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平遥,不为别的,只为延续我每年都去看平遥国际电影展的记录。为什么到平遥,要说回而不是去呢?因为计算一下我所去过次数最多的地方,除了祁县和太原之外,就一定是平遥了,次数多到无法计算。
单单从每年一届的平遥电影展来说,我是从第四届开始去的,今年已然到第八届,我已经连续5年的秋天至少在平遥古城里待一天。
坦白讲,我算不上影展的狂热爱好者,更多是作为一个喜欢文艺片的普通观众,能在非常近距离机会上接触到平时看不到的一些电影或大人物,所以会挑一个周末的时间去趟平遥,这是一个成本很低,但内心会无比开心的计划。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平遥电影展将举办日期由10月中旬提前至9月下旬,理由是9月天气更暖和,但由于紧接国庆长假的缘故,这对普通观众来说,时间紧张。例如像我这样的人,仅有28号一天有时间而已。
除此之外,由于影展知名度日益扩大和兴盛,抢票无疑也变得更难。过去每一年,我总能买到一张想看的票,但今年,我没买到电影票,最终,我只预约成功28号上午,关锦鹏导演的大师班。而这个大师班能预约成功,还得益于工作人员操作失误,提前将购票链接暴露,那晚链接在我们影迷微信群里疯传,属于是钻了空子。倘若按正常时间去抢,我估计我够呛能抢到。
只有一个大师班的票,对于一整天来讲,是很不充实的,但我也不知如何填补,想着去了再碰运气吧。抱着这样的期待,我坐上了最常坐的K865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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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锦鹏大师班
很幸运,这次列车一点都没晚点,甚至提前了一分钟到。平遥火车站下车的乘客非常多,几乎车厢里80%的人都在平遥下车,很容易听别人的话语中,知道这很多人都跟我一样,奔着电影展去的。
走出火车站,我已轻车熟路,不需要看任何导航,迈开双腿赶紧向古城走去。往年古城外也会插很多影展的旗子,今年看来确实匆忙,都没什么旗子和宣传标识,只能看到街上贴有“第八届平遥国际电影展”的车辆疾驰而过。
10多分钟后,我站在了电影宫门外。天气是阴天,这让整个古城的氛围都有些凄冷,即使游客确实很多,电影宫内的人群也很多。
路过红毯时,看到非常多的年轻小女生,拿个报纸或者垫子坐在第上,还有人自备了小马扎。她们等什么呢?当然是等王俊凯走红毯,可这等待也太早了吧,平遥之夜的红毯下午4点才开始,她们居然这样占位置,真佩服她们的毅力。
依旧是轻车熟路,拐进票证中心取票,因为现在离大师班开始只剩半小时,已经可以入场了。今年的大师班票面上没有标写座位,意味着进入可容纳2000观众的“站台”场地后,前排座位先到先得。
我拿上票立刻去“站台”前检票,越过阶梯后,发现确实早已有许多人把中间区域最前排的位置全部占满。不过我到底也算是前1/3来的观众,还是挑了个靠中间的位置。
到10点时,整个坐席已经基本坐满了观众。在人们的掌声中,贾樟柯走上台,做了简短的介绍发言。纵然贾樟柯曾在第四届尾声时有过激动发言,曾打算与平遥影展“切割”,只以一个普通观众的身份来平遥。但实际上,他后来还是参与了每一届的大量工作,他依旧是那个最忙碌的发言人,他依旧是平遥电影展的最强名片和旗帜人物,无可替代。纵然他肯定很疲惫,几乎每一场活动都有参与,但对于影迷而言,却是一种福气,在平遥,很容易能看到他。
介绍结束后,汤尼-雷恩与关锦鹏一起登场,他们两个人都是电影大师级别的人物,这场活动由汤尼-雷恩主持,关锦鹏导演做分享。
有些年轻人可能不太熟悉关锦鹏,但他有一些电影知名度很高,影响过众多文艺青年,例如电影《胭脂扣》、《阮玲玉》、《红玫瑰白玫瑰》。我记得我上高中时候,来了一个实习老师,她在上课时跟我们分享,说她最喜欢的电影就是《胭脂扣》。
关锦鹏本人非常和蔼,很有亲切感,虽然他资历很老,但他在形体和态度上都表现得非常谦逊。我很喜欢他讲话的方式,非常温润如玉,娓娓道来。他讲了自己年轻时在香港如何接触导演行业,已经作为导演拍摄一些影片时的思路与遇到过的问题。
坐在座位上,有种超现实的感觉。这就是平遥电影展让人感动的地方,这座已有2800年历史的小城中,新与旧的融合非常自然,即便你再怎么觉得这里土气,可却有众多的大师从遥远的大都市来到这里,给年轻人们做分享。这种机会,对于长期生活在山西或者其他一些小地方的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所以我几乎每年,都必然会在平遥,现场去看一个大师班活动。平遥电影展的大师班,早先是完全免费预约,后来门票设置为5元,再后来设置为10元。只花10块钱现场听大师分享,甚至有机会提问交流,这绝对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可它就真实存在于平遥,并且连续8年了。
所以每每走在平遥电影宫时,来这里的人无一不对贾樟柯是称赞的,毕竟是贾樟柯将电影展带到了平遥这座小城,这个只有50万人口的小县城。这让我们完全有机会在自己的附近,即可收获在北京、上海之类地方才有的文艺氛围。
看完关锦鹏导演1个半小时的分享后,时间已差不多到中午,我走出了电影宫,去外面吃饭。由于每年都来平遥,以至于对吃饭地方,都有自己的熟悉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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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红毯看到王俊凯
吃完饭后,下午该做什么呢?把平遥电影展的购票系统刷了又刷,还是没有余票放出来。无事可做,但距离晚上回太原的火车时间还早,我还是决定回到电影宫,多感受一下影展氛围。
今年平遥电影展的合作方多了比亚迪,因此在电影宫内有一个小小的比亚迪车展,影展的官方用车也全部变成了比亚迪。
去票证中心领了一份当天的影展报纸才发现,原来今天下午4点钟是“平遥之夜”走红毯活动。我在微信上问我妹:要不要在这里等到4点钟看看红毯呢?有可能会看到王俊凯。
她说:当然要等啊!
我不是王俊凯粉丝,实际王俊凯也连续4年来平遥电影展了,之前每一届,也都能看到他那些疯狂的粉丝在狂奔。我在第五届时看一个电影,当时王俊凯也进了那个厅,但我不是粉丝,也没必要回头张望。
所以,我至今没看到过王俊凯真人。我以前觉得等红毯是一个无聊且乏味的事情,尤其是平遥的红毯,其实星味不多,而且没什么互动,所以我往年最多在手机上看看红毯直播。今年误打误撞,居然碰上了,本来我也不知今天会有红毯。
在下午3点多的时候,红毯护栏外的人群数量已经增加到非常拥挤的程度,无法再站下更多的人。在后方,还有些人各种找可以登高的地方。
工作人员把4台大灯的支架升起,那亮灯的强光如同太阳一样,这灯打的,难怪影展红毯上的那些人都看起来有气色。就算你三天没洗脸了,这灯打到你走路的地方,你也非常光鲜。
在这里还要吐槽一下某些工作人员,红毯展板附近有个媒体区,是专门给媒体开放的,视线特别好,但由于今年的时间关系,显然专业大媒体很少,不少人都是自媒体什么的。本来进媒体区需要有证件,但我看到有许多根本没证件的人也进去了,有的是有证的人搞裙带关系带进去的,有的是说服了工作人员自己乘机挤进去的。甚至还有小孩子进去的。这里面一多半的人压根不是媒体人,甚至连拿个相机假装是媒体都谈不上,只是举个手机想等他们要看的某个人。
所以平遥影展有优点,也确实有缺点,摆脱不了一些小地方习气,管理围挡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多少原则,好几个明明是普通观众,多扯皮几次,就乘机混进去了。
我这种确实在做自媒体账号的人,都决对不好意思称自己是媒体,他们那些人,哎。我既然没申请过任何证件,那我当然只当一个普通观众,在人群后面踮着脚尖在夹缝中找视角。
4点钟,红毯开始,一开始都是些小导演、制片人什么的。再后来陆续有许巍州、秦海璐、马苏、叶童、段奕宏、张本煜、章宇、大鹏等知名演员。《黑箱日记》的导演伊藤诗织是本届的热点人物,她人气很高,在红毯很活跃。
但多数人,尤其是占据前排位置的那些小姑娘,其实都是在等王俊凯。她们对影展电影或者活动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死等王俊凯。由于等王俊凯的人太多,以至于我本来不是等王俊凯,结果我也被同化,变成了一定要等王俊凯出现后,再离开。
我想可能现场的很多人,绝对跟我一样,不自觉跟随热度,变成了也想一看王俊凯面目的人。
那些粉丝们的辛苦没有白费,她们的欢呼声太大了,太久了。音浪高到我连主持人话筒介绍的声音都听不见。但根本无需听介绍,听这巨大的欢呼,就知道一定是那个人来了。
王俊凯西装革履,走过红毯,走到展板前,简单交流几句,然后上台阶拍了照片,转身走进电影宫门厅。
这短短的过程,持续了2分钟多一点而已,但为了这2分钟,无数蹲守七八个小时的那些狂热粉丝们已然心满意足,纷纷互相说这次圆满了。
我本来也会在后面举着相机拍明星,大多数来的明星,我都拍到了。但王俊凯出现后,我感觉我前方像长了一片茂密森林,所有的拍摄设备都在高举,以至于我竟然找不到一丝视角缝隙,我没能拍到王俊凯的一张照片。但在缝隙中看到他一眼,真人确实很帅,脸庞白净,这颜值确实是偶像气质。
王俊凯走进门厅后,众多挤在前面的人群开始撤离。虽然红毯活动还在尾声,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讲,确实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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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会
站在平遥古城城墙外的下西关街街口,看着黄昏的光在古老的城墙上折射出泥土的颜色。平遥古城是货真价实的古城,光看城墙便能分别,平遥的城墙与大多数翻新的古城墙的青砖色全然不同,平遥的原色是偏泛黄的。对于一个县城而言,城墙里确实是用泥土夯起来的。
第八届平遥国际电影展的主题是“这把泥土”,回首在平遥的这一天,确实会感觉有些土,古城里管理比较乱,各种电瓶车、电动车都非常疯狂。古城外也全然只是山西小县城形象,人们的衣服、路边的交通工具,都证明着这一点。
尤其是天气是阴天,天空灰蒙蒙的,总让人很难与高大上联系起来。但回到真实生活中,这就是我们生长和成长的环境,相比更多的县城,平遥的规模在山西省已经算很大了。
我加了这一届的影迷微信群,看到他们很多人一早便从全国各地赶来,在平遥相聚,吃饭喝酒看电影,他们有他们的世界,有几个熟悉的老面孔,我原以为他们今年不来了,可昨天看朋友圈,又在收票,哦,他们还是赶过来了。
平遥的老粉丝几乎没有丢过,新粉丝依然在源源不断增加。我有个朋友跟我约定好,让我明年一定带他去看看红毯,他就算请假也要去。看吧,这就是执念,他会变成一个影展新粉丝。
踏上返回太原的火车,今年就这样子了,再见了平遥,明年秋天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