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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东山
来源：《中国企业家》杂志（ID:iceo-com-cn）
题图：网络
董宇辉与东方甄选的纠葛有了新进展：董宇辉正式单干了。7月25日晚间，东方甄选在港交所公告，董宇辉已决定不再担任公司雇员及公司一个合并联属实体的高级管理层，当日生效。谈及离职原因，公告称是由于董宇辉的职业抱负、对其他事业的投入及个人时间安排。这意味着，从2024年7月25日开始，东方甄选的全资子公司“与辉同行”，将正式从东方甄选独立出去，由董宇辉个人持有其100%股权。此外，根据公告，与辉同行将出售给董宇辉，定价为76585460元。东方甄选CEO俞敏洪随后在其个人公众号“老俞闲话”中称，“宇辉购买公司的钱我安排了，公司是送给宇辉的。”与此同时，俞敏洪还免费支持了与辉同行的运营系统。此外，俞敏洪还强调：“与辉同行自成立以来获取的全部收益包括全部利润，东方甄选分文未取，全部留给了宇辉与与辉同行，支持他们继续发展。”事实上，就在东方甄选的公告发布8天前，董宇辉带队的与辉同行就搬家到了新的办公区域。其新办公室地址位于北京市海淀区互联网金融中心3层，与新东方大楼隔了一条马路，紧挨抖音总部办公区，新办公室2000多平方米。7月25日当晚，东方甄选和与辉同行均开启了抖音直播。虽董宇辉没有在直播间露面，但与辉同行直播间同时在线观众一度超过10万人，而东方甄选直播间同时在线观众维持在3万人左右，相差悬殊。关于董宇辉带领与辉同行在此时离职单干的进一步原因，东方甄选方面回应《中国企业家》：“一切以公告为主。”随后，东方甄选CEO俞敏洪解释称：“舆论力量常常影响到公司的发展……复杂的舆论纷争，加上少数别有用心的力量的引导和造谣，直接导致东方甄选和与辉同行的隔阂……这种舆论环境，导致了两边公司发展出现巨大的不确定性，股价受外部影响剧烈波动，公司信誉度和美誉度急剧下降。”就此事，董宇辉抖音发长图表示：“考虑到现在的实际状况和发展规划，经过双方的友好协商和一致决定，与辉同行这家公司，之后就要开始独立运行了。脱离了港口的庇佑，与辉同行从今天开始，就要独自驶向辽阔海面了。未来不可预知，唯有全力以赴”。过去半年中，东方甄选的股价因各种热搜事件发生多次震荡。“很多股东和我一样，亲身经历和面对了公司发展的巨大不确定性，这一不确定性不仅带来了公司业务和股价的波动，也造成了股东们心情的焦虑。”俞敏洪称。此事一出，虽然俞敏洪因为其慷慨大度的行为赢得大众的赞赏，但从商业角度来看，也为双方未来的发展埋下了巨大的疑问。这次“分手”是体面的，但对双方来说都是考验的开始。擅长运营和供应链的东方甄选，没有了董宇辉和与辉同行的流量，用户和投资者还会买单吗？或者还能维持现在的股价和估值吗？而董宇辉和与辉同行，脱离了俞敏洪和新东方的庇护，“文人”情节深重的董宇辉能适应新角色，独立应对商业世界的残酷吗？
东方甄选失去超级主播之后
连俞敏洪都直言：“如果没有董宇辉引爆东方甄选，就没有东方甄选的迅速发展。因此，保护好宇辉，让他和东方甄选一起共同发展和成长，是我的责任和义务。”这也是为什么，在2023年年底的小作文事件后，俞敏洪虽然给了董宇辉足够的自由度，但依然将其保留在东方甄选体系内的原因。当时虽只是内部“分家”，但董宇辉的粉丝和东方甄选已经开始“割席”。第三方平台蝉妈妈数据显示，东方甄选直播间粉丝总量在5月30日为3041.1万人，到7月25日直接减少了54.2万人。7月25日最新数据显示，东方甄选粉丝数为2986.9万人，与辉同行粉丝数为2150.8万人，两者之间的粉丝差距836万人。如今，东方甄选将与辉同行作价不到1亿元卖给董宇辉（其实是俞敏洪白送），东方甄选的股东们会买账吗？他们还会选择长期投资东方甄选吗？一部分投资者是表示怀疑的，且认为这对东方甄选的影响将会是长期的，而非短期阵痛。毕竟，此前与辉同行已证明自己的吸金能力。东方甄选发布的公告显示，自2023年12月22日成立至2024年6月30日止期间，与辉同行实现未经审核除税前溢利约为人民币1.89亿元，纯利约为人民币1.41亿元。截至2024年6月30日未经审核账目的资产净值约为人民币7658.546万元。但对东方甄选而言，至少还有供应链体系和自营产品是确定的。东方甄选产品发言人董政在2024年6月曾表示：“2023年12月至2024年5月，东方甄选公司自营产品GMV突破36亿元，同比增长108%，环比增长74%。今年东方甄选将在抖音增加10余个垂类账号，并将陆续开通直播。”关于东方甄选的公司定位，俞敏洪曾表达：“东方甄选应该是一家双经济、双引擎推动的农产品和生活用品的服务提供商。双经济指的是产品经济和流量经济；双引擎指的是产品和流量。这两者在未来东方甄选的发展空间缺一不可。”失去董宇辉的流量，东方甄选还有自营产品握在手中。根据东方甄选此前提供给《中国企业家》的一份资料显示，截至目前，东方甄选自营产品总数超400款，同期在售达到260款，复购率高达59%，超过100多款产品位列抖音产品排行榜的前3名，东方甄选自营产品在抖音订单已累计突破1亿单。
董宇辉能独当一面吗
离开俞敏洪和新东方这颗大树后，摆在董宇辉面前的挑战是：自己能独当一面吗？看起来是董宇辉带领与辉同行独立，但目前与辉同行的办公场地、运营系统均是俞敏洪和新东方团队支持的。“从场所寻找、交易谈判、工区装修，都是由新东方资产专业团队完成，为了缩短工期，他们夜以继日努力，如期完成任务”。俞敏洪写道。此外，俞敏洪表示，“为了向董宇辉表示感谢，除了已经支付承诺的全部待遇，我已恳请董事会及薪酬委员会并取得同意，把与辉同行的全部净利润奖励给宇辉。同时，宇辉持有与辉同行所需的股权购买款，我也按符合上市公司规则和公司章程规定的方式予以安排支付”。为了确保与辉同行业务的正常运营，东方甄选经董事会还同意将研发好的信息系统无偿交付与辉同行使用，可谓无微不至。但也正因为如此，一部分人担心独立后的与辉同行能搞定直播电商镜头以外的事吗？零售电商行业专家、百联咨询创始人就告诉《中国企业家》：“直播电商是主播+供应链组成的，过往与辉同行之所以能有很高的销售额，和东方甄选提供的供应链支撑有很大关系。与辉同行独立后，谁受影响更大还不好说呢。”董宇辉作为超级主播，曾是东方甄选的一块长板，过去其释放的能量、展现的能力一度建立在东方甄选搭建的供应链体系和运营体系之上。而现在失去平台基础后，与辉同行作为一个独立的主体，需要补足的不仅仅是单纯商业上的渠道、链路、产品、运营等等。“文人”创业本就很难，成功率一直不高，而这样的董宇辉能适应商业世界的残酷吗？2024年春节刚结束，董宇辉就因“厌烦热搜”而选择清空自己的微博，并因此登上了开年的微博热搜。事后，董宇辉用“匹夫之怒”形容自己清空微博的行为，明知解决不了问题，但他就愿意这么做。在此之前，董宇辉因“三拒”讲解内衣，由此引来了一部分用户对他“歧视女性”的讨伐。2月24日的一场直播中，董宇辉多次被网友要求讲解内衣内裤产品，但三次拒绝：“讲不了、不会、别为难人”，“我劝你不要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主动放弃、不行，不买算了”，“我讲不了”，满脸委屈。而这样的举动也在网络引起反差强烈的两极评价。一部分资深董宇辉粉丝评价，董宇辉还是那个体面的读书人，知识渊博、清高，不同流合污；而一部分人则认为董宇辉太装，立人设、假清高。回望董宇辉的职业履历，目前为止似乎还缺少独立创业的能力证明，而更像是俞敏洪麾下的“三好员工”。董宇辉出生于陕西农村，2015年大学毕业后加入西安新东方分校做英语老师，当时，正值孙东旭被新东方集团从合肥调至西安，并开启大刀阔斧的改革，大胆提拔年轻人。2016年，年纪轻轻的董宇辉就当上了高中英语教研组组长。2019年，董宇辉拖着一箱腊牛肉离开西安，来北京“投奔”当时的新东方在线CEO孙东旭。不料，两年后教育行业遭遇“双减”政策，新东方在线开始探索农产品直播，董宇辉转型成为一名主播，并在2022年6月凭借其渊博的知识和独特的直播风格而走红。过去3年间，董宇辉无疑为东方甄选带来了巨大的GMV和利润，但这也是建立在东方甄选的供应链和新东方的品牌效应之上。董宇辉自己也承认“如果没有新东方和东方甄选平台，也没有我的今天。”如今，董宇辉出走单干，是时候证明他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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