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严经讲解
唐中天竺沙门般剌密谛翻译
索达吉堪布传讲
第1课
◎关于传承
今天我们开始讲《楞严经》。
关于本经的藏文译本,按照元代佛学大师布顿(1290-1364)的观点,藏地在前弘时期仍存有《楞严经》的完本,但在朗达玛灭佛之后,只能找到第九卷和第十卷的阙本,前八卷的内容都佚失了,因此我只有本经第九卷和第十卷的传承。
《楞严经》有一部乾隆帝作序的合订本,包括藏文、汉文、蒙文和满文四种语言的译本。乾隆在序中说,布顿大师曾授记,再过五百年将有人把《楞严经》由汉译藏,那时会有完整的藏文本《楞严经》。
与五百年之说暗合,章嘉国师(第三世章嘉活佛若必多吉)在乾隆十七年到二十八年间(公元1753-1764年)主持将《楞严经》由汉文翻译成藏、蒙、满三种文字,然而现存的《楞严经》藏文经卷中并没有明确记载译者为谁。
就像汉文藏经有《大正藏》《乾隆大藏经》等,藏文《大藏经》也有很多版本,如那塘版、北京版、德格版、卓尼版和库热版,其中那塘版和库热版中均收录了《楞严经》。我得到的传承来自帝察活佛所传的德格版,只有第九卷和第十卷。目前我正在多方寻找那塘版的传承,但能不能找到完整的传承也不太清楚。如果有的话,我想去求一下。
之前讲的《法华经》《维摩诘经》我都有传承,所以讲课时我会先念一遍藏文传承,再用汉文讲解。这次的讲闻方式与之稍有不同,学到第九卷和第十卷时我会给大家念藏文传承,其他部分就不再念传承,只是在讲解的时候参考藏文经义。
◎缘起及版本介绍
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讲这部经。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有不少法师和居士提出想听闻《楞严经》,但当时因缘不成熟,所以一直没有如愿。到了2017年,在多方面因缘的促成下,我宣讲本经的意乐愈发强烈,在日记中三四次发愿“一定要讲《楞严经》”。之后我一门心思地寻找资料,并在听传承等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到2018年基本做好了前期准备。
我一直对《楞严经》很有信心,虽然也接触到民国时期欧阳竟无、吕澂等学者的观点以及汉地关于本经的一些说法,但在深究之后,我认为“楞严为伪经”之说并无实据。
民国时期,包括梁启超在内的很多人都受到了日本个别学者的影响,提出了针对本经的各种质疑,学术界一度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实相关的问题,南怀瑾先生在《楞严大义今释》的开篇里作过简单的回答,我认为他分析得很到位。虽然一些质疑的言论并不可靠,但对于智慧尚未成熟的人而言,难免会人云亦云。将来如果因缘成熟,我想专门跟大家分享一下智者们的看法以及我个人的观点。
为了这次传讲,我再三对照藏文本《楞严经》,对经文的解释力求准确。现存的藏文《大藏经》是公认比较可靠的文史典籍,其编纂倡议者土登尼玛仁波切曾筹建藏学研究中心,在二三十年中致力于研究不同版本的藏经。《中华大藏经》(藏文部分)的筹备及编纂工作到2011年才基本完成,其中囊括了藏文《大藏经》的所有版本。在108本的“甘珠尔”中,《楞严经》是第100本(后面有些内容是目录)。
一般来说,讲闻经论时最好采用前辈大德及智者们共同认可的版本,以免引生不必要的争议。藏汉各版的藏经都值得参考,对于这些经过时间和真理检验的可靠经藏,就算有人怀疑,他们也不一定有能力做出有理有据的破斥。
以上是版本介绍。
◎本经在各国的弘扬情况
纵观佛教史,《楞严经》是在汉地广为流传的一部经典,为无数人信仰和推崇。自唐以来,每个朝代的不同教派中,都有许多高僧大德以宣讲、注疏等方式弘扬此经,其弘传盛况在其他国家和民族中都是少见的。
受汉地的影响,朝鲜半岛自公元1235年起就有《楞严经》的译本,现存的韩文藏经中,古今大德们撰著的关于本经的讲记和注疏有七十多部。由于重视禅宗,因此韩国的许多教派都把本经当作主要典籍进行弘扬。
此外《楞严经》还有蒙文、满文等译本,但弘扬得都不是很广。
至于本经的英文版,大概于19世纪70年代宣化上人在国外弘法期间,因为他特别重视此经,有西方弟子将其译为英文。在这之前的1967年,斯里兰卡光明山普觉寺的陆宽昱居士等人,也曾将此经译为英文在西方弘扬,但影响力有限。总之,《楞严经》在西方的影响力不像其他经论那么大,有些人受民国个别学者的影响,也持不同观点。
日文中有很多年代较早的藏经资料,现代资料相对较少,但如今也有一些学者在研究和弘扬,学术界也有各种说法。
在藏地,就事论事地说,《楞严经》并不像《金刚经》《贤劫经》《金光明经》等经典那样广为人知。最近有位藏族堪布问我:“听说你要讲一部很殊胜的经典,是什么经?”我说了《楞严经》的名称“སངས་རྒྱས་ཀྱི་གཙུག་ཏོར་དཔའ་བར་འགྲོ་བའི་མདོ།(桑吉泽多华瓦卓伟多)”,他听后一脸茫然:“《大藏经》里有这部经吗?”——这部经在藏地只有传承而已,也没听说过谁曾宣讲。
藏地传法历来以讲论为主,讲经相对较少,这一点有别于汉地。当然,像《阿弥陀经》《百业经》等经典也有很多藏地大德在讲,但《楞严经》在藏地确实不算出名。据史料记载,汉地僧人摩诃衍来藏地时也带来了《楞严经》《金刚经》等禅宗典籍,本想广为弘扬,但由于当时因缘不成熟,所以本经并未被信众广泛接受。
总之,《楞严经》在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弘扬,并不像在汉地这般兴盛。
◎本经传入汉地的历史
《楞严经》是怎么传入中土的呢?这段公案在汉地也许家喻户晓,但为表佛法难得之因缘,我还是为大家介绍一下《楞严经》传入汉地的过程。
公元580年前后,汉地天台宗的智者大师声名远播、极具威望,人称“小释迦”——小释迦牟尼佛,因其利生事业如佛陀般广大,就像被称为“第二佛”的藏地莲花生大士、印度龙猛菩萨和世亲论师等大成就者一样。
当时有印度僧人来到中国,听说东土有位号称“小释迦”的智者大师修行的境界非常高深,于是前往拜谒。交流佛法期间,智者大师就止观三摩地的修行方面提出一些问题,印度僧人说:“您的这些境界,与《楞严经》中楞严三昧的意趣相符。”智者大师问:“《楞严经》是什么?”僧人回答:“《楞严经》在印度特别珍贵,此经为如来之甚深秘意,属于需经灌顶方能修学的密法,最初藏于第五天为天人守护,未流传于人世。后来龙胜菩萨(即龙猛菩萨)到龙宫时,将经文通篇背诵下来带回人间,之后在印度流传开来,天人不悦也无可奈何了。”
智者大师听后,对此经生起了极大的信心,还请教了《妙法莲华经》中关于六根功德来源方面的问题。印度僧人也根据《楞严经》中的法理一一作答,解开了智者大师的诸多疑惑,因此他越发渴求得到这部经。如今学者们在交流时也注重出处:“你说的这些内容是哪里提到的?能不能帮我找一下这本书?”现在真的很方便,需要什么资料都是很容易就能得到。相比之下,前人求法之艰难是如今的后学难以想象的。古今求法的难易程度差别之大,十分令人感慨。
智者大师心心念念都想得到这部法,便请求印度僧人:“无论如何请您想办法将此经带到东土来,我会在此一直祈祷、顶礼。”对方应允后返回印度。此后,智者大师在天台山的华顶建造了拜经台,朝印度方向拜求此经,十八年间从未间断,殷切地盼望《楞严经》能早日传到东土。遗憾的是,直至公元597年圆寂,智者大师也无缘一睹本经的真颜。
也许是大师发愿力种下的因缘,公元705年前后(神龙元年),正值武则天与唐中宗政权更迭期间,天竺国的比丘般剌密谛历经千辛万苦,漂洋过海来到中国——我们今天能讲闻这部经典,就是得益于这位大菩萨的发心和愿力。
听闻东土“小释迦”智者大师为了求阅《楞严经》而不畏寒暑、精进不懈地礼拜祈请整整十八年的事迹,般剌密谛被深深感动。钦敬之下,他了知此经必定与东土众生有殊胜法缘,于是发下大愿:一定要想尽办法将此经带到东土。
第一次,他带着《楞严经》的法本从印度前往中国,但在出境时被阻拦了,因为这部经书是被印度视为国宝级的重要典籍,严禁带到境外流传,也正因如此,当年法显和玄奘等大德都没能取回此经。当时般剌密谛被勒令归还经本,并受到了惩罚。第一次尝试没有成功,但他并没有死心,继续探寻其他方法——真正有智慧的人不会因一时的违缘而气馁,而是会持之以恒地寻找可行的途径。
第二次,他准备把《楞严经》全文背下来后再出境。他想,这样别人发现不了,应该万无一失。下定决心后,他便开始背诵,并在熟记之后再次向边境出发。那时交通不便,他历经长途跋涉、越过千山万水,终于接近了边境线。抵达前,他检查自己的背诵情况,结果发现,由于一路奔波劳碌、体力不支以及心情紧张,已遗忘了好多词句,无奈之下只得无功而返。
第三次,般剌密谛决定从长计议。这一次会有什么办法呢?
印度自古有着辉煌灿烂的文化艺术,随着科学技术的蓬勃发展,也涌现出了很多杰出的科学家。在如今尖端的科技领域中,西方许多相关的机构里都有印度科学家。可见,印度人的智慧是十分出众的。
这一次,般剌密谛使用印度的一种特殊技艺,用非常纤细的字体将整部《楞严经》抄写在特制的细白布上,也有说是一种特制的羊皮,即将羊皮剥去后剩下的一层纤维组织。他将经文誊抄完毕后,仔细卷好,割开自己的皮肉藏于体内。他原先打算藏在肌肉较厚的臀部或大腿位置,但又觉得将佛经藏在下身不太恭敬,于是选择了手臂。
记得1990年我们跟随法王去印度朝圣,当时法王在印度南卓林佛学院等地宣讲了《金刚七句祈祷文》《三根本修法》《定解宝灯论》《上师心滴》等法——讲得精彩之至,似乎比在藏地时发挥得还要出色。当时我们将法王和一些大德的开示作了录音,想将磁带带回藏地,但整个过程同样困难重重。那个年代里连光盘、录音笔都没有,更不用说手机了。录音磁带这种东西已被时代淘汰多年,如今的年轻人可能都没听说过,但当时只有这样的条件。
为了将录音带回,我们只能把磁带拆开,将里面的黑色薄膜单独取出来,细细卷起并缝在衣服中。我们觉得缝在裙子底部对法不太恭敬,最后还是选择缝在腰部的裙边里。返程时自尼泊尔出境,到了过安检的环节,我们一直担心被发现,还好当时尼泊尔的安检设备没发现什么端倪。即便如此,我们全程都感到提心吊胆。
当时一起过境的有一位叫热巴的医生,他觉得印度纺织品的质量非常好,就买了好多裙子和披单。由于行李超重,他就把好几条裙子穿在身上,再披好几层披单。法王如意宝故意开玩笑说:“今天热巴医生怎么那么胖啊?”
那时去一趟印度或尼泊尔不容易,印度的纺织品柔软舒适,是藏地布匹难以媲美的,但我和索顿喇嘛还是觉得法王的录音磁带更重要。最后我们顺利地通过海关,抵达香港……咦,我讲到哪里去了?(众笑)
般剌密谛的做法很令人感动,他认为将佛经藏在下身不太恭敬,便选择割开左臂,把经卷藏在里面,再缝上皮肉,等伤口愈合以后出境。这一次终于顺利地通过了海关。他走的是海路,登陆地在广州。据说般剌密谛精通四国语言,他可能也懂一些汉语。
般剌密谛到达广州时,正值武则天退位、前宰相房融左迁期间。作为本经最后的执笔润色者,房融是一位非常虔诚的佛教徒,他仕途不顺,被贬到广州,算是当地最大的官员。房融见到法师后,恭敬地将之请到制止寺驻锡。
公元705年5月,《楞严经》的翻译工作正式启动。我在明后天会讲到,翻译分为主译和证译,由汉地怀迪法师及印度僧人共同建立了一个团队进行翻译。
据史料记载,般剌密谛到广州制止寺后,将经书取了出来。由于当时交通不便,途经水路期间耽误了很长时间(同样的路程法显用了九十天),经书从血肉中取出来时,字迹已经模糊得难以辨认。有说是房融的妻子,有说是其他人,不管怎样,此时一旁的哑女突然开口说话:“涂上人乳也许有用。”如法操作后,果然每个字都清晰地显现出来,翻译工作由此得以推进。总之,《楞严经》传入汉地的整个过程都非常艰难。
般剌密谛对他国素不相识的众生竟能有这么大的悲悯心,实在令人敬佩!当时没有现代的麻醉技术,就这样割开自己的身体,还要取出许多血肉,否则无法藏入经本——这样的菩萨精神真是不可思议,令人难以想象!相较之下,携带几部法本到其他国家真的不算什么。我们遭遇一些艰难困苦、严寒酷暑就难以忍受,可见自己弘扬佛法之心与大德们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别。
去年有人拍了一部有关《楞严经》的电影,里面有般剌密谛将经卷带入中国的过程,请大家看一下。
(播放电影《楞严经》片段)
前辈大德们历尽艰辛求来并传下的经典非常珍贵,我备课时一想到这些就十分动容,数次落泪,直到现在情绪才稍稍平复些。作为后学,我们应以一颗虔诚难得之心时常忆念,是前辈大德们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才换来了这些珍贵的经论。现在纸质的、电子的各类法本应有尽有,获得法本十分方便,或许有人就认为这些只是普通的书籍,但真正懂得其中甚深意义的人们,才知道理应对这一切深怀感恩之心。
当时般剌密谛急于弘扬此经,没来得及奏请而被朝廷责为私译,他将法传下之后就坦然离去,此后再也没有履足中土。流传到汉地的《楞严经》,除此本之外再无其他。
据说大约在2001年,河南某寺找到了《楞严经》的梵文残本,2017年被某纪念馆收藏。虽然有西方文献说这一古本有待考证,但无论如何,我们可以知道的是,梵本《楞严经》传入中土的过程极为不易。
此经翻译完成后,房融上奏于朝廷,但朝廷没有即时地颁布弘传。后来禅宗北宗的神秀大师进宫弘法之余将《楞严经》抄录了出来,又得到了房融宰相的家藏原本,《楞严经》才开始流通,修习《楞严经》的风气逐渐在全国盛行起来。直至今日,这部经典依然备受关注,尤其与汉地众生的因缘更是不可思议。
《楞严经》可以令汉地众生获益,当然也可以使其他众生获益,譬如一味药不会只对某个地方的人有效。中药也好、西药也罢,不论在何地、用于哪类众生,都会具备疗效。因此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在佛法不太兴盛的地方,用“遍地开花”的方式弘扬此经。
◎汉地大德弘扬此经的历史
汉地的前辈大德们曾用各种方法弘扬《楞严经》,如:印光大师把其中的《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归入“净土五经”,这部经典以前我们也学过;百丈禅师将“楞严咒”纳入汉传佛教的早晚课中,等等。历代大德们都非常重视此经,清朝的祖观法师有名句曰:“自从一见《楞严》后,不读人间糟粕书。”意思是,自从披阅《楞严经》之后,便觉世间许多书籍读来都无滋味了。
我非常佩服民国时期圆瑛法师的研究精神,他是近代中国佛教协会的第一任会长。法师24岁初见此经时就生起了非常大的信心,发愿研习这部“令人开悟之楞严”。学经期间,圆瑛法师的寮房中贴满了有关此经的小纸条,每次出现一个问题就将一张小纸条贴在墙上,随后一边祈祷一边禅修,通过实修来解除疑惑。这样从24岁到68岁间,法师不断地思维、研究、分析、祈祷、禅修……利用各种方法钻研这部经典。
以前有一位西方的老师对我说,爱学习的学生喜欢在自己床边贴上记有问题的小纸条,不爱学习的学生床边贴的都是明星照片,他说:“我通过检查宿舍就能基本看出学生的心态。如果书多、贴的小纸条多,说明此人爱学习。”西方人喜欢使用彩色的纸笔,把房间贴得花花绿绿的,学校也乐于提供方便——今天我说了许多题外话,不过这样你们听起来也不累。(众笑)
起初,圆瑛法师的屋子里满是关于《楞严经》的纸条,到了68岁时,终于解决了所有问题,于是他开始执笔撰著《大佛顶首楞严经讲义》。该讲义有厚厚的两本,对经义分析得比较细致,仅释题就用了近五千字——若换作是我,恐怕要讲好几堂课了。
这本讲义写得非常广,但因为时间关系,我们这次只能简单参考。虽然广说能令大家多一些思考、分析和研究,但今时不比往日:过去若有法师讲法,信众多半怀有极强的意乐,也不计较时间成本;而现在如果讲法时间太长,很多人会心生厌烦,因为在越来越快的生活节奏中,关手机上课也许会耽误很多事情——我们佛学院还可以,很多人把其他事情放下来专心闻思,这一点很了不起。总之,在如今这个时代,讲得太广终究不现实。
◎本经的重要性
在这里,我还要强调一下《楞严经》的重要性。正如憨山大师所言:“不读法华,不知如来救世之苦心;不读楞严,不知修心迷悟之关键。”所谓“成佛的法华,开悟的楞严”,这个说法的出处或许在这里。若不读《法华经》,世人无法了知佛陀救度众生的苦心;若不读《楞严经》,则不知修行成就的关键。
许多大德认为,《楞严经》含摄了从凡夫直至佛地之间的修行关要,就像我们常说《大圆满前行》囊括了所有的修行窍诀一样。往昔大德曾言,一旦《楞严经》在世间隐没,便意味着佛法即将入灭;反之,若《楞严经》广弘于世,则如来教法与证法的弘扬也将欣欣向荣。
因为《楞严经》宣讲了许多制伏魔众的法要,魔众自然不愿意这部经典得以广传——这种说法并不是没有根据的。《乾隆大藏经》中有一部《佛说法灭尽经》,里面说到:“《首楞严经》《般舟三昧》先化灭去,十二部经寻后复灭,尽不复现,不见文字。沙门袈裟自然变白。”在佛法趋于隐没的时期,最先隐没的经典便是《首楞严经》和《般舟三昧经》,随后十二部经也将渐次灭尽,经文不现于世。那时,出家人的红黄袈裟将自然变白,无法被染上颜色。因此,心系如来教法久住者,一定要好好弘扬《楞严经》。
我们传法时设有“遍地开花”课后分组讨论会,这个缘起很好。大家应有“遍地开花”的精神,发愿在全世界范围内弘扬《楞严经》等大乘经典。仅仅使用汉语、藏语和英语来弘扬佛法是远远不够的,世界各地有不同的文化,因此用不同的语言讲经说法十分重要。愿佛法在全世界“遍地开花”。
依靠《楞严经》的加持力,修行人可以不被魔众所害,并能摧灭一切邪魔外道。龙猛菩萨在《大智度论》中说:“首楞严三昧者,秦言健相,分别知诸三昧行相多少深浅,如大将知诸兵力多少。复次菩萨得是三昧,诸烦恼魔及魔人无能坏者。”
这里的“秦言”指秦国的语言,即汉语。“楞严”是梵语音译,汉语意译为“健相”,“严”有勇猛、英勇之意。在有些注释中,“首楞严”是一个词,意为非常勇猛。
在藏译中“楞严”是“佛顶”,即佛陀的顶髻。为何称其为佛顶?为了比喻佛陀最无上之成就、最究竟之境界。
这种三摩地最为勇猛无上,一旦获此境界,便能分别了知三摩地的各种行相,通达一切或深或浅的禅定,譬如大将了知旗下的兵力情况。若菩萨得此首楞严三摩地,则一切烦恼魔众均无法与之匹敌。
有些人在修行或弘法的过程中缺乏辨别能力,容易修偏、修错,导致修学一败涂地。为了避免这些歧途,我们应发愿获得首楞严三摩地的境界,这样无论何时都不会被魔所持。《大智度论》中还举了一个例子,犹如轮王七宝中的将军宝能摧毁一切敌方,同样,首楞严三摩地能摧毁一切魔障。
在求学、讲法的过程中出现违缘是很正常的,但总的来说,修行好的人不会遇到太大的违缘。有些佛教徒心力很弱,魔王波旬便专找这类人的麻烦,因为他们好欺负。非洲野狼狩猎时,专门攻击牛群中最弱小的那只,而很少去挑衅那些健壮的公牛;同理,易生邪见、邪念,平时修行不精进的人更容易遭遇违缘,故我们应常常祈祷莲师,多多修持菩提心。
尤其是在弘扬如《法界宝藏论》《楞严经》这样特别殊胜的法要时,魔众肯定更不欢喜。因此,我们要依靠传承上师和莲花生大士的加持力,以慈悲菩提心对待那些制造违缘的魔众,改变它们的相续并令其生起利他心,否则就只能依靠莲师的忿怒修法来降伏。就像世间法方面也是如此,能友好合作时我们就以调柔的方式沟通,万不得已时也不免使用非常手段。
往昔许多汉地大德都曾宣讲过《楞严经》,并且弘扬得非常好。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德,但不论是这次宣讲《楞严经》,还是以往讲授显密等任何经论,我在面对小小的违缘时从来不会低头。只要还活在世间,哪怕只有五个人、十个人听闻,我也会把该讲的法讲完——除非生命出现谁都无法控制的无常,否则我绝不会停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讲《楞严经》,对自身而言,这也是一次深入学习的机会。如果仅凭自力修学,很容易半途而废,因此大家应当珍惜这次共同闻思的机缘,也希望各位都能圆满听闻这部经典。也许有些“吃瓜群众”只是来凑凑热闹,这种人不容易做到善始善终,对此我也不多做要求。
记得我们讲《维摩诘经》和《法华经》时,第一堂课的听众特别多,第二天就少了一些。无论如何,总是有一些人特别如法,自始至终未曾间断、从未退失,即使偶尔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后来也尽量在第二天补上了——大多数人的闻法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这次《楞严经》的讲闻也许明年能圆满完成,当然不排除因各方面因缘而导致的延迟。目前这样方便、殊胜的闻法环境和因缘非常难得,但到底能维持多久,我也不敢保证,毕竟里里外外的各种状况十分复杂。
任何一位法师传讲佛法都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就我个人而言,一直以来,因上师如意宝的加持和一些特殊的缘起,在护法神的加持下,许多法都传讲圆满了,对此我也特别满足和感恩。相信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违缘,即使没办法通过视频、音频来直播,未来我们也会通过硬盘等方式提供给大家。
各位道友及发心人员也应在各方面继续努力。这些殊胜的法门是往昔大德们用自己的鲜血换来的,如果我们还不愿听闻,可能真的需要扪心自问:“我还是不是大乘佛教徒?”总之,希望大家以真诚之心认真地对待这部经典。
我们按一贯的传统,在课前念诵了供护法的仪轨。不论讲任何经论,我们都会祈祷、供养护法神。尤其《楞严经》《宝性论》等法要极为甚深,修学之时易受魔扰,所以自认为业障深重者平常应多多念诵金刚萨埵心咒、莲花生大士心咒和忿怒莲师心咒等。
最后,祝愿大家的修学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