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朱曰青,女,1979年11月生,江苏射阳人,大学本科学历,现任射阳县养老中心社工,闲暇之余喜欢文学。
记忆中的“五马日”
作者 朱日青
相传在远古时期女娲补天后,要给大地创造生灵,按顺序先创造了鸡和狗,然后又创造了猪、羊,代表一年四季;后又创造了马、牛,代表天地;第七天有了创作经验了,便成功地创造了人。由此便形成初一为鸡日,初二为犬日,初三为猪日,初四为羊日的传说,唯有马日和牛日传说不一。有的地方相传“五为马”,因为马为天,牛为地,天在先,地在后,所以称为“五马日”。至今有的地方过初五叫“过五马日”,对应的就是“天马行空”“老牛耕地”。
儿时,家境极为贫寒。每年的正月初五,天还未亮,父亲便早早地起床烧早茶。说是早茶,其实不过就是热气腾腾的汤圆罢了。然而,这吃早茶也是颇有讲究的,盛在碗里的汤圆数量必定要成双数,万不可成单数,因为若是单数,便寓意着不吉利。
记得有一年的正月初五早晨,阳光虽说明媚,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刺骨的寒气。我们全家人正在屋里吃着早茶,忽然,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爷爷,左手紧紧地拿着一只碗,右手艰难地杵着一根棍,颤颤巍巍、步履蹒跚地走到了我家门口,充满渴望地向我们家里张望着。当我父亲看到这令人心酸的一幕时,什么话都没有讲,毫不犹豫地直接把那位老爷爷热情地请到家里,让他大面朝南坐下。父亲先是满怀歉意地和他老人家打声招呼,说锅里已经没有汤圆了,还请老人家不要嫌弃。接着,父亲便转过头来和我们姐妹三人轻声商量,我们全家纷纷把各自碗里的汤圆合并到了一只大碗里,然后父亲端到老人家面前,恭敬地请他吃汤圆。我们姐妹三个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小眼吧嗒吧嗒地望着那老爷爷把满满一碗汤圆吃完。
那时候,家里实在是穷啊!由于我是老三,出生时刚好又是实行计划生育的第一年,家里因此被罚得倾家荡产、家徒四壁。就那些用来做汤圆的糯米粉,还是母亲厚着脸皮向别人借的。最后,我父亲把全身上下的各个角落都仔细捏了个遍,才好不容易找到两毛钱,递到老爷爷手中,还一脸不舍地嘱咐老人家路上慢些走。就这样,饥肠辘辘的一家人,满含深情地目送着老爷爷缓缓远去。
悠悠岁月,岁月悠悠,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眼已走过四十个年头,而父亲也离开我们整整二十九年了。每当到每年的正月初五,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再一次深深地想念我的父亲,那些温暖而又令人难忘的画面便会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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