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兴安岭的星星之火:伐木劳工抗击日寇记(1)

文摘   历史   2024-02-06 07:30   黑龙江  

春有百花夏有绿,

秋赏五花冬赏雪。

这两句诗是描写小兴安岭一年四季的美景。

小兴安岭在祖国的位置

小兴安岭位于黑龙江北部,是中国重点用材林基地,是我国重要的森林宝库。其中红松蓄积量占全国红松总蓄积量的一半以上,素有“红松故乡”之美称,森林氧吧之称。在小兴安岭地区的树木,特别是红松林,都生长了数百年,形成了大片的原始森林。清朝曾经用200多年的封禁,保护着森林资源免遭被破坏。

小兴安岭红松林

随着“九一八”日寇侵略中国的开始,东北开始了长达十四年的陷落。在日本侵占我东北三省这十四年里,盗窃了我国无数的宝贵资源。特别是在小兴安岭地区日寇更是进行了长达十几年的乱砍乱伐,他们还将大片原始森林用“拔大毛”的方式砍伐得一片狼藉,小兴安岭区域内数百年树龄、直径几十厘米以上的红松树原始森林资源,大都遭到严重破坏,日寇将掠夺的大量优质木材通过铁路再经过松花江、黑龙江等地装船运往日本。民间传说,日寇把从中国东北盗抢的大量木材运到日本,因无处堆放,大都加以捆绑后沉入附近海里贮存。另外小兴安岭盛产的红松、云杉和水曲柳等珍贵树种更是令日寇馋得眼红。特别是属于硬木系列的水曲柳,是日军制造枪托的木料首选。日本人砍伐水曲柳树时,专门挑选直径40厘米以上,只要树干下半部没有木节的部分,其余部分全部丢弃在山上。

日本人庆祝绥佳铁路竣工通车

始于1940年绥佳(绥化至佳木斯)铁路和1943年汤林(汤旺河林区)铁路开通之后。仅小兴安岭林区的优质木材就被掳走近亿立方米。黑龙江省林业史料记载:日本投降后,小兴安岭林区光是搜集日伪没来得及运走的困山木材,就整整进行了两年多时间。经过日伪当局连续不断的多年乱砍乱伐,特别是把红松原始林几乎全部砍伐殆尽,造成大量荒山秃岭,严重破坏了小兴安岭地区的森林资源结构和平衡。殖民开发的最大特征,是以攫取木材为第一目的,完全不考虑森林资源的后续利用及其引发的次生灾害。乱砍乱伐造成的经济和生态损失更是无法估量,同时乱砍乱伐造成的自然地理和生态环境的破坏,影响着小兴安岭地区几十年,直到建国后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多年才逐渐得以修复。

美丽的小兴安岭

1937年,日满当局为了更多的掠夺我小兴安岭森林资源,成立了哈尔滨铁道建设事务所,计划建设南岔至嘉荫县乌云间308公里铁路。修建铁路需要枕木和线路杆,从1937年春天开始,日伪当局就在东北及关内强征和骗来大量劳工,这些劳工多是平民百姓和反满抗日人士及被俘的士兵,多达几万人。这些劳工在日伪当局的监督下为其修路架桥,采伐林木,无论冬夏,吃不饱,穿不暖,生病无人管。为了砍伐上等好木材,日伪把头不管劳工死活,强迫他们起早他黑作业。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导致大批劳工非正常死亡,常常暴尸山林无人过问。日寇为了隐瞒这一事实,就把死去的劳工随便扔到深山密林或者河谷地带,久而久之死亡的劳工尸体被堆积在一起,形成了大量的万人坑。

日本兵用盗砍的木材建造兵营

1940年年初,日寇又从全国各地抓来5000多名劳工,分散在绥化到乌伊岭的铁路工地各处。为其砍伐木材,修建车站、兵营、架桥、修建铁路。其中在靠近结烈河北岸的一处工地上驻有劳工800多人,这些劳工在这里是为日本人伐木和修建跨越结烈河的铁路桥。

偷盗木材的日伪当局伐木工人

小兴安岭的三月还是天寒地冻,3月12日晚上5点多劳工们经过一天的劳作, 排着很长的队伍准备吃饭。当伙夫把饭菜抬上来的时候,伪森林警察大队的大队长黄桂生拿着鞭子走了过来,一脚踢翻装有橡子面馒头的筐,跳到放着饭菜的案板上,高声喊道:“今天晚上都TM 的不给饭吃,你们白天谁去河里抓鱼了?赶快的站出来。”

原来劳工营的伙食太差,每顿只有一个橡子面的馒头,一碗没有油水的野菜清汤。这些东西难以下咽,更不能果腹,劳工们每天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饿的前胸贴后背。为了改善一下伙食,在伪森林警察看不到的时候就偶尔到河里面捞几条鱼来改善一下。今天白天,劳工营伐木59大队15岁的小栓子饿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趁着伐木期间上厕所的时候下河抓了几条小鱼,准备在晚上趁看守们都睡觉的时候用火烤熟了充饥。孩子由于太小,处理事情没有经验,吃饭前就把这几条小鱼用柳条串起来,放到了床铺的下面。

伐木、修建跨铁路桥需要大量的斧头和工具还有炸药开山炸石,每天伪森林警察大队都在劳工吃饭的时候对劳工营的住处突击检查,目的是防止劳工们私藏工具和雷管炸药。今天下午准备吃饭时,伪森林警察大队长黄桂生带领着伪警察例行检查劳工营驻地,当搜查到伐木营59大队第5号窝棚时,在一张靠边的床铺底下搜到了用柳条穿起来的几条小鱼。黄桂生立刻走出劳工营窝棚,发生了踢翻橡子面馒头筐的一幕。他的想法是劳工们为了偷懒,下河捞鱼,耽误了干活,这本来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他偏偏小题大做起来。

这个伪森警大队长黄桂生,是黑龙江鸡宁县(现在鸡西市)人,1930年到嘉荫县乌拉金矿嘎淘金,当过苦力,也受到过压迫,1931年夏天他受不了金把头的压迫,在一个下雨的夜晚趁着金把头睡觉的时候,偷偷的撬开金把头的房门,偷走了金把头200多两黄金,连夜跑到了庆城(今天的庆安县)县,用偷来的黄金置办房产,又娶了一房老婆,成为了当地一个大户。他仗着自己有钱,结党营私,勾结当地的恶霸,干起了欺男霸女的勾当,他自己更是满身恶习,喝大酒,耍大钱,抽大烟,无恶不作。1931年冬天,喝酒喝多了把自己的9岁儿子踢死了,酒醒后都不知悔改。

东北沦陷后黄桂生投靠了日寇,1937年日本人在汤原县成立了伪森林警察大队,设立南岔伪警察署、带岭伪警察署。因为他熟悉当地的情况,身边又有一群狐朋狗友,日本人找到了他,被任命为伪森林警察大队长。带领手下100多人管着汤原县城和南岔、带岭三地的治安。这期间他坏事做尽,夏天逼着老百姓给日军采山货,冬天要山鸡和狍子,交不上就用大洋代替,没有大洋的就在雪地里扒光衣服冻着,先后残害百姓数十名。这次修建结烈河跨河铁路大桥,他自己带队50多人充当日本人的走狗,整天监督和打骂劳工营地的劳工。

劳工们在工地上累了一天,没有人注意到当时小栓子抓鱼这个很小的细节,于是大家都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伪森林警察大队长黄桂生看到大家都不说话,于是命令身边的伪警察向前要把装有野菜汤的水桶倒掉,这时劳工们真的不干了,因为橡子面馒头掉在地上捡起来擦一擦还能将就着吃,如果真的把野菜汤倒掉了,劳工们只能干噎馒头了。

站在人群队伍中的小栓子看到这样的情景,吓得直往大人身后躲藏。当躲到伐木营59劳工队长张天顺身后时,被张天顺一把搂在了怀里。张天顺看到小栓子往后躲,当时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并没有声张,放开小栓子走出队伍,来到了伪森警大队长黄桂生身边,抬起头对他说:“黄队长,这几条鱼是我的,我们队上有两个病号,我寻思抓几条鱼,给他们补补身子,想让他们快快好起来,能为我们的工作多出力。今天撒尿的时候就顺便到河边抓来几条鱼,没有和你报告。”

伪森警大队长黄桂生看到张天顺从队伍走出来和他解释,就跳了下来。拿着鞭子指着张天顺说到:“张把头,你说的都是实话?我看不像吧,我看你是想偷懒吧!”说完举起鞭子就向张天顺面门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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