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酒后言论遭迫害,
邓朴方跳楼致残!
他到底讲了什么?
邓朴方出生在战争年代,幼小的他随着父亲转战迁徙,直至新中国成立初期举家迁往北京。在北京市第十三中学读书时,很少有同学知道他是总书记的长子。邓朴方和其他中学生一样,显得极为平常,他经常留个小平头,穿一件半新不旧的蓝大褂,骑一辆自行车。如果不是他成绩出众、人缘又好的话不会引起人们太多的注意。1962年秋,邓朴方以每门功课平均90分的优异成绩考入北京大学。大学里,邓朴方梦想成为一名科学家,他勤奋学习,认真钻研,成绩一直保持优秀。他兴趣极广,经常与同学们一起纵谈天下事。然而,就在他期待毕业后献身于祖国原子能事业之时,中国大地上一场史无前例的民族大劫难猝不及防地爆发了。1966年6月1日,已经是大学四年级的邓朴方和同学们结束了在大渡河畔峨县的“四清”工作,告别山乡和汉彝两族的乡亲们,乘火车返回北京。车厢里欢声笑语,大家回味着几个月的农村生活。突然,广播里播出《人民日报》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使得邓朴方和同学们热血沸腾。回到学校,邓朴方和其他同学一样,立即投身“文革”洪流,而且被选为系里的文革小组副组长。随着这场“大革命”的愈演愈烈,邓朴方感到了困惑,就在他苦苦地思考的时候,“四人帮”的魔爪悄悄地伸向他和他的家庭。很快,父亲邓小平成为斗争核心,被批为中国“第二号走资派”,邓家子女就此卷入政治风暴的漩涡中心。邓朴方以及姐姐邓林和妹妹邓楠都在各自的学校受到了批判和管制,造反派试图从他们身上拿到父亲邓小平的罪证。在揭发邓小平“罪行”时,邓朴方在苦闷中不知不觉喝上了酒,并能一口气喝上半瓶白酒。一次,他偶然在校园里遇到同窗好友,一同散步到颐和园的后湖。坐在山腰的树林里,喝了一通酒后,邓朴方直言道:“‘文化大革命’打倒这么多人,毛主席这么搞,必定要骑虎难下。”“林彪、江青这样干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们一定要垮台。也许要有很长的时间,国家怎么能经得起他们这样闹!”邓朴方吐出的这番酒后真言,被北大的造反派聂元梓一伙所掌握。此时正值1968年“文革”中的“清理阶级队伍”阶段,邓朴方的言论被列为重大的阶级斗争新动向,受到聂元梓一伙的重点专案追查。于是,邓朴方被打成了反革命,取消了其预备党员资格。他们把邓朴方秘密关押在北大东门外那座灰色的大楼里,企图诱胁他说出更多类似酒后真言的言论,并把这些言论强加到邓小平、卓琳和其他老革命家身上,以便加重对邓小平等人的迫害。为达到罪恶目的,聂元梓等人不惜采用各种卑鄙手段使邓朴方无法吃,无法睡,无法坐,无法立。长达四五个月的监禁,邓朴方坚贞不屈,使他们一无所获。最后,他们竟残忍地把邓朴方往死里整,往绝路上逼。无法忍受的邓朴方,只能以死抗争。1968年5月,他在绝命书中写道:“我无限忠于党,忠于毛主席。但是,由于我对‘文化大革命’很不理解,特别是对我父亲的问题很不理解,在‘文化大革命’中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这些话涉及到无产阶级司令部核心秘密的事,这些不能扩散。现在造反派非要我讲(不可),我不能讲。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无路可走了……”写完绝命书,邓朴方利用上厕所的机会,推开一扇窗,从三层楼上一跃而下。他的身体在空中被一根铁丝于腰部拦了一下,之后翻了一个滚,背部先落地。“嘭”的一声,他的脊骨第一腰椎和第十二胸椎骨折断了。这一摔,改变了他的一生。曾传说当时是有人把他从楼上推下去的,邓朴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坦诚地说:“没有。我当时实在无路可走,我绝望了。我是自杀的。”对那段梦魇般的往事,邓朴方曾这样回忆:“开始被送到北医三院,住了一段时间,没有做手术,后来就被送到北京大学校医院。苏醒过来以后我心如死灰,生和死已经无所谓了,哀大莫过于心死,真是一种心死都不会感到痛苦的状态。”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邓朴方胸部以下完全失去知觉,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高位截瘫。这时,有一个人让邓朴方终生难忘,他是北大工宣队的王凤梧师傅,他一直帮助邓朴方,给了他生活的勇气和希望。后来,在被送到北京郊外的清河救济院的日子里,同屋的病友们不但没有歧视他,反而对他表示了极大的同情。在他最困苦的时候,正是这些朴实善良的残疾病友们,给予了他世间最珍贵的温暖。1969年,林彪发布了著名的“一号命令”,并假借中苏局势紧张为名,宣布在首都北京实行“战备疏散”,命令将刘少奇、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分别遣送到河南、江西等地。当时,邓家只剩下邓小平、卓琳及邓小平的继母夏伯根3位老人。他们在接到命令后丝毫不敢怠慢,在稍事收拾之后便于10月20日飞抵江西省新建县望城岗,被下放到新建县拖拉机修配厂。这时,邓朴方在清河救济院过着艰难而孤独的生活。邓小平到江西后,心里依然牵挂着数千里之外的儿女们,特别是他得知邓朴方被迫害致残的消息时更是心急如焚。1971年6月,经过父亲邓小平的多次争取,中央最后同意把邓朴方送到江西。1971年6月,邓朴方来到江西后,邓小平负责每天帮邓朴方翻身、擦澡,卓琳负责倒屎倒尿,换洗床单和衣物。邓朴方来到江西以后,夏天最难熬。邓小平夫妇上午要到工厂上班,下午才能照顾他。邓朴方下肢瘫痪,生活不能自理,整天躺在床上,每天都要擦澡、换衣服。当时,邓小平的继母夏伯根已经70多岁了,每天烧菜做饭已忙得不可开交了,卓琳的体质又差,所以邓小平成了主要劳动力。每天下午擦澡时,卓琳将水热好,然后组织全家人一起将邓朴方抬到洗澡间。常常是擦干净了儿子的身子,父亲出了一身汗。邓朴方回忆说:“老爷子并不说什么,他为我做事情,每件事情都做得非常认真细致,有时候就会感到心里面酸酸的。”厂里知道了这个情况,特意派了一位身体好、思想也好的中年妇女来专门护理邓朴方,这才使邓小平稍稍轻松了一些。体力上轻松了,思想上却怎么也松不下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儿子,邓小平总在想,本应加入科技人才行列的青年却躺在这里一事无成,他的路还很漫长,该怎么走呢?要让儿子坚定地活下去就应当让他感到充实。 邓朴方回忆这段经历时说:“那时父亲母亲还想让我做点什么事,我也想找到什么事做做,让我在工厂当修理工,修理收音机什么的。结果江西那些工人都穷,父母到处搜集,没找到,家家都没有收音机。后来就把家里的照相机拆了,拆了再装,装了再拆。当时家里书多,从家里走时就把书背出来了,一个礼拜能看这么一摞书吧,那时候看书看得比较多。”父母的慈爱使邓朴方在生活的海洋中扬起了风帆。他每天坚持锻炼身体、读书学习,表现出了顽强的毅力。工人们听说了,都赞叹:别看邓朴方残疾了,但将来准能干大事情。十几年后,邓朴方主持创建了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闯出了残疾人自强自立的一条新路。邓朴方,1944年4月16日生于山西省左权县,祖籍四川广安人,前中共领袖邓小平的长子;北京大学原子核物理专业毕业。1965年9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是中共第十五、十六届中央候补委员。“文革”期间受到迫害,在一次逃难中不幸坠楼,造成高位截瘫。在1988年至2008年间,曾连任四届中国残疾人联合会主席团主席职务;在推动中国残障事业中,有着突出的贡献。原第十一届全国政协副主席,第五届中国残疾人联合会主席团名誉主席。
1968年9月,在一次批斗中,他被关到一间受到放射性物质污染的实验室。在从四楼沿水管逃走的过程中,不幸坠楼,脊骨严重受伤,下半身完全瘫痪。 1969年夏天,邓榕获准看望父母时,把邓朴方的遭遇告诉了他们。得知邓朴方已经终身瘫痪,卓琳哭了三天三夜,邓小平坐在一边一言不发,一支接支地抽烟。
邓朴方是孩子中与父亲最亲近的一个。1971年,他获准来到江西父母身边。那时,他需要躺在硬板床上,为了避免生褥疮,每两个小时要给他翻一次身。卓琳回忆,当时由她来端水,烧水、擦澡、翻身都是邓小平来干。邓小平很少写信,但是为了给在文革中因跳楼受伤的儿子邓朴方治病,以及孩子的上学、工作等问题,他改变了之前一贯作风,一封又一封地给中央写信,估算一下,文革中写下的这些信,比他其余八十年中所写的信加起来都多。 1975年,邓朴方才获得工作的机会,在中央军委办公厅行政经济管理处任职。 随着父亲邓小平的第三次复出,邓朴方的地位亦得到相应提升。1984年,他转任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副理事长,成为副部级干部,时年40岁;第二年,即升任基金会理事长;自2006年后,他一直担任基金会的会长。同时,邓朴方还于1988年创建了中国残疾人联合会,并自己连续担任了残联第一至四届主席团的主席,前后任职长达20年,为推动中国残疾人的福利待遇做出了很多贡献。自1999年12月起,享受正部长级医疗待遇;2001年11月,正式明确为正部长级干部。2008年3月,在第十一届全国政协一次会上,邓朴方当选为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晋升为国家领导人职务。在同年11月举行的中国残联第五届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主席团名誉主席。 文革结束后,“邓朴方”这三个字与中国残疾人事业连在了一起,他历任中国残联第一、二、三、四届主席团主席。当年在301医院住院时,一位叫陈晋云的教授三次提出中国应当发展康复医学,这给了邓朴方很大的启发。然而创业之初,邓朴方只是想成立一个残疾人康复中心,1983年起,他和同为残疾人的王鲁光(王树声大将的儿子)等开始筹建中国康复研究中心。筹建过程中,却被“拽下水了”。邓朴方曾回忆,“当时,一方面筹备康复中心,进行规划设计,开始找了国内少数一些康复专家,把他们都集中起来,探讨康复中心怎么做。另外一方面做个基金会要筹集资金,在筹集基金的过程中就要宣传,这时不断有残疾人找到我们,他们很痛苦,碰到这些事情又不能不管,于是乎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做下来,就把我拽下水了。”1984年3月,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正式成立,4年后这个基金会与中国盲人聋哑人协会合并,组成中国残疾人联合会,邓朴方任首任主席。为给残疾人筹集资金,曾给邓朴方带来不小麻烦,“1988年的时候,就说我是全国最大的贪污犯,1989年说我在国外的个人存款达到300多亿美金。我后来开过记者招待会,我说你们谁去把这300多亿存款找出来,我只留1%就够了,其他都捐献给国家。” 后来,邓朴方想通了:“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能变得了吗?而且我也想通,我都死过的了,剩下的都是赚的,我没想到我能活到现在。”
邓朴方的特殊身份,也是各界的关注焦点。有记者曾问邓朴方:“您是连续四任中国残联主席,一度有人用轰轰烈烈来形容中国残联事业的发展,您觉得您的特殊身份帮了您吗?”邓朴方回答说:“作为我父亲,我也知道,他是愿意我做这个事情的,但是我从来没有请他为残疾人专门说过什么话,也没有请他为残疾人题过什么词,这也许是自己的一种想法吧。觉得要干事业,要我自己来干,不能靠父亲的声望。那么当然,我有很多机会,可以见到一些我想见到的人,那么这是非常好的机会,我不能见到这些领导人,我就没法向他们来解释残疾人所存在的一些问题和我们需要做什么。现在我也正好有了这样的机会,那么把这个机会利用上,就可以使残疾人事业的发展过程,能够减少一些困难,或者稍微顺利一点。”邓朴方曾自述,“残疾人事业是让人流泪的事业。做不成事情,没有力量帮助残疾人解除痛苦,要流泪;做成事情,帮助一些残疾人从困境中摆脱出来,也要流泪。”基于对中国残疾人事业所做的贡献,邓朴方获得了众多国际荣誉。2003年,他荣获“联合国人权奖”,成为历史上首个获得此奖的残疾人,也是第一个获此荣誉的中国人。邓朴方说,“一项事业,需要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能持续不断地向前发展。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事业,人道的事业,阳光的事业,是充满希望的事业。我们要坚持改革开放,不断创新,坚持以残疾人为本全心全意为残疾人服务,坚持艰苦奋斗、自律廉洁、无私奉献,永远保持创业初期那股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