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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会峰|播音
有一种苦,叫不接受“老”
现代社会里人的寿命比以前长了,本来是好事,但也出现很多的问题,比较突出的是,很多人退休后感到精神很空虚,很孤独,烦恼重。
有的人不接受自己变老的现实,就去保健啊、美容啊,想永葆青春。但保健归保健,美容归美容,就不老了吗?难。
衰老,会带来很多人际关系、身体、心态、认识事物的视野等一系列的变化,很多人接受不了。
年轻的时候,人就像树一样朝气勃勃,一直在长新叶子。可进入秋天以后,它就不停地落叶了——一不注意就落了,一不注意就落了。落是正常的、应该的、符合规律的。
不过,很多人不愿意接受衰老的事实。好比说那个好朋友为什么不搭理我了呢?就认为是朋友不好,以为人家看不起你。实际上你有你的新问题,人家有人家的新情况,是吧?你们过去是单纯的朋友,那个时候可能家务事少。你现在还需要朋友,但朋友是非常复杂的,各自情况都在发生变化。
这就是无常。
佛陀也是一步一步变老的
其实,不光是我们会变老,佛陀也是一步一步变老的。一天黄昏,阿难看见佛陀背着太阳而坐,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佛陀一向都喜欢看日落。佛陀说因为想让阳光温暖他的背部。阿难一边替佛陀按摩,一边说:世尊,我已侍奉你十五年了。我记得你的肌肤,从前是透着健康的光泽的,但现在已有很多皱纹,而且脚上的肌肉,也都又松又软了。佛陀大笑起来说:“阿难,你也会变老的。”
你看,佛陀也会变老,佛陀也会示现生病。但佛陀看透了无常的真相,对待衰老,态度是豁达的。
锦呈|绘
我们凡夫的烦恼在于不知道无常,不能坦然接受无常。面对无常,不知所措,内心抗拒、担忧乃至出现种种极端的情绪,就会平添很多不必要的烦恼。
老的是身体,不老的是觉性
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取自《楞严经》。故事中的主人公波斯匿王视佛陀如师,是护持佛教的大国王。波斯匿王发现自己日渐变老,形色枯悴,精神昏昧,发白面皱,更担心死亡,就来向佛陀坦陈内心的不安与恐惧。通过一段非常精彩的对话,佛陀向大众开示,生死变化的只是外在的身体,而真正内在的灵性并没变化过,并没有变老。
故事情节大概是这样的:波斯匿王向佛诉说了自己的担忧后,佛问他:大王,你的身体应该不是一下子就老了的吧?波斯匿王说,我二十岁时,虽然年轻,但和十岁的时候比是老了。三十岁的时候又比二十岁时要老。现在六十二岁了,再回首五十岁的时候,感觉那个时候还很强壮。如果再仔细观察,哪用十年?一年、一月、一日,乃至从生至死,身体一直在渐趋衰朽,这种变化是刹那不停的,直至最后灭尽。
这时,佛又问波斯匿王:大王,你见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变老,悟到你的身体终将灭尽。这是一方面,但是你有一个不灭的东西,你知道吗?波斯匿王合掌,很恳切恭敬地禀白佛说:世尊!我实在不知道。
佛问:你什么时候见到的恒河呢?波斯匿王说:我三岁时慈母就带我见过恒河。
佛说,你感觉20岁和10岁相比,已衰老10岁了,乃至到62岁,年年月月,刹那刹那,步入老境。那么你3岁时见恒河水,与13岁时见恒河水,你能见的见性有差别吗?
波斯匿王说:3岁时能见的见性到13岁时没有变化,乃至到现在62岁,也没两样。
佛说,你身体虽然变老了,但你现在看恒河水的见性与童年初见恒河水的见性相比,是否也变老了呢?波斯匿王回答:没有差别。
佛在这里告诉我们,虽然外在的形象在不断衰老,但内在的灵性,我们的觉性,那是不变的,是不老的。
为生命注入新的活力
这种不老的觉性,是我们的无价之宝,是我们真正的依靠处,有无尽的潜力。
面对身体衰老带来的系列问题,如果你用积极、乐观的心态,主动适应新的生活、新的环境、新的气氛,比方说培养自己新的兴趣爱好,比方说参加一些社区公益的活动,就会放下或超越很多的无奈,获得一种新的快乐、自在。
当然,如果你有信仰,学佛、诵经、念咒,参加寺院佛事活动,到寺院当义工,你的生命就注入了新的动力。
我们这儿有一对夫妻退休后一起来寺院发心,发挥自己退休后独有的优势,护持三宝。这样的生活有条不紊,目标清晰,有善知识引导,有善友相互提携,有稳定的交往圈子,自利利他,很有意义,很充实,有效避免了老年生活的孤独、空虚。
在寺院发心做事,不只是单纯的做事。咱不是为了挣工资,咱也不是为了考第一,咱也不是为了评比得奖。咱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来做有价值的事情,为自己今生来世的幸福积累福报。
这位居士很感激在寺院做义工的机会。她说,本来到了退休年龄,身体、心态、视野都在走下坡路,但是她感觉在寺院发心,自己在不断成长,处理事情的能力、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都在提升,自己的修行也有明显的进步。她认为自己的生命在不断踏上新的台阶,人生的格局展开了。这样的退休生活很精彩,很有价值。
还有居士发心护持道场后,带动了整个大家庭来学佛,公公婆婆都来参加寺院的活动,来发心做事,一家人法喜充满,其乐融融。你看,这样多好呢!
信仰的力量不可思议。佛法不能阻挡身体变老,因为这是自然规律,但佛法可以指导我们一步步突破身体变老的局限,通过修行,通过发心,打开心量,优化性格,增强适应力,增长福慧,从而让我们感受到更广的、更深的、更好的喜悦和快乐,更美好的生命状态。
——2024年5月明憨法师在邢台大开元寺禅修期间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