上海电影放映何去何从如雾里看花,即便如此,文章仍点出了2024年是上海国际电影节创立亚洲新人奖20周年、4K数字修复单元创立10周年两个重要纪念点,希望上海国际电影节能在2024年重振旗鼓。
写这两篇“超级大年”的文章,纯粹是出于对主办机构和上级主管部门的冀望,它不是吸引眼球而是真切的寄语。观众也可以通过这类文章,跟之后实际年份的上海国际电影节和上海日常影展放映做一些比较,假如实际做的比期望的要好,那当然值得祝贺,假如实际做的没有期望的好,那更值得各方思考。
而逢5,则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得不期盼的超级大年。
以我个人过去三十年的经验而言,在逢5的年份里所获得的电影养分,相对而言是更为宝贵的。
1995年,是世界电影诞生100周年、中国电影诞生90周年。那一年上海举办了大型的电影回顾展(不是在电影节期间),放映了一大批由中国电影资料馆送片下乡的经典华语电影。
在傍晚时分空无一人的大光明电影院里跟小伙伴看没有配乐音轨的伟大的《神女》;在下午空旷的大光明电影院二楼一排跟小伙伴看上官云珠和石挥耍宝的《太太万岁》;在休息日午后的大光明电影院里和一大堆人听到《夜半歌声》胡萍的念白声轻轻笑了起来;在大光明电影院里听到看完《渔光曲》散场的老爷叔说这个版本删掉了好多资产阶级的戏份……,应该说,正是借1995年这个重要的电影纪念周年的东风,借助35毫米胶片的大银幕放映,醍醐灌顶般地刷新了我对早期华语电影的认识。因为在那个高速网络、影碟、手机尚未来临的年代,获取这些电影的唯一方式就是通过书本上的文字和剧照。有这么一个大规模的回顾展直面珍宝,是一种久旱逢甘露的畅快。
2005年,世界电影诞生110周年,中国电影诞生100周年。非常遗憾的是,当时的上海国际电影节对这个重要的电影纪念周年完全漠视。即便如此,上海还是迎来了非常优秀的送片下乡影展。1月到4月,法国大使馆在北京、上海、香港都举办了法国电影展,影展一共放映了41部法国电影,但上海只放映了其中的21部,全部35毫米胶片,其中包括了阿涅斯·瓦尔达的6部电影。
2015年,世界电影诞生120周年,中国电影诞生110周年。这一年对于上海国际电影节和上海日常影展放映都是划时代的一年。这一年,是吴觉人担任上海国际电影节节目策划的第一年,他为上海观众带来了《石榴的颜色》《好家伙》《末代皇帝》《龙门客栈》《扬子江风云》《乱世忠魂》《伊万的童年》《铁皮鼓》《唐人街繁华梦》《电影眼漫游中国》《武训传》以及戈达尔回顾展等一系列经典作品。上海日常影展放映,也以4月举办的库布里克回顾展开启了上海艺术电影联盟长达十年的大陆城市日常影展拓荒征程。
回望这三十年,有个苦涩的感慨:艺术电影在大陆仍是特供品,特权、特定、特卖等标签仍盘旋在它的上空。虽然新老领导和电影沙皇屡屡对我说:已经不错了,上海电影放映发展到这样了。但即便在最根本性的问题无解的前提下,这也真的还远远不够。
当然,即便如此,也没有理由不期待2025年,世界电影诞生130周年,中国电影诞生120周年,没有理由不期待能在这一年汲取更多的电影养分,没有理由不期待能在这一年里获得更多的大银幕感动。
2023年放映回顾 丨 2022年放映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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