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瞩目的2024美国总统大选尘埃落定。78岁的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赢得312张选举人票,一举击败民主党候选人哈里斯,当选美国第47任总统。同时,共和党也在参议院和众议院取得过半的多数席位,实现了全面掌控立法、司法、行政,还有最高法院的史无前例的壮举。“懂王”王者归来,共和党一统天下。
2024是全球选举年。包括美国、英国在内的发达国家的执政党在大选中落败,日本的众议院选举则以执政联盟的大幅度后退而告终,德国的舒尔茨政权也岌岌可危。许多国家在选举后出现政治格局的变化,政府或联盟的改组不可避免,这也许意味着伟大变革的时代已经到来。
如果说,其他国家的政府和领导人变化,其影响范围主要还在国内,或局限于地区,那么美国总统的选举结果和执政党更替,对全球来说是动一发而牵全身的事情。对于特朗普当选后的“不确定性”,各种分析和预测铺天盖地,涉及的话题有世界经济、关税通胀、制造业回归、安全保障、俄乌战争、中东局势、移民问题、朝鲜核武、北约与亚太,等等,几乎覆盖了世界所有的热点。由于各国已经领教了特朗普1.0时代的任性与霸道,那么在本次携大选民意强势回归之后,特朗普2.0时代将对现行政经体制和国际联盟带来怎样的破坏性,确实难以估计,也让大部分国家和地区感到担心。
日本是美国在亚太地区最大的盟友,但在“交易胜于原则”的特朗普的视野里,日本在经济、安保方面依然具有压榨的价值和余地,这让日本政府和经济界充满了焦虑。在特朗普1.0时代,已故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与之周旋,不仅成为少数能够向特朗普递话建议的人,更大幅提升了日美关系的黏连度。在拜登总统时代,日本岸田首相与民主党政权关系融洽,积极提升安保强度和军费预算,在日美关系中算得上如鱼得水胜似蜜月。如今,在特朗普强势回归后,如赶鸭子上架般被迫顶上去的日本首相石破茂,自身政权根基未稳,民意支持度拉垮,他将如何施展外交手腕、能否与特朗普建立亲密互动,都是未知之数。可见,在特朗普二期政权期间,日本如何稳妥自处、维护自身利益,可能是比维持政权稳定更大的难题。
据披露,今年早些时候,自民党政府就曾通过党内高层与特朗普团队接触示好。4月23日,自民党副总裁麻生太郎在美国拜访了特朗普。彭博社认为,考虑到日本首相岸田文雄4月刚刚访问过美国,日本正在两头下注,为美国大选的两种结果做好准备,希望在贸易、安全等曾经引起日本“噩梦”的问题上争取理解和支持。本次特朗普当选后,石破茂首相与特朗普进行了一对一的电话会谈,正在调整在11月赴纽约拜访特朗普。不过,石破茂能给特朗普留下多少印象,日本在特朗普心目中占有何种地位,都不好说。特朗普二进宫前后,上演了同样的剧本,而日方登场者由安倍换成了石破,结局让人拭目以待。
特朗普当道的美国,与日本的关系将会发生什么变化?尽管美国有很多决策者认为,与日本合作对美国有利,但日本需要明白,与特朗普打交道更多的是交易而不是原则。日本的经济增长需要美国提供便利,日本的安全环境日益严峻也离不开美国的庇护。特朗普可能压迫日本提供足够的“富有同情心的预算”,并继续增加防卫和军费开支。日本外务省必须妥善处理日美外交,而高层领导人之间的兼容性越显重要。一直以来,日本领导人都会向美国明确说明日本的重要性,并通过强化日美同盟,加深他们对日美合作的理解。前首相安倍晋三成功地向特朗普解释了日本的重要性,如今的石破首相也有必要继续这样做。
面对特朗普再次上台,日本普遍关注贸易和关税的影响。特朗普在第一个总统任期中推行关税政策,即使是作为“盟友”的日本和澳大利亚等国也未能幸免,让相关国家心有余悸。本次特朗普竞选期间的重要承诺之一,就是对美国进口的所有产品征收10%至20%的关税,更对中国出口产品征收60%关税。特朗普二次上台更加令人棘手,可能推出不同寻常的政策,关税牌会被频繁使用。“美国优先”理念将打破自由贸易的规则和国际协作的框架,让合作变得非常困难。
对此,日本各大制造业高层表现出担忧情绪。NHK报道,马自达社长毛笼胜弘表示,特朗普上个任期中,该公司墨西哥工厂向美国出口产品时,就面临困难的环境,今后将考虑相关对策。日产汽车社长内田诚、味之素社长藤江太郎等各制造业高层,均表示将对美国今后的经济政策变化保持关注。日本制铁对美国钢铁公司的收购案旷日持久,随着特朗普上台将面临更大困难。日本制铁方面表示,将推动在拜登政府任期内完成收购计划。
在安保方面,日本政府担忧特朗普是否会再度以撤军相威胁,要求日方提高驻日美军驻留经费的分摊比例。特朗普或将要求盟国大幅增加防卫支出,不仅是欧洲,日本也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岸田内阁时期,日本政府已经将防卫费逐步提升至国内生产总值的2%。明年1月特朗普就任后,等待日本的将是2027年度以后的预算谈判,美方很可能会提出大幅增加财政负担等交换条件。
日本国内意识到自由贸易正面临威胁,全球规则的制定变得愈加艰难。已有声音提出,日本需要与全球南方国家等各种国家展开合作,并且在美国未参与的领域也要拓展国际合作。面对着不确定性增加、前景模糊的世界,日本必须在外交上开拓新的立场。专家称,未来四年里,后冷战国际秩序会大幅重构。为确保新秩序能够给日本带来利益,日本需要更加重视自身独立的外交。为此,日中关系变得非常重要,希望政治家能够认真改善和深化日中关系。
目前,对特朗普新政府的人事安排和政策走向还不够了解,但日本需要为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准备。日本方面深感忧虑,因为缺少沟通的渠道,也不知道特朗普2.0政府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推动石破茂首相与特朗普总统建立起个人间的私密与信赖关系,已经成为日本外交的优先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