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第1848期（总第5150期）
哈 河 谣
文 / 陆相华
高四的时候，最得意的事，就是我创办了一本《狼尾巴花》手抄本，并且自任主编。记得当时坐在我前面的刘晓光同学还给我题写了一个“书名”。这本心集里记录了有我的喜怒哀乐，还有青春的懵懂及爱情的萌芽。记得当时还有目录以及栏目，作品的题材有散文、诗歌，也有小说，所有的作品都是我的原创。所以说，我的《狼尾巴花》虽然是手抄本，但不是摘抄本。
我从“部队”转业，重新回到木中的时候，忽然发现我们班级里新转来一位名叫阿梅的漂亮女生。她就坐在我的右前排两张桌靠过道的位置。她个子不高、很娇小的那种，一件粉红色的上衣，浅绿色的裤子，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眼睛大大的，自来卷的头发向后挽起了一个马尾……
我和阿梅的邂逅是在一个晚自习的结束以后。那时候高三补习的同学，在晚上十点停止供电以后，大家都要点起蜡烛，继续学习一两个小时。而我那天正在烛光下为我的《狼尾巴花》撰稿，写到激情澎湃处，有点忘乎所以。那也许是我最认真的一个晚自习吧，教室里的人都快要走光了，我还浑然不知。正当我抬起头，喘一口长气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右前方有一个漂亮的女生正瞪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我的目光也刚好被她撞见。
烛光交错间，清澈明亮的瞳孔，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子，透着灵动与神秘。弯弯的柳眉，像是用最细腻的笔触勾勒成形，随着烛光在轻轻舞动。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脸颊在烛光的映衬下，恰似春日里的桃花，粉中透白，煞是好看。她薄薄的双唇更是如玫瑰花瓣般娇嫩欲滴，惹人垂涎……她看见了我的目光并没有回避，而是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大约对峙了10多秒吧，她才突然缓过神来，然后才吹灭了桌上的蜡烛，急匆匆地跑回女生宿舍了。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天哪，那是一种什么感觉？那迷人的眼神在烛光的映衬下就像一幅淡淡的油画镶嵌在我的记忆里。那一夜，我辗转反侧，那一夜，我彻夜未眠……难道这就是曹雪芹《红楼梦》中贾宝玉和林黛玉初会时的“似曾相识”吗？
我之前从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总觉得那是小说和电影里的情节。当阿梅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才明白，这种感觉是真实存在的。直到此时，我才觉得20岁的我是一个应该有爱的年龄，甚至突然发现自己算不上很帅，却很酷的那种。我努力地梳理着自己的情绪，甚至还鼓励自己，年轻人就要敢爱敢恨，别给未来留下什么遗憾，哪怕这种爱是辛辣带刺的玫瑰，或是昙花一现的花朵，抑或是壮烈扑火的飞蛾，你不亲自尝试，又怎知道其中的滋味呢？
我终于出手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走进你的世界！”第二天下课的间隙，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一张纸条塞在她的手里，然后若无其事地从她的身旁走过，还稍稍地碰了一下她的臀。
我慌张地走出教室做了几分钟的深呼吸，然后又从教室左边的夹道走进了教室的最后一张桌，我的那个位置，这也是我平时经常走的那个夹道。当时教室是四排桌子，中间两排是紧挨着的没有空隙，所以说一个教室只有两个过道。平时个性张扬的我，今天却突然像小偷一样忐忑不安，等待着警察来到我的身边束手就擒……我无心再编辑我的《狼尾巴花》，也无心去干一些所谓的正事，往日里的英语课，化学课我都是要睡一觉的，而今天却觉意全无，甚至午饭也没心情去吃了，我就像是一只发了情的病猫，茫然若失、神态游离。
依旧是晚自习之后，教室里几乎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她的眼睛仍旧勾住了我的魂魄，我的眼睛和她的眼睛仍旧对峙了10秒钟以上，也许是真正的爱情是无法言语的，她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把一封写好的书信放到我的桌子上，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我望着她的背影，心潮又一次澎湃。无论书信内容如何，都是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龄遭遇到的人生第一次。在微黄的烛光下，一个血脉偾张的少年，他的脸一定是羞得胜过冬日里的红霞。我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借助蜡烛的微光缓缓地打开那份情书……
她的字迹清秀舒缓，不长不短，差不多有一页半的样子，有着一定的文化底蕴和扎实的文字功底。原文我已记不清了，大概和林徽因拒绝徐志摩的情书差不多吧：“徐兄雅鉴，吾辈之交，唯谊可长，情愫难萌。”大意是她已有了男朋友，正在苦熬时光，等待着他们早日相逢的意思。而我当时也仿照徐志摩回了一封，字数比阿梅的要多，大概意思：“吾心为君炽热，君赐吾前所未有之体验，若得君爱，愿于君侧稍驻。”
没过几日，我才发现班级里有不少实力的帅哥都向阿梅示好。其中有一位叫某君的男生，更是在我之前就抛出了橄榄枝，某君的学习成绩尚可，父亲又是一名老教师。而我当时除了有一些不被同学和老师看好的文采以外，就只剩下一种特立独行的冷漠性格了，综合实力明显处于劣势。于是，一场情敌大战正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未完待续）
作家简介：陆相华，男，中国艺术名家（2020年7月，由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颁发）。1970年出生于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现居上海。散文作家，评论家，诗人，原人民日报记者。上海市中共党史学会会员、上海市学校国防教育协会常务理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国际报告文学研究会会员、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员、上海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曾在《人民日报》《神州》《大地》等发表散文、诗歌、艺术评论、报告文学、小说等100多万字，有作品获国家级征文一等奖、特等奖。出版的著作有：《我的平凡的世界》《为了那片绿水青山》《老哈河水长又长》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