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来,人类经历了无数的变革、灾难、战争。
而艺术,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浓香。
在几千年的浩瀚西方艺术发展历程中,孕育了林林总总、千姿百态的艺术风格和流派。
每一种艺术流派的诞生,都是一场革命。不同时代的哲学与思潮,赋予艺术新的灵感,留下经过无数艺术家反复尝试、钻研,最终打磨出来的珍宝,拓宽了我们心灵的视野。
本期我们回顾历史上最为重要的六大艺术运动,一起去看看惊艳时代的艺术品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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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unsplash)
01
拜占庭艺术:为黑暗的中世纪带来金灿灿的希望
中世纪是欧洲艺术史上一个十分特殊的时期,在它之前的古希腊、古罗马艺术树立了西方美学的典范,在它之后的文艺复兴艺术更是影响巨大,而中世纪在这中间卡了1000年。
有人说,在这期间诞生的拜占庭艺术,是中世纪唯一的希望。拜占庭艺术不仅继承了古希腊的审美,还受到了东方文化和神秘主义的影响。
中世纪绘画的特点,是在技术上的克制,禁止不必要的技巧炫耀,画面扁平化、脸谱化,可以说是最早的“丑萌风格”漫画。
镶嵌画《面包和鱼的奇迹》(The Miracle of the Loaves and Fishes),新圣阿波利奈尔教堂(图源:维基百科)
耶稣的画像(图源:《拜占庭艺术 永恒的精神》)
在高度程式化的约束下,因为要刻意回避形体上的真实感,所以拜占庭艺术家就只好把精力放在对华丽的装饰、灿烂的色彩和光线的追求上,拜占庭艺术反而发展出了一种特殊的形式美。
拜占庭时期,发源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马赛克艺术,迎了来“高光时刻”,取代壁画成为教堂装饰的主流。
把彩色玻璃小方块插入混凝土中,并在半透明的玻璃块后面衬上小金箔片,让整个画面呈现出金碧辉煌的效果,能工巧匠们用彩色大理石、金银珠宝、玻璃等镶嵌成一幅幅庄严灿烂的图画。
圣母玛利亚与耶稣 (图源:《拜占庭艺术 永恒的精神》)
拜占庭艺术风格的教堂镶嵌画(图源:pixabay)
537年建成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代表了拜占庭建筑的最高成就,新的建筑形式,给拜占庭艺术注入了新鲜血液。
圣索菲亚大教堂(图源:unsplash)
教堂涂上灰泥的普通砖块砌成的外墙下,藏着一个辉煌灿烂的世界,这里有离地55米的高穹顶、华美光灿的大理石柱,垂挂的珠玉饰物,基督徒心中最能代表天堂的金色装点了每一处角落。
圣索菲亚大教堂内部(图源:unsplash)
金堆玉砌,极尽灿烂的拜占庭艺术,也启发了后世的艺术家,新艺术运动先驱穆夏和克里姆特都从中找到灵感,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艺术风格。
《拜占庭女神头像》,穆夏(图源:成都穆夏美术馆)
《吻》,克里姆特(图源:gallerix)
02
哥特式艺术:一束照亮中世纪的艺术之光,暗黑又华丽的艺术瑰宝
不论是否学艺术专业,哥特式风格你肯定在各种艺术形式中看到过——神秘的吸血鬼、奇幻的《哈利·波特》取景建筑、迪士尼城堡的建筑原型……
始于十二世纪的法国,盛行于十三、十四世纪的欧洲,直至十五世纪因文艺复兴时代的来临而没落,包括建筑、雕塑、绘画和工艺美术,它的视觉表现鬼魅而华丽,闪耀至今。
哥特式建筑是中世纪最伟大的艺术成就,这种建筑风格,一反罗马式厚重阴暗的半圆形拱门的教堂式样,广泛地运用线条轻快的尖拱券,造型挺秀的小尖塔,轻盈通透的飞扶壁,修长的立柱或簇柱,以及彩色玻璃镶嵌花窗,造成一种向上升华、天国神秘的幻觉。
巴黎圣母院结构图
巴黎圣母院壁联柱
巴黎圣母院西立面中央入口——“审判之门”
沙特尔大教堂拱顶
沙特尔大教堂外立面拱顶
沙特尔大教堂玫瑰窗
欧洲中世纪哲学认为,要得到上帝的感召,不但可以通过虔诚的信念,而且可以通过理智的探索;通过复杂而精微、仪式严格而内涵丰富的努力思考,也能够得到上帝的感召。哥特式教堂的形式很好地说明了这种哲学思想。
03
文艺复兴:人的重生,人类文明史上的分水岭
文艺复兴,发源于13世纪末的佛罗伦萨,在意大利语中被写作“Rinascimento”,也就是“重生”的意思。文艺复兴最先在意大利兴起,后来扩展到欧洲各国,成为百花齐放、遍布全欧洲的文化现象。
为什么是“重生”呢?在长达千年的中世纪里,服务于宗教的欧洲艺术已经变得死气沉沉。文艺复兴之后,艺术家的主动权扩大,大家开始极力摆脱“工匠”的称谓,并突出“人文主义”的思想,让生活取代宗教作为艺术题材。
时代催生了艺术家,艺术家们又造就了时代。
拉斐尔《雅典学院》,被称为“文艺复兴第一画”(图源:pixabay)
文艺复兴追求真善美,以对称和谐的形式重现古典艺术之美,试图捕捉现实生活与人伦情感。
从马萨乔、波提切利到文艺复兴三杰,逐步确立了透视、写实的艺术创作风格,将解剖学、几何学及透视原理等知识用于艺术创造,对绘画技巧的提高做出了巨大贡献,这一时期诞生了很多艺术杰作。
《最后的晚餐》,达·芬奇(图源:gallerix)
《创造亚当》,米开朗琪罗 (图源:gallerix)
《春》,波提切利(图源:gallerix)
佛罗伦萨大教堂穹顶,是文艺复兴建筑的代表,被公认为“文艺复兴时代的第一朵报春花”。
圆顶是艺术与科学的完美结合,先用肋条把圆形的拱顶轮廓搭出来,再用轻的材料把空隙填满,让穹顶拥有哥特式的骨架和罗马式的外形。它之后的教堂,在修建圆顶时都是采用同样的一套方案。
佛罗伦萨大教堂 (图源:《文艺复兴 理性与情感的交响》)
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都是纯石头结构的房子,给人一种堡垒要塞的感觉,作为一个探索时期,文艺复兴在建筑方面的成就虽不是很高,却也起到了比较重要的过渡作用。
圣彼得大教堂,这座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教堂代表了16世纪意大利建筑和施工的最高成就,是杰出的文艺复兴建筑之一 (图源:《文艺复兴 理性与情感的交响》)
04
巴洛克与洛可可:丢掉苦难,歌颂奢华与曼妙的人生
17世纪风靡欧洲的巴洛克风格诞生于意大利罗马,在意大利语中是“变形的珍珠”之意。
“巴洛克”一词最初被用在建筑上,早期的欧洲教堂大多简朴肃穆,因为它要承载人们心灵上的罪苦,后来日子好过了,教堂开始变得富丽堂皇,仿佛在告诉信众们:开始生活吧,开始享乐吧!
在巴洛克艺术最鼎盛的时期,法国国王路易十四花重金建了一座极具巴洛克风格的宫殿,即凡尔赛宫。
凡尔赛宫(图源:unsplash)
凡尔赛宫在充满动感的同时,又拥有集建筑、绘画和雕刻于一体的艺术世界,建筑内500多间大殿和小厅金碧辉煌,内壁精美的雕刻与绘画十分和谐统一。
凡尔赛宫内景 (图源:《巴洛克与洛可可 奢华与曼妙的艺术》)
除了凡尔赛宫、巴黎的卢浮宫、维也纳的美泉宫,波兹坦的无忧宫等我们熟知的欧洲建筑,都是巴洛克风格。
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大多参考古代建筑,不够成熟,到了巴洛克时期建筑变得成熟,开始拥有自己的建筑特色,其中,代表着复杂、充满曲线和装饰性的涡卷形装饰最代表巴洛克建筑风格。
巴洛克艺术宗师乔凡尼·洛伦佐·贝尼尼最满意的作品,奎利那雷圣安德烈教堂,堪称巴洛克建筑的顶峰杰作(图源:《巴洛克与洛可可 奢华与曼妙的艺术》)
巴洛克艺术打破了文艺复兴所崇尚的理性与和谐,强调激情与动态,不论是绘画还是雕塑,作品中的人都好像在舞台上演着一场大戏,充满张力。
《夜巡》,伦勃朗(图源:gallerix)
《宫娥》,委拉斯凯兹(图源:gallerix)
《普鲁托和帕尔塞福涅》,乔凡尼·洛伦佐·贝尼尼(图源:《巴洛克与洛可可 奢华与曼妙的艺术》)
18世纪,富丽堂皇的巴洛克艺术盛极而衰,演变为精美到有些奢靡的洛可可艺术,最先出现在法国巴黎,随后风靡整个欧洲。
《蓬巴杜夫人》,布歇,蓬巴杜夫人最欣赏的画家。布歇与蓬巴杜夫人并称“洛可可双翼”(图源:gallerix)
《秋千》,弗拉格纳尔,洛可可艺术知名画作(图源:gallerix)
建筑和室内装饰是洛可可艺术风格体现最明显的领域,标准的洛可可风格室内装饰,首要的特征就是无处不在的“土豪金”,常常采用不对称的手法,用贝壳、旋涡等作为装饰题材,精巧秀丽,极尽繁复之能事。
洛可可风格的室内设计(图源:pixabay)
05
新古典主义:简化手法、探求内涵,重塑古典美学
新古典主义源于18世纪的欧洲,当时洛可可艺术的奢华走到极致,一场由底层人民掀起的革命即将到来,启蒙运动、法国大革命……所带来的社会变革直接导致了艺术风格的剧变。当时意大利庞贝古城的发掘,也为新古典主义艺术的诞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马拉之死》,雅克-路易·大卫(图源:gallerix)
新古典主义崇尚“高贵的单纯和静穆的伟大”的古希腊艺术,排斥情感和欲望,崇尚时代意志和逻辑理性,描绘了很多现实革命斗争与英雄人物和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
《荷拉斯兄弟之誓》,雅克·大卫(图源:gallerix)
《荷马的礼赞》,安格尔(图源:gallerix)
新古典主义建筑的特色,简单概括就是“没有被炸过的希腊神庙” 。人们开始运用比较成熟的建筑技术,复原古希腊古罗马时期的建筑风格,并且超越了古老建筑的功能,形成内部现代、外部复古的建筑形式。
后世的欧洲人一直在不断地模仿和学习古希腊的建筑形式,从巴黎凯旋门,到美国白宫,无一不受古希腊建筑的影响。
希腊帕特农神庙,前 447—前 432 年(图源:《新古典主义 伟大的静穆》)
巴黎凯旋门(图源:《新古典主义 伟大的静穆》)
美国白宫(图源:pixabay)
06
印象主义:“艺术界最强天团”诞生,启发后世现代流派
19世纪开始出现了摄影技术,追求真实效果的画家们画得再好,也没有照片“真实”,这时出现了“印象主义”。
1874年3月,一群年轻人以“无名画家”的名义,在巴黎一个简陋的摄影工作室里办了一场画展,展出的都是他们户外写生的作品,这场画展中没有一件作品符合当时“构图严谨、造型明确、颜色细腻”的特点。
当人们看到莫奈的《日出·印象》时,心想“这就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吧”,“印象派”在鄙夷和嘲讽中诞生了。日后,它成为西方艺术史上最伟大的艺术派系之一。
《日出·印象》,莫奈(图源:gallerix)
之前的绘画,大部分是对客观世界的忠实反映,而印象派则更多的是强调描绘主观印象。
拿风景画来说,描绘的不是照片,而是风景在人的印象里的样子,清晰可见的粗犷笔触,未经混合的鲜艳色彩,自由开放的构图形式,定格转瞬即逝的光影景物,人感官的界限仿佛在这一刻被打破。
《睡莲》,莫奈(图源:gallerix)
《蒙马特大街》,毕沙罗(图源:gallerix)
印象派的人物画,不求人物的“逼真”,而是注重光、色和氛围的真实,力求把充满真实感的生活气息带到观者面前,让人感到在松散自由的轮廓下,画面是如此跳跃生动。
《煎饼磨坊的舞会》,雷诺阿(图源:gallerix)
19世纪末,曾受印象主义影响的艺术家们,不再满足只追求光影表现,转而强调抒发自我感受和主观情感的表达,“后印象派”应运而生。
《大碗岛的星期日午后》,乔治·修拉(图源:gallerix)
《厨房的桌子》 ,保罗·塞尚(图源:gallerix)
从早期“点彩画派”到后期的“象征主义”,后印象派从“感受”层面升华到了“情感”层面,从此绘画真正成为艺术家的情感寄托。
《星月夜》,梵高(图源:gallerix)
印象派究竟颠覆了什么?
最早它颠覆的是画作必须像照片一样写实的标杆,把自由还给了画家,有了印象派,我们后来才会欣赏到野兽派、立体主义等画派。
毕加索立体主义的代表作品《格尔尼卡》(图源:gallerix)
正是经历了这些艺术运动,才逐步形成了今天西方的艺术格局。
弄明白几个世纪以来西方艺术史的关键知识,能让我们更好地理解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主义”,和许多令人困惑的现当代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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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都附有长拉页思维导图,关键节点清晰扼要,原来读懂流派艺术史如此简单。
参考资料
《拜占庭 永恒的精神》(陈高明 刘茹 著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文艺复兴 理性与情感的交响》(陈高明 张雨亭 著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巴洛克与洛可可 奢华与曼妙的艺术》(陈高明 纵星星 著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新古典主义 伟大的静穆》(陈高明 崔璨 著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印象主义 光色织美》(陈高明 杨亚男 著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哥特式艺术 中世纪之光》(陈高明 谢金洋 著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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