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斯 I(已打码)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
1901 年,布面油画
84cm x 42cm
维也纳,奥地利美景宫美术馆
如同贝尔塔·扎克坎德尔所说,
克里姆特的图像创造了
像葛丽泰·嘉宝或玛琳·黛德丽的类型
——在她们以及“蛇蝎美人”
这个词还没出现之前。
葛丽泰·嘉宝
(1905-1990)
玛琳·黛德丽
(1901-1992)
她们骄傲、冷漠,同时却
又像谜一般地攫住了观者——男人。
朱迪斯为了救她的城市,
先诱使荷罗孚尼将军,
然后再将其斩首(见下图)。
朱迪斯斩杀荷罗孚尼
卡拉瓦乔
约 1598 年,布面油画
145cm × 195cm
国家古代艺术美术馆,
巴贝里尼宫,意大利罗马
(因画面过于XX,已做缩小和打码处理)
这是圣经所呈现的英雌(即女英雄),
一个勇敢、果决地实现理想的完美例子。
朱迪斯,
这使人心生阉割恐惧的英雌……
圣经里的这个人物,
再度融合进当时人们所
感兴趣的爱与死的题材。
如理查·施特劳斯当时
上演的歌剧《迈锡尼英雌》,
这位残忍、嗜杀的克吕泰涅斯特拉
也是个令人恐惧的女人,
直截了当地回应了这极为邪门的幻想。
克吕泰涅斯特拉
(资料图)
(注:克吕泰涅斯特拉是希腊神话中
阿伽门农的妻子,在丈夫参加特洛伊战争时
和埃吉斯托斯一起统治迈锡尼。
在阿伽门农回国后,
她为了给被丈夫献祭的女儿伊菲革涅亚报仇,
设计杀死了阿伽门农和他虏来的预言家卡珊德拉。
最后她又被自己的儿子所杀)
朱迪斯 I(已打码)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
1901 年,布面油画
84cm x 42cm
维也纳,奥地利美景宫美术馆
克里姆特的这位“朱迪斯”
显然也激怒了维也纳的犹太资产阶级——
这个向来支持克里姆特跨越禁忌的社交圈,
因为这次他触犯的是宗教禁忌。
人们简直不相信(他们)所看到的
——克里姆特一定是搞错了。
朱迪斯 I(局部)
这个眼睛半闭、嘴巴微张、
几乎表现出一种亢奋状态的女人,
怎么会是如他所说
画的是这位虔诚的犹太寡妇?
这位圣经里勇敢的英雌,
并非快乐地去完成上天托付的可怕任务,
去斩掉进犯者——
亚述军队首领荷罗孚尼的头。
在他们看来,
克里姆特画的其实更像莎乐美——
这(才)是世纪末典型的“致命女人”。
莎乐美在希律王前跳舞
古斯塔夫·莫罗
1876 年,布面油画
143.5cm x 104.3cm
美国洛杉矶,哈默博物馆
“致命女人”莎乐美曾吸引了
当时无数的艺术家和知识分子,
例如古斯塔夫·莫罗、奥斯卡·王尔德、
奥布雷·比尔兹利,还有弗朗茨·冯·斯塔克
以及马克斯·克林格尔等。
因此画册、报章杂志上的文章,
还有一些心怀善意的人,
总以“莎乐美”来改称这件“朱迪斯”画作。
莎乐美在希律王前跳舞(局部)
关于莎乐美的绘画与文学作品的解读,
详见我们之前的文章:
那么,为什么克里姆特为这位绝色刽子手
选择了“朱迪斯”这个名字,
而不是众所周知的“莎乐美”呢?
显然,这位艺术家想要赞颂的是
一位成熟女性的形象,
而不是一个让豪杰
为之放弃王权的少女(如下图)。
莎乐美
吕西安·莱维·杜默
1904 年
朱迪斯自己便代表了权力,
无须别人做主,
她用自己的手完成罪恶;
这区别于并非出于自主意识、
受母亲所托行事的舞女莎乐美。
毋庸置疑,
朱迪斯是自己欲望世界的女王。
写实主义 vs 平面装饰
写实主义部分:
脸部、手部、身体以及荷罗孚尼的头颅
平面装饰部分:
背景植物装饰、衣物装饰、左下角绿色背景
在《朱迪斯I》中,
刻意营造的对比——有如照片蒙太奇,
写实主义部分(如化了妆的脸、手、身体,
以及荷罗孚尼的头颅)
和那平面性的装饰图案,
决定了整个画面,并使它魅力十足(见上图)。
头部微微后仰
女主人公的脸部微微后仰,
彷佛处于出神状态,
她慵懒的眼睛半闭着,嘴唇微张,
游离在一种愉悦满足的似笑非笑中,
她的手还轻抚着荷罗孚尼的头颅(见下图)。
荷罗孚尼的头颅
沉重的金石颈环使她与背景连为一体,
营造了一种身首分离的视觉效果,
回归了被淡忘的斩首(阉割)的受虐情结。
金石颈环
她的身体在衣料下半露半掩。
画面下方,风格化的金色带状图案
好似她衣服的一个装饰褶边,
像一条腰带一样横穿朱迪斯的腹部。
金腰带
她的正面视角以及画面中盆骨以上的高度
使人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腹部;
亲密的欣赏视角
这让人想起了蒙克的作品《圣母》(见下图),
给人以一种 X 伴侣欣赏的视角,
缩小了画中人物与鉴赏者的距离。
圣母(已打码)
爱德华·蒙克
1894 年
但朱迪斯放在身前的弯曲的手臂
又表明了拒人千里的态度。
挡在面前的手臂
如同偶像一样拒人千里,
但又性感得像一朵鲜艳的花朵,
朱迪斯比其他任何形象都能更好地代表当时
男人S欲幻想中的渴望、怀旧和恐惧心理。
当时的批评家赫维西如此评价道:
“她是古董物件里的浓缩毒药。”
朱迪斯 II (已打码)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
1909 年,布面油画
178cm x 46cm
威尼斯,佩萨罗宫国际现代艺术画廊
当克里姆特的“黄金风格”正走下坡时,
“朱迪斯”的主题再次回归。
这次她如同一个表情严肃
的女人,不喜不忧。
朱迪斯 II (已打码)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
1909 年,布面油画
178cm x 46cm
威尼斯,佩萨罗宫国际现代艺术画廊
在《朱迪斯II》中
作品的长度被延伸,
装饰更为夸张,
金色仅仅占了背景的小部分装饰处,
而彩色的拼接布与装饰占据了大半画面。
身体微微前倾
女主人公的身体微微前倾,
她神情紧张,
美丽的双手紧紧拽着裙子;
同时也揪住了被砍下头颅的头发。
双手紧紧拽着裙子
同时揪住被砍掉头颅的头发
包围在彩色布料中的头颅
仿佛正在井中坠落。
仿佛在井中坠落的头颅
这幅画没有了弥漫在第一幅
《朱迪斯》中的甜蜜与享受;
扭曲的双手
扭曲的双手
反映了她的痛苦心境。
她的目光迷离,
试图避开与观众的所有交集
——而在《朱迪斯I》中为直视观众(见下图)。
朱迪斯I & 朱迪斯II
(均为局部)
她被困陷在挂毯的纬纱中,
犹如笼中一只有着异国情调的鸟。
被困陷在挂毯的纬纱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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