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灯无尽 | 净慧长老主编《法音》期间的历练和思考(3)

文摘   2024-11-13 06:03   河北  

全文约 2963 

了《法音》编务方面,赵朴老在处理佛教与社会政治关系方面的智慧,也令净慧法师受益匪浅。赵朴老的政策水平高超,在文字指导中常有点石成金、立竿见影之效。


净慧法师在主编《法音》期间,由于赵朴初亲自指导和把关,对刊物的定位非常准确,对宗教政策的把握也比较到位。他认为《法音》具有积极的导向性,“态度要明确,导向要正确”,要担当起“作为会刊的使命和责任”,如实传递信息,“契理契机地宣扬佛陀的正法之音,如理如义地推动法轮常转”。


且,他主张“佛法是佛弟子生活的指南”,无论讲经说法还是弘法文字,都要“紧密地联系生活、贴近生活、指导生活”,《法音》不能脱离对教友修道生活以及日常生活的指导。[ 净慧:《迈开步伐 走向未来》]在1991年《法音》创刊十周年之际,他明确把“提倡佛学与学佛一致的学风,把佛法落实在生活上,体现佛法净化人生、安顿人生的作用”[ 《迎接第二个十年》,《法音》,1991年第1期。]作为《法音》努力的方向。这既是满足读者来信反映的需求,也成为了净慧法师一贯坚持的办刊宗旨。


然,净慧法师这种佛教本位的主体性意识,不单是他个人阅历的增长,更在于宗教在整个社会结构中地位的提升。落实宗教政策以后,公民宗教信仰得到尊重和法律保障,宗教主体性得到一定程度的实践。佛教在社会中的地位,不仅仅是单纯强调佛教要与世间社会制度相适应,同时也强调佛教的主体意识,回到佛教了生脱死、弘法利生的宗教本位上。


与作者和读者的交往互动


当代大陆佛教界,净慧法师是为数不多的公认的学问僧,而他更是得到学术界罕见的一致好评。中国人民大学方立天教授如是说:“他是佛教研究学者的教界朋友,他对学者的尊重、谦和、包容、友善、慈悲,赢得了学界的赞誉、尊敬。我个人更铭记在心的是:在彼此见面时,法师总是以老同学称呼我,交谈融洽、亲切之情,溢于言表。”[ 方立天:《学习净慧法师的创新精神和慈悲情怀》]


在净慧法师圆寂百日,2013年9月12日北京大学宗教学系、中国人民大学佛教与宗教学理论研究所、中国社会科学院佛教研究中心联合发起主办“净慧长老与生活禅”学术研讨会表达追思纪念,来自中国大陆与台湾,以及法国、韩国、美国等国家的五十多位佛教研究学者参加了会议。

邢台大开元寺风光   马兰黄羊 | 摄影

门举办学术研讨会来缅怀一位当代高僧,这在大陆学术界恐怕是仅有的一次。而这种深厚的情谊,除了净慧法师自身的道德修行和渊博知识,也源自他在编辑《法音》时就与知识分子和青年学者建立起了良好而真诚的关系。


入改革开放以前,由于长期受“左”的影响,佛教研究方面书刊奇缺,而且对佛教的态度也有失偏颇。直到《法音》杂志和《法音文库》等书籍出版,才为学习和研究佛教提供了相对客观的参考和指导资料,就如一些著名学者回忆上世纪八十年代佛教资料稀缺的情形。


日本爱媛大学邢东风教授回忆:在北京求学时期,“佛教学习,更不用说研究了,学的条件都没有。在我大学时代,我是1977级文革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北京师范大学没有几本客观介绍佛教的书。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只有黄心川先生的《世界三大宗教》,这里面有佛教一点客观介绍。后来赵朴老出了《佛教常识答问》,那又稍厚了一点儿,还是法源寺送给我的——社会上不能卖,那是佛教内部刊物。佛教的苦痛是数不尽的,我们想学的也很苦!没法学,根本没条件学。”[ 邢东风教授讲于中国佛学院(2016年9月19日“纪念中国佛学院成立六十周年学术研讨会”发言),笔者据录音整理。]


复旦大学王雷泉教授回忆:“我在复旦大学读研究生阶段,开始与主编净慧长老有了文字上的交往”,“1983年,当时我要写我的研究生论文《天台止观》,但是我们学校的书除了一部《大正藏》之外,所有的书——包括郭朋的书,一个书包就能装下来……所以,当时我们感受没书看的那个痛苦,特别是看藏经都很困难。”[ 王雷泉教授讲于中国佛学院(2016年9月19日“纪念中国佛学院成立六十周年学术研讨会”发言),笔者据录音整理。]他还讲到:“我在复旦大学读研究生阶段,在《法音》发表了《日本新编〈大藏经索引〉介绍》(1984.1)和《天台宗止观学说发展的历史过程》(1985.5),开始与主编净慧长老有了文字上的交往。”“(我)写了一篇(日本《大正藏》)文章投给《法音》,这篇文章也奠定了我亲近净慧法师的一个机缘。净慧法师非常慈悲、非常谦虚、非常工整地给我回了一封亲笔信,这封信我还保存着。”


法音》不仅在佛教界取得巨大成功,而且其影响力也慢慢扩展到学术界,推进了佛教相关研究。《法音》从创刊,就赠阅给中国人民大学等高校图书馆,一些学者也经常在《法音》发表论文。净慧法师所在的《法音》编辑部,则成为当时青年佛教研究学者、高校佛学爱好者经常借阅资料、交流互动的聚会场所。很多人或因阅读《法音》,或因给《法音》投稿,或因佛教研究求取资料,渐渐与净慧法师结识,有些学者、读者、信众也常常从外地慕名拜访。


邢台大开元寺风光   马兰黄羊 | 摄影


京大学楼宇烈教授回忆:“我与净慧老和尚相识是在上世纪80年代初,至今已有三十多年了。那时,党和政府拨乱反正,重新落实信仰自由的政策,国内各宗教团体也逐步开始恢复正常的宗教活动。当时,为了推动对我国传统佛教文化的研究,我与我的老师石峻教授,以及学友方立天教授、许抗生教授、乐寿明教授等一起商议,决定编辑一套《中国佛教思想资料选编》,以解决当时各寺庙、各学校佛教文化资料缺乏的现实。


是,我时常去中国佛教协会,也就结识了当时主笔《法音》杂志的净慧老和尚,交谈之下十分投缘。净慧老和尚为人谦逊,记得有一次,在他的寮房中,我与他谈起了当时也刚刚恢复的僧人教育问题,不知不觉谈了一个下午,其间老和尚一直虚心地听着,使我十分感动。”[ 楼宇烈:《悼念净慧老和尚》,《禅》,2013年第3期。]


四川大学陈兵教授回忆:“认识净慧法师,是在20世纪80年代初,我在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学习时。当时佛教刚刚开始恢复,我经常去广济寺拜访从秦城监狱里放出来不久的巨赞法师,向他请教佛学问题。1981年,《法音》杂志问世,巨赞法师任主编,我每次拜访都见他在审稿,一次,进来一便装的中年人,拿着一大叠稿子请他审理,后来知道这位中年人便是净慧法师,俗姓黄,我看见他住在《法音》编辑部附近的一间低矮的平房里。因友人倪维泉居士之托,我曾请问过他关于某稿件的事。”“使我得以与净慧法师结缘的桥梁,是《法音》杂志。巨赞法师圆寂后,净慧法师继任《法音》主编,这时我也开始在这份刊物投稿。从1989年起,约十多年间,我的稿子经常在《法音论坛》栏发表,多数都放在第一篇。”(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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