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版《点石斋画报》里的《鬼会》
万圣节起源于古代凯尔特人。每年的11月1日是凯尔特人的新年，这一天，凯尔特人会点燃篝火，祭拜祖先和神灵，这一天是鬼魂和恶魔出现的时候，他们会穿上各种吓人的面具和服装，装扮成吸血鬼、怪物、鬼魂、骷髅、女巫和恶魔，以避免伤害，因而这一天又被称作鬼节。其实中国也有类似的节日，上图是清末《点石斋画报》的《鬼会图》，描绘的是安徽芜湖的鬼会 ，人们扮成大头鬼、小头鬼、黑面鬼、五猖鬼、偷饭鬼、摸壁鬼等，在街上走过，这是中元节的热闹场面。
今天是万圣节，巧合的是，这次万圣节和中国传统的“十月初一”寒衣节赶在同一天，所谓寒衣节，是给逝去的亲人烧纸糊的衣服，助他们在另一世界度过寒冬，寒衣节也是中国四大鬼节（上巳，清明，中元，寒衣）之一。东西方的鬼节交汇在同一天，理当讲一讲鬼故事。本期推送新书《何方妖物：点石斋画报志怪图谱》中的一组鬼故事——
长舌鬼
无锡东街桥边有一个长舌鬼，深夜出来，见到人就吐出长舌，人们见了大受惊吓，回到家里就会生病。只有回到原地焚烧纸钱，病才会好。有一个厨子胆气很壮，晚上醉酒回家，过桥时遇到了长舌鬼。长舌鬼伸出舌头，问道：“看我舌头长不长？”厨子假装惊讶，靠近了看，说：“有这么长吗，真是你的舌头吗？”趁鬼不备，一手握住了长舌，另一手挥刀将舌割断，鬼大叫着消失了。厨子回到家，在灯下观看那截断舌，早已变作一片枯木，焚烧时腥臭扑鼻。从此以后，长舌鬼就销声匿迹了。
长舌鬼指搬弄是非之辈，民间传说中的长舌鬼喜在人前卖弄自己的长舌，这种鬼几乎没什么法力可言，害处也有限，但却足够恶心。能战胜鬼怪的，一般是厨子、屠夫，都是些经常动刀的狠人，碰到这类角色，难缠的鬼怪也得退避三舍。对付长舌鬼，还真不能姑息，要有些雷霆手段才可奏效。
文童打鬼
宁波有个童生范子良，年轻狂妄，有一种旁若无人的气质。一天夜里回家，他看到一个长人，身高约两丈，靠墙边站着。范笑道：“你爸爸岂是怕鬼的？”提着灯迎上去，挥拳去打鬼的肚子，哪知落拳像棉花一样绵软，收回拳再看，眼前一无所有。他回到家里睡觉，并没有什么怪异，直到第二天早上洗脸，才发现从右手到胳膊都已经黑得像煤炭了，洗也洗不掉，看到的人无不称奇。
文童是科举时代对童生的别称，是应秀才考试的士子，鲁迅《阿Q正传》里也拿文童做过比喻：“阿Q仿佛文童落第似的觉得很冤屈。”像范子良这样的文童，是有些戾气，连鬼也不敢招惹他，只是让他的手臂变黑而已。
鬼能驱贼
故事发生在清朝光绪年间的天津，某妇人的丈夫去世，灵柩尚未安葬，停在院中。偏巧有贼前来偷东西，隔着窗户偷去了衣服，妇人出门大声呼叫，贼人受惊，居然倒地昏厥。这时邻居们都跑来看。贼醒过来，人们问他：“为何惧怕一个妇人？”贼说：“我刚要从棺材里摸东西，忽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我的胳膊，原来屋檐下站着一个鬼，血盆大口，青面獠牙，眼睛有电光，叫声像霹雳一般，直扑过来，因此受惊倒地。”人们都感慨，鬼居然能驱贼。
众人都看不见鬼，只有贼人能看见，或许正是所谓的“做贼心虚”。是亡魂出游，还是贼人心虚？一切不得而知。鬼和贼都是害人之物，二者相遇，还是鬼更有杀伤力。鬼能驱贼，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尸变述异
新加坡有一处房屋，是娼妓死后停尸之处。某妓女因病去世，还未装殓，有甲乙两个佣人在这里守着。到了半夜，尸体的两只脚忽然动了，甲知道是尸变，急忙跑出去，乙来不及往外跑，只好跑到楼上去躲避。哪知僵尸在背后追，跟着上了楼。乙躲进房间，关门时用力过猛，门板掉了下来，只好把门扶起来，用背顶着。僵尸追到，开始敲门，乙受惊昏倒，不省人事。而那个僵尸也倒地不起。甲带着一伙人赶到时，将乙救醒，乙醒后仍是惊魂不定。
僵尸的故事多见于清代，其源头或可追溯到《山海经》里的刑天、旱魃、猰貐等死而不僵的怪神。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把僵尸分为两大类：“其一新死未敛者，忽跃起搏人，其一久葬不腐者，变形如魑魅，夜或出游，逢人即攫。”袁枚《子不语》中提到的僵尸有紫僵、白僵、绿僵、黑僵之类，更是五彩斑斓。
逼奸缢鬼
某医生从病人家回来，因为路远，主人派了杨姓的仆人去护送。杨平时凶暴残忍，外号叫横虎，他沿途寻衅滋事，每天都和人争斗。二人晚上投宿在寺庙，和尚说屋里有鬼怪，杨却不怕，让和尚准备了床榻，杨和医生在这里住下。医生胆怯，靠着墙睡，到了半夜，果然有怪物来，是一个美丽女子，靠近床榻时，杨起来抱住女子亲吻，女子变成吊死鬼的样子，样子极为恐怖。医生战栗不止，牙齿打战，杨却笑着说：“你的面貌虽然可憎，但下体应该和人一样，先行乐再说。”杨将女鬼按在床榻，动手就扒裤子，鬼大叫着逃走了。可见，就连鬼也怕恶人。
（以上选自《何方妖物：点石斋画报志怪图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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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末的中国山林，有人在夜里匆匆赶路，却与妖魔猝然相遇，青面獠牙的怪物挡住去路，画面在这一刻定格，妖怪目击现场，令人神移魄骇。《何方妖物：点石斋画报志怪图谱》从晚清的新闻画报中选出妖怪版画三百种，开卷即可进入奇幻之旅。
文章来源：志怪m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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