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维斯：代号豪侠（连载之五）
文摘
2024-09-15 06:58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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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月看了一会，默默退到一旁，在青瓷旁边坐下，“青瓷小姐，你不去看看热闹么？”青瓷见朝月主动开口，有了精神，看了一眼朝月，道：“您这是看热闹看累了么？”朝月被青瓷一噎，一时找不到话说，却也不恼，优哉游哉的坐在青瓷旁边，认真的看起热闹来。青瓷算是沉得住气，见旁边的朝月更是沉得住气，隐约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先生这个咳疾有多久了，是因何而起？”青瓷开口问道。“我啊，我这个咳疾是小时候得了寒症，家里穷，没钱治病，一直拖着，拖成了旧疾。”“此话怎讲？”朝月料定青瓷在诈他，似笑非笑的望着青瓷说道。“寒症早期，就如先生这般面色青白、畏冷、四肢寒凉。但若旧疾，日积月累，病侵本体，肝火燥热，淤堵难排，应是面色潮红，虚汗多。我观之，先生这病倒是另有蹊跷。”朝月收起了脸上的轻视之色，这青瓷真不是一般的对手。青瓷也不谦虚，道：“幼时跟着同济堂的师傅学过几年，这些小病还是能看，先生若不介意，我与先生把把脉？”朝月脸上依然带着笑，心中却盘算了千百遍，虽说自己的病把脉很难看出究竟，却难防这青瓷有通天的能耐，万一识破了如何是好。朝月正想着借口推迟，突然听到一声不怒自威的声音：“这是在闹什么？”程葵娘不理会，还欲追着龙胜比个高低，却被向凤娘拉住，教育道：“这是你大姐的亲儿子，你这样打下去，是不想给你大姐留半分面子了么？”程葵娘何时被向凤娘这样凶过，又想着今天受得委屈，不由大哭出声：“二姐，你，你骂我，你和大姐，有了他就在再也不疼我了。”“我……”向凤娘还来不及说话，被程葵娘的哭喊声掩盖过去。“他今天这么欺负我，打我，还弄掉了我吃的，你们不骂他，还来怪我，呜呜呜呜，你们都变了。”程葵娘哭的歇斯底里，青瓷这边早已经听到，却不为所动，还在等朝月的答案。朝月心中明白，只得道：“不如我们先过去看看，我的病不急着这一天，毕竟这麻烦是我引起的，若闹得几位不合，我如何也过意不去的。”青瓷看了一眼朝月，心知今天怕是不成了，便起身朝罗云娘那边走去。龙胜被程葵娘哭的本就心烦，看见青瓷这幅模样，更是火大，抓起程葵娘的流星锤，一把捏在手里，只见那带铁的尖头应声断裂。众人看到这武功，无不倒吸一口气，连还在哭的程葵娘也惊恐的看着龙胜，忘记哭了。龙胜把废了的流星锤丢在程葵娘的脚下，道：“看清楚了么？我打你？我若打你，你能接几招？”“我全程在让着你，即使你追着用兵器打我，也没有还手。你可倒好，恶人先告状，现在还藉此来说我娘和二当家。你告诉我，你何来的理？你不一直自允是黑白分明的人么，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却是非不明，黑白颠倒了呢？”朝月见陈葵娘被说的哑口无言，寨子的人都开始对龙胜都起了敬佩之心，便开口道：“龙胜兄，葵娘还小，又是姑娘，你何必与他斤斤计较。”朝月这一开口，便是把龙胜说成一个心胸狭小，与小姑娘计较的男人。青瓷可不干了，道：“先生此话可不对，若是非因人而变，何谈公理。若是因为姑娘，而一味纵容，将来莫变成莽妇、泼妇。你这不是帮葵娘，而是在害她。”“你，你说我是，是泼妇。”程葵娘第一次被人这样说，气不打一处来。朝月忙开口帮道：“青瓷小姐，这样说未免太过伤人，有些过了。”青瓷凉凉道：“先生莫要再开口相帮，这事算起来，还是先生的不是。葵娘尚小不懂男女授受不亲，你却是懂的，为何要让葵娘贴身教你武功。这寨子里那么多好汉，先生是看不上，还是另有所图!”青瓷几句话，让众人对这个文质彬彬的朝月改变了想法。向凤娘和罗云娘看着朝月，更是眸光渐深。“你，你，你不只骂我是泼妇，朝月哥哥好心帮我，你还骂他。你这个女人太坏了，太坏了。”说着程葵娘还要伸手推青瓷。龙胜眼疾手快，一手搂住青瓷，往旁边一带。一手扣住程葵娘的手，收起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地道：“葵娘，你怎么打我无所谓，你若伤她分毫，我不论男女老少，必定让她填命。你可听清楚了？”龙胜抱拳对着罗云娘拜了拜，“娘，青瓷她身子不好，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了，儿子晚些来向您道歉。”程葵娘见这幅情景，更是气结：“你们，你们，你们欺负人，你们都是坏人，给我滚，滚出黑云寨。”![]()
向凤娘“啪”地一耳光打断了程葵娘的话，程葵娘捂着脸震惊的看着向凤娘，眼中泪水大颗大颗的滚出眼眶，声音有些颤抖，道：“二姐，你打我？”向凤娘一向疼爱程葵娘，打了程葵娘也于心不忍。可任由程葵娘这么闹下去，罗芸娘面子上过不去。向凤娘知道，罗芸娘母子能团聚有多不容易，也知道她们三姐妹一路扶持走过来多不容易，不能被那三个来路不明给挑拨散了。向凤娘狠了狠心，道：“葵娘，你现在不小了，要懂事了，明辨是非，懂礼知礼，我今天打你是让你清醒。”程葵娘见向凤娘如此强硬，便转罗芸娘，委屈的喊了一句：“大姐。”罗芸娘见程葵娘，大大的眼睛中满含泪水，她虽面冷，却是热心肠。何况程葵娘可是她和向凤娘养大的，如何不心疼。正准备上前劝慰几句，却不想朝月拉住了程葵娘，心疼程葵娘，拉开程葵娘捂着脸的手，看了看程葵娘的脸，宽慰道：“葵娘，你不要为了我们兄妹三人如此，我们本就是寄人篱下，受些委屈也没事，倒是委屈你了。”朝月本说话就文雅，今日更是声音轻柔，那好看的脸上配上些许心疼委屈的神情，程葵娘早已迷了心神，哪怕此刻朝月要天上的月亮，程葵娘怕是也愿意给的。程葵娘拉住朝月，摇头道：“不，我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我今日定要为你讨回公道。”朝月忙道：“不，葵娘，有你这样护着，我心中甚是感激，这样就够了。龙胜公子是大当家的亲儿子，我们，我们。”说着朝月咬了咬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而后深情款款的望着程葵娘继续道：“为了葵娘，我愿意忍让。”罗芸娘和向凤娘冷眼看着朝月和程葵娘，到此时此刻，她们如何还看不出朝月另有目的。朝月像是在劝解程葵娘，可每句话都是诉说着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刺激着程葵娘。向凤娘知道程葵娘是一根筋的姑娘，怕朝月再说下去程葵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出声阻止道：“听朝月公子的话，在我黑云寨似乎受了委屈？”“不敢，黑云寨收留我兄妹三人，我们感激不尽，不敢谈委屈。”向凤娘听了朝月的话，咬碎一口银牙，这朝月狡猾的很，对委屈避而不谈，只谈感恩，最后一句不敢谈委屈，却真正坐实了她们仗势欺人。“是没有受委屈，还是不敢受委屈？”罗芸娘没有向凤娘的好脾气，直接问道。“救命之恩尚未报答，何谈委屈，大当家我们兄妹三人并非恩将仇报的不义之人。”好个避重就轻，还把自己塑造成有恩必报的大义之人，青瓷在心里简直要为朝月鼓掌了。“葵娘妹妹可听清楚，先生可是说了，现在谈委屈是置他于不义之地，妹妹这般闹腾可是觉得先生是恩将仇报，小肚鸡肠的不义之人？”青瓷话落，朝月知道，这一局自己又败了，看向青瓷的眸光微冷。龙胜习武之人，那目光中的杀意，他感受的清清楚楚，他上前一步，把青瓷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一场闹剧，就这样散了。程葵娘没有继续闹下去，罗芸娘和向凤娘也没能把兄妹三人赶走，但都在彼此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日子一天天过，程葵娘变着法找龙胜的麻烦，龙胜也乐意陪她玩这些小把戏。可朝月兄妹三人并不好过，那天大闹之后，朝阳发现总有人暗中盯着他们三人。这日，朝阳、朝月、朝凤三兄妹在寨子里闲逛，走了一会，朝月与朝凤停下休息，朝阳则继续闲逛。朝阳往前走，发现盯着他们的人果真没有跟着自己。朝阳勾了勾嘴角，心道：朝月果然聪明。朝阳向前走，不一会见一人挑着菜走了过来，朝阳叫住那送菜的，小声说着什么。这一幕被路过的罗云娘看到，上前道：“朝阳先生和这送菜的认识？”朝阳听到声音，小心的理了理衣兜，才转过身来，道：“回大当家，我与他并不认识。”“我见这菜农送来的菜，菜叶有些发黄，菜叶边缘带褐色，这是招了病虫，里面是烂心的，吃不得，所以才和菜农说了几句。”罗云娘伸手掰开一颗菜，果真是烂心的，罗云娘捏着手中的菜，犹疑的打量起两人，见朝阳一派坦坦荡荡的模样，心中的怀疑变得动摇起来。“这菜农好不实诚，给我们送烂菜，你把这菜农赶出去，你亲自带到门外，以后再也不用这家的菜，可明白了。”朝阳看着罗云娘的身影，脸上笑意不减，只是眸色渐深。夜黑风高，两个黑影摸进了朝月的房间。朝月见二人进来，也不意外，问道：“事情办的如何？”朝凤说起白天的情况，原来朝月已经做了两手打算，若是朝阳失败，朝凤便在路上把情报给菜农，却不想朝凤跟着菜农一路，发现菜农身后一直跟着有探子。“月主，这罗云娘怕是留不得了，我们……”说着朝阳比了个杀的手势。朝凤见朝月不做声，心里没底，道：“月主，就今夜杀了她，我们好执行计划，这样主人也能早日归国。”“别急，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但找机会试试她身手也好。”朝月说着朝二人指了指桌上，“你们记得，龙胜青瓷两夫妻出现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朝凤想了想，回答道：“初十，对，就是初十这天，我听程葵娘提起过。”“初十，新派的镇长也是那天到的，有意思，真有意思。”朝月突然笑开了。朝凤继续道：“月主，您的意思是，是怀疑他们是那派的？”“有没有证据，就看你们怎么做了。”朝月无奈的解释道。朝月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再也没有说话的兴趣，便挥手让他们离开了。二人离开后，朝月静坐在桌前，不知为何青瓷的身影浮现出来，想必换成青瓷早已经领悟到他的意思了，奈何如此聪明的人却是敌人。朝月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句：“可惜了”。![]()
作者简介
孙维斯，上海黑岩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签约作家。自幼为文学荼毒，近年沉迷于神秘大湘西历史文化，常穿梭怀化市各县镇，挖掘鲜为人知的各类传奇武侠、革命故事和民间秩事。著有长篇小说《云顶之遥》《晨曦延年》《代号豪侠》，偶有散文、诗歌、新闻作品见诸报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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