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寿者
作者 朱军
一
与许许多多的地方一样,码头水乡之地亦有长寿的老者。他们和她们,像一些灯盏,照在漫漫时空,让后来的人身心温暖,继而对未来充满希望。
男性的长寿者不少。放眼回望,码头水乡的老街上,长寿的汉子有好几个。这里面,一个是放牛的唐老汉,另一个是盖房的李谝子,还有养猪的韩太公,都是活得长久的。至于老街上的寓公医生史鹤龄,则活得更久。分开来看,这里面似乎有着日子的秘密。
唐老汉据说是一个伤兵,随着解放战争的炮声流落水乡,待到他出现在你的视野中时,他已经七十来岁。他像一个闲云野鹤,领着一群水牛和黄牛活跃在汉水之南。一群牛,一个老人,一条老街,一年四季,构成他的主要生活方式。放牛的时候,唐老汉是安静的,也是超然的,他不管牛,牛不管他,互相自由,绝不掌控什么。牛儿在寻觅,牛儿在吃草,他嚼着草根,看云观天,什么也不想,让时光悄然过去。
返回的时候,小小的老街在旋转,很是热闹。牛在街上,他在后面,甩着竹鞭子,哼着小调,旁若无人,只对着孩子们呵呵地笑,待到他把牛儿关进生产队的牛棚,才披了衣衫,深一脚浅一脚回屋。有许多的时候,比如夏天吧,他基本不穿什么衣衫,而是一条大腰裤子在前面挽个疙瘩,一路摇晃着走路;上身赤裸着,一双草鞋,甚而赤着脚,消融在夕阳里。其他的季节,则是裹了草绳,像一个唐吉坷德。对了,他也姓唐,不让他姓叫吉坷德又叫什么呢?他走进的屋子,其实就在老街小巷背后的一个偏厦里,如同一个棚子,点着一盏油灯,将黑夜驱散几分。
他回到屋里,从锅里舀一碗头天的剩饭,呼噜噜吃了,对着窗外胡乱看一阵,就倒头大睡。有时候呢,也吃一点邻居们端过去的洋芋蒸饭,或者一碗拌汤,之后同样呼呼大睡。就是如此不讲究的孤独老头,一年一年的,在他的小屋中过下去,活了好些年。他到底活了多少岁呢,没有人知晓,最起码也有七十八九吧,直到有一年他躺在小屋好久就没有出来。老街上的生产队长才感到大事不好,叫上几个人去看,已经气息奄奄。是几个队里的妇女擦洗干净,穿上寿衣,送他离开的;还有一些他给吃过水果糖的娃娃们,也在小屋外玩耍,算是给他送终。人们感叹着,觉得唐老汉一辈子不易,没有儿女,就这样走了。可有的还是觉得他走得安静,没有受什么罪,也算幸运。
李谝子也是孤老,不过他是一个匠人,盖房子,在老街上很有名气。他不知道从哪里来到水乡的,不会撑船,不会打鱼,却会在房梁上跳来跳去,忙着给人家盖房子。他站在地上,走在路上,似乎很不稳当,可一旦上房,那就是另一番模样。他从一个房脊跳到另一个房脊,简直如履平地,他好像是生来就是上房盖瓦盖草的,有着独特的本领。
此时,他困倦的眼神不再,光头发亮,破檐帽子摔得老远,大呼小叫,把零乱的房顶弄得顺当,瓦房一层层盖好,透着蓝盈盈的光,草房呢,也丝丝入扣,很是整洁。腰里别着淡青的钢草绳,利落地忙碌着。待到尘埃落定,李谝子会敏捷地跳下房顶,在地上大口喘气,之后喝茶,翘着二郎腿,舒坦极了。有时候,主人家会给他炒两个菜,还有半瓶散酒,他端着酒杯,甚而把酒倒在瓷碗里,美滋滋地喝着,那感觉真是享受无比。他把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咔嚓一下咬碎,还悠悠地吐着酒气,那当然是活路干完的时候,显得悠闲,也惬意地和他聊天,彼此都很欢悦。
要是他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就有些落寞了,一个人站在老街的一角,对着天地骂骂咧咧,之后歪歪扭扭回家。一年过去,又一年过去,李谝子老了,待到他实在老得难以在上房盖瓦的时候,就蹲在地上,像一匹老马。那一年深秋,大雨下了二十来天,李谝子待在家里出不来,一个雨后的晚上,他出去喝得烂醉,回到老街,拐进小巷,掉进刘矮子家的尿炕,被淹死了。这时候,人们忽然记起来,李谝子去世,他还不到八十岁;他是不是一个长寿的人呢?有些不太好说,可老街的人们想起他来,还觉得他是爱唠叨的不错老人,不久后忙着别的事情,就不再提及。
韩太公会算命,也会打拳。他从前是水乡码头船帮会的头人,就叫韩太公船帮会,很有些名气;他当水手划大船,统领着一帮人,走石泉,下安康,到武汉,不无风光。后来石泉大坝修起,汉江上游不再行船,帮会解散,韩太公随着众多的船工上岸,转行务农,种粮食,也种蔬菜。他出现在你视野的时候,已经六十开外,在生产队里当饲养员,默默地行走,时而扛着锄头,时而空着手来去,双手在冬天抄在棉袄里,兀自地凄迷着。
他吸引人的有两点,一个是他在汉江边练拳,扎着裤腿,白发闪亮,一招一式不无缓慢,但据说很有力量,凭借这一点,韩太公在生产队的工房里抓过偷猪的贼娃子,手脚利落,立马拿下。另一点,就是有些神秘地给人看相算命,他会不会麻衣相术呢?没有人知道,可找他看相算命的外地女人不少,他也只是偷偷地领进老街上他的小屋内,看相算命,挣一点小钱。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记忆中,韩太公始终是微微地笑着,像是和人们都很友好,也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很是神秘。他去世的时候八十多岁了,安安静静地走了;按照古话“人生七十古来稀”的老话,他应该是码头的又一个寿者。
史鹤龄又有些不同。此人民国年间在河南当兵,后从事军医,之后就流落到水乡,在河边的一处住扎下来,有了房子,有了妻儿,也有了几十年的磨难。文革年间,他被批斗,后来捡垃圾,种田种地,一路来到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稍稍宽松之后,重新挂牌行医,慢慢地在一片绿荫下老去,想着往事,喝着茶,看这儿孙牵连。之后他更老了,不再外出,偶尔在天边练着自选的保健动作,还把一堆保龄球捏的哗哗作响,一步步走向晚境。他看着老街上的许多人离开世间,甚至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离世,神情有些无可奈何。轮到他自己,是一番坚守之后,老街被拆迁,他借居别处,想再一次行医,却实在没有力气,慢慢地垂垂老矣。去世的时候,史鹤铃老人九十三岁,他的老伴看着他离开,也是老眼流无泪。
二
女性的寿者更多一些。老街的胡老太婆,河岸的熊老太婆,水乡的老支书李素清,还有刘光富的老婆李婶、刘洪福的老婆王婶,都属于码头的长寿女子。
胡老太婆姓廖,都叫他廖老太婆。人们的记忆中,廖老太婆属于阴晴难料的人,时而对人很好,给邻居送菜,给孩子往嘴里塞糖果,笑着说话,有春天的温暖;时而对人冷淡,时而则显得难以驾驭,跳起来骂人,操着扁担,很厉害的样子。老街上,人们说起廖老太婆就有些色变,觉得她实在难缠。尤其是和人吵架的时候,无理也要歪三分,若是自认为占了道理,那可能就是了不得的人,能在老街上吵闹一个上午或者下午,用水乡人的话说,绝对让你帽子都戴不稳当。
有时候从白天到晚上,都有廖老太婆高调的声音,让人有些恐慌。她从电力局担回一些潲水喂猪,她养的猪肯定是很肥壮的,到了过年,她家杀猪的时候一定是很热闹的。她也有软肋,那就是他的孙子在面前出现了,她就不再厉害,会忽然间变得和善,之后被孙子牵着回家,或者牵着孙子回家,拍着自己腿上的灰尘,把有些凌乱的头发盘好,说:“走咯,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其实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她的儿子和媳妇都知道她的脾气,通常在她吵架的时候也不去拉架,而是在屋子里静静地待着。
就是如此厉害的人,廖老太婆养了一个喜欢读书的儿子,还有一个同样喜欢看书的儿媳妇,这两夫妇在水乡码头的电影院很有面子,因为他们头一天看一场电影,第二天就有电影观后感写出,在电影院的墙上张贴,相当于发表了,马上引来更多的人对这部电影的关注,等于是无形的广告。那么,他们就有面子,电影院也有面子,可谓双赢。还有一点,早出晚归的廖老太婆,担着潲水桶来去,在老街的小巷里穿行,居然活到八十岁以上,日子的烟尘虽说将这个老人一次次淹没,可她许多年年里一直在岁月中穿行,去世的时候据说也折腾出很大的阵仗,葬礼很隆重,让另一些老人唏嘘不已。那些年年岁岁,那些日子的深处,她的心里又在想一些什么呢?就难以窥探了。
熊老太婆本名不详,但长寿得令人惊讶。这个老人据说老伴走得很早,她是小脚,许多年前就出入在老街的北口,一双小脚,一个瘦弱的身躯,成为一抹日子的剪影。她的女儿很早就随着男人去了台湾,几十年没有见面;后来虽说宽松一些,可也没有回来,她自己成为统战对象,一直在梦里等着女儿,可女儿就是回不来,一直到后来,老人都没有如愿。更加不幸的事,老人的小儿子文龙在五十岁不到就得了怪病,治疗多年未果,后来病情加重,一声叹息走了,把老人和儿子媳妇孤苦伶仃地留在这个世界。于是很多年里,老人就真正地孤老了,好在儿媳妇对她孝顺,好多年不改嫁,伺候老人,带着儿子,一路前行。
到后来,老人实在过意不去,就反复劝儿媳改嫁,儿媳哭着摇头。之后虽说找了男人,这个男人又在外出打工中意外身亡,还找不到赔偿的人,可谓屋漏又逢连阴雨,打击是沉重的。在如此的严峻形势下,儿媳妇小彭一边开着麻将馆,一边伺候熊老太婆,硬是把她伺候到最后,老人活了近百岁,成为水乡寿元最长的人。那一天,汉江潺潺,老人安详,水鸟依依,像在探看这一片人世上的寿者驾鹤西游,那也是极致般的归宿吧。
相比而言,老支书李素清一辈子风风火火,嗓门大,脚板大,眼睛却不那么大。她是水乡码头的一个传奇,长期担任水乡之地的支部书记,把许多人送出去当兵,也迎接一个个的婴儿来到人世,在水草的摇曳中,在江风的吹奏中,一个女人,水乡的女人,行走在远途上,当了数十年的村支书,也当了好几年的农场场长,把汉江河滩打理得格外茂盛。她后来老了,蹒跚着,在水乡远眺,满眼都是风流云走,满眼江帆隐约。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应该有八十岁了吧?几十年的时间,漫长的时日,又是如何打发过去的呢?这令人遐想,又让人追索不已。即使现在,一个世纪过去,又一个世纪也过去二十四年,李素清还在人的口耳相传中,那些曾经熟悉他的人或许也在老去,那些见过她的孩子亦进入暮年,水乡的一茬茬人世,总是悲欣交集的了。
至于李婶和王婶,又是另一番情形。李婶的男人刘光富,曾经和几个男人为大伙搞粮食,被弄进监狱,五年后出来,儿子们都不认他,这个时候,李婶带着他的孩子们苦苦地坚守,还盖起房子。是李婶儿,又一次接纳男人,还让孩子们接纳父亲,一年年把日子撑持下去。后来,一个家庭又一次兴旺起来,孩子们成家立业,老刘也又一次成为滋润的一家之主;孩子们在兴家,在打拼,也在一路的风华中步步向前。后来老刘去世,李婶也相继而走,有着某种呼应。那个王婶,是生产队长刘洪福的女人,男人性格刚硬,却走得很早,王婶和他的儿子相依为命,像当年拉扯儿子一样带着孙子。后来,老街拆除,王婶的儿子打拼着日子,她自己很是孤独。再后来,她觉得自己不行了,想吃一碗酥肉,可儿子不在跟前,还是同一个小区的冯老太婆满足了她,让这个七十五岁的老人含笑九泉。
还有王二牛的母亲,你同一个生产队的长辈,现在也快九十岁了,还在驻守着一片天地的日月星辰 。她有两个儿子,男人撑船打鱼,后来种粮食种蔬菜,只是走得太早。他的儿子叫王二牛,当过多年的队长,老大王贵生,曾经在几十年前在汉江河里救过四个娃娃,后来一直和母亲住在一起。他们开着茶馆,过得很平静。小儿子忙碌,隔三岔五过去看看,大儿子就守在母亲身边,父母在不远游,母亲在,老大不外出,照顾老人,带着孙子,也其乐融融。遇到有人来找,母亲嗓门很大,吼着:“王贵生,有人找你!”思维清晰,过得静怡。老人的寿元,应该还有许多吧。
三
亲人们当中,远去的身影里,父亲走得太早,在他六十五岁的时候被病魔夺走生命。父亲朱启学是教师,而且长期当民办教师,他是累垮了的,被大山一样的日子压得粉碎,他的艺术造诣,他的音乐天赋,都被生存的压力挤干。水乡的日子,码头的岁月,让他过早地老去,尽管水乡回环,尽管天地含情,也没有留住他,过早地去了天堂的一隅。至今,父亲戴着围巾的精瘦模样,他端着筛子筛米的挑灯夜战情形,还有他骑着自行车奔走在水乡老街与学校之间的节奏,还在你的眼前闪现。
相比而言,母亲冯素云随着外公外婆活到了八十四岁,在距离八十五岁寿诞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悠悠地走了。这没有办法,但是从更加遥远的因果看起来,也是一种了却,对日子,对人世,都是超然的离去。父亲母亲的年龄差异不大,可去世的先后竟然错了二十来年。他们相识于古城的一所学校,自由恋爱,在外公的阻挡中走到一起,一个在水乡码头带着孩子们,一个在山里教书,属于两地分居;晚年终于团圆,合在一处。而今,他们在南山的湘水一隅,永远地长眠在一起,一块墓碑,一座坟墓,一个坟头,就在那里,定格着今生今世的一切。
娘娘刘芝兰和娘娘胡继芳,都是本家的老一辈,她们也都长寿。刘芝兰是伯父朱万春的女人,她不识字,却有着坚强的生存定力,记忆中她始终微微地笑着,后来被岁月压的艰难,却还是不怒不惊,在关键的时候支撑着被横扫回家的伯父一家,拉扯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你几乎无法想象,一个女人的肩膀如何承受得起那样巨大的压力,一双大脚板一步步向前挪动,终于走到后来,迎来日子的曙光。她的儿子们一个个长大,有的在外面工作,有的在水乡生活,陪着他们的老母亲。
她的女儿如花似玉,也很孝敬,各自承受着自己的因果。晚年的刘芝兰娘娘去庙里做义工,她的老伴也去散心,之后留在了那里。那是小南海的一处庙宇,他们沉静而安然地过着,伯父活了不到八十岁,而刘芝兰娘娘则在一片梵音袅袅中活到九十岁,以居士的身份礼佛,也在佛音的接引中去了另一个世界。胡继芳娘娘是房族幺爸的女人,她的老公在五十来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和她的孩子们在一起,不仅给孩子们成家,还看着儿子的儿子一路走来,如今健在,白发盈盈,但愿寿元满满。
大爸和二爸,一个活到近八十岁,一个不到六十岁就走了 。关于二爸,可以说是累坏了的。他早年远走甘肃寻找活路,几年后带着女人和三个娃娃回到码头,那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他的女人和娃娃也嗷嗷待哺。他和你的父亲,因为修房的宅基地发生纠纷,几番来去之后在汉江边上搭了两间草房,几年之后出任码头六队的队长。之后几年,老街上每天响起他催促上工的声音,“上工了,上工了!”,一声一声地,透着某种逼人的力量。之后不再当队长,而是坐在茶馆里喝茶。
那时候,二爸的身体已经很差,之后胃病发作,很快地消瘦,就不行了。二爸去世的时候,好久不怎么来往的父亲和他见面,兄弟两终于冰释前嫌,流着泪水和好。二爸走的时候,父亲的大哥,也就是你的大爸已经走了。大爸比你的父亲大许多,早年被拉夫当兵,后来跑掉,回到码头之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期,码头上去粮库搞粮食的男人中就有他,他被判刑,五年之后回来,在那个冬天和你的父亲喝酒,炉火被木炭映得通红,一壶散酒飘着香气,兄弟雪夜话亲情,亦是很动人的。
大爸后来成为黄板纸厂的门卫,却认真到了苛刻的地步。他甚至连场长外出也要检查,可是场长并不糊涂,还当众表扬了他。大爸爱喝酒,戴一个墨镜,在码头很是惹眼。后来老了,临走的时候一定要见见他最小的兄弟,也就是你的父亲。当兄弟两在一块儿面对的时候,你的大爸已经说不出话来,高枕含忧的大哥对着他的小弟,点着头,也摇着头,那神情真是悲欣交集。奇怪的是,大爸的女人中年就远去不见踪影,二爸的女人闫淑华,一路吵闹,贫寒着,和你的母亲终于和好,而今她还在码头,扶着墙,一步步挪动着,活的还算健朗。
亲人当中还有姑姑和姑父。姑姑五十来岁得病去世,姑父一个人活到了八十八岁。姑姑是家庭妇女,姑父是厨师,在岁月的烟尘中,两个儿子很早就走了,女儿嫁出去,关系似乎一般般;小儿子一直贫困,却生命力强健,这真的有些奇怪。他们住在石拱桥,过去是一个公社,后来成为梁山的一个村子,对外叫爱国村,隐藏在龙岗的一隅,像一个悠远的梦。
何士光先生曾说:长寿多磨,长寿多辱。这可能是从长寿者的身心感受来说的吧。比如他的祖父与祖母,他的父亲和母亲,还有他的大姨,都活到九十多岁,那应该是一个长寿基因传递的家族。在小说《种包谷的老人》中,那个刘三老汉对于生死也是处之泰然的,这用何士光的话说,“庄稼人不厌倦生,也不惧怕死,人老了,时候到了,就该离去”。这应该是有些安泰的。史铁生曾经说过,人一辈子只有一件事情无需等待,那就是死亡;死神总在一个地方,搭着小凳子,诡谲地坐着。时候到了,不约而来,就会索命,把你拉走。这是不是有些神秘?似乎不那么好说。
其实对于许多的家族,长寿也好,不长寿也好,许多的时候就不是自己所能够决定的。那么,这寿诞和寿元,比较而言,通常而言,就是冥冥之中的什么在决定,比如大数据,比如遗传的基因,都很重要。据说,一个人的生命遗传基因占了八成,其余一点五成的因素是生活方式,包括锻炼和生活习惯,还有零点五成的偶然因素。这通常不能说没有道理,也可能令人心悦臣服,但是呢,一旦那零点五成的偶然因素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那可能就是百分之百了,比如飞来的横祸,还有突发的灾难,那就是谁也躲避不了的,于是只有认命。那么在水乡,在人世间,对于长寿的思量就大可以顺其自然,趋利避害,消除危机,除去这些,作为一个具体的人,也就只有顺其自然。对此水乡的寿者们,也是顺势而为,身心泰然,于是有长寿的结果,才有对寿元长短的从容。
( 2024,11,18,写讫于天音阁)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朱军,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曾任汉中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汉中市赤土岭文协微信官网首批驻站作家,1985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现居汉中。已出版散文集、小说集及诗集等文学专集57部,共1350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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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田也,责编:国文,序号:3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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