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年:第13届骏马奖获奖作品选读

文摘   2024-12-06 16:01   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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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有年,男,藏族,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青海省作家协会委员,鲁迅文学院第十五期少数民族班学员。现有长篇小说《石头村里杏花开》,中短篇小说集《温暖的羊皮袄》《炊烟笼罩的牧场》,译文作品有长篇小说《悲鸣的神山》(德本加母语长篇小说《衰》);中短篇小说集《南色小说集》,才加的中短篇小说集《平凡人生》;藏族长篇史诗《格萨尔王》之《天竺佛法宗》等五部。长篇小说《石头村里杏花开》列入2021年度“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之星”丛书项目。荣获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之翻译奖。

获奖作品藏族当代长篇小说《悲鸣的神山》

2021年由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翻译:悲鸣的神山(节选)

德本加 著 赵有年 译


第一章  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女官扎措每天夜里都做着自己坠落到悬崖里去的噩梦。有时候,她梦到自己准备要出门远行了,当她骑在马背上,骏马刚刚向前走了一步,她便觉得自己骑着的马鞍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她就轻飘飘地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可她不甘心地复又翻身骑在马背上,用一双手紧紧地攥住了马鬃毛,但无济于事,她还是像之前那样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有时候, 她明明是心平气静地坐在羊毛毡上养着精神,又会梦到自己突然掉进深不见底的悬崖里去了。梦本来是虚无的,可是千户长父子和他们家的仆从们还没有去塔尔寺之前她心中就觉得很不安。于是她担忧地向他们询问此行是否出现过什么凶兆?可是千户长很厌烦她的话,就应付地回答她说 :“本来女人们做的梦就没有什么可追究的价值,尤其是三春时节做的梦就更没有什么可追究的价值了。”就这样, 他把她所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女官扎措心中暗忖:“春天做的梦的确没有什么可追究的,可现在已经立夏了,哪里还是春天啊?”


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特别是头天夜里还下了一场短暂的暴雨,为此大地上到处都很湿润。帐篷外面的牛圈和羊圈里升起了缕缕雾气,随着阵阵吹来的微风,一股掺杂着牛粪味的气息向人们的鼻腔里冲来。这天天气特别晴朗,女官扎措走出了帐篷,若有所思地在帐篷前面来回踱步着。她来回走了很久后, 就面朝着黑帐篷里开口说道 :“今天早晨阿妈旺姆怎么还没来啊?”


在屋里正准备出门去打酥油的丫鬟更吉停止了往奶桶里倒酸奶的动作,立刻跑到黑帐篷外对女官扎措说:“她吃了早饭就来这里的,女官您有什么事吗?”


女官扎措不回答更吉的话,却看着更吉问道:“你今天打算做什么事呢?”


“我正准备去打酥油呢。”更吉没有领悟到女官扎措的心思, 伫立在原地回答道。


女官扎措用右手把自己头上的辫子拽到胸前,看着更吉说:“那么等你把牛奶桶搬出来放到太阳底下后,就过来拆开我头上的辫子,我今天要梳头了,想必官人他们就要回来了吧。”说完,她径直向自己的那顶花帐篷(寝室)里走去。听完女官扎措的话,更吉胸膛里那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接着她心里暗想道,原来官人们就要回来了,所以女官扎措想要打扮一下自己了。更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向女官扎措回话道 :“好的。”说完,她钻进黑帐篷里,把酪曲倒进了奶桶里,握住打奶杆往奶桶里抽打了几下后,就提起奶桶走出黑帐篷,又把奶桶放在黑帐篷门口经常放奶桶的土坑里,做完这些就等候起女官扎措来。


快到吃午饭的时分,在那顶黑帐篷的门前,更吉正在拆女  官扎措头上的辫子。女官扎措依旧处在沉思中显得有点儿不安。这时候,才洛来到黑帐篷的门前,看着更吉便殷勤地向她微笑了一下,见女官扎措的脸色有些不寻常,就立刻走上前去,尊敬地问候女官扎措说 :“女官,您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才洛的说话声完全把女官扎措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见才洛站在她身边,她于是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却对他说 :“你还没去放牧吗?难道你还有什么事不成啊?”


才洛有些紧张了起来,他以为女官扎措看出了他内心的秘 密,连看都不敢看更吉一眼就结巴着对女官扎措说 :“没……没 有…… ”


女官扎措也没有刨根问底,对他吩咐道 :“那么你现在就去把阿妈旺姆给我叫来,让她马上过来给我梳头。事不宜迟,你快去吧!”


“拉索!”


才洛听了女官扎措的吩咐,转身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女官扎措看着他仓皇而逃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了笑。站在女官扎措身后正给她拆辫子的更吉不知道女官扎措究竟为何而发笑,紧张得连手都不敢动了。


女官扎措紧盯着前方,用神秘莫测的口气说 :“他实在是个好孩子啊!官人一直把他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他也知道这份恩情呢。可怜见儿的,他以为我还看不出你们俩之间的关系来呢。”说着话,她又笑了起来。


“女官!”更吉害怕极了,立刻跪在女官扎措面前等候发落。


女官扎措叹息了一声后,依旧凝视着前方说 :“人年轻的时候谁都一样。”她复又自言自语般地说 :“我小的时候也有过一段这样美好的生活经历,但是,那是我还没有嫁到郡查部落之前的事了。官人到现在依旧不喜欢、不疼爱我,也都是为了那事啊。”更吉除了屏声静气地听着女官扎措的话之外, 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当阿妈旺姆急匆匆地赶到官人家那顶黑帐篷门前时,更吉已经梳松了女官扎措头上的辫子,而女官扎措正在吃着午饭。


人们只是给阿妈旺姆追加了个“阿妈”的尊称而已,实际上她和女官扎措是同龄人,同样也是个牧区的中年妇。女官扎措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在她的一双眼睛的眼角上极其隐秘地藏着几道细密的皱纹。她肤色洁白,脸颊上的红润犹存,从她那副如同用酥油捏成的鼻梁和细长的双目中,就能看出她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大美人来呢。但是从穿着打扮就能看出女官扎措与阿妈旺姆之间“主”与“仆”的悬殊地位来。阿妈旺姆平日里来到官家的家里就如同来到了自己的家里一般,跟女官扎措一起坐在锅卡(灶膛)边上,自由自在地喝着奶茶,毫无顾忌地跟女官扎措谈天说地。往往当她自顾自地说了一阵子后,才察觉到女官扎措不开口说话已经很久了,这才意识到女官扎措已经不想听自己所说的话了,于是她急忙对女官扎措说 :“女官莫不是厌烦我又滔滔不绝了,看看我这张臭嘴吧!”之后阿妈旺姆就照例埋怨起自己管不住嘴来 … …


那天,她又像往常一样走进官家家的黑帐篷里,在锅卡边  上坐下来之后,女官扎措就吩咐更吉给她倒上了奶茶。她从更吉  的手里接过茶碗毫不客气地边喝着奶茶边埋怨起才洛来,说才洛是  个无能的人,按理来说,官人走到哪里他就要陪同官人到哪里去, 尽力为官人做好服务才对。她虽然只说了短短的几句话,可发现女官扎措始终阴沉着脸不说一句话。她又觉得自己多嘴了,就立刻埋怨起自己的那张臭嘴 :“哎呀,看看我的这张臭嘴吧!”说着话她用手还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平日里当她做了自我检讨后,女官扎措的脸上就会露出笑容来的,可今天女官扎措跟往日有所不同,阿妈旺姆见女官扎 措依旧阴沉着脸,她不知就里地问女官扎措说 :“怎么了?难道女 官您今天贵体欠佳吗?”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详细端详着女官扎措的脸。


女官扎措稍稍做了一阵思考,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后开口说 道 :“不是,我昨夜做了一个很不吉利的梦,从上个月开始我总是梦到自己掉到深渊里去了。”


阿妈旺姆没有听清女官扎措说的话,就又询问女官扎措说 :“哎哟,掉落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官扎措的脸在看。


“我也不知道。”女官扎措继续喝着奶茶,做着深沉的思考, 偶尔她又向给阿妈旺姆做解释一般地说 :“总之,我觉得我所做的梦非常不吉利。”


阿妈旺姆惊讶地说:“哎呀,难道官人此次出行会发生什么意外不成?”当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自己也察觉到有所不妥,担心自己的话又要扰乱了女官扎措的心绪,就立刻更正道:“怎么会呢……绝对不会的……看看我这张臭嘴…… ”


女官扎措毫不介意阿妈旺姆所说的话,还补充似的说 :“还有小少爷呢。”


“是啊,还有小少爷呢。”


女官扎措的话让阿妈旺姆变得更加的紧张了起来,她的脸由于紧张过度,通红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女官扎措干脆放下了茶碗,带着满脸的哀伤说 :“以前无论官人走到哪里,总会把你已亡故的丈夫当作他的贴身大臣随时带在身边。他给官人服务,那时候无论是离家出行的人还是待在家里的人都感到很放心。官人的心至今还为他的事而平静不下心来呢,官人确实对他有着深厚的感情啊!”女官扎措说着话站起身来。阿妈旺姆揩拭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发觉到了该给女官扎措梳头的时候了。


阿妈旺姆在梳头和做家务方面可谓卓尔不群,她的这一绝  活着实让人们对她推崇不已。为此,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女官  扎措梳头和收拾官家厨房里杂乱烦琐的事务。以前,郡查部  落里所有的牧民家里要出嫁女儿的时候,主人家都会牵着马, 带着哈达来到她家邀请她去给自己家的女儿梳头 ;如果某家要娶媳妇举办红喜事时又会有人来邀请她去做厨娘的。出嫁女儿的时候,都要给新娘子梳理一个漂亮的发型,人们把梳头的事称作“盘新娘头”;举办喜事时要置造一个好锅灶,人们把置造锅灶的事称作“置婚宴灶”。无论是“盘新娘头”还是“置婚宴灶”,都是阿妈旺姆的拿手绝活,没有人不认可她的这一绝世手艺的。阿妈旺姆虽然只是个丫鬟,但她梳出来的辫子既柔软顺滑又粗细一致。就因为她能梳出如此油光发亮、柔软顺滑的秀发,所以自从女官扎措嫁到官家家之后,她俩之间就建立起了如同姐妹般的深厚感情。


阿妈旺姆往一个水桶里倒满了一桶黄灿灿的曲拉水后,让  女官扎措坐在水桶边上。她首先给女官扎措洗干净右侧的头发, 打了一个结,把头发盘绕在她右侧的头顶上,而后再洗她左侧  的头发。等阿妈旺姆洗完女官扎措的头发后,又拿来一把大  梳子,仔细分开女官扎措头顶上的发髻,再往一缕缕分好的头  发上抹上酥油梳理几下,女官扎措头上的那一缕缕头发顿时就  变得油亮顺滑起来。更吉站在离她俩不远的黑帐篷门口的阳洼  里打酥油,口里边默念着“一啊、二啊、三啊……”边抽打着  酥油桶里的牛奶,眼睛还不忘观看阿妈旺姆给女官扎措梳头发。阿妈旺姆给女官扎措梳头的时候,发觉女官扎措依旧没有放下  那颗悬着的心,阿妈旺姆恐怕自己再多说话的话会让女官扎措更加厌烦自己的,所以她克制着尽量不说话。但是她心里暗忖:听女官扎措的意思,她的话里有责怪自己只为官人担忧,好像根本就不关心小少爷宇泽安危的味道……她暗自思谋着,额头上不由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最后,女官扎措再也没有压制住她内心的忧虑,干脆开口说道:“算上今天已经过去三周了,官人和家里的仆从们也该回到家里来了吧。我为他们的安危担忧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啊。”


阿妈旺姆也接着女官扎措的话说:“但愿他们父子平安回到家里来啊!”她用此话来证明自己对官家的一片诚心。


这时候,女官扎措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问阿妈旺姆说:“唉,对了,才洛今年多大了呢?”


阿妈旺姆心中暗忖,女官扎措突然问起这事是什么意思呢?为此她有些不安地说:“他已经二十一岁了,不是和小少爷同岁吗?”


女官扎措马上想到了什么似的说:“是啊,现在已经到谈婚   论嫁的年龄了,你们看上谁家的姑娘做你家的儿媳妇了没有啊?”


听了女官扎措的问话,阿妈旺姆用眼角扫视了一下站在黑帐篷门前打酥油的更吉说 :“已经看好了。”一听到阿妈旺姆说的话,更吉的手失去了平衡,握在她手中的打奶杆从她的手里滑落下来,重重地投进奶桶里去了之后,溅起的牛奶飞溅到半空中又“砰”一声猛力落回奶桶里,从桶口中溅出来的牛奶白花花地洒落到她的脸庞、 手背和地面上去了。更吉害怕女官扎措会责骂她,就匆忙地用手掌蘸着溅落在地面上的那些牛奶使劲往自己的额头上抹去。平日里,遇到这样的事情女官扎措就会没完没了地责骂起她来,可是今天女官扎措却一改往日的作风,一反常态地用眼角斜视着  她,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看到这一幕却没有责备她一句。阿妈旺姆机灵地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可是,还没来得及请求官人和女官,哪能草率行事啊?”


女官扎措放声大笑起来,可那笑声还是细声细气的,她平日里心情非常愉悦的时候才会发出这样的笑声来。“主要是你自己喜欢就是了,官人他会协助你们家办成功这门婚事的。”阿妈旺姆听了女官扎措的话,就立刻感激地说:“非常感谢官人和女官的恩赐。”


女官扎措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向阿妈旺姆点了点头。实  际上女官扎措在心里暗忖道:阿妈旺姆的阿爸是搭救上一辈千户长的救命恩人,为此,上一辈千户长比起别的丫鬟更疼爱阿妈旺姆,还把家仆拉隆招赘过来做了她的丈夫,甚至为她另起锅灶,安家立业,为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答她父亲的救命之恩。除此之外,第二年才洛和小少爷宇泽同一年出生,千户长尼桑的心中就更是感到无比的喜悦。而且小少爷出生后,女官扎措的奶水不足,阿妈旺姆就用自己的乳汁喂大了才洛和小少爷宇泽两个孩子,所以小少爷至今还把她叫“阿妈旺姆”呢。正因如此,人们都跟着小少爷,把她称作“阿妈旺姆”了。但是,在阿妈旺姆的丈夫去世的那件事情上,阿妈旺姆自己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的 ……


女官扎措想到这,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后,在心里默默想道:帮助阿妈旺姆为她的独子才洛操办婚事是我们家分内的事。


女官扎措是个城府很深的女子。把更吉嫁给才洛,让她做才洛妻子的事早就在她的计划当中。小少爷宇泽、才洛和更吉三人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伙伴, 他们彼此之间虽然有着深厚的友情,但是在他们平日里玩“过家家”的游戏时,小少爷总充当官人,更吉充当女官,才洛充当仆人,女官扎措每每看到这一幕时心里总会产生出些许的不安来。因此, 她教导小少爷宇泽说,你可是郡查部落的小少爷啊, 以后岭查部落的千户长家生出一个公主来,你就得娶她做妻子,维持千户长家的基业,你如要娶一个丫鬟做你的妻子的话,别人会笑话死你的。可是,等他们逐渐成长后,看到小少爷宇泽依旧像从前一样偏袒着更吉,她的心中比之前更加紧张了起来。她深知说这些话对小少爷不会起到任何作用的,于是她就当面斥责更吉,让她不要毁掉小少爷的前途,更吉因为害怕女官扎措就渐渐疏远起小少爷来,之后更吉就只剩下才洛一个伙伴了。更吉的内心也因此变得比较安稳了,在她的心里也觉得自己和才洛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小少爷还没有察觉出这些细微的变化,依旧寻找各种机会接近更吉——这事成了女官扎措的心结。


黄昏时分,才洛像平日里一样把绵羊聚集到院子当中后,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家里去,而是期盼、等待着更吉走出那顶黑帐篷来。女官扎措看到此情此景后,她又想起自己答应了阿妈旺姆的请求来。她在心中暗想:等千户长回来后,立刻让他主持操办才洛河更吉的婚事为好,以免夜长梦多。她这样思谋着,回到自己的那顶花帐篷里休息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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