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本好书,让生活松弛有度
要理解我们与孩子的特殊关系,也许最好借用一个古老的比喻。照顾孩子就像照顾花园,做父母就像做一个园丁,需要搭建成长生态,而不是做一名木匠,按照我们的想法去打磨孩子的样子。
本书作者艾莉森·高普尼克,是国际公认的儿童学习与发展研究泰斗级专家。本书用大量经典而富有创造性的实验,向你描述了孩子在看的时候,在听的时候,在玩的时候,在做的时候,都是怎么学习的。带你走出传统“让孩子成才”的教养误区,实现教养思维的全新升级,掌握孩子在幼儿期、学龄期、青春期的学习特性,做“园丁式”父母,让育儿越轻松越有效。
本文摘录自《园丁与木匠》
原章节名为《你的解释影响孩子的思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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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可以从语言的细微特征中学习。被心理学家称为本质主义的发展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
苏珊·格尔曼多年来一直在研究孩子的本质主义,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所有有心智的生物把这个世界的事物区分成了不同的类别。而“本质主义”这个术语是心理学家用来描述我们倾向于认为这些类别是深刻的、先天的、永久的,这些都来自这个世界,而不是来自我们的心智。
本质主义者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结论是成人的说话方式会影响孩子对不同类别的思考,甚至就连相当细微的地方也会影响孩子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事实上,那些细微的地方可能对影响孩子如何思考尤其有效,甚至比更明显、直接的教学方式更有效。
孩子把这个世界的事物做了区分,包括物质类别,比如电视和茶壶,生物类别,比如蒲公英和鸭子,还有社会类别,比如男孩和女孩。
但类别能够反映的并不是表层的便利性,而是深层的信念。我可能会随意地把我衣柜里的衣服分为黑色的和白色的,或上衣和裤子,也可能会把我的书分为大开本的和小开本的,或者平装书和精装书,但不管怎么分,都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但我们能感觉到,很多类别里有一些更深层的东西。
思考一下下面这些恐怖的哲学思想实验。也许是因为哲学家从来不用真正去做实验,所以他们的实验总会倾向于比较暴力的一面。
假设我拿了一只猫,切断它的尾巴,并用更大、更浓密的尾巴去替代,然后在上面涂上大白条纹,并缝上一个有臭味的腺体,等等,直到它看起来、听起来、闻起来都像一只臭鼬。那它是一只臭鼬还是一只猫呢?
当然,我们认为,它仍然是一只猫,但可能很难说清楚为什么。如果它看起来像一只臭鼬,行动上也完全一样,那究竟是什么使它与臭鼬不同呢?我们可能想说是它身体里的一些东西,比如基因或者化学物质,反正,确实有一些什么东西使它不同。这时候你开始有点像路易斯在回答他女儿的问题时的样子了。
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以这种方式思考不同类别的呢?在传统的智慧里,从皮亚杰到蒙台梭利再到弗洛伊德,都认为幼儿的思想局限于此时此刻的即刻感受和直接知觉。但结果发现,即使是最小的孩子,也会尝试透过表面去了解事物更深的本质。事实上,孩子犯错常常是因为他们非常努力地在寻找事物的本质,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本质隐藏其中。
甚至连两三岁的孩子似乎都有这样的模糊感觉,即在自然类别之中都有不变的、无形的本质。更深层、更本质的类别可以帮助我们提出新的预测。
如果我知道某物是一只鸭子,不只是表面上,而是连最深层的本质也带有鸭子的样子和鸭子的行为态度,那我可以预测它步行的时候像一只鸭子,叫声像一只鸭子,游泳的时候也像一只鸭子,它会做其他鸭子都会做的事情,甚至我都不知道这些事情究竟是什么。如果我在几只鸭子身上发现了一些全新的特征,比如说,它们的羽毛上有可以防水的油脂,那我可以得出结论,所有其他的鸭子也都有这个特征。
学龄前的孩子似乎也认为,如果一只动物有某种特征,即使是隐形的特征,那么这个类别里的其他动物也会有这个特征。如果你告诉他们鸭子有一个“网膜”,他们会说其他鸭子也有“网膜”。孩子认为任何一只鸭子都有和其他鸭子相同的内部构造,甚至他们还不完全清楚那是什么。如果继续追问,孩子可能会说,比如,鸭子蛋与成年鸭有相同的内部构造,因为它们属于同一类别。
孩子和成人对所有类别并不一定都是这种感觉。比如说,假设我要对一只茶壶进行改造,而不是改造一只猫。我去掉了壶嘴和壶柄,把顶部磨平,锉掉壶的边缘,然后重新上色,最后在里面放满糖。这样的话我们更可能会说这不再是一只茶壶,而变成了一个糖罐。孩子的回应方式也是这样的。同样,即使我发现许多茶壶是用陶瓷做的,我也不会断定所有其他茶壶都是陶瓷做的。
除了这些关于相同内在构造的特别模糊的假设之外,本质主义也暗含着天赋和永恒。即使是幼儿也认为鸭子永远是鸭子,甚至当它还在蛋里的时候就是了。他们也知道,即便鸭子是在狗的身边长大的,它们也仍然会像一只鸭子那样走路、欢叫和游泳。
在理解物理和生物世界的时候,本质主义思想实际上是有帮助的。毕竟,科学告诉我们,自然类别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深层本质。一只海豚看起来像一条鱼,游泳的时候也像一条鱼,但它实际上不是鱼;企鹅和鸵鸟是鸟类,但它们从外观和行为上都不像典型的鸟类,比如知更鸟。当然,这类想法的缺点就是,它可能也说明了为什么进化论的观点很难让人接受。如果我们凭直觉从本质的角度理解物种,那物种是可变的、无常的和连续的这个基本的进化论前提就会让人特别难以明白。
孩子也会逐渐形成自己关于社会的本质主义观点,但那将会带来更多的问题。当他们还比较小的时候,他们看待性别、种族甚至语言的类别就像他们看待鸭子和狗的类别一样。他们会认为社会类别是固有的、深刻的,也是不变的。
孩子甚至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任意的社会群体。如果你告诉他们有一个群体叫Zazes,另一个群体叫Flurps,他们很可能会得出结论,Zazes群体和Flurps群体在其他方面都不相同,而且很不幸的是,他们也会认为Zazes群体会更容易去伤害Flurps群体,而非自己的Zazes同胞。
特别的是,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在性别上形成了本质主义的观点。在人类文化中,对于种族的本质主义态度发展得要晚一些,尽管你也会在孩子差不多5岁以后才会发现关于种族的本质主义看法出现。但4岁的孩子就已经会说女孩永远是女孩,她们永远不会成为男孩。
这种关于身体性别特征的本质主义看法似乎很合理,毕竟这大部分都是真实的。但是,孩子往往在心理性别特征上也有本质主义的看法,即使你尝试让他们在一个毫无性别歧视的氛围下成长。孩子对于性别的看法比成人更加绝对,他们会跟穿着套装的医生妈妈说:女孩穿连衣裙,护士是女生。
这种本质主义来自哪里呢?其中一些可能来自先天的或进化而来的倾向。人类学家斯科特·阿特兰(Scott Atran)提到,在进化史中,觅食者需要辨别植物和动物的类别,这推动了本质主义的发展。你可以请那些在采集和利用植物方面颇为擅长的觅食专家给我们解释他们的“民间植物学”。这些专家可以很好地追溯生物物种。他们不只会注意植物表面的特征,比如形状或者颜色,他们区分出的类别更像是科学理论上的类别。
本质主义也可能来源于孩子在了解周围世界因果关系时的驱动力。如果你想预测一只动物或者一株植物会做什么,或者你能拿它做什么,从它的本质去思考也许要比只观察它的表面特征要好。比如说蘑菇和毒菌的表面很相似,但知道它们的本质区别可以救你的命。
语言也会引发本质主义。例如,你可以这样描述一个特定的女孩:“玛丽吃胡萝卜。”或者说:“玛丽是一个吃胡萝卜的女孩。”如果你告诉3岁的孩子玛丽是一个“吃胡萝卜的女孩”,他们更可能会认为玛丽本质上就是一个吃胡萝卜的女孩,也就是说玛丽会经常吃胡萝卜。如果你只是说“玛丽吃胡萝卜”,那他们更可能会认为玛丽吃胡萝卜的热情只是暂时的。
但这里有一种被语言学家称为通用语言(generic language)50的语言,特别是它能够引发我们产生本质主义的思考。请想一下这些句子:“鸟会飞。”“一只猫每次都会追逐一只老鼠。”“斑马有条纹。”现在将它们与下面这些句子进行比较:“有些鸟会飞。”“一只猫追赶过一只老鼠。”“斑马从老虎身旁跑开了。”
虽然这些语句非常相似,但意思却非常不同。第一组句子告诉了你一些关于整类动物的信息,而不是关于某些动物的信息。而第二组句子只告诉了你一些特定的鸟类、猫还有斑马的信息。
通用语言也有例外。即使不是每只鸟都可以飞,但“鸟会飞”确实是真的。而且这些通用语言还告诉了你一个类别的本质和这个类别的特别之处在哪里。但“鸟类生活在南极”或“鸟类是棕色的”听起来就不太对,尽管许多鸟类确实生活在南极,也确实有许多鸟类是棕色的。但这些特征并没有定义一只鸟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思考一下这些句子:“男士们喜欢金发女郎。”“男孩们别哭泣。”“女孩只是想玩得开心。”“一个英国人的家就是他的城堡。”“今年穿着体面的男人会穿高筒靴。”这些也是通用语言,但它们定义的是一个特定的社会群体,告诉了你关于某个特定群体的本质。
在莫里哀的戏剧《贵人迷》里,富人汝尔丹在语文老师说他一生都在讲散文时感到很惊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他说道。你可能同样会惊讶地发现,你也一直在使用通用语言。
孩子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开始使用通用语言了。在CHILDES的资料库中,两岁半的亚当51很有说服力地说:“亚当们都不需要睡午觉。”我儿子阿列克谢4岁生日时,我带他去看《星球大战》,他也做出了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推断:“4岁的孩子不会害怕。我4岁了,我不害怕。”
成年人在与孩子交谈时也会使用很多通用语言。从成年人那里听到的通用语言会让孩子做出新的预测并从中得出新的结论。例如,当孩子听到“bants有花纹”这句话后,再看到一种有花纹的新动物时,就可能推论认为这只动物是bant。但是,如果他们听到的是“这只bant有花纹”,就不会把有花纹的新动物推论成b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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