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年8月到10月,我已经在两个学校的语言班学习德语了。
第一个学校在苏黎世的狮子街,我选择了线下的课程,每天早上坐一小时火车去苏黎世,上3个课时的德语。
也可以选择线上上,但这毕竟是我在国外的第一个语言班,我想近距离接触瑞士的老师,并且也好奇和我同样学习语言的伙伴是怎样的,因此我依然不惜花费高昂的交通费和路上的时间,每周一到周五跑到苏黎世去。
我的第一个老师马丁是个红头发的年轻小伙子,比我们都年轻,瑞士本地人,有个哥伦比亚的女朋友。他目前正在接受“教青少年德语”的培训,教外国成年人德语是他的兼职。他以后正式的工作是教母语就是德语的青少年,类似我们初高中的语文老师。
和马丁一个月的相处下来,我们一致认为他是个好老师。他上课不紧不慢,有条有理,偶尔遇到电脑技术问题,也不妨碍我们可以谈论任何话题。
记得在一次关于家庭的对话练习中,马丁问我,在亲密关系中,你最看重的是什么?
可以在亲密关系中,除了体验被爱,我更想要真正习得去爱人的能力。你呢?
我可以在对方面前,完全放松,做自己。他说。
在这样的对话中,我大概察觉到了一种在瑞士当老师的日常压力。
那是很充实也很愉快的一个八月,不仅因为马丁是个好老师,也因为我在课上,结实了一位姑娘,西亚。
西亚来自巴西,在快30岁的时候她以互惠生的身份独自一人去往英国,待了9年。后来她又去德国学一年德语,去年底她在苏黎世班霍夫大街附近找了一份工作,搬来了瑞士。
“西亚,你为什么来瑞士呢?”
“因为这是我的梦想之地呢,HUI。”
“这么巧,我也是啊。”
“西亚,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呢?”
“我每天4点就起床了,然后去健身房或绕着苏黎世湖跑步。”
“哇,西亚,你太厉害了。我曾经也有一段时间每天早起跑步。”
“我喜欢学习。”
“啊,西亚,我也是呢。”
“我喜欢巧克力。”
“我也是。”
……
“我上周末在外面吃了一个披萨,一点也不好吃。”
“西亚,有空你来我家吧,我刚学会了做披萨,从和面开始哦。”
那段时间,我刚从小高姐那学会了做披萨,家属和我都认为比外面大多数的披萨都要好吃,于是我很希望西亚也能吃到。西亚也很欣然地赴约了。我记得那天傍晚因为某个笑话我们大笑不止,笑到流眼泪。
西亚家的火车站
我去西亚家的时候,我们已经都换了一个语言学校,因为慕尼黑有家便宜好些的语言学校,是德国的老师。
我们报了每天上午的3小时网课,与前一个学校不同的是,这3个课时由两个老师给我们上。我觉得这个设计很人性,很有意思,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两个老师各有特色,3小时很快就过了,而且课程质量也很好。我感到德语得到了很大提升,年底可以去考中级B2了。
老师Alex也39岁了,她就是接受的“教外国成年人德语”的教育,同时还在接受“life coach” 的培训,她说她很喜欢目前的职业,不过也想挑战下其他的可能性,两份工作可以交替进行。
我觉得很有意思,也很有启发。德国和瑞士的教育体系和国内不太一样,我虽然有国内的语言硕士学位,但说实话,在这里派不上什么用场。我仍然想去接受新的培训,去学一门职业或者手艺。
当然,我本职的语言教学,是不会丢的,我现在也开始了线上授课。不过,我仍希望可以接受新的培训,比如图书管理员,比如插画师等等。
看到西亚或Alex时,我就觉得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语言班上还有的同学也来自世界各地,印度,波兰,葡萄牙,俄国等。
波兰姑娘说,她和丈夫在德国挣够了钱,就回老家盖栋房子。
两位印度男士都是成家了,移民德国,在慕尼黑工作生活,学德语是为了找到更好的工作。
一位年纪稍大有两个孩子的父亲说他每天在夜里要花1个小时的时间做德语作业。
香港的姑娘想要再次回到德国来生活。
俄国的姑娘说话的时候,叽里咕噜,快得不行。
这个月我们还新来了一位中国姑娘,她在慕尼黑读书,一开口就赢得了我们所有人的喜欢,就是天生可人的那种。
至于我,得到的一直评价是:有种Stimmung(心境or能量?),让人特别平静。然后大家纷纷表示赞同,一起介意我去开个Youtube的频道,就在那读德语,她们睡觉前听,有助入眠。
老师:说不定还能挣点外快。还说我说话的时候确实有beruhigen(calm down)的效果。我:emmmmm,说不定真可以试试,开个播客?一个让人平静,昏昏入睡的播客?
总之,我很喜欢这种成年后自己选择学一门语言的氛围,脱离了学校的应试,为了找一份更好的工作也好,为了让自己能和邻居更好地交流也好,为了能在梦想的国家生活也好,为了留学也好,我都看到了,人们认真生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