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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北行记（组诗）
作者：赵马斌
青海湖，岂止是辽阔
没有人能够让水
拥抱水
成为深渊
没有人能够让水
连着水
成为一种蓝
站在青海湖边，所有的描述
都显得过于肤浅
可我还是无法按捺胸中
生出的万千波澜
是的。我热爱
但不仅仅是青海湖
我常常会一个人
因为身处祖国大地上的壮丽山川
而迎风独立
泪流满面
青海湖畔的野韭花
现在，让我们站在草原上
来说一说这盛开的野韭花吧
我们说她细嫩的臂膀，修长的腰身
头顶别着的淡红色小花
说她的挺立，静穆
呈现于镜头的温雅之美，像一位故人
我们说，夏日葱茏
像是青春。故事年久失修，人事已非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风吹过草原。大地
怎么看，都像是一幅辽阔的画卷
什么都拦不住——
我眺望的眼睛，她苍茫的背景——
落日与群山
花田里
你要从大巴车上下来，
双脚踩在这陌生的土地上
才能说，你到过门源
你要按捺住陡然增高的海拔，
像按捺住内心不断涌出的欢喜与惊讶，
才看起来像个旅客
你要不怕被微雨淋湿身子，
走进万亩油菜花田，与油菜花融为一体
才看起来像个农夫
你要在花海中，低下头颅，面朝黄土
才能说热爱。除此
你还要看见果实，被果实哺育的众生
才看起来像个诗人
在刚察，抑或美丽的湖边
真好。圣泉驿的天，蓝得像宝石
云，随意卷舒
草，绿得无所顾忌
油菜花，亦开得漫无边际
真好。她们赤脚伸进湖水，像那些候鸟
飞起又落下，落下
又飞起
真好。他们骑马
在草原上驰骋，像是一下子
找到了年少的自己
真好。我第一次走出甘肃
只顾着看湖水，别样清澈
一首诗，仅写了这么几句
在原子城纪念馆，想象一场遥远的奔赴
1
在斑驳的光影中，我忽然觉得
自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那个年代。
2
不知怎的
每次，只要一听见伟人的声音
看见视频或者照片中的伟人
心上的泪水，就会猛然像现在这样
不由自主地翻涌。
3
1958年6月，伟人说:“原子弹就那么大的东西，没有那东西，人家就说你不算数。那么好吧，我们就搞一点吧，搞一点原子弹、氢弹、洲际导弹，我看有10年功夫完全可能”。
是的，完全可能。
在伟人眼中，没有什么不可能。
在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眼中，没有什么不可能。
4
我响应号召，来到了金银滩草原。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工作，但我知道
无论干什么
我都愿意为我的祖国，献出自己的青春。
5
1958年10月的某天，草原的寒风中
慈祥的夏茸尕布活佛
身着藏袍，从朝阳初升走到头顶星星和月亮
又从星光下走到朝阳初升
我不知道夏茸尕布活佛对那些淳朴的牧民
说了些什么
当1279户牧民，6000余人
让出草原，搬离帐房
赶着15万多头牲畜
前往托勒牧场及附近的刚察、湟源时
他们，只是回过身
与这块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地方
交换了一下难舍的眼神
6
在221国营工厂，
我看见那些在历史的书页上熠熠生辉的名字，
也看见许多陌生的面孔。
是的，我看见了
我看见了他们为大家舍小家的勇气，
也看见了他们的甘于清贫与默默无闻。
7
我们一上生产线，就像是投入到一场伟大的战争。
我们不知疲倦，争分夺秒
我们建设祖国的激情
在寒来暑往的淬炼中，无限升腾。
8
1960年，苏联专家撤走。
我们陷入了暗夜。
我们困难重重。
“对尖端武器的研究试制工作，仍应抓紧进行，不能放松或下马。”
一盏灯在天空中这样指引我们。
伟人，就是那盏灯。
9
无数次试验之后，1964年10月16日下午2点59分40秒
中国第一颗原子弹，
在新疆罗布泊试爆成功。
“核大国对我国实行的核垄断、核讹诈，从此结束了！”
另一个伟人自豪地宣布。
消息一出，我们曾经流过的汗水
顷刻间化为无限的泪水奔涌。
10
如果赫鲁晓夫站在我面前
我一定要告诉他:
老赫，我们种的
不是蘑菇云，收获的
不是鹅卵石。
我们用自己的智慧和双手
缔造了一个伟大的梦。
11
从纪念馆出来，大巴车上
我再次想到了那些一生无我的人
他们，都应该被铭记。
12
而我们要做的，是感恩。
来源：武都区文联
赵马斌，男，80后，小学教师，甘肃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诗刊》《飞天》《草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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