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炉,在当今现代城市家庭已不常用。但在上世纪60年代那可是大部分家庭的“标配”,就连单身年轻人都自备一个煤油炉,方便解决简单吃饭的需求。而我儿时第一次做饭的经历,就是从煤油炉开始的。
煤油炉,顾名思义,燃料就是煤油。其原理就是燃烧煤油来产生热量。当时常用的是带捻子的那种煤油炉,通过捻子将煤油从油箱输送到燃烧室。
我的第一次做饭,应该是七八岁。当然是做那种最简单的饭——下挂面。对,家里有条件的话,顺便可以在挂面里再卧个荷包蛋。做这种饭,得自于母亲的言传身教。
当时煤油炉的使用是有季节性的。冬天家家户户烧火墙取暖,炉火24小时不息,所以,随时做饭很容易。加之家里门窗紧闭,通风不好,煤油炉基本不用。其他季节呢煤油炉就派上用场了,因为做一顿“便饭”,架炉子很麻烦,而煤油炉就容易多了。
我家有一个煤油炉,总见妈妈用它煮挂面或煮鸡蛋。当然,打煤油的任务永远都是我。在我的记忆里,家里挂面一直不断。孩子们饿了,妈妈下班晚了,就凑合着简单一吃。下个挂面就是家常便饭。那时我们常常围着煤油炉等待挂面出锅。只见妈妈熟练的操作:点燃煤油炉,把小铝锅架上,锅里放适当水,烧开先下挂面,开锅后打荷包蛋,待鸡蛋清散开变白,蛋黄包紧就煮好了,面条出锅后妈妈调点香油、酱油就可以吃了。那时的鸡蛋挂面不是经常吃的,但是生日孩子们一定有一碗鸡蛋挂面吃。吃着吃着,下挂面的步骤了如指掌,就差亲身体验。
终于有一天,妈妈放手让我试试。在妈妈鼓励的肯定下,我忐忑不安的开启了我的第一次做饭,就是下挂面。因为是第一次做饭的经历是用的煤油炉,所以对煤油炉记忆深刻。
我的父亲是湖南人,妈妈是陕西人。他们两人吃主食永远吃不到一起。米饭、馍馍各有所爱。但不妨碍他们相互尊重饮食习惯。在那个困难年代,粮食定量供应,粗粮约占40%。有钱在粮店只可以买到供应的粮品。为了解决父亲爱吃米饭的喜好,有一阶段,妈妈就派我去住家附近的“群众饭店”买米饭,当时每一碗米饭是一毛四分。感觉粗糙,没有水分,但看着父亲狼吞虎咽的大口吃,我终于体会到了他们那一代人要改变饮食习惯是多么的不容易。后来经济条件好了,我们家就自己蒸米饭。而我的父亲,居然顿顿米饭百吃不厌。早上牛奶泡米饭,中午蒸米饭,晚上开水泡米饭。我也问过父亲,不能改变吗?父亲说不吃米饭肚子总觉得没吃饱,满眼都透着淡淡的“乡愁”。父亲进疆几十年,他的父母早已去世。难得探亲,唯有米饭可以想起家乡的“味道”。而母亲的主食很简单,就是“锅盔”和馍馍。记得我家就有一个生铁平底锅,专门烙“锅盔”用的。在那个时代,有时一个馍馍一个饼就是一顿饭。
我生于北方,长于北方,所以对北方饮食情有独钟。喜欢吃面食,学做面食起步早些。记得十一二岁,哥哥姐姐已下乡,我的混合面发糕就蒸得相当不错,当然是在炉火上蒸。二十岁之前,基本面食我都已能搞定。自己也常常为可以帮妈妈分担家务事而开心不已。
那时一般家宴都是在家里置办,传统节假日都要回家团聚。我家每次都是父亲操刀,我就是父亲的小助理。他会做许多传统菜,他的湘式“梅干菜扣肉”就是一绝。在父亲日常菜和节假日做大菜的“熏陶”之下,炒菜技巧我也略知一二,比如家常菜的基本搭配,调料的选用等等。慢慢我也可以上手,做个家常便饭不成问题,在父亲的指导下,炒菜的色、味基本到家。成家后,我家的做饭工作基本由我承包。我的家常菜肴始终温暖着家人的味蕾,他们都说好吃。每当看到他们吃着我做的饭菜,我内心总是幸福洋溢。
煤油炉上的第一次下挂面,开启了我的做饭人生;几十年的做饭历练,我做的家常饭菜真的好吃。
(校对 向辉)
退休数年。文学爱好者。近几年偶有作品刊登于自媒体和纸质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