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常言道：斯文人不做败类事。但是，从斯文人到败类的路有多长？结论：一念之间！
近年来,高知「斯文人」涉足的重大专项领域，如研发课题等，重复立项、多头管理，甚至假申报、假立项、假验收，将研发课题作为单位的「福祉池、第二经费池、小金库」，存在着极大的监管风险。我们通过对审计署专项审计的案例分析并结合「快乐审计 Enjoy Audit」公众号推文《企业科技创新「修成正果」的10大举措》进行分析，希望能从中得到启示。
国家科技重大专项系《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圈定的国家级重大科研方向，每个方向都涉及相关行业最优秀的人才以及巨额的资金投入。
但近年来审计署对国家科技重大专项的例行审计，披露5所大学的7名教授弄虚作假、套取国家科技重大专项资金2,500多万元。由于涉及的都是相关领域的顶尖人才，引发了舆论对于科研经费管理的高度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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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涉案科研经费的特点及管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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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课题：通过关联公司套取科研经费
Lesson 1
在对「水体污染控制与治理」国家科技重大专项（简称「水专项」）实施例行审计时，审计组将浙江某高校常务副院长陈某主持的A课题列入「水专项」第一批审计项目。
A课题项目总经费3亿多元，包括10个子课题，子课题涉及30多个协作单位。审计组发现，其中第四子课题的经费大多进入了某两家协作公司。这两家公司主要负责一些相关示范工程的建设，而且成果不错，可这两家公司在业内并没有什么知名度，规模也不大。经审计人员先后去两家公司进行实地考察、调阅相关账目记录并对课题组相关人员进行访谈发现，两家公司资金往来都有类似的特点，基本上是以一个人先借款，然后再用一些建筑工程发票冲抵的方式被提了出去，且借款人都是陈某的学生杨某。审计人员找到杨某后，面对一连串的追问，他最终承认，由导师陈某授意杨某通过公司将经费套出，公司实际注册人系导师陈某的母亲。
课题负责人陈某通过两家公司先后在A课题第四子课题和第十子课题上套出了约1,000万元的科研经费。线索随后被移送至检察机关，而陈某因贪污水专项课题经费900余万元，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0年。
B课题：虚列劳务费冒领科研经费
Lesson 2
北京某大学承担的B课题是该校第一次承担如此级别的科研项目，属「软课题」。此类项目更多的是依靠脑力工作，涉及资产购置少，从以往审计经验判断，此类项目经费管理往往容易出问题。
通过调阅课题组提供的项目资金使用明细，审计人员发现其中一个200万元的子课题中，150万元劳务费中的89.6万元被集中支付给了7名校外人员，这7人均属于北京市某通信科技有限公司。该公司设于学校所属三产性质的科技大厦，公司里只有几个学生，没有什么工作人员，公司负责人是软件学院执行院长宋某。宋某是我国通信软件方面的专家，也是该项目的专家组成员，参与编写了此次申请项目的课题指南，也是此次申请项目主要的推动者。
审计组这才知道宋某参与了这个项目，而之前提供的材料上并没有提到他。经反复询问宋某关于该公司领取劳务费的7名人员的工作背景、科研能力、具体职责、联系方式等后，宋某一直未能给出合理答案。实际上，宋某只给7人中的两人发放了劳务费，剩下的5人只是他借用别人的身份证，以劳务费的方式将科研经费套出。套出的劳务费共有68万元（税前），大部分被转入其妻子个人账户。宋某负责的子课题，是整个项目的网络维护，并无具体实质的任务。宋某对审计人员表示，他的主要工作其实就是沟通和协调，之所以能获得这样一笔经费，主要是考虑他在项目前期立项工作中的一些「贡献」。
宋某的问题随后被有关部门移送给检察机关， 宋某因贪污罪，被北京一中院终审判处有期徒刑10年6个月。除去宋某，同一课题的邹某也被发现通过「校外劳务人员」以及本校学生名义套取科研经费约150万元。
C课题：签订虚假合同套取科研经费
Lesson 3
陈某是安徽水污染处理方面的年轻专家，担任该省水专项课题及成果示范工程负责人，课题支出资金达1,400多万元。
审计发现，课题涉及成果示范工程建设都是由合肥某环保科技公司的企业承揽，并未经该公开招投标。该公司最初注册资本仅为3万元。公司办公场所位于居民楼中，公司里除了老板夫妇和一位工作人员外没见到其他员工，进一步调查发现，进到环保科技公司的款项先后被提取了1,000多万元的现金。同时，很多异常的交易数据均与陈某相关。
经查证，上述款项中涉及贿赂、签订虚假合同、实施贪污。陈某因贪污、受贿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4年，并追缴非法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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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挥审计在科研经费监督管理中重要的「防火墙」
激发科研人员的创新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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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审计，多名「高知」涉案，凸显了科研经费管理的积弊，也再次凸显了审计在科研经费监督管理中重要的「防火墙」作用。
「高知」们套取科研经费的手段大多算不上「高明」，基本就是假合同、假票据，但就是这些算不上「高明」的手段，却轻易就套出了数额巨大的科研经费。
这些案例深刻地反映出科研经费重大专项的管理监督机制还不够完善，专项组织实施的部门重资金分配，轻管理监督，项目绩效考核和成果后期评估制度不健全。科研院所和高校的财务部门在进行财务核算的同时，未能承担财务监督的职责，专项经费的使用基本都由课题负责人决定，他们既能制造问题，又能掩盖问题。
随着财政科技经费的快速增长，如何管好用好科研经费，更好激发科研人员创新活力，促进科技事业发展愈发重要。科研经费审计出问题的大多是高级知识分子、行业专家，出了问题其本人追悔莫及，也是国家和社会的损失。
介于此， 国务院办公厅2021年8月印发了《改革完善中央财政科研经费管理的若干意见》，坚持问题导向和目标导向，从扩大科研项目经费管理自主权、完善科研项目经费拨付机制、加大科研人员激励力度等7个方面，提出25条改革政策和工作要求，有的放矢、精准发力，对于回应科技界关切，完善科研经费管理，提高科研人员获得感，激发科研创新创造活力，多出高质量科技成果，具有重要意义。
文献索引：
1. 《国家审计案例故事》，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
2. 「快乐审计 Enjoy Audit」公众号推文《企业科技创新「修成正果」的10大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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