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6月10日,毛主席为新中国体育工作题写了“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这一题词是毛主席为当月20日中华全国体育总会在北京成立所作。这个总会是新中国第一个全国性的体育组织。随后,这一题词刊登在当时唯一的体育刊物《新体育》杂志上。全国的体育运动迅速蓬勃地发展起来了,部队、学校、工厂、机关等各行各业男女老少积极参与其中。
我们班五十四名同学都喜好体育活动,学校开展的各项体育活动,男女同学个个生龙活虎,争先恐后。女同学们得知外地广阔的天地里,女性早已活跃在游泳池里,我们非常羡慕她们,非常希望能像她们一样在水里嬉戏、游泳、健身,增强体质。文体委员肖顺美代表大家,去求体育老师带我们去学游泳。钟又明老师很高兴,立即向学校领导反映,学校领导同意我们的要求,并决定每周两节体育课,抽出一节和一个课外活动时间带我们学游泳。学校支持我们,全班同学乐开了花,男同学手舞足蹈,载歌载舞,呼着:“发展体育运动万岁!”女同学们高兴,激动不已,绥江女性学游泳,绥江中学第三班女同学走在了前头,破天荒啊!同学们笑啊,唱啊,高兴劲儿是无法形容。积极为游泳做准备,有的到街上扯布,有的回家(全体住校或吃住在校)找家长要布料,要到布料、买到布料,拿到学校自裁自缝游泳衣裤。
绥江的游泳场所都是天然的,县城西边大汶溪河里水潭多,是县城人或溪边人的游泳池,最佳去处是后坝村第一组瓦窑溪斜对面观音岩下的绿茵沱,绿茵沱水面较宽大,岩脚下水很深,靠后坝村面,水逐渐变浅。我们在老师带领下,来到目的地,先做好下水前的准备活动,再下水。会水的男同学欢快地下到水里,他们浮大把、钻水迷子(蛙游)、蹬仰堂咡(仰泳),或攀上绿荫沱上的小平台往下跳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他们发出阵阵笑声,欢呼声,彼此鼓励声,累了,上岸休息休息,聊天,唱歌,闭目养神······再下水。
绿茵沱上段水面离岩脚远些,水不深,适合初学游泳者,女同学和不会水的男同学都在这里游玩。带我们去的老师除体育老师外,有时还有文史地老师吕君儒。老师们多数时间都和初学游泳的同学们在一起,他们既是泳者,又是教者,更是保护者。那时没有救生圈,初下水者,就把裤子的两个裤脚分别扎紧,放在水里浸湿后,提起离开水面,再放到水里,裤脚里充满空气,裤脚就浮在水面,成了土救生圈(水马儿),人便趴在裤脚中间,手脚动起来,开始划水了,学狗刨骚、浮大把或躺在上面蹬仰堂咡。太高兴了,互相呼喊着同学的名字,互相鼓励着。多游几次后,丢掉土救生圈,自行练各种游泳姿势。
绿茵沱上上下下,游水的、打水仗的,笑声、呼声不断,岸上歌声、笑声、为水里游玩的加油鼓励助威声响个不停。整个溪谷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绿茵沱上面观音岩腰间,有一条通往县城的大路,行人往往被这热闹场景所吸引,便驻足观看,啊!水里洗澡的还有那么多的姑娘家,这是从来没见过的事,真是稀奇事,不可思议。哎,时代变了。
时间到了,女同学们上岸,将带去的席子围成一个圆圈,人站在圈外做成人墙,轮流进入圈内换下湿衣服。然后全班集队,在老师的带领下,唱着歌儿返回校。
学游泳
往返绿茵沱都要经过后坝村的西门口瓦窑溪地面。有一村民认识我妈和我,我并不认识她,她很“关心”我,到我家去,对我妈说:“哎哟!姑咡家家的,到河头洗澡,太不像话了!没教养,没规矩!有失体统,让人耻笑,丢脸啊!”我妈回敬说:“中学生下河洗澡,是在老师带领下去的,有啥错!丢啥脸!啥叫没教养!啥叫没规矩!解放两年了,你还是旧脑筋、旧思想。现在女子和男子汉一样参加工作,男子汉能做到的事,女子一样能做到。时代不同了,旧脑筋、旧思想要改一改,换一换了。女学生学凫水是好事,学会了,外出过河过水,万一有意外发生,自己可以救自己,或救助别人,哪点不好!”那个上门告状、指责、羞辱我母女俩的人,无话可说,没讨到便宜,反被我妈奚落一番,碰了一鼻子灰,没人吹,自找没趣。非常尴尬,好一副狼狈相,灰溜溜地走了。
面对类似的流言蜚语,说三道四,指责羞辱,我和我的同学们毫不畏惧,毫不在意那些封建意识顽固的人的耻笑与胡说八道,打破了女生不能游泳的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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