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海专栏】| 一朝相识一世情——我和庞俊生教导员的往事

体娱   2024-12-26 07:15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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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相识一世情——我和庞俊生教导员的往事

  李延海

2024.12.26

          

                                                          

人的一生中有些事情是很奇妙的,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间和地点遇见谁,以致和自己产生什么关联,这是天造地设,全非自己所能左右的。我和庞俊生教导员的相识就是这样的,由于相识,也就有了后来的交往和一世的深情。


19741230日早晨,我们河北省广平县入伍的新兵,从邯郸乘坐了一夜的火车(郑州至太原的客车)后,63187师直属队和561团接的新兵,在山西榆次北站下了车(那时榆次有北站和西站两个车站)。


下车后,我和南韩村公社及广平县直的30多名新兵,跟着接我们的黄海军指导员(通信营无线电连指导员)等,步行到了位于榆次市安宁街的63187师直属队的营房。


我们先到了通信营。之后,我和其他10多名新兵被分到了无线电连,另外20名新兵被分到了通信连和有线电连。


这天,是我离开家乡的第4天,是从小到大离开家乡最长的时间,也是到了离家最远的地方。


上午,考虑我们坐了一夜的火车,连里让我们补觉和清整。下午起床后,一阵卡登卡登的皮鞋响声在楼道响起,接着听到一个人大声问连队执勤的战士,广平县来的新兵都住在哪儿?接着,让连值班员把来自广平县的新兵集合起来。


在连值班员的口令下,我们广平县的10多名新兵,分别从各宿舍出来,在楼道门口里面列队。这时,已有一位面带微笑,精神饱满,精明干练,军容严整,略微发胖,身材高大的中年军人在等我们了。


连值班员把我们集合完毕,举手向这位军人敬礼后报告时,这位军人挥了挥手,没让报告。


这位军人微笑着看着我们,然后,一口响亮的大名口音说:“你们都是广平县的?”我们回答说,是。这位军人接着说:“我是大名县庞龙化的。你们是我当兵近20年来遇到的最近的老乡。我特意来看看你们。”


乡音入耳,分外可亲,也有些惊喜。


庞龙化,这个村子我很生疏,当兵前没有听说过。我的村子北盐池,属于广平县南韩村公社(现改为南韩镇),在广平县城东北约20华里。我们村向东距大名县的谢寨村7华里;向东南距大名县的北贾庄5华里、杨桥(公社)18华里。后来得知,庞龙化距我村(东南方向)约40华里,我们那儿不叫庞龙化,而是叫“庞龙黃(音)”。


我虽然不知道庞龙化,但大名还是知道的。大名,那时虽然不像现在“一部水浒传天下,世人皆知大名府”的名气大,但从小就听大人说过大名的一些轶事。


大名县城,在我村的东南方向,距我村有60华里。大名县城是宋朝就有的历史名城;《水浒传》里有玉麒麟卢俊义等大名府的诸多故事;宋朝时“大名是东京的一把锁”,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建国后大名师范也是挺有名的。教我初中语文的尚彬老师就是大名师范毕业的;“文革”时大名师范红卫兵的袖章和旗子上赫然印着“河北大师”,知道的是河北大名师范,不知道的则不知所云。大名的城墙也很有名气。小时候曾听大人说,大名的城墙有3丈多高,上面的宽度能开汽车;大名的城门是扭头门(也叫牛头门),东门口向南开,南门口向西开,西门口向北开,北门口向东开。


关于大名扭头门的说法,随着201011月考古人员在东门(也叫瓮门)考古发掘得到了证实:东城门向南开。现在也有学者认为,大名的东、西城门,是向南开的;南、北城门是向东开的,这样开的要意除了防守功能外,还有“向阳”的作用。


异地遇故乡,是人生一喜,也是在外游子渴盼的。离开家乡,刚到异地,初到部队,能遇见大名县“当官”的老乡,我们心里都很高兴。但没见过世面,没经过训练,也不懂什么礼节的我们,如“菜鸟”一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如何回答。


稍顷,连队干部听到动静,纷纷来到楼道门口。只见黄海军指导员向这位军人敬礼后,简要汇报了我们这些广平兵的情况。黄海军指导员接着向我们介绍道:“这是咱们通信营的庞副政委。”于是,我们拍起了手掌。


黄海军指导员请庞副政委讲话。只听庞副政委声音洪亮地说,你们来到了187师通信营,187师是一支好部队;山西榆次是一个好地方;你们到了部队要好好干。庞副政委环视我们后,接着说:“希望你们在部队要干出成绩,干出名堂,要给父母、给家乡争光。”庞副政委讲话后,我们又是鼓掌。庞副政委走后,黄海军指导员告诉我们说,这位副政委的名字叫庞俊生。


就这样,我于19741230日,在山西省榆次市(现为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63187师通信营无线电连认识了庞俊生。


庞俊生,男,汉族,河北省大名县庞龙化村人,1936年出生,1956年入伍。入伍后,先在63187师(直)高炮营工作,后调到师(直)通信营工作;在高炮营工作时,曾参加过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抗美援越战争。


那时,通信营是师辖独立营,政治主官为政治委员,副职为副政治委员。后来师独立营和团属营一样规格,改称为政治教导员和副政治教导员。不久,庞俊生被提升任通信营政治教导员(以下简称为“庞教导员”)。


后来,我给家写信时,把部队有个大名县庞龙化、姓庞的教导员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父母得知此消息,也是满心欢喜和高兴。亲不亲故乡人,知道有这位庞教导员在,父母对我又多了份安心。


庞教导员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平时见面总要问问我们个人和家里的情况。我的同乡战友李志军曾和我说起,当新兵时容易想家,庞教导员经常到他们的宿舍,说一些家乡的事情,讲一些笑话,使他们心里暖暖的。


自认识了庞教导员后,我和他及家人就结了缘。


1975年秋季的一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有个骑着自行车收(买)高粱秸秆(编笆盖房子用)的年轻人,因自行车轮胎被扎破,找我父亲帮助补胎。那时,在农村自行车、排子车的轮胎被蒺藜、玻璃碎片等扎破的事情很常见。为了方便和及时补胎,许多人家里都有气筒和补胎用的胶水及旧内胎。


这个年轻人把自行车连带绑着收购的高粱秸秆,靠在了我家院墙外,然后敲我家的门。虽是敲门,其实门是开着的。那时社会安全平和,正是农忙时节,进出频繁,家家街门都是敞开着的。但陌生人,本村的男性长辈出于礼貌,去谁家时也是要敲门的。


听到有人敲门,我父母端着饭碗迎了出来。年轻人说明情况后,我父母先是让这个年轻人吃饭(是一种礼节,其实外人是不吃饭的)。我父母善良厚道朴实,乡亲们也都是这样,遇到外乡人有什么困难,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给以帮助和方便。


我父亲急忙吃完饭,放下碗筷,拿出气筒、胶水、旧内胎就开始给这个年轻人补胎。


补胎过程中,年轻人看到我家街门上悬挂的“光荣军属”牌子,问我父亲,家里有人当兵呀。我父亲说,大儿子在部队当兵。年轻人又问:“在哪儿当兵?”我父亲说,在山西榆次,去年底刚去的。这时年轻人说:“我叔叔也在山西榆次当兵,是部队里的营长。”


农村的人不太清楚“营长”和“教导员”是怎么回事。有的把教导员也说成“营长”。


听年轻人这么说,我父亲感到惊讶。就问年轻人是哪个村的,姓什么?年轻人说,他是大名县庞龙化的,姓庞。我父亲心想,真有不巧不成书的事。就问,知不知道庞俊生?我父亲爱学习,记性好,当过多年的大队会计,庞俊生这个名字,自我写信告诉他后,他就记住了。


听我父亲说到庞俊生,年轻人也感到惊讶,说:“庞俊生是我叔叔。”原来这个收高粱秸秆的年轻人就是庞教导员的侄子(庞教导员大哥家的二儿子)。然后,我父亲说了从我信中知道的庞俊生的情况。


啥也别说了。我父亲先把车胎补好,把气打足。我母亲又给庞教导员的侄子烙了饼,做了汤。庞教导员的侄子吃过饭,准备走时,掏钱给我父亲,并一再表示感谢。我父亲说,没有花钱,就是花了钱也不要。


临走时,我父母亲对庞教导员的侄子说,以后走到这儿,就往家里来。庞教导员的侄子很感动,说,我以后就把这儿当成亲戚家了,只要走到这儿,我就往家里来。后来,在部队的庞教导员也知道了这件事。


自从认识了庞教导员,不断见面打招呼。19763月,我当了连队文书后,因工作关系,去营部(抄通知、抄口令、取报纸、信件等)的机会和次数就多了,常能碰到庞教导员,也就越来越熟悉了。


1976年秋后,我母亲去部队看望我,住在家属招待所。庞教导员知道后,在一个星期六晚上,和她爱人去看望我母亲。当时给我说,明天是星期日,中午我家包饺子,你和你母亲去我家吃饺子。临走,一再叮嘱我,一定要去。我礼貌地答应了。


一个战士的母亲去部队,营里的教导员亲自去看望,我和母亲很高兴,很感激。至于去教导员家吃饺子,没往心里去,没当真。一是认为教导员只是礼节性地随便说说;二是觉得一个兵和教导员之间的距离很大,也不好意思去。


其实,庞教导员让我和我母亲去他家吃饺子,是真心实意的,不是随便说的客套话。星期一,庞教导员见到我,说:“你这个李延海怎么回事?咱不是说好了让你和你母亲去我家吃饺子吗,怎么不去?让我家的饺子剩了那么多。”我推说和几个老乡上街去了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庞教导员和爱人都是热心人,平时谁有个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他们都挂在心上,念念不忘,跑前跑后,热心相助。


那个年代,实行计划经济,紧俏商品供应都是有计划和指标的。当时,我想买一辆永久或飞鸽牌自行车,给老家用。我问庞教导员和榆次地方有没有熟人,能不能买。我只是随便说了一下,知道不好买,即使能买,他老家也会有人托他买,就没往心里去。


1978年初,庞教导员去河北省承德地区接兵。他人缘好,善交往,走到哪儿都是朋友一片。在承德也是如此。


庞教导员从承德接兵回来不久。一天,他从楼上(前后楼)喊我,让我去营部找他。我去后,他脸带微笑,悄悄对我说,你想买的自行车,我给你买到了,现在在榆次西站货场,不过,是一辆永久牌轻便(带大链盒,也叫作“坤车”)自行车。当时城市里特流行这种带大链盒的“坤车”,尤其是女孩子能骑辆轻便“坤车”,不知会有多少人羡慕。


庞教导员知道我要的自行车是给老家用的,是农村骑的二八(注:车圈直径28厘米)大梁加重的那样。他看我犹豫,就说,想要二八加重的好办,咱可以用这辆车去商场换,或和有加重自行车而想要轻便“坤车”的人换。他说好换,有人巴不得换。


果然,庞教导员又找人给我换了一辆二八加重的“永久”牌自行车。原来这辆轻便“坤车”是从承德托运来的,是他在承德接兵时认识熟悉的一位战士家长给买的。


庞教导员的爱人叫杨振娥,也是大名县庞龙化那块的。开始在农村生活,后来随军到了部队。杨大姐热情热心,朴实厚道,勤奋能干,干净利落,有着凡人之美,凡人之善。常招呼我们广平县的几个小战士去她家,我们去后,她会拿出一些大枣、核桃、花生、葵花籽等给我们吃。印象最深的是她做的凉粉,用蒜汁、酱油和醋一拌,爽口、香甜,感觉特好。


庞教导员还教给我做凉粉的方法:红薯粉芡和水,按17的比例在锅里配好,开锅后,要不停地搅动,火不要太大,直到成型。等温度降下来后,再放凉水里泡上12个小时就可以了。做凉粉的方法我是知道了,但这么多年也没有实践过。


在部队服役了23年后,1979年,庞教导员要退出现役,转业到地方工作。


转业到地方,就需要搬家。穷家值万贯,军人也是。庞教导员从部队转业回大名时,平时置办的一些家具等物件,需要由火车托运到邯郸。


托运时,需要对家具等进行包装。这是一项费时费手费力的事情。当时我和广平的几个战友,帮着把立柜、铁床、床板、箱子、桌子、椅子等东西,分别用纸箱子、旧棉被、草帘子等先包裹起来,然后分别用铁丝、草绳、麻绳、布条子等捆绑结实。


这些事情准备好后,我们去榆次站货运处联系托运的时间、车次等。时间、车次、货号确定后,我们组织把这些家具等运到了榆次北站。


包装、托运家具的事情,我们办得安全、快速、利落。庞教导员十分满意。这些家具物件到达邯郸火车站后,老家去车拉到了大名。由于包装、捆绑的结实,在装卸车和运送过程中,基本上没有损坏。


庞教导员转业时的去向及工作安排,还有一个插曲。开始,他想进省城石家庄市。有一个叫宋勇(师司令部炮兵科参谋)的战友,提前把他家属的工作关系和户口,保银、凤香两个孩子的户口和学籍办到了石家庄市。


待庞教导员的档案等资料由部队移交到石家庄市(军转办)后,石家庄市(军转办)把他安排到了一家医院的科室当党支部书记。这样的安排,他不满意。他觉得自己在部队是带兵的行政干部,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到医院后不懂技术,“外行难以领导内行”,不合自己的性格和特点。后经慎重考虑并和老家人商议,决定回大名。


庞教导员回大名的时间是1979年冬季。他走之前,我们广平的几位战友请他在太原名气较大的并州饭店吃了顿饭。那时,家里的写字台上,摆放一台样式古朴考究的木质座钟是很高雅庄重和流行的,我们几人给他买了一台这样的座钟。既是分别留念,也是谢恩。后来他儿子保银给我说,回大名后,他爸找了一个好木工为这台座钟做了个木头壳,经打磨油漆后精致美观。保银还说,我们几个人还给他买了一件质地款式较好的紫色秋衣,他喜欢的不得了,穿在身上不愿脱下来。


庞教导员到大名后,本乡本土,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明显突出,加上他的履历、学识、军政素质和良好形象等都给他的工作安排“加分”,他被留在了县委,任县委信访科科长。


到任后,他良好的政治素养、较高的政策水平、认真严谨负责的工作态度,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以及说服教育化解矛盾的政治内功等,使得工作很有起色。受到了县委、县政府及机关同志的一直赞扬。


时间不长,他被任命为大名县公安局政委。


大约是1980年秋季,他在北京参加公安部组织的县级公安局长(政委)集训。当时我去北京出差,还和李志军(同乡战友,在北京军区通信技工训练集训)去看望他。我们还在天安门广场合影留念。


有一年我从部队回家探亲,又去大名看望他,说起他到公安局当政委的缘由。他说,当时县委(书记)安排给公安局的工作,落实较慢且不到位,距县委的要求有差距,县委的工作有“阻力”。县委书记找他谈话,说,要给公安局掺沙子,改变公安局的现状。最好的人选是派他去。在这样的背景下,他去县公安局当了政委。


事实证明,县委选对了人。他去公安局后,时间不长,班子团结,干警给力,风气、内部关系等都有很大加强和好转。县委指挥顺畅;下面令行禁止。领导信任,干警支持,他干起工作来得心应手。大名县公安局的许多工作,在邯郸地区都名列前茅。在县公安局工作的这段时间,应该是他一生中的高光时刻。


由于多年部队工作的锻炼,他具有良好的军政素质,具有处理棘手问题和突发事件的能力,这使得他对公安业务也很在行。


有一年,在侦破某村一起行凶杀人未遂案件时,干警在案发现场专心勘察,他则环视观察周围环境。突然,他发现临近一家的一年轻男性,趴在墙头上向案发现场(家)窥探,年轻男性的一只手上缠着纱布。发现这一情况后,他敏感地认为,此人可能就是“凶手”。他迅即让警察把这个年轻男性控制起来。后经审讯,该年轻男性就是凶手。


原来,被行凶的是一男性老人。老人的儿子常年不在家,老人和儿媳在家居住。这个年轻男性和老人的儿媳有私情,怕老人发现,欲把老人除掉。那晚年轻男性行凶时,因老人会拳脚,没有被加害。打斗过程中,老人受了重伤,但年轻男性的手也受了伤。年轻男性看无法加害老人,担心时间长了会惊动邻居,于是就逃走了。第二天老人报案,警察勘察案发现场,当时抓住了凶手。


庞教导员转业回到大名后,在县委大院住了一段时间,当公安局政委后住在检察院和教堂附近,后来又住在公安局家属院。


他在县委大院住时,有一年我去看他,他说榆次的豆角长得好,肉多鲜嫩好吃,让我再探家时,给他带些榆次的豆角种子。后来我给他邮寄了一些豆角种子,他种后说不行,可能大名和榆次的气候、水土等不同,种子也“水土不服”。


我每去大名,都会受到他“高规格”尊贵嘉宾般的款待。品尝大名名吃“二五八”(二毛烧鸡、五百居香肠、郭八火烧)是必不可少的。


人们都知道大名人爱喝酒,庞教导员也爱喝酒。那时还是计划经济时期,八大名酒中的山西汾酒很有名气,但在市场上买不到。我从部队探家时,都要想法给他带上两瓶山西汾酒。见到汾酒,他总是高兴的不得了。其实,这汾酒他不舍得自己喝,要遇到什么节日和场合,和他的挚爱亲朋一块品尝。


庞教导员也去过我老家多次。他当公安局政委前去我家时,是骑自行车去的。大名到北盐池有60华里,那时他也40多岁了,问他累不累,他说没事,还行。从大名县城到我家,中间路过沙疙瘩村(公社),他的四哥在沙疙瘩供销社工作,他会在沙疙瘩停一下,歇一会儿,正好哥俩说说话。


庞教导员向来风趣幽默,说话干脆利落,响铃叮当,让人听起来觉得亲切爽快。有一次在我家吃完中午饭,要走时,他大声说:“亲戚要走了,赶紧把锅盖上。”惹得我父母和来我家串门的邻居哈哈大笑。原来,我们那一带有个习俗,凡亲戚、客人来家吃饭,吃过饭要走时,主人都要在亲戚、客人走之前,悄悄用锅盖把锅盖上,意思是不要让亲戚、客人把自家的饭给“带”走了,使得自家受穷。庞教导员作为客人,主动说出来这样的话,自然惹得大家大笑不止。


庞教导员当县公安局政委后,再去我家时都是坐着警车去的。大盖帽、白上衣、蓝裤子,警容严整,不减当年在部队时的风采。 街坊邻居知道他来我家后,都愿意去我家听他说笑。


后来,我老家越来越多的乡亲,知道大名县公安局庞政委是和我关系亲密的老首长。乡亲们说起他时,都亲切地管他叫“大名老庞”。那时,我老家的乡亲谁在大名县哪儿遇到什么麻烦事了,都会让我出面找“大名老庞”;我在部队,找我不方便,就让我父亲出面,或直接打着我的旗号去找庞教导员。凡是找到庞教导员的,他都会热情接待,视情况,帮着把事情妥善处理。


有一个时期,大名县酒厂酿造的“大名特麯”“大名滴溜”酒,在我们那儿小有名气,很受欢迎。谁家办红白喜事什么的,都想用这样的酒。紧俏不好买,也打着我的旗号去找“大名老庞”。只要开口,都不会空手而回。


大名有一个纺纱厂。厂里纺出的线,在满足厂里自己用后,还向外销售。向外销售也不是谁都能买到的。我老家的街坊邻居知道后,想织布的,就不想再自己纺花纺线、经线、浆线等费时费力了。用纺纱厂纺出来的线,粗细均匀,结实耐用,织出来的布也好看,因此想买大名纺纱厂的线。这事也去找“大名老庞”,只要找到他,也都会如愿。


万分遗憾和不幸。这位部队的大名老乡、老首长、老大哥于2004430日(农历312日)因病辞世,年仅69岁。当时我在榆次,不知此事。过了几个月后,他儿子保银才打电话告诉我。放下电话后,心想再也见不到这位可亲可敬的亲人了,眼含热泪,心里一阵难过。


庞教导员去世后,我和他儿子保银仍保持着联系。我去看望过杨振娥大姐几次。上一次看望大姐,是在新冠疫情之前。前几年,我姑娘也专门去大名看望过杨振娥大姐。大姐今年已有90岁了,盼望和祝福她老如松柏,福寿绵长。


我和庞教导员一朝相识,一生相亲。我们由淡到浓的这种深情和亲情,是我人生中的一段美好华章。


今年,是庞教导员去世20周年。谨写此文,以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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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延海,河北省广平县北盐池村人,1957年1月出生,1974年12月入伍,中央党校大学本科学历。入伍后曾任连队文书,营部书记,师政治部干事、科长,团政治委员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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