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原,有很多种类型的面馆。除了老太原打卤面、大同刀削面等招牌之外,最常见的类型,还有大盘鸡面。
我在来太原之前,是没有吃过大盘鸡的。这玩意,我在我们县里几乎从未见过。后来搁太原上学,日常在食堂吃饭,也没注意到有什么大盘鸡或鸡块面。直到有一天,宿舍的兄弟说咱们今儿去外面吃。于是我们相跟着来到后街,进了一家新疆大盘鸡面的店子。
这店子实际开在居民楼里,很是隐蔽,若非舍友之前来过,我是绝对找不见的。几个人围坐一桌,老板很快将一大盘看起来红油很多的鸡块端上来,我们开始动筷子,我感觉这鸡肉真不错,平常除了吃鸡腿时,很少能吃到这么大的鸡肉块儿。除了鸡肉之外,盘子里另外一种配菜是土豆,土豆炖的相当绵软,一口咬下去,混合着微辣的汤汁,口感沙沙的,真好吃。
过了一会儿,眼看盘里的菜量下去一截,舍友开始呼唤老板。老板应声而来,手里端了两盘刀削面,他把这面往大盘鸡菜盘子上一概,然后大家心领神会,搅拌几下,让面条也都挂上汤汁,然后就可以夹面条进自己的小碗里,开吃了。
有一说一,鸡块土豆固然好吃,但要想管饱吃,想吃出畅快淋漓的感觉,还是得靠面条来支撑。大家呼噜呼噜往自己嘴里送面条,不多一会儿便有人满嘴红油,被辣的冒了汗,抽起纸巾擦脸又擦嘴。
带领我们来此地的那位舍友显然是更懂吃法的,他特意起身走向前台,回来的时候,手拿一个小碗,里面放着蒜瓣和洋葱块儿,依照他的说法,我们也试着就上洋葱来吃,果然味道好极了。
再后来,似乎经过这次吃饭,我对食物增多了一个概念,于是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仿佛一夜之间,街上便多了很多卖大盘鸡与鸡块面的店子,也许他们过去一直便在,但从今开始进入我的视野。
从这种小事也能看出,其实人的眼睛确实有盲区,并且这种盲区与见识有关。例如直到今天,我从不会发现街边有哪些奢侈品店,因为我从来不进去,自然就选择性忽略了。但对于一些有钱人而言,他们对奢侈品品牌如数家珍,非常了解,他们在商业街可以一眼发现哪里又开了新店。
总之,经过第一次尝试之后,虽然我也有被辣到一点,但还是很快喜欢上这种香香麻麻辣辣的味道,最重要的,它盖面是真好吃,不够还可以一直加面,管饱,可以吃得很爽快。
毕业后,我开始为自己的生存而上班。我的第二份工作是在网上找的,是一个英语培训机构,这是一处分校,校长是个中年男人,他简单跟我攀谈一会儿,便让我在这里干了。
当时这个分校里有七八个老师,除了一名数学老师和一名作文老师外,其他全是教英语的。在小学补习机构任职的大部分都是女性,因此除了校长外,只有那个作文老师是男的,并且他年龄跟我相仿,所以我俩便成了好朋友。
我俩的工资都不高,刚毕业一点积蓄都没有,属于吃饭要精打细算的那种。最后,我们很快选中了最合适的午餐地点,那就是附近的一家运城大盘鸡的店。
运城大盘鸡在太原非常火,有很多店,这种美食据说是由新疆大盘鸡改良的,口味更适合内地人,其主要特征是,面条用的都是机器轧出来的河捞面。
我记得那时候这家大盘鸡店里的生意非常红火,他家的鸡块面,单独一份,大碗9块,小碗8块。但大小碗其实没啥区别,只是大碗3块鸡肉,小碗2块鸡肉。当然,还有更便宜的一种,叫鸡汁面,里面只有土豆,没有鸡肉。
我们是男人,为了面子,必须要大碗。所以我们每次吃中午餐的消费就是这9块钱。你也许很好奇,为啥口口声声说穷,还不省一块要小碗,反正小碗的量也一样。实际上,我们这么做,绝不会亏,因为我们每次吃都要加面。
在绝大多数卖鸡块面的店里,都是可以免费加面的。吃完一份感觉没吃饱,便可招呼老板娘加面。这时候老板娘就会拿着一瓢面过来,倒进你的碗中。
所谓鸡块面,其实就相当于单人份迷你版的大盘鸡,但价格要低很多,可以说性价比非常高。一般而言,对吃大盘鸡,是以肉为主,而吃鸡块面的人,大多是劳动者,以面条为主,奔着靠加面来吃饱为目的去的。
饭量比较大的男子,吃一碗鸡块面,都会选择加一次面。这样不仅完全吃饱,而且心理上也会得到满足,会觉得不亏。由于那家的规矩是无限续面,所以我们通常会选择特别饿的时候去吃。这玩意重油重盐,口感不错,很适合补充能量。
一来而去,老板娘认识并记住了我们俩,因为我们当时实在太能吃了,我最多一次加过3次面,而小朱居然加了4次面,把老板娘的眼睛都看直了。当然,这种情形只发生过一次。大部分时候,我们加两次面就足够吃饱了。
坐在桌上,如果多次加面,其实也蛮不好意思的。所以我们加面之前,通常会互相打气鼓励,然后鼓足勇气提出再次加面的要求。为了避免被其他顾客当成饭桶,我们也会选择中午12点半之后再过去,那时候客人就比较少,老板的加面效率也会提高。
我在那里干了一年,之后跟小朱相继离职。小朱后来去了新疆,如今在新疆当了小学教师,支援当地教育事业。
之后,我的日子不像那时候那般窘迫了,一日三餐都能吃饱,所以也无需在某一餐时过分找补。但喜欢运城大盘鸡面的口味却由此保留下来,甚至每隔一段时间就想吃一次,有点上瘾。
我身高一米八,之前只125斤,看起来很瘦。但后来的几年中,我一直在长胖,体重到了150斤以上,脸都比之前圆了不少。我怀疑这可能就跟我那两年暴饮暴食有关,吃鸡块面本来就重油重盐,还总是加面,每次吃得很饱,把胃口撑大了。面条本来就容易让人发胖,长此以往,我不变胖才怪。
当然到如今,我的饭量有所回落,没刚毕业时那么大了。现在每隔半个多月,我还是会吃一次附近的运城大盘鸡面来解解馋。在我看来,运城大盘鸡面就相当于面条届的火锅,时间久了想来点味蕾刺激和胃口满足,就爱这个。但吃归吃,我现在一般不加面,或者只加一次面就能吃饱了。
此外,我喜欢去运城大盘鸡店里吃的原因,是因为很喜欢他们的那种免费小菜,尤其是醋泡萝卜条,吃起来清脆爽口,酸中带着一丝丝甜味儿,非常解腻,简直是大盘鸡的绝佳配菜。莫说免费,即便是收费,我也愿意要一碟,我每次都把满满一小碟萝卜条给吃光,吃鸡块面必须得配这个!
最后再说一句,我发现运城人真是很会研究和创造美食,太原不光到处有运城大盘鸡,而且有很多永济饺子馆,永济也属于运城地区,面食很出名。此外,运城本地的摇滚炒鸡、鱼加面等,也都很有特色,而且很平民化,运城的饼子也很不错,为运城美食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