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4年2月26日
这是馒头说第 787 篇文章
在唐朝的开国史中
李建成这个名字
熟悉又陌生
小时候觉得他是活该
但长大了
发现所谓的“咎由自取”
可能是
有人希望我们这么相信
1
公元626年7月2日,清晨。
李建成和四弟李元吉骑上马,带上了一些随从,开始向皇宫的玄武门方向出发。
此行的目的,是进宫向父亲李渊做出解释。就在前一天晚上,二弟李世民向父亲举报,说李建成和父亲后宫的几个嫔妃有染,“淫乱后宫”——这可是件大事,震惊的李渊当即就召李建成等人进宫给出一个解释。
但按照弟弟李元吉的意见,根本就不应该去。
李建成所在的东宫与李世民的秦王府,这两股势力目前是水火不容,空气间已经弥漫着火药味,稍稍有一点火星,就会引起一场剧烈的爆炸。
李元吉建议,李建成就呆在东宫,反正东宫有自己的武装部队,不如托病不去,一切静观其变。
但李建成还是坚持要去。不仅要去,还要轻车简从地去。
李建成是有这个底气的。
首先,他认为自己能够解释清楚的。
其次,他并不相信四弟李元吉说的,所谓二弟李世民准备“动手”的说法:皇城之内,谁都无法带甲兵,更何况,自己和二弟李世民毕竟还是亲兄弟——他不相信亲生骨肉能做出相残之事。
第三,当天轮值玄武门的,是他的旧部常何——他不信常何会搞出什么猫腻。
但等到李建成一行过了玄武门,来到皇城内的临湖殿时,连他自己也发现有问题了:
树林中明显有甲兵埋伏的迹象,而身后的玄武门,传来了嘈杂之声,似乎出现了什么情况。
即便离父亲李渊办公的地方只有咫尺之遥,李建成还是立刻勒转马头,示意弟弟李元吉一起,赶紧回去。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李世民带了一群全副武装的甲士冲了出来。
映入李建成眼帘的,是弟弟李世民严肃的面孔。
那一刻,他不知道,这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看清弟弟的脸了。
2
李建成,出生于公元589年,是李渊的长子。
无论是《旧唐书》还是《新唐书》,对李建成的正式记录,都是从他的父亲李渊在公元617年主政山西,准备“谋大事”后开始的。
那一年,李建成28岁,李世民18岁,李元吉14岁。
李渊当时交给李建成的任务是:带着李元吉留守河东,笼络人心,结交天下豪杰。
河东位于太原和关中之间,是李渊的根据地,也是军事要地。李渊显然不放心其他人,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最信任的长子。
李建成这个任务完成得如何,在正史他的列传中并没有记载。但《旧唐书·高祖纪》中漏出了一句话,说是李渊起兵后要渡河,
“河东水滨居人,竞进舟楫,不谋而至,前后数百人。”
老百姓的热情如此高涨,应该和李建成之前做的工作也脱不开关系。
也正是在那一年,李渊在太原正式起兵反隋。
在正式起兵前,李渊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静默期”,一方面是谋定而动,另一方面,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要等在河东的李建成和李元吉回来后再“造反”——河东当时还属于隋朝控制范围,李渊一旦起兵,他的家眷毫无疑问都会被抓起来杀头。
当时一直在身边力劝李渊不要顾虑太多,赶紧起兵的,是李世民。
但李渊坚决要等。
事实上,如果按《旧唐书》的说法,李渊在太原起兵,整个过程中最倚重的是李世民,李建成根本就没发挥作用。
但最终,李渊还是坚持等到了归来的李建成——即便是《旧唐书》,依旧留下了四个字来记录当时李渊的心情:
“高祖大喜。”
如果李建成对李渊毫无价值,不知父亲喜从何来?
而正如李渊当初担心的那样,他留在河东的另一个庶出的儿子李智云,就被隋军抓起来杀了。
如果当初李渊起兵时李建成还在河东,肯定也是这个下场。
3
和父亲会合后,李建成很快显示了自己的价值。
李渊起兵后的第一场硬仗,是攻取阻碍他西进长安的要塞:西河城。
这一仗,是李建成和李世民一起指挥的。
当时他们找来的义兵,大多没有经过什么正规训练,军纪也堪忧。为此,李建成花费了大量心血设立军法,严明军纪。比如百姓种在道路两旁的瓜果,李建成规定必须要付了钱才能吃,而他自己也和将士们同甘共苦,把自己的食物和美酒分给将士们一起分享。
在西河城下,面对城内唯一不肯投降的县丞高德儒,李建成亲自领兵上阵,生擒对方后斩首。从出兵到凯旋,李建成一共只花了九天时间。李渊对此高度评价:
“以此用兵,天下横行可也。”
这段关于李建成的历史,在新旧《唐书》并未出现——攻克西河城,全是李世民一人的功劳。
另一场硬仗,是攻克霍邑。
霍邑的守将是当时的隋朝骁将宋老生,李渊非常担心这个人会死守不出。但李建成给出了他的分析:宋老生虽然勇猛,但出身卑微,城府不深。
于是,李渊采纳了李建成的计策:由大郎(李建成)和二郎(李世民)各只率几十骑在霍邑城前诱敌。立功心切的宋老生果然按捺不住,兵分两路,出城抢功,结果正中李渊的埋伏,宋老生被斩杀,霍邑城破。
但按《旧唐书》的记载,这一战,李渊被宋老生击败,李建成惊恐落马,关键时刻是李世民拍马赶到,逆风翻盘。
公元617年11月,李渊与李建成、李世民在长安城下汇合。此时羽翼已成的李渊集团已经拥兵二十余万,没多久,就攻入了长安城。
而从太原起兵到入主长安,作为长子的李建成其实一直是主要的策划者和参与者,但在新旧《唐书》以及后来以此为基础编撰的《资治通鉴》中,他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把他的这些点滴记录下来并留存于世的人,叫温大雅。
温大雅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本身就是一位史学家,而在李渊起兵的过程中,他一直担任李渊身边的机要秘书。从李渊太原起兵到之后称帝,整整357天里发生的事,都被温大雅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编成了三卷本的《大唐创业起居注》。
李建成的这些事迹,就是《大唐创业起居注》记录的。
而温大雅还有一个重要身份:李世民的重要谋臣。他一直是李世民阵营的人,深受信任,后来还被李世民封为礼部尚书。
李建成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些点滴,是通过竞争对手阵营中一个人的记录才留下来的。
而从逻辑关系上来说:
敌对阵营的人记录对手的好人好事,可信度反而是大大提高的。
4
公元618年7月,李渊在长安称帝,立国号为“唐”。
不久之后,李建成就被册立为太子。
成为太子之后,李建成承担的工作立刻就发生了变化,因为他以“接班人”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再出去东征西讨了。事实上,如果他作为太子再不断获得军功树立威望,很容易“功高震爹”——这也是李渊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李建成的职责变成了留在李渊的身边处理日常政务,熟悉工作流程——这也是正常的,毕竟要为接班做准备。
而为李唐打天下的担子,就落到了秦王李世民的身上。
没有一个史学家会否认李世民的军事才能和指挥能力,但谁都知道:
一个渐渐隐入幕后的太子东宫集团,和一个不断开疆拓土的秦王军事集团,迟早会爆发矛盾的:
一个认为自己身份正统,一个认为自己打下江山。
而更诱发矛盾的是,即便抛开继承身份不说,只论军事指挥才能,李建成未必如后来留在史书上记载得那么糟糕。
公元621年,刘黑闼起兵造反。
刘黑闼原本隶属另一支农民起义领袖窦建德,窦建德被唐军击败后,刘黑闼召集旧部,再度起兵。
这场平叛战役,一开始是李世民率军去讨伐的。李世民一上来就下了狠手:对俘虏的对方大小将领统统杀死示众,想投降都不接受。残酷的高压政策使得刘黑闼集团拼死反抗,最终李世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勉强镇压了叛乱。
但就在李世民班师回朝没多久,并不服气的刘黑闼再度起兵造反。
这一次,出征的是李建成。
李建成采取的方式和李世民截然相反:一切以宽大为主,抓到的俘虏都遣送回乡,这一招立刻使得刘黑闼集团核心土崩瓦解,没多久,刘黑闼就众叛亲离,本人被活捉了——从李建成出兵到奏凯,前后一共两个月时间。
按照《资治通鉴》给出的解释,那是因为刘黑闼集团一开始就已经被李世民打残了,后面是苟延残喘,被李建成捡了一个大便宜。
但恰恰是《旧唐书·刘黑闼传》,真实记录了当时借来突厥兵的刘黑闼,二次起兵时的声势和实力:
瀛洲刺史马匡武城破被杀;贝州刺史许善护全军覆没;淮阳王李道玄战死,原国公史万宝大败溃逃,沧州刺史程大买、庐江王李瑗弃城逃走……
这哪里是苟延残喘?哪里能捡到便宜?
当然,这次李建成的“太子亲征”即便不能证明他的军事指挥才能有多优秀,至少也能证明一点:
在声誉日隆的秦王集团影响之下,东宫集团也开始有压力了。
不过,李建成想的还只是证明自己。
他相信父亲李渊,相信继承制度,应该,也相信自己的弟弟。
5
公元626年,一场戏剧般的酒宴,成为了两大集团爆发的一根导火索。
按《资治通鉴》记载,那是六月末的一天,太子李建成邀请弟弟李世民前往东宫饮酒。李建成在酒里下了毒,李世民饮酒后“心中暴痛,吐血数升”,赶紧找了个理由,被人扶回了自己府中。
这被认为是李世民忍无可忍,在三天后发动“玄武门之变”的一个重要动因。
但站在李建成的角度,这只能是一个糟糕的假设。
首先,从逻辑来说,自己邀请弟弟到家里喝酒,喝出事情,自己罪责难逃,百口莫辩,谁会犯这样的傻?
其次,即便退一万步,杀意已定,太子集团会疏忽到上一壶毒不死人的毒酒?还能让人被扶回去?退一万零一步,下毒已代表正式撕破脸皮,一旦发现毒酒没有当场奏效,难道不会埋伏甲士,当场擒而杀之?
李建成也是一路拼杀过来的,绝非深居宫中的毛孩,这点道理难道不懂吗?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李建成其实并没有这个动机。
在当时,李渊对李世民的喜欢程度已经大不如前,尤其对李世民以洛阳为基地拓展培植自己的势力感到不满。李渊曾对宰相裴寂说过:
“我这个儿子带兵久了,养成了专制的习惯,已经不是我当年的儿子了。”
为此,李渊开始不断瓦解李世民的兵权,分散到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手里,还赶走了李世民的心腹如房玄龄、杜如晦这些人。
所以作为李建成,他的太子地位其实是相当稳固的,他拥有正统的名分,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而有“拼一把”动机的,反而是李世民。
李世民确实声望正隆,也确实兵强马壮,但他缺的恰恰是名分:作为次子,如果坐视时间流逝,那么一切的结果将不可逆转。
于是,就在《资治通鉴》记录的那场“鸿门宴”之后三天,李世民决定摊牌。
别忘了,就在三天前,他可是“吐血数升”的。
6
时间再次回到公元626年的7月2日清晨,玄武门内。
按照《旧唐书》的说法:
当时李世民“将左右九人至玄武门自卫”,而“建成、元吉行至临湖殿,觉变,即回马,将东归宫府。太宗随而呼之,……”(《新唐书》此段的记载除有几个无关紧要的字出入外,几乎分毫不差,《资治通鉴》亦然)。
而这其实从字面上就看得出矛盾:
李世民既然是“自卫”,那为什么李建成他们会觉得情况不对,掉头就跑?且既然是自卫,李世民为什么还要追上去呢?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即便站在新旧《唐书》和《资治通鉴》的立场,用最平淡的口吻叙述,依旧能品味出当时这场事变的血腥与惨烈:
知道无路可退的李元吉率先动手,张弓搭箭去射李世民,却因为紧张,连拉三次弓都没成功。随后李世民出手了——他第一箭射的不是李元吉,而是李建成。
一箭封喉。
此时,李世民的亲信尉迟敬德率领70多名骑兵赶到,他一箭就射中了李元吉的坐骑,但与此同时,驰骋疆场的李世民似乎也无法驾驭好自己的战马——他的马受到了惊吓,挂到了树枝,把他从马上甩了下来。
不远处刚摔下马的李元吉双眼发红,冲上去就用弓弦去勒李世民的脖子,一旁赶到的尉迟敬德又是一箭,一举射杀了李元吉。
此时,玄武门外也是嘈杂一片:得到消息的李建成的东宫和李元吉的齐王府,纠集了2000多精锐将士赶到,要杀入救主。
但轮值的玄武门守将常何——也就是李建成信赖的旧部——已被李世民事先买通了。
紧闭大门的玄武门城墙下,随即发生了血战。眼看守军即将不敌,又是尉迟敬德,提着刚刚割下的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首级赶到。
攻城的部队一看到自家主人已死,悲鸣声四起,立刻溃散。
而此时,李世民知道,必须一不做二不休了。
他派尉迟敬德率领全副武装的士兵,冲到了李渊面前。
面对杀气腾腾的士兵,见惯大阵仗的李渊一时竟也不知所措,惊问:
“今天谁在作乱啊?”
早已有台词脚本的尉迟敬德回答:
“是太子和齐王在作乱,秦王李世民已经带兵把他们剿灭了。怕惊动了陛下,所以让我带兵来保卫。”
而身边的大臣萧瑀、陈叔达不失时机地进言:
“李建成本来就没有什么功劳,又没有才能,还嫉妒秦王李世民的才干,出此奸计。还好秦王功盖宇宙,率土归心,陛下何不借这个机会,把国家大事都全权委托给他吧!”
面对一群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将士,正史记载李渊是这么回答的:
“太好了!这也一直是我的心愿啊!””(“善!此亦吾之夙志也!”)
大局已定之后,李世民姗姗来迟,父子俩抱头痛哭。
眼泪擦干,李渊识趣地立刻写下诏书,立李世民为太子。
然后,李渊默许了新任太子立刻做的一件事:
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十个儿子——也是李渊自己的亲孙子——全部以谋反罪处死。
两个月后,刚刚才六十岁的李渊,说自己累了,要安享天年,宣布成为太上皇,把皇位让给新太子李世民。
李世民也不客气,遂登基称帝。
7
一晃,十年过去了。
贞观九年(公元635年),当了十年太上皇的李渊,去世了。
五个月后,唐太宗李世民忽然通知史官,说他要亲自查阅记录高祖皇帝李渊和他自己一言一行的《实录》。
按祖制,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皇帝绝不能在在世时看史官对他的记录,他一言一行的记录,只有在去世后才能被解封成书,永久保存。
史官骨头颇硬,拒绝了。
这是史官第一次正式拒绝唐太宗的要求,却不是后者的最后一次尝试。
七年后的贞观十六年,唐太宗再一次提出要观看自己的《起居注》。
这个要求,被当时担任谏议大夫的褚遂良再次拒绝。
李世民的第三次“观史”要求,在贞观十七年提出。
那一年,宫廷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李世民原本已经立为太子的嫡长子李承乾感到地位受到了威胁,即便有“太子”的名分,依旧心下惴惴,最终酝酿起兵谋反,事情败露;李世民最喜欢的第四子李泰也蠢蠢欲动,表现出要成为太子的强烈欲望;无奈之下,李世民只能改立最小的儿子李治为新太子。
为什么原本定好的嫡长子继承制,似乎成了一张废纸?
这个问题,李世民应该也是拷问过自己内心的。
也就是在这一年,44岁的唐太宗找到了负责监修国史的宰相房玄龄,再一次提出,要看自己的《起居注》。
房玄龄他们非常清楚,皇上为什么如此急切地想看记录自己的历史——确切地说,他们非常清楚皇上最关心的是哪一段历史。
房玄龄他们坚持不肯,但李世民这次动了真格,房玄龄眼看坚持无望,最终选择了屈从。
当房玄龄将已经修改和润色过的高祖和太宗实录各20卷交给李世民的时候,得来的却是一个依旧不满意的抱怨。李世民说:
“我当年那样做,是为了国家社稷的安定,造福万民。你们史官执笔的时候,干嘛不提这些?就应该好好修改,删除不实之处,直截了当地做记录嘛!”
心领神会的房玄龄,之后带着同僚们一起,一次又一次地修改,最终,交出了李世民满意的版本。
不出意外的话,现今无论《旧唐书》还是《新唐书》关于李建成和玄武门之变的记录,都是基于李世民干预过后的版本写成的。司马光认唐太宗为正统,所以《资治通鉴》也沿袭了新旧《唐书》的记录和观点。
但光做这件事,唐太宗似乎还是不能完全获得内心的平静。
早在贞观二年,李世民就追封李建成为“息王”,“安息”的“息”。
而在贞观十六年,他还做出了一项重要决定:
重新承认哥哥李建成“皇太子”的身份,只是当初给他的谥号不变。
谥号是“隐”,隐藏的“隐”。
(本文完)
馒头说
2005年,考古学家在西安发掘了一处唐代陵墓,根据墓碑的碑文,专家确定,那是李建成的墓穴。
李建成的墓碑碑文很简单,简单到可以全文打在这里——一共只有55个字:
“大唐故息隐王墓志,王讳建成,武德九年六月四日薨於京师,粤以贞观二年岁次戊子正月己酉朔十三日辛酉,葬於雍州长安县之高阳原。”
碑文一共只交代了该交代的基本元素,就结束了。
在唐代皇族的墓碑中,这么简短的文字,是非常罕见的。
但倒过来想一下:以当时的形势,还能多写什么呢?哪怕再加一字,恐怕需要反复斟酌。
按史料记载,李世民在安葬李建成的仪式上,哭得非常伤心。至于为什么伤心,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我们现代人不好说。当时在场的,尤其亲身经历过“玄武门之变”的那些臣子们,恐怕心里是有数的。
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葛剑雄先生,在他的《葛剑雄读史——中国历史的二十个片段》中,专门有一篇,叫《玄武真相》。
在这篇文章的最后,他专门提到:
“评判一个历史人物,不能只用道德标准,而要根据他的全部功过。尤其是对帝王和政治领袖,主要看他对当时的社会起到的作用和影响。
……
尽管李世民是以残酷、卑劣的手段成为唐太宗的,但唐太宗的历史贡献还是应该得到充分的肯定。”
确实如此。
但每念及此,也总是难免有两个感慨。
一是,要得知历史全部细节的真相,除非发明时光机器,不然只能通过各种记载和逻辑关系交叉验证比对,努力去接近真相——说实话,万一李世民的口径就是真相呢?李建成就是扶不起的刘阿斗呢?没有人敢拍胸脯打包票。
二是,在历史这个大舞台上,把时间轴拉长,可以看到每一时每一刻,都充满了各种变数。往往可能就是在一念之间,成功失败转换,主角配角易位。
这是历史的残酷,可能也是历史的魅力吧。
(全文完)
本文主要参考来源:
1、《旧唐书·高祖纪》(中华书局,1975年)
2、《《旧唐书·列传第十四》(中华书局,1975年)
3、《新唐书·列传第四》(中华书局,1975年)
4、《大唐创业起居录》(温大雅,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
5、《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一·唐纪七》(司马光,中华书局,2019年)
6、《葛剑雄写史——中国历史的二十个片段》(葛剑雄,上海书店出版社,2022年3月1日)
7、《唐代政治史述论稿》(陈寅恪,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8月1日)
8、《有关李建成鸩毒事件的种种》(倪冰,《中华读书报》,2010年9月15日)
9、《再论李世民篡改国史》(党斌,《兰台世界》,2014年30期)
10、《唐朝追赠之太子谥号及其释义》(乔凤岐,《江汉论坛》,2019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