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立的江湖
文化
2023-06-17 00:00
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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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立是我宝中的同学，今年是他60甲子本命年，他很快就要告别工作了40年的工作岗位退休回家了，我打电话说：“哈哈，你要离开你的江湖了！”![]()
是的，何以他有一个江湖之说？是因为我从2016年的《中国诗歌网》上读到过马立的一首诗《女儿的江湖》：“小女曾在襁褓中/给全家带了惊喜……/不知不觉把我带进了她的江湖。……/而今，渐行渐远，/闯进了更大的江湖……”他的女儿很优秀，江湖也越来越大。如果说，马立之前作为一个父亲一直在女儿的江湖里纵横驰骋也不为过，但其实马立也有自己的江湖，他一方面随女儿的江湖绵延伸展，另一方面一直富泽着这块水域，丰富而美丽。![]()
高中时，马立瘦瘦高高的，总是仰着头走路，目不斜视。教室是平房，门很大，但他很少从正门进入，常常是一脚从窗户翻进来，然后迅速打开书本正襟危坐。后来他离开这个班，很多人一提起跳窗户的那个就会想起他。![]()
二十多年后，我参加一个文学活动，活动还没开始，就见一个举着相机的帅哥从前走过，一大群女作家们抢着跟他打招呼，他就像一个“花心大萝卜”。我身边的女友说，他不是“花心大萝卜”，人很好的，是她初中同学。没成想，他跟朋友们打过招呼径直朝我们走来，他对我说：“咱们是不是也是同学？我是马立，宝中咱们是一个班的，”我说：“呵呵，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原来你是跳窗户的那个，咱俩也是同学啊！”那天我们三人都聊得很开心。几年前，在我即将退休时突发奇想，想和爱好朗诵和摄影的朋友一起开个三四十人诗会玩玩，但最大的难题是没有合适的场地。马立知道后，立即动用他的人脉，给我们找到一个免费场所。开始我那个朋友还说，不要麻烦别人，我们自己找个吃饭的单间AA负担即可。但当她见到马立，看到那里的环境设施都很棒，马立亲自为我们设计“让激情点燃梦想”的会标将投射到大屏幕上，还有专人负责音响和录音，真是激动不已。她说你怎么有这么好的同学？![]()
我也纳闷，马立何以对策划诗歌朗诵会如此娴熟。原来，他的江湖其实很大。他毕业于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是宝钛集团特种金属公司的中层领导，陕西有色金属集团企业文化专家，宝鸡市职工作协理事。1987年就开始发表诗作，8月，他和孙建等朋友组织拍摄了《潜流》和《爱的漩涡》两部摄影小说，并追逐到其中的一位女主成为他一生挚爱的妻子。同年又参与了团委《钛城青年》刊物的编辑工作。第二年8月和几个朋友发起钛城青年文学沙龙，后更名为钛城青年文学社，并参加了宝鸡市作协在群众艺术馆举办的文学培训班。他们的文学社既得到历届公司领导的扶持和帮助，也得到了省市知名作家的支持和指导，商子秦、商子雍、莫伸、渭水、李凤杰、李广汉、蒋金彦、赵熙、白立、白麟等诸多名家都来有过文学讲座。文学社还编辑过多期《清水河》文学杂志，并出版过《岁月如歌》诗集。因此举办诗歌朗诵会之类的事对他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有一年正月十五上午，我受邀参加宝钛几个厂区的游社火活动，一路跟着马立抢拍抓拍，第一次见识了宝钛的大气恢弘和宝钛人蓬勃向上的热情和力量。亲眼目睹了马立设计制作的大型宣传彩车如何寓意深刻又个性十足，为他丰富的想象力和出众的才华所折服，为他能担纲如此重任而钦佩不已。他是一个诗人，诗歌《天堂里的圣火》和《阳光下的救赎》曾获陕西省优秀文学作品奖。许多诗歌收录在《秦岭文学》、《华山文学》、《西秦新星诗萃》、《陕西诗歌》、《陕西省首届职工文学作品集》和《宝鸡文学60年》(诗歌卷)中。但他却没有一般诗人那种狂傲不羁的神经特质，而总是彬彬有礼、谦逊有加。说话办事低调内敛，生活十分自律。在诗歌创作上，不管工作多忙，每月必须完成两篇诗作，因而他的公众号“糖水”的更新总是从容有序。![]()
他的诗很多都是对去过地方一种感怀和回味，而且都是立体的画面似的。别人一般都是一维两维空间的想象，他的诗空间的跨越很大。不仅有古代先贤的联想，世界风雨的思索，还有看不见的上天以及很难探知的地下带给他的冥想，古今中外很多的历史典故和知识在他的诗中随处可见。我有时去一些地方，他马上就会告诉我这个地方的由来，显然他的书读得很多很杂，从未辜负过时光。他喜欢朗诵，但从不刻意雕饰声音，每次都是从心底发出大声的呼喊，坦荡有力、激情满满。而且，他对音乐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每次当他配的乐声响起，诗和乐意蕴互融，相得益彰，十分震人心魄。![]()
他喜欢摄影，他的摄影作品《香炉》获第二届全国太极拳邀请赛摄影大赛二等奖。《晚秋》获陕西有色集团职工摄影类大赛一等奖。他很会抓拍，构图也精巧，宝鸡的女作家们都喜欢让他拍照。每次会场上不经意间的小举动都会经常被他捕捉到，鲜活而灵动，因此他很有女人缘。在宝鸡文学界的各类活动中，到处都能看到他一手牵着照相机背带，一手把相机举过头顶按动快门的经典动作。每次合影，他都会一脚跳上桌子，一边指挥全场站好，一边按下快门，一副帅气十足的利落样子。而且每次还不等聚餐结束，他就早早撤离回到家中，打开电脑挑选照片，然后用批量处理的方法，很快将照片发到群里。媒体记者，作家们无不感恩感动，欢喜异常。![]()
马立的江湖其实也很小，下班就回家。他坐办公室多年，他女儿告诫他太胖了必须运动，他于是听小棉袄的，开始走路、爬山，家里也是先跑步机，后是自行车，开始了锻炼之旅。这一跑就刹不住，每到周末，不是在大山里就是在湖边水边纵横驰骋，愣是从一个壮汉，变成了一个健康挺拔的运动达人。他的爱人孙云霞是个成功的企业家，也是一位拍抖音的高手。有一次在他们家窗外发现有三只小鸟，他们两口包括马立父母都来喂食，视频发到网上，引来不少人关注，这三只小鸟原来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鹰隼，他们立即联系相关部门，一直把幼鸟喂到有了捕食能力才放归自然。这件事被登在《宝鸡文学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更增强了他们拍好抖音的信心。他们二人珠联璧合，把马立的诗配上音乐，放上照片，二人一起出镜朗诵发到抖音上。![]()
宝鸡头条上说，她的心情像云朵，思想像霞光。她声音甜美，富有内涵。文案也写得不错，画面透出故事，清新、清爽、清雅中飘逸出一种底蕴。最出彩的是，疫情期间，他们夫妻弄了一个“新闻联播”，自写自编自播“大白”抗疫故事25个月，尤其马立创作的散文诗《大白，给你一个拥抱》，经二人合作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点击率相当高。我给他们发帖说：“人家都是两栖三栖的本领，好家伙，你们现在是写诗，朗诵，摄影，音乐，视频四栖、五栖的艺术家！玩得真好！真大！真嗨！向你们致敬！”![]()
但这还不算最让感动的，最让感动的是他们两口都是孝子。马立有个弱项，就是不会开车，他家的车都是爱人在开。别看马立一天忙里忙外从不停歇，但他从不忘去看望父母。于是在他们夫妻二人游山玩水的镜头里，经常会看到他爱人开车带他老爸老妈出游的身影，一家人其乐融融，健康喜乐，让人十分羡慕。![]()
我们的同学中，其实不乏有很多成功人士，大家相继也都到了退休年龄，但却很少有人活得如马立这般精彩。也有人会说人家另一种精彩，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没错，人家的精彩我确实不知道，但马立在退休前的几个月，单位领导和宝鸡职工作协及宝鸡文学网的朋友们，给他在宝钛图书馆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个人诗会。市朗诵协会和作家朋友纷纷上台朗诵他的诗歌，宝鸡文学和其他各界的大咖们都拨冗赶来捧场助兴，虽因限定只能四五十人参加，但现场气氛依然浓重热烈温情款款。他和妻子声情并茂地在台上朗诵，女儿抱着不满周岁的外孙在旁细细聆听，他八十多岁的父母也坐在台下，自豪和满足的神情溢于言表。这是人生多么温馨而高光的时刻，至此，马立的江湖浩瀚而光鲜，浩荡而靓丽，几人能比？![]()
马立却说，岁月已花白，夕阳正迎来，文学梦的结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选择了诗意人生的过程，是真诚、厚道赢得了大家的首肯和信任，因而深受感动和鼓舞。今后，与诗同行，继续探寻诗和远方。虽还没出过自己的诗集，但远走江湖，行稳致远，他仍将继续行走在寻找诗歌本源的路上。追求真诚和纯真，把握节奏和韵律，继续学习美学的东西（诗眼或黄金分割），寻求自我突破。![]()
很多年前鲁翔老师曾写过一篇《好人马立》的文章盛赞马立没有架子，可惜现在找不到了。但我相信那一定是一篇非常由衷的东西，马立何止作为一个好人当之无愧，更是一个可以挺直腰杆大步前行的通达之人。![]()
就在他还没有完全退出他工作的江湖之际，听说他要在退休后骑车沿山西陕西的边线走一圈，继续收获心灵的愉悦和宁静，从而更加通透敞亮、淡然从容地潇洒走一回。这个想法一出就立即引起一大帮朋友的关注，媒体甚至准备跟踪报道。我知道，已经当上姥爷的马立，退休不可避免地还要在女儿的江湖里奔波，但更不可能在自己的江湖里退出，而会开辟一个更大的江湖，像出笼的小鸟一样，在另一片更大的天空自由翱翔，也会像一条小鱼一样在自己的江湖里快活地驰骋，不是吗？2023.6.15
赵莉渭，网名冰柠檬。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协会员、宝鸡市杂文散文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民俗摄影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人文地理摄影协会员。出版散文集《西藏，我来了》，并参与协会十多部散文集的编辑工作。散文作品收录在中宣部《我家的抗战故事》一书及《宝鸡散文六十年》文集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