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协奏曲的真正王者”——勃拉姆斯的《第二钢琴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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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是发自人类灵魂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奇妙的艺术，具有强烈而直接的感染力。19世纪美国作家爱伦坡曾言：“任何美的东西一旦达到极致，都会使敏感的灵魂怆然涕下”。
然而音乐又是一门抽象的艺术，尤其是西方古典音乐，欣赏起来有一定的门槛。现在这门高雅的艺术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喜爱。为此我们请对西方古典音乐颇有造诣的蔡茂生先生以“每周一曲”边播放边赏析的方式，精选了300首曲子，把大师一些最好的作品通俗易懂地系统介绍给大家，按照钢琴独奏曲、钢琴和提琴协奏曲、弦乐四重奏和交响曲等不同题材的序列发布。
现在我们一起来赏析艺术大师经典的协奏曲系列。相比起以前的小品，协奏曲的思想内容要深刻得多，欣赏难度更上了一个台阶。协奏曲（Concerto）是指一件或多件独奏乐器与管弦乐队协同演奏，显示独奏乐器个性及技巧的大型器乐套曲。结构上协奏曲一般分为快板——慢板——快板三个乐章，往往有独奏乐器单独演奏的华彩乐段，以表现高度的演奏技巧。今天我们一起来赏析德国作曲家勃拉姆斯的《第二钢琴协奏曲》，请注意视频里的文字介绍。
如果说前文介绍的勃拉姆斯《第一钢琴协奏曲》是协奏曲中的交响曲，那这首创作于1881年的《第二钢琴协奏曲》则更是有过之而不及，它不仅仅体现在其更复杂的交响性上，更体现在结构上：它有四个乐章，和古典交响曲的结构一模一样，在庞大的协奏曲文库中是独一无二的。这首乐曲具有勃拉姆斯所独有的沉着与厚重，同时又有他明朗、温柔的另一面，是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完美结合的典范。
1878和1881年，勃拉姆斯两度到意大利旅行，南欧古国的风土人情给作者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勃拉姆斯的协奏曲经常被称为“带有独奏声部的交响曲”。在协奏曲中，发展音乐内容的交响原则不但在于乐队中轮番陈述的主题对置，而且还在于独奏乐器声部与乐队声部之间的对置。在这部作品中，独奏钢琴并未占据绝对主导的地位，钢琴与管弦乐“完全平等”。一般交给钢琴声部演奏的那种重要主题，在这里也不存在，钢琴往往是作为一种光辉的色彩去丰富乐队的调色板。勃拉姆斯特别善于在作品中将音乐主题素材加以扩张、发展、变形及组合，这是纯粹的交响手法。勃拉姆斯的音乐作品从来不是为了炫技，技巧向来是为音乐内容服务的。但这决不是说，演奏勃拉姆斯的音乐作品不需要艰深的技巧，相反它与《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并列为“世界三大最难钢琴协奏曲”。《第二钢琴协奏曲》的第一乐章钢琴声部非常艰难，有大量的和弦。第一乐章后，演奏者通常希望第二乐章是比较缓和的慢板乐章，但这首作品的第二乐章却是更为严酷的谐谑曲乐章。因此勃拉姆斯曾说这部协奏曲“不是为小女孩而写的”。而著名钢琴家霍洛维茨更是认为“没有比这更伟大的钢琴作品了”，是钢琴协奏曲的真正王者。（勃拉姆斯 - 《第二钢琴协奏曲》 – 第一乐章）第一乐章：不太快的快板，带双呈示部的奏鸣曲式。第一呈示部由乐队主奏。乐章伊始，圆号奏出明朗的、宽广的第一主题，钢琴温柔地回应着，接着依次出现了木管、弦乐，整个引子部分优美而安详。抒情的第二主题由小提琴奏出，含蓄、优美又略带忧伤。
钢琴强势插入，带领音乐进入第二呈示部，再柔和地奏出第一主题，钢琴与乐队相互对答，作各种变奏，时而激昂，时而优美。随后钢琴奏出第二主题，强和弦的音型气势磅礴，具有管弦乐的性质，使第二主题的悲剧色彩更加浓厚。但在尾声中，第一主题变成胜利的凯歌，整个乐章在一种凯旋的气氛中结束。在整个第一乐章中，钢琴基本不以独奏身份发挥作用，也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华彩乐段。钢琴更像是乐队的一个重要声部，为乐队狂热发展进行装饰点缀。（勃拉姆斯 - 《第二钢琴协奏曲》 – 第二乐章）第二乐章：热情的快板，奏鸣曲式。第二乐章是一首奏鸣曲结构的谐谑曲，它充满着火一般炽烈的激情、饱满有力的节奏以及紧张的冲突，也有疑虑和渴望、沉思和冥想。
钢琴急切地开始，弦乐组和圆号以忧郁低沉的声音回应着。强有力的第一主题不断伸展，弦乐组紧接着奏起略带忧伤而又简朴的第二主题，钢琴紧随其后，发展着第二主题，平静而冥想的旋律中却又透出一种不安和焦虑。随后这两个主题交替着再次出现发展，它们互相冲突，代表着黑暗与光明的不断较量。（勃拉姆斯 - 《第二钢琴协奏曲》 – 第三乐章）
第三乐章：行板，三段式。这个慢板乐章是勃拉姆斯最优美的创作之一，情感的表达极其细腻。在德式的厚重风格中又透露着意大利的明朗风格。钢琴在这个乐章并不占主导地位，大多数时间里它仅仅作为一种打击乐器使用，起着伴奏和点缀的作用。在乐队轻淡的伴奏之上，柔美如歌的基本主题由大提琴奏出，日本著名作家村上春树曾在小说《挪威的森林》中提到这个美妙的乐章。勃拉姆斯本人后来根据这段旋律创作了一首优美的艺术歌曲《我正迷蒙地入睡》。中段以基本主题为基础自由展开，钢琴以和弦齐奏和琶音应和着乐队。单簧管和钢琴演绎着一段即兴二重奏。弦乐器沉浸在一片宁静的幻想和深思中，钢琴仿佛只是这沉思之河中明亮的闪光点。（勃拉姆斯 - 《第二钢琴协奏曲》 – 第四乐章）第四乐章：优美的小快板—急板。末乐章是一首轻快优美、别出心裁的回旋曲，具有舞曲性质。由钢琴奏出优雅明快的基本主题，乐队复奏加以发展。接着弦乐组奏出优美如歌、富有意大利田园风格的第一个副部主题。紧接着钢琴又奏出活泼轻巧的第二个副部主题。然后这三个主题不断地交织，以各种调性呈现，乐队作各种不同的组合，使得整个乐章带上光彩夺目的色彩变化。 最后钢琴欢腾地带动着乐队进入尾声，主题跳跃的节奏转化成为生动活泼的意大利绍阿雷诺舞曲，最终乐队强奏达到最高潮，全曲辉煌地结束。（作者：蔡茂生，旅居意大利，长期从事对西方古典音乐的赏析、评论和普及工作，对大师名曲颇有造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