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近日,一位实习律师赵孔亮撰文为自己发声,他在山东菏泽因要求出示执法证件、被辅警反铐的事件引发社会关注,进而社会报道、当地做出处理。本号支持任何公民勇于捍卫自身权利,但对于赵孔亮其人曾经对他人维权的污名与伤害,本号亦有责任发声。
今天我们公众号的第一篇是《以我为例,论西政民意沟通机制》,第二篇是《权益墙西南大学第二学历维权历史--以142张截图为据》,第三篇是《西南大学二学历风波》,三篇作为背景材料,为了回应赵孔亮当时对于维权者发声的污蔑。
作者:周禹含(初稿人)、李宇琛(本文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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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论点】:在欠缺真实沟通机制的情况下,网络是唯一能呈现不同的原始民意、聚合多数意见的方式。
【本文建议】赋予体制内学生组织更多线上公开征集民意的主动权。让学生会权益部门真正成为学生真实完整民意可依靠的沟通机制。
立论之前,我想说一件1年前我亲历的事情。
“怎么又是你啊,宇琛啊,你都要毕业了,权益墙还不解散吗?”
2018年6月13日,我接到西政多名校领导的电话,他们警告我不要继续参与西南大学第二学历招生欺诈重庆各大高校数千名学生的维权事件,立即解散权益墙,并向他们出具参与权益墙的学生名单。有位领导很激动,为了逼我就范,说出“不按我们说的做,你就拿不到毕业证”这种公然侵权违法的话。(证实以上内容的录音证据,我仍存有。)
我先说一下这件事的结果:6月15日,国家教育部给我回信,已责成重庆方面核实、依法处理我所反映的西大二学历情况。当晚,西南大学出具红头文件,同意上千名学员无条件退款。也就是,上千万退款。2周后,时任重庆市教委主任赵为粮被重庆市纪监委立案调查。
现在看结果,我的这次帮助维权,是完全成功的。
13日的约谈,也只是我作为权益墙自媒体的所有者,3年来被约谈的几百分之一。
但不同的是,这次很过分,过分到限制人身自由、骚扰家属的程度。
那段时间,我刚回国,在安徽老家的市图书馆看书,一直不会带手机。因此当天下午没有接到校领导的电话。
于是,与我共事权益墙的师弟颜森林,被学院领导从宿舍带走,开车带到领导办公室留置。
“我们打不通李宇琛电话,你来打。打不通,你走不了,我们也走不了。”
“师兄,你接一下我电话吧。你不接,我走不掉。”
我回来刚看到这则消息时,我爸到家了,跟我说校领导也找了他,“你毕业会有麻烦”。
西南大学第二学历欺诈的证据确凿,这本身是一个就事论事的法律问题。但他们为了逼我罢休,把这件事情,给我戴上一个个的高帽,逼着我必须承认这些帽子,要向我的父母因为我的“不老实”、向西政学生“影响西政双一流建设”负责任。当然,也有开头所述的,威胁我无法毕业的言语。
领导的这些帽子,只令我愤怒,让我更想坚持依法维权;但最后令我妥协的,是在旁哭泣的我妈、在旁苦心劝我忍一时风平浪静被我拒绝后要去跳楼的我爸。
我爸是真的扒着窗户要去跳,半个身体已经在窗外了。我家在9楼。
“有其父必有其子,就你倔,老子不倔?我现在就跳。”
我跟我妈拉住他。我终于撑不下去了,我哭了。我按照校领导的要求,解散了涵盖重庆十多所高校、600多位受害者的当事人交流群。
当晚,我跟我女朋友哭着打电话,“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他们太可恨,骚扰我的父母来逼我就范。” 那一晚,我爸妈也是一夜无眠。
一直以来,有师弟师妹问我:“师兄,你知道、解决太多西政的不好的问题了,你还爱西政吗?”
“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我一直很爱西政,但爱的是西政老师教我的真理,因此我爱的西政,是一种理想的善的西政。
我维权成功,也是因为母校教的好,我学以致用的结果。
但我恨西政的一些人。黑帮片里,黑社会火并,还不会祸及各方家人。这些人,连黑社会都不如。
解散当事人群后,我启用了另一个600多位群成员完全相同的备用群。2年来跟公权力打交道的我,早有准备。
另外早有准备的是,5月底,我将我写好的情况反映转给负责投信的C师弟时,说过,西南大学第二学历欺诈事件,涉案千人,涉案金额千万,重庆方面一定不会轻易认错。
“师弟,你不仅要投重庆市教委、重庆市纪检委,务必也要去投国家教育部、国务院总理信箱、国家纪检委。”
在师弟被留置、我父母被骚扰的2天之后,2018年6月15日中午,我在睡梦中被我妈摇醒,接我爸的电话:
“刚才A老师来电话,问你,给教育部写的信,是不是也是你写的?现在重庆市教委紧急召集各高校开会。”
我说:“对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A老师说:“李宇琛,你可把天给捅破了。”
哈哈,不报到中央,这上千学生的上千万人民币的被骗金额,你们重庆会退吗?
当晚,西南大学出具红头文件,同意所有学员全额退款。
第2天,2018年6月16日,一直关心此事的我爸,在重庆市政府信箱,查到了重庆市教委给我的公开回信。承认错误,并督促西南大学牵头改正。2周后,时任重庆市教委主任赵为粮被重庆市纪监委立案调查。
原本说要继续找我谈话的几位西政领导,没再找我。让我解散权益墙、出具参与权益墙的师弟师妹名单的要求,也没有再提。
我跟我爸说,我现在有点体会到无敌之后的寂寞了。
我爸说:“不要嘚瑟,你还年轻,路还很长。”
论西政民意沟通机制
层级上报:辅导员—学院—学校职能部门
直接联系学校职能部门
第三方:学生会权益部、学管委
以提案大赛为例
网络自媒体
以万事墙为例
以权益墙为例
正如本文开头所截取的电影《武状元苏乞儿》台词,权益墙是否解散,不是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西政校方。
一些学生愿意选择求助、参与权益墙,这个非官方的、没有经费的,不能给西政学生综测加分、第二课堂加分、志愿者时长加分,还会被学校约谈甚至被留置、威胁的自媒体。
难道是因为我李宇琛的人格魅力吗?
希望校方意识到,是因为,在欠缺真实沟通机制的情况下,网络是唯一能呈现不同的原始民意、聚合多数意见的方式。
从2016年11月20日权益墙建立,到最近的西政洗澡App事件,快三年了,《无间道》梁朝伟饰演的陈永仁说,“三年之后又三年”。
但我已研究生毕业,开始工作,总会有忙到无暇顾及师弟师妹权益的那一天。
我虽是个人主义者、自由主义者,但我也是一个英式保守主义者,我坚持相信制度理性。
我诚恳建议我的母校西政,赋予体制内学生组织更多线上公开征集民意的主动权。让学生会权益部门真正成为学生真实完整民意可依靠的沟通机制。
谁都不愿意“走投无路”才网络求助,师弟师妹需要一个实体、有效的“高校-学生”沟通渠道。请让学生权益部门实至名归吧,听听他们的声音吧。
END
编辑 | 周禹含、李宇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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