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抗联第一路军巧记智取过冬棉衣
文摘
历史
2024-02-19 11:08
黑龙江
斗在东北的白山黑水之中，他们为了不受外来侵略和民族的解放，他们和侵略中国东北地区的日本鬼子殊死搏斗，十四年来谱写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自从九一八事变以后，东北地区几乎全部沦陷，日寇的铁蹄踏遍了我东北地区的大好山河，东北的军民们不屈不挠同侵略者拼死相抗，虽然武器落后，牺牲了千千万万的战士，但他们不怕死的精神永放光芒。东北地区幅员辽阔，资源丰富，山高林密。冬季的气温最低能降到零下40多度，这样的低温极寒天气给我们抗联的战士带来了不少的困难，特别是敌人的封锁时期，坚壁清野造成了我抗联战士缺衣少食，我们英雄的抗联战士为了能坚持打鬼子，他们吃树皮，啃草根，忍饥挨饿是经常事。冬天有些战士们还穿着单衣服，在冰天雪地里面同敌人战斗，很多战士没有倒在抗日的战场上，而是冻死在冰天雪地的森林中。一九三八年，中国的全面抗战已进入了第二个年头。民族危亡时刻，日军侵略掠夺加强了进攻的速度，同时我国又产生了多种矛盾，这些矛盾中民族矛盾成为主要矛盾。一九三八年矛盾激化，包括敌伪势力内有正义感的人，也愿为抗日出力。在东北的大地上抗联和鬼子的战斗更加白热化，在长白山、大小兴安岭、松嫩平原到处都有我们抗联战士的踪迹，他们用少于日寇数倍的兵力牵扯着敌人近百万的军队不能南下，为中国的全面抗战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特别是在长白山地区，东北抗联第一路军在杨靖宇将军的带领下，打了一次又一次的胜仗。1938年8月2日，杨靖宇指挥抗联第一路军警卫旅和第一方面军一部共400余人，在辑安(现集安县)北方的长岗高地，伏击伪军索旅骑兵第四十二团和步兵第三十二团残部。经激战，击毙日本指挥官步兵上尉高冈武治和骑兵中尉西田重隆等数十人，俘获多人，缴获大量枪支和军用物资，这一战极大鼓舞了东北抗日军民的士气，让日寇快速消灭抵抗力量的神话彻底破灭。
中秋节以后，长白山区，天高气爽，秋色正浓。只见五花山上，松叶翠绿，枫叶正红，茅草微黄……战斗在东岔抗日根据地的抗日联军第一路军第一方面军，上千名指战员正沉浸在长岗战役胜利后的喜悦之中。![]()
这天黄昏时分，在密营地的一个地窨子里，杨靖宇司令和“少年铁血队”指导员王传胜同志还有几个连排长他们聚在一起正在开会。会议上杨靖宇总结了长岗战役经验，告诉大家要不骄不躁，严防死守，防止敌人的报复，同时又研究部署了一项新的军事行动计划。
自从长岗战役结束后，我抗联被俘虏了索旅伪二十四团200多名官兵，这些官兵在我党政策的感召下，有一大部分自愿留了下来。长岗战役的胜利对周边百姓的影响较大，根据地附近的群众踊跃报名参加抗日联军，抗联一路军一方面军由原来的八百多人一下子扩展一千多人。由于这一部分人来的时候正值夏天，还穿着夏装，现在已经过了中秋节，林区里面的天气变化无常，天渐渐地凉爽起来，有些地方已经下了第一场清雪，这二百多人的队伍冬装还没有着落，战士们被冻得瑟瑟发，这种情况杨靖宇将军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解决冬装的问题很棘手，如果是自己动手做吧，没有现成的布料和棉花，到敌人手里去抢吧，又没有顺手的货。经过反复研究，终于制定了一条妙计。
农历八月十八日这天清晨，长白山里面寒气逼人，没有冬装的战士都挤在地窨子里面烤火取暖。吃完早饭后，“少年铁血队”王传胜指导员带领两名抗联战士，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后，三人披着浓雾，穿过密密麻麻的树丛往山下走去下，不大一会就不见了踪迹。经过不到一天的行进，晚饭以后，王指导员他们来到根据地附近一个比较大的屯堡——东岔村。这个村子是抗联在秘营外的联络点。三个人进到村子里面找到了抗联耳目：王指导员的磕头兄弟薜忠林。薜忠林看到王指导员到来，心想一定是又有什么计划了，他高兴的不得了。通过聊天薜忠林得知山上的战士还没有冬装，急需解决过冬棉衣。薜忠林和王指导员商量着办法，最后决定对伪警察下手，让他给抗联战士解决过冬棉衣。因为在东岔村驻扎着一小队伪警察，二十几个人在此地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从伪警察下手一来打击一下他们嚣张的气焰，能为老百姓出一口恶气。二来伪警察的战斗力不强，如果发生交火我抗联会减少一部分损失。东岔村伪警察分所所长叫刘邦林，他贪财好色，家里本来有一个媳妇，但是他晚上经常不回家，最近几天都在他的野老婆栾白梨家留宿。![]()
栾白梨家住在村子的最后一条街的西头，是一栋独门独院一面青的三间房，四周没有夹杖子，只用半米多高的土坯当围墙，对着大道的方向有一扇用木头做的院门。栾白梨是寡妇，30多岁，有点姿色，她能和伪警察分所所长勾连上都是各取所需，栾白梨贪图刘邦林的钱财和权利，刘邦林贪图她的美色，再加上她是单身，村里不少的光棍都在看着她，自从她和伪警察分所所长刘邦林好上以后，那些窥探她的光棍再也不敢上门了。平时她住在东屋，西屋放一些杂物和粮食。（一面青：东北地区常见的一种房屋建筑方式，也叫海清房，只有正面是用砖砌的，其他部分都是土坯搭建，这在当时也是很好的房子了。）这几天刘邦林经常来她这里过夜，今天，刘邦林老早就来了，带了一块猪头肉和花生米，再加上一瓶小烧酒，两个人在屋里喝完酒后就迫不及待的在床上开始了翻云覆雨。一炷香的时间两个人结束后吹灯睡觉。午夜时分大家研究后都做好了准备，由薜忠林带路，王指导员带领着两名战士进屋。夜间零时左右，薜忠林带领着王指导员和抗联战士一行四人来到了栾白梨家附近，经过一番观察后见没有动静，王指导员让战士们越过土坯墙头直接来到了房子的正门。一名战士轻轻的用刺刀扒开门栓，然后大家三步两步就窜到了东屋的屋门口。带头的一个战士用手轻轻摸了摸房门，突然飞起一脚朝着屋门踹去，随后只听哗啦一下，整扇房门板被踹的稀零碎。后面的抗联战士紧跟着冲进屋里按亮手电，只见一道雪亮的光柱直接射在了刘邦林和栾白梨的身上。房门突然被踹开，刘邦林被动静惊醒，睁开眼睛怔了一下，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右手紧忙向枕头底下摸去。“老实点”跟在后面的一名抗联战士突然亮出了明晃晃的刺刀冲到炕沿边上，抵在了刘邦林的面门上。刘邦林面对着刺刀，缩回了那只已经摸到枕边的手。紧接着另一名抗联战士顺手从枕头下面抽出了一把已经子弹上膛的手枪，也指在刘邦林的脑门上，刘邦林见状大气都不敢出，只好抖动着嘴唇，战战兢兢地说：“你…你们，这…这是……哪个绺子的？有话好好说，要钱我这有。”王指导员这会也进到了屋里，看着躺在炕上的一对男女，抖开衣襟，拍了拍斜插在腰间的二八匣子，缓中有急，软中带硬地说：“刘所长！当着明人不说假话，我们不是绺子，是奉杨……”这个杨字刚说出口，刘邦林身子一缩起身后“扑通”一声跪下了，他一边磕头，一边连声哀求着：“饶命，红军饶命，天兵天将饶命……要啥我都给。”这时，受到惊吓龟缩到炕角的栾白梨也爬了过来，也顾不得上身没有穿衣服，陪着刘邦林小鸡啄米似地冲着王指导员跪着磕头。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磕了多少下，王指导员借着手电光看到刘邦林的额头都磕除了血。他猛拍了一下炕沿，大喝一声“起来！穿上衣服。”说完这句话后王指导员转过了身子。刘邦林和栾白梨两个人拿起扔在脚底下的衣服哆哆嗦嗦地穿起了衣服。王指导员等到他们穿好衣服后又转过身子对着他们两个默视了一会，说道：“我们是奉杨司令的命令，前来敲你的警钟……”王指导员接着说：“不过，我们知道你还有一点中国人的良心……”刘邦林应承着：“是这样，是这样，我从没坑害过人，没……”王指导员厉声打断刘邦林的话：“不！‘偷鸡摸狗’的勾当你没少干！这一带的妇女被你糟蹋了多少？”说完他斜了一眼栾白梨。刘邦林一边摇头，一边辩护着：“不敢，卑人不敢……”王指导员顿了顿，又接着说：“要想饶恕你也不难，从今后你必须悔过自新，立功赎罪……我们要看你的表现，如果表现好了我们就放过你，如果表现不好，再给日本人卖命，我们抓到你再也不会轻饶你，今天的话你给我记住了。”王指导员每说一句话，刘邦林就点一下头，跟着应一个“是”。当王指导员说到立功赎罪时，刘邦林忙站了起来作了一揖，说道：“鄙人愿意立功赎罪，可…怎样去赎……你们让我怎么做？”王指导员在屋地中央踱了几步，突然，猛回过身来，逼问他道：“机会倒是有一个，可不知道你敢不敢？”刘邦林急忙向前挪了挪，恳求着：“鄙人愿意，鄙人愿意……”王指导员换了口气：“那么好吧，从明天起，七天之内，为宪兵队征集二百八十套棉衣，如果你办不到七天以后就让你的家人给你i收尸吧！”刘邦林一听说为宪兵队办事，再次跪下哀求着：“鄙人是中国人，不敢为日本人办事，再也不敢了，的确不敢……”王指导员横眉怒目：“叫你这么办，就这么办！哪来那么多废话。”王指导员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不过，送出的时间，行走的路线，必须提前告诉我们，明白吗？”刘邦林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了媚笑，连声应道：“明白，鄙人明白。可是，这时间、路线……不知…到什么地方……”王指导员打了个手势，刘邦林向前挪了挪，王指导员伏在刘邦林身边低语着：“等棉衣筹齐之后，你单独一个人…联络点……”刘邦林连连点头。王指导员又威严地警告着：“刘邦林，你可要放明白点，你的周围我们已经破了十几个警察所，可是为什么没有动你，你不知道吗？”刘邦林听完默默地点着头。王指导员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请你放心，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情办好，对于你的人身安全，我们是要尽最大努力保证的。”王指导员说完后转身带着战士们出去了。刘邦林站在炕边上目送他们出门，看着他们走出院子后马上把房门上了栓，哆哆嗦嗦的又回到了里屋，躺在了炕上，一夜没敢睡觉。农历八月二十五的早上，晴空朗朗，微风吹打着树上的残枝落叶，长白山的秋天变得越加美丽了。王指导员带领着“少年铁血队”的战士们，冒着深秋的寒气，按照刘邦林供给的情报，事先埋伏在东岔通往集安城的必经之地——红石砬子。![]()
秋日正午，刘邦林带领两个警察小队二十多个人，护拥着由十几名马夫和二十几匹马组成的马帮，出现在红石砬子沟门。就在这时，从红石砬子侧翼走出几位采山货的老人。他们托着木棍，背着背筐，抢在马帮的前面向红石砬子沟里走来。
警察一小队的栾警尉，首先发现了采山货的老人，他大声喊叫着：“喂——干什么的？站住！”采山货的老人不但没站住，反而步子更快了。栾警尉骂了起来：“他X的，不站住老子开枪了！”接着便拉动了一下枪栓。采山货的老人已经进入了我抗联设的埋伏圈，他们回头看了看，显得很不情愿，磨磨蹭蹭、战战兢兢地停下来。栾警尉看到他们停下，马上来到了这帮人面前，端着枪喝问：“让你们站住怎么不听呢？是不是想找死，你们是干什么的？”老人们胆怯地回答，“老总，我们是采山货的，这不弄了点山货着急回家，碰见你们怕你们抢，所以不敢停下来，各位老总千万不要开枪啊。”栾警尉听一个老人说完后瞅了一眼背筐，叫嚷着“拿过来，检查检查”老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动不动。“你们这些该死的老东西！”栾警尉一边叫骂，一边用枪刺去挑背筐。老人想夺背筐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把背筐翻倒在地上。筐里象绿宝石似的元枣子，绿莹莹亮晶晶，撒了一地。栾警尉看到元枣子马上收回枪，拿起一个象蚕一样柔软的元枣子填到嘴里，吃完后他抿了抿嘴唇，翻动着小绿豆眼说：“真甜那！又垫饥又解渴。”![]()
众警察好象屎克螂子见到粪球一般，立即离开了马帮，围着元枣子一屁股坐下吃起来。他们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只听天崩地裂似的一声吼：“缴枪不杀！举起手来！”二十几个警察，不约而同地抬起他们那惊慌的脸。之间面前是采山货老人们乌黑的枪口。再往四周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周围满是“少年铁血队”闪亮的枪刺，伪警察们看到这种阵势，早已骨软筋麻筛起糠来，蹲在地上。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王传胜指导员拎着匣子枪来到警察面前，用枪指着这些人厉声喝问：“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警察先后回答：“想活，红军饶命，家里都有老婆孩子……”王指导员停了一会，说：“想活？那好吧，你们把马上的东西和枪留下，都回去吧。并且你们要守住这个秘密，我们不就杀你们了。”刘邦林上前一步，对着王指导员装模做样地恳求着：“长官，长官，这些衣服和布匹都是给日本人准备的，今天都留给你们了，一旦上司追究下来，我们怎么办？……”王指导员果断地回答：“要命要东西，如果要命只有这样！”刘邦林又装模做样地申辩着：“万一……”王指导员特意“啪”打了他一个耳光子，又扫视了一下警察那些恐慌的脸，冷冷地说：“谁走漏了风声，我们就把谁的脑袋砍下来然后用你们的心肝肺下酒！””王指导员后半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刘邦林捂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出声了。其它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王指导员恶狠狠的样子，一个个吓得如丧家之犬，都默默地解下了步枪和子弹袋，扔在了地上，然后耷拉着脑袋转身离开了红石砬子。![]()
抗联战士们等着人这群伪警察走远，从马背上取下棉衣、布匹和扔在地上的枪支弹药，欢天喜地地消逝在密林中。就这样，我们的抗联战士没有浪费一枪一弹就解决了冬装并缴获了一部分武器弹药。抗联战士得到了280套过冬的棉衣后，大家满心欢喜。初冬时节杨靖宇看到大家都穿上棉衣，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从此以后，杨靖宇继续带领着抗联战士在长白山的密林中同敌人战斗和周旋，直到他1940年牺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