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叫绥江的生活:刨汤。刨汤,也称为杀猪饭,是云贵川等地春节前的一项传统习俗。绥江的农村也沿袭了这种习俗,每到寒冬腊月每家每户都要杀猪过年,邀请邻居和亲戚朋友,欢聚一堂,共同见证和分享自家一年丰收的幸福与喜悦。外地打工的男人,总是在这时不远千里乘车往家里奔赴,只为回家享受这一年一度的刨汤。
天刚扯下神秘的面纱,主人家就立即忙碌起来,女主人往大铁锅里掺满冷水,灶里架起木柴,燃起熊熊大火,男主人便邀请邻居家三五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早早就坐在屋檐下抽着烟,喝着茶,高谈阔论闲聊着今年外出各自打工的种种生活见闻和感受,一阵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一条一米五长,宽一尺五的杀猪板凳,一个直径一米,高一米三的皇桶,一架楼梯早已摆放在地坝边,只等主角杀猪匠的登场。
只见一个精壮的汉子,手拄挺杖,背着杀猪器具风风火火的赶来。男主人热情的招呼他就坐,连忙递上烟,把泡好的茶端放在杀猪匠面前。于是几个男人便忙碌起来,一窝蜂到猪圈里逮猪出圈,有人揪着猪耳朵,有人扯着猪脚杆,有人抓着猪尾巴,三百斤左右的大肥猪一脸怨恨,不停的挣扎嚎叫,男人们使尽浑身力气,满脸通红,把猪拖到地坝边,然后有的抬猪头,有的搂猪腰身,有的箍着猪屁股,有的攥着猪尾巴,拼命把猪摁倒在杀猪板凳上。猪此时似乎预料到了自己死期将至,变得更加狂躁,四脚扑腾,一骨碌把摁猪的人掀了个人仰马翻,灰头土脸,大家笑骂着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在地坝里追赶着四处逃窜的猪,大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逮着了猪,又把它摁倒在长板凳上。
只见杀猪匠从背篓里抽出一尺来长明晃晃的杀猪刀,弓身对准猪下巴一刀捅进,顿时鲜血喷涌而出,主人家赶紧把装了些许冷水、红薯粉和少许盐的菜盆递过来接猪血,猪于是开始用凶狠的目光瞪着众人,嘴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男人们却神情专注使劲摁着猪身,直到猪没有了声息,才松手。男人们七手八脚把猪抬起来扔进了装满冷热水的皇桶里浸泡,十来分钟后,大家拿出杀猪匠背篓的刨子一起清理猪毛,不多时猪身被打理得干干净净,浑身雪白。杀猪匠用铁连环钩住猪的脖颈处,男人们搂着猪身,把它挂在楼梯上吊着。
这时杀猪匠用挺杖撬去猪脚上的蹄角,用剔肉尖刀在猪前脚切一个口子,然后嘴对着口子使劲吹气,不一会儿猪肚子膨胀如一头牛犊,随即拿麻绳扎住口子,用挺杖在猪肚子周围不停敲打,直到猪肚子变得滚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用剔肉尖刀,剔去猪头和猪脚,用大砍刀开肠破肚,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酣畅淋漓。一小会儿,一块块大小不一的肉整齐的装满了两个大簝箕,男人们赶忙帮着翻肠倒肚,清洗猪内脏,用棕叶搓好的绳子把大小肠、猪肝、猪肚子、猪心肺等栓好挂在墙壁上。然后亲戚和朋友们陆陆续续赶来帮忙做饭,用胶管子引水冲洗地坝,杀猪匠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端坐在屋檐下,抽着烟,喝着茶和男人们悠闲的摆龙门阵,孩子们在地坝里嬉戏追逐,欢笑声在庭院四周飘荡。
一个小时左右,刨汤做好了,地坝里三五张方桌子和十来条长板凳早已摆放齐整,男女老少一起帮着端菜舀汤,片刻每张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香气浓郁的饭菜,主人家大声招呼大家就席,方桌上堆放着各种菜肴,琳琅满目。有褐红的红凤菜(本地称血皮菜)炒猪肝、有半肥半瘦的槽头肉搭配碧绿的蒜苗炒的回锅肉、芹菜炒肉片黄绿相间、西兰花(本地叫作青花菜)炒粉肠、骨头汤炖老葵瓜和白萝卜,碎白菜煮猪血汤,腌制的萝卜干,色香味俱全,香气氤氲的饭菜,勾人食欲。喝着清香爽口的本地自酿的苞谷酒,快乐似神仙,刚开始冷风吹拂,冷得打寒噤,手捏着筷子直哆嗦,两条腿也不时的颤抖,几口苞谷酒下肚,浑身温暖的,寒冷一扫而光,大家呼吸着乡村清新的空气,欣赏着对面幽静的大山,吃着饭菜,喝着美酒,其乐无比。大家尽情的慢慢吃喝,摆着龙门阵,不时有主人家来给每桌客人添菜加汤,大家一个个吃得油嘴滑舌,喝得面红耳赤,飘飘欲仙。酒足饭饱后,大家兴高采烈,纷纷向主人家称谢道别。
有一种叫绥江的生活:刨汤。它既是人们一起见证和庆祝丰收的喜悦,又是联络亲戚朋友和乡邻感情的一种淳朴的习俗,它寄托了人们对幸福和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它还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和历史意义,反映了绥江人民独具特色的一种生活方式,让人时刻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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