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书法家张怀江老师题写刊名
【作家名片】
燕婧,山东省济南市莱芜区杨庄中学高级教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首都文学》签约作家,莱芜区作协会员,自幼酷爱文学,喜欢读书写作。近百篇文章在《家教报》《语文报》《莱芜日报》《山东教育》《首都文学》和《当代散文》等多家报纸杂志发表。春去秋来四十多载,人到中年,心境阅历了无数次撞击后,文字就成为我忠实的影子,听我用键盘敲打着生命的故事!
童 年 的 冬 天
【 散文 】
已近农历十一月,虽已察觉冬天的意味,却也不甚冷,穿件薄羽绒服就可以应付了。不觉就想起三十年前的冬天,这个时节应该是冰天雪地,别是一番风景了。
童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进入农历十月后,雪花纷飞,房子上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刺亮了人的眼睛;树上的雪银装素裹,我们这些孩子喜欢摇落树上的雪花,雪花纷纷飘落,落在我们的脸上,溜入我们的脖子里,虽是凉凉的,但我们还是欢快地蹦蹦跳跳。路上的雪来不及融化的时候,早就被踩成了一条冰滑的路,我们就在上面打溜溜转。遇到高坡上面的雪,我们就把它造成冰雪滑梯,从上面一次次滑下来,又爬上去,乐此不疲,一同滑落的还有我们欢快的笑声。河里结了厚厚的冰,我们在冰河里面滑来滑去,有时会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彼此拉着在河面上奔跑。屋檐下一根根长长的冰挂闪亮的好像是银色的筷子,我们用木棒敲下来,放在嘴里,当免费的冰棒啃吃,肚子里冰冰凉凉的,小手冻得又红又疼,但我们把手放在嘴边呵呵热气,就又欢快地奔跑在雪地里了。童年的冬天对于我们这些孩子,有着无穷无尽的乐趣。
每到冬天,家家户户早早燃起了土煤炉子。煤炉子是用土坯和砖块和上泥巴垒起来的,为了安全,在炉子上方安装了烟囱,通往室外。土煤炉子可以用来取暖,可以用来烧水做饭,还可以用来烘干衣服。记得小时候,每到冬天起床的时候,母亲就拿我们的棉袄棉裤,放在炉火上面烘热,递给我们穿上,顿时感觉身上暖烘烘的,舒服暖和。母亲是个勤劳的人,给我们做的棉衣有薄的,入冬时穿;有中厚的,小雪后穿;有非常厚的,最冷的时候穿。棉衣柔软暖和,针针线线是母亲密密缝织的爱意。每到放学回家,母亲已经做好了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洗手入座,就是一顿狼吞虎咽。饭菜虽不是山珍海味,母亲常常是用猪油炖白菜,用炉子蒸馒头,烙油饼,再来一锅玉米粥,但那时,我们却吃得津津有味,十分香甜。每逢父亲从矿上回家的日子,母亲常常因此改善生活。有时割上一两斤瘦肉来包水饺,有时买来排骨炖藕块,父亲从外面冒了严寒回家,这时就会取来白酒,小酌几杯。寒冷的冬日,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吃着可口的饭菜,说说笑笑,多么温馨。童年的冬天,家境虽不宽裕,但父母总是想办法让我们吃饱穿暖。
冬天的夜晚分外安静,一家人在煤油灯下各做各的事情。我们在煤油灯下专注而认真地写着老师布置的作业。母亲坐在我们身边,或是给我们缝补衣服,或是用大头针纳鞋底。有时,听得窗外传来北风呼啸的声音,母亲担心我们会冷,不时起身去炉子旁边添加煤块。炉火正旺,映着母亲的脸红红的。她在烟囱上绑了几圈铁条,把给我们洗净的手套或是套袖放在上面,第二天早上就能烘干了。煤油灯散发着明亮柔和的光芒,灯芯燃得欢快,摇曳的灯光里是奋笔疾书的孩子和慈爱勤劳的母亲。有时,父亲晚上回家,饭后跟母亲小声聊着家常。父亲偶尔也会过问我们的学业,但并不过多干涉。有时,皎洁的月光照在庭院里,院子里的一切都亮堂堂的,像是一汪清澈的水塘。数不清的星星在蓝色的天幕上亮闪闪的,像是月亮调皮的孩子。有时,邻居会在晚饭后到我家串门聊天。顺哥来时,经常跟父亲聊三国人物或是梁山好汉的故事,我们在一旁也听得特别入神。有时,顺哥也会给我们讲聊斋里面的鬼故事,我们听得心惊肉跳,晚上睡觉时也会害怕地蒙上被子,但第二天又会期盼顺哥听到带来新的聊斋故事。如今给我们讲童年故事的人已成故人,再回家看到顺哥渐已破败的院落,心里常常涌起莫名的惆怅。
如今,冬天的雪没有多年前下得次数多了,雪层也没有那样厚了,很难再见到屋檐下亮闪闪的冰挂了。冬天的树林里没有了摇落雪花的孩子们,也难以听到冰河上面被围巾拉着奔跑快乐的笑声。童年的冬天终究渐行渐远了。
首文2024冬季刊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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