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恢弘壮烈的抗日战争当中,在艰苦地在扫荡与反扫荡的过程当中,山东沂蒙山区可亲可敬的父老乡亲们,为了消灭侵略者,与八路军鱼水相依,生死与共。
但凡是八路军的根据地,穷苦乡亲都跟人民子弟兵手牵手,共抗外辱坚决抗日,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
其中红嫂明德英大娘,和她的丈夫李开田,二人的感人事迹,多次被改编成电影和电视剧。
只可惜随着新时代的到来,老电影沉入历史的尘埃,当代年轻人已然忘记了,这两位感动大中国的穷苦农民。
今天本篇内容,便来回顾战争岁月,那个感动中华民族的伟大事迹……
首先,红嫂是一个称呼,包括了中国千千万支援自己军队的妇女,其中明德英是中国第一红嫂,因为她天生就有声带缺陷,所以后来史学家走访的时候,未能留下太多记录。
所谓的声带缺陷,便是语言障碍,用一句俗话来说便是哑巴;所以大部分的事迹,都是由她的丈夫,沂蒙老爹李开田,和后来的上海厅级干部庄新民讲述。
沂蒙红嫂明德英,是沂南县马牧池乡横河村人,她和丈夫李开田,和沂蒙山区老根据地的农民一样,勤劳、质朴、勇敢,拥护共产党,热爱八路军。
1931年抗日战争开始,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在日寇的铁蹄下,泱泱华夏的大好河山,一片接着一片的沦陷。
虽然环境越来越恶劣,虽然生活生活越来越困难,但是1941年的沂蒙山区,老百姓情愿自己勒紧腰带不吃不喝,也要供应军队,支援战争。
庄新民在13岁那年,便看到老百姓忍饥挨饿,面对日寇侵略的时候,挺直腰杆承受战争的磨难。
正是这千千万万个老爹支持,正是因为沂蒙山区的父老乡亲们无私援助,用所剩不多的粮食,所剩不多的布匹,来支援自己的队伍,克服了各种艰难险阻。
按照官方的话说,因为有群众基础,那时候山东的抗日战争,才得以胜利。扯个题外话,今日之山东,的的确确应该学习,当年的沂蒙山区精神。
1941年的年底,日寇开始了他们所谓的“铁壁合围”说白了就是大扫荡,罪恶的屠刀高高抬起,劈向了中国来之不易的沂蒙山根据地。
此处,是山东抗日的中心区,是山东抗日发展的摇篮,当时沂南县的马牧池曾有“小延安”之称。
日寇每年都会投入大量的兵力,进行一次次的大规模扫荡,因为铁壁合围陷入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所以失败之后便开始更加残忍血腥的“拉网合围”大扫荡。
所谓拉网合围,也就是大部队进入了沂蒙山区根据地之后,立刻分成一支又一支的小分队。
日寇的小分队之间,相隔并不会太远,都在机枪和步枪的射程范围之内,用军方说法便是“保持火力联系”,边压缩边搜索,白天摇旗呐喊,夜晚沿“合围圈”交通路口点起火堆,控制山头,堵塞要道。
日寇幻想着着,将我根据地和抗日军民一举摧毁,幻想着将沂蒙山区的八路军彻底消灭。
当时的庄新民,仅仅只有十三岁,这个年纪的小娃娃,虽然无法参与作战,但却可以在八路军山东纵队军医处的“香炉石分所”担任看护员,说白了就是照顾伤员。
因为大家知道,鬼子随时都有可能来扫荡,所以卫生所平时都是穿便衣,一年发一双布鞋;在衣服这方面,基本上和老百姓没有什么差别,只要摘了帽子,便跟当地人一摸一样。
(伤员动手术)
因为日寇猖獗,所以那时候的诊所,只有少部分放在外面的房屋里,大部分都分散隐蔽在山洞当中,尤其是伤员更隐蔽在山洞最深处。
白天按时送水送饭和换药治疗,在敌人拉网扫荡开始之前,八路军的主力部队,都在外线作战,也就是说后方兵力不足。
其中很多的群众和伤员,突然得知敌人要拉网扫荡,所以急忙开始转移,扶老携幼逃难于山沟里面。
从这座山转到那座山,只看到天上飞机嘶叫,地上到处放枪放炮,逃难的群众无处安身。
庄新民所在的卫生所,因为伤员有很多,所以转移的时候,速度也就跟不上大部队。
庄新民扶着一位伤员,和逃难的群众一样,钻山沟、转山头、和敌人兜圈子,利用分散隐蔽来和敌人周旋,在周旋的过程都和群众混在一起了。
虽然庄新民年纪小,但各种游击队的战术都深谙于心,我们中国人会觉得他是小娃娃,可是在日寇的眼中,这帮罪恶的家伙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是八路军,都会当场杀害。
所以庄新民深知其中的危险,就在他们卫生所转移的时候,突然遭遇日军飞机和地面部队的联合打击,所以卫生所被冲散,互相失掉联系。
年幼的庄新民,就开始寻找卫生所,结果找了一天一夜,都未能找到队伍。没办法,他只能自己单人,跟着逃难的群众一起转移。
肚子饿了怎么办呢?就采点野果和草根来充饥,有时逃难的群众也给点东西吃,夜里就露宿山沟。
(鬼子扫荡)
庄新民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再加上平日里的食物都不好,所以胃病又犯了,经常疼痛难忍。有一天在太阳西下,已过黄昏时,敌人除了个别放冷枪以外,远处又点燃了火堆,庄新民也顾不得就躺在沟底,枕着一块石头,心绪万千,想了许多,怀念着我的战友们,怀念着我的父亲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他们都在哪里呢,都脱离危险了吗?
想啊想,庄新民想了很多,想了亲人和战友,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这还是第一次离开集体和同志们,内心有一种难以忍受的孤独感和痛苦。
在这深夜当中,庄新民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一位老大爷。
后来庄新民接受采访的时候,说那并不是睡了过去,而是因为太饿,所以意识模糊,老大爷给一口糊糊,就吃下去一口糊糊,几个小时之后才“醒来”也就是恢复意识。
老大爷说:“孩子,饿了吧,先吃点吧。”
庄新民双手接过了大爷给的一把生地瓜干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又香又甜好吃极了。
(真实的小八路照片,军装不多、武器不多、负责站岗放哨、看护伤员)
庄新民到这时,才满脸感激地望向老大爷,四十来岁的年纪,一直盯着庄新民狼吞虎咽。
老大爷名叫李开田,他又抓了一把瓜子,庄新民一面吃着一面听着老大爷问这问那。当李开田得知,庄新民是被敌人冲散的小八路之后,说:“孩子,咱是一家人,你别乱跑了,就跟着我吧。”
从此,对李开田对庄新民更加关心了,他身边吃的东西有限,自己舍不得吃,拿出来给小八路吃,每天跑在一起住在一起,有时庄新民跑不动了,李开田就拽着庄新民的手。
一老一少,真有点像是父子俩,相依为命,但又素不相识。
有一天下午,二人逃到了马牧池东北方向的一个山谷里,被附近山上的敌人发现了。
先是飞机轰鸣,炮弹炸弹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震撼山谷震耳欲聋。逃难的群众无处藏身,不少人已倒在血泊中,跑来跑去别无去处,后来不得不逃出山谷。
不久敌人就冲上来,把庄新民和李开田包围起来,赶到附近的一个庙里关了一夜,庄新民内心坎坷,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李开田始终拉着庄新民的小手,并不时地小声安慰我说:“孩子,不要怕,就说你是我的儿子……”
后来庄新民回忆这段历史的时候,说:“在这危难的关头,大爷的话使我幼小的心胸顿时感到镇静了许多。这时我才完全明白了大爷的意思,为了掩护我,他是早已有准备的,这使我又一次感受到了人民群众,对自己的子弟兵是何等地关心和爱护。”
在庙堂的院子里,上百名群众都挤坐在一起,几个日本鬼子拿着刺刀不时地哈哈着走来走去,夜深了也无法入睡,大家都在盼望着明天。但是,天亮之后,会是怎样的呢?
此时此刻,日寇好似虎豹豺狼,每个人对自己的命运,都是无法预卜。很多人都认为,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小小年纪的庄新民,始终紧靠在李开田身边,心里想着脱身的机会,但面对眼前的现实,想来想去,无计可使,不免内心一阵发凉,看来暂时是不可能逃走了。
庄新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别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二人谁也在劫难逃。
想到这里,庄新民悄悄地看看大爷的脸,使劲地靠了一下,初冬的夜晚身陷囹圄,庄新民只能寄希望于明天。
果不其然,天亮之后,十来个鬼子端着刺刀牵着两条狼狗,身边带着翻译,把大家都吆喝起来,威胁着群众要交出八路。
一个鬼子拿着指挥刀在人群中转来转去,瞪着贼眼审视着,看了一圈之后,有翻译说:“那个年纪轻的,不知是不是真八路,拖出来!”
鬼子带着狼狗冲了上去,狼狗撕咬着庄新民的衣服,硬生生给拖了出来。院子里的空气十分紧张,当拿指挥刀的鬼子,走到庄新民跟前时,瞪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翻。
那鬼子一把指着庄新民的破棉袄说:“你的八路!”
庄新民本来就很紧张,这时他的心,就好像要跳出来似的,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呢,李开田硬拉着庄新民的胳臂说:“这是我的儿子!”
噗通!
鬼子一脚踹出去,就把大爷踢倒在地,庄新民抢着扑在大爷身上,哭喊着说:“爹……”
鬼子又把庄新民扯起来、大爷又很快爬起来,紧紧抱着庄新民不放。这时,鬼子抽出指挥刀架在大爷的脖子上说:“你的,通通八路的!”
因庄新民长的矮小又很瘦弱,在鬼子看来,不大象是八路,大爷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在他苦苦哀求和说明下,鬼子对着庄新民上下打量了许久,最后也就算了。虽经过一阵子威逼,但一个八路也未抓出来。
鬼子依旧没有放弃,又开始了新的行动,将被抓的群众,通通用绳子绑起来联在一起,在鬼子的押送下,出了庙门直往东走,一长串队伍天黑到了沂水城。
在去沂水城的路上,因庄新民身体很虚弱,脚烂了,腿也多处碰伤,化脓流血,走路很困难,全靠大爷照顾拉着庄新民走,有时走几步回头看看庄新民,真象慈父一样。
在一个村头休息时,旁边有一个水塘,因大家很久未喝到水都口干舌涩得厉害,都争着到水塘去喝水。大爷为了给庄新民弄水喝,被一个鬼子捣了两枪托子。到沂水城后,把庄新民们关在一座空房子里,门窗都被绳子连在一起。
又过了几天,庄新民被抓的群众,被押送到了泰安城,一路上受尽了折磨和痛苦,庄新民的身体更是极度虚弱。经过长时间的煎熬,走这么远的路程,真是步履艰难,难以支持。
一路上,李开田牵着庄新民,自己已疲惫不堪,但还得千方百计地照顾庄新民。有时庄新民实在走不动了,他就使劲地拉着庄新民走。
这在庄新民幼小的心灵上,深深地刻下了慈父殷的烙印,使庄新民终生难忘;之所以非要拉着走,是因为只要稍微慢一点点,后面的鬼子就会开枪。
到了泰安城,鬼子们给大家解除了绳子松了绑,一个翻译对庄新民们说:“你们都是良民,大家都可以走了。”
听了翻译的讲话之后,就像有一块背了许久沉重的大石头一下子落了地,顿时感到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这时,大家尽管又饥又渴又非常疲劳,但什么也顾不得了,就像一群出笼的鸟儿,纷纷逃离敌穴,出了泰安城,直奔自己的家乡。
在逃离泰安城之后,李开田说:“孩子,先跟我回家吧,到家后再说。”
这时庄新民想,李开田和被抓的群众都是马牧池附近的人,庄新民们部队原来的驻地离马牧池也不很远,先到李开田家也便于找到部队,看来李开田为庄新民想的很周到。
李开田救人救到底,帮人帮到家,而庄新民这骨瘦如柴面黄虚弱,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状况,从各方面来说,自己行动是很困难的。
在回来的路上,李开田走得很快,庄新民就使劲地跟着,有时就拉着庄新民的手走一段,当看庄新民实在很吃力时,就干脆背着庄新民走。为避免遇到鬼子再找麻烦,有意走山沟,爬山越岭,日夜兼程。
(抗日战争是起点难民)
饿了就想办法在路过村庄时要点东西吃,经过长时间的折腾,李开田的身体损失也是很大的,背着庄新民走这么多路确实也够累的,在庄新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有时争取自己多走一会,想这样可以尽量减少李开田的劳累,可过一会李开田还是硬要背着庄新民走。
李开田家住在一个树林子的旁边,一间破草房,是个看墓的人家。
这里要解释解释,所谓的看墓人家,在中国历史上很常见,无非是皇帝或者王爷,去世之后会有仆人,一直守护墓地。有据可查的,是河南省太康县的王陵村,为夏朝第三代和第四代君主“夏太康”“夏少康”守墓四千年,是最早的守墓人。
中国大地,只要下了农村,如果注意看的话,但凡是村庄名字带有“陵”“墓”“牧”“守灵”“安灵”的村庄,附近大概率会有皇帝或者王爷的墓葬。
来到李开田的家里,庄新民看到了大娘,但也仅仅看了一眼,虚弱之下便昏迷在地,实在是太累太饿了。
因为家里的粮食都被鬼子抢走,于是大娘明德英,用乳汁灌入到庄新民的口中,才算救了庄新民一命。
只可惜明德英语言障碍,关于这段历史,我们只能从李开田和庄新民的回忆当中得知。
接下来的时间里庄新民,有病身体虚弱,二老如同对待亲儿子一样,对庄新民百般照顾。
李开田出门一天,也不知哪里弄来的土豆,切成条烧熟后,再拌上芝麻盐给庄新民吃。这在当时的环境是难得的是最好的点心了。
新民的脚已腐烂化脓,因多次碰伤摔伤而感染,腿上也多处化脓流血时,大娘不顾难闻的气味,经常抱着庄新民的腿用盐水和中草药进行烫洗和治疗。
全家只一盘炕,一床破棉被,晚上庄新民和李开田明德英还有弟弟妹妹都睡在一起,合用着这一条破棉被。因为被鬼子扫荡怕了,明德英警惕性很高,天气很冷,夜里她一个人经常到外面望风观察动静,有时睡到半夜,明德英也要爬起来出去看看。
庄新民大部分时间是在炕上躺着,李开田因受了这长时间的折磨,特别是从泰安城回来一路上很辛苦,也在炕上躺着,数天没爬起来,全靠明德英一人照顾。
就这样住了几天后,庄新民的伤有了很大的好转,身体也有所恢复。再说看到家里吃的确实很困难,看到明德英弄点好吃的都给庄新民吃了,李开田明德英还有弟弟妹妹们只能吃点糠菜,有时只喝点稀汤。
有时,庄新民看到明德英在悄悄地擦眼泪,感觉到明德英是在为吃的发愁。这时庄新民曾数次提出要走,要去找部队,开始时他们总是说,你的脚还未治好,身体还不太好,在家里多住几天等养好了再走。
经庄新民再三要求,有一天李开田说:“要不就去找找看,找不到部队再回来。”
就这样,明德英给庄新民弄了几块地瓜,让庄新民带着在路上吃,烂了的鞋子、破了的衣服,明德英进行了多次缝补好了。
两位老人送庄新民到村头,明德英眼里含着泪水,李开田不断 重 复 着:“孩子,找不到部队再回来啊,这里就是你的家。”
庄新民走出去几步之后,转身跪在了地上,最后说了声“爹,娘,有机会我一定回来看望您二老!”
就这样,庄新民离开了村庄,待走了很远之后,控制不住地热泪夺眶而出。这时庄新民才回过头去,透过模糊的泪水,看到两位老人还站在村头在不断向庄新民招手。
直到1949年,庄新民随部队过江到了上海,在工作百忙中看望双亲的念头,始终埋在庄新民内心的深处。
1955年审干时,为了弄清这一段历史,在沂南县地方邮局的帮助下,经过多次周折终于找到了两位老人。
这时,庄新民才弄明白,庄新民的沂蒙老爹名叫李开田,大娘名叫明德英,1956年春节后,总算是把二老接到了上海。
孩子们对于新来的爷爷奶奶很热情,再加上他们的亲爷爷,前几年在解放舟山战役中不幸中弹牺牲,现在突然又从家乡来了个爷爷,所以十分开心,天天爷爷这爷爷那,身前身后跟着爷爷形影不离。
见面后,在庄新民们回忆起往事时,庄新民情不自禁地哭了,老爹也哭了。
明德英在哭,李开田脸上流着热泪感叹说:“在鬼子用洋刀压着脖子时,没想到咱爷俩还有今天啊!”
说到这里,李开田老爹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是啊老爹为了掩护和搭救庄新民,自己冒着生命的危险,确实吃了不少苦头,一想到这些,感激和难过的心情使庄新民一时难以言表。自这次团聚后,多少年来庄新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逢年过节就给寄点好吃的或衣料等孝敬老人,老人也常给庄新民寄点土特产品。后来听说家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先后参加了解放军。
更关键的是,因为老爹的到来,证明了李开田“被俘时期”并不是所谓的“叛徒”。
所以说,明德英和李开田一家,救了庄新民两次性命,尤其是最后这次,非常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