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十二军文工团老战士文集》|| 我在六纵队文工队(马鸿文)

文摘   2024-09-30 23:32   北京  

我在六纵队文工队

马鸿文


1943年5月,为执行毛主席的“化整为零,渡过抗日战争最艰苦的两年”的号召,我从八路军一二九师新一旅宣传队,经一二九师师部,到太行陆军中学学习。当年10月赴延安,在中央大礼堂见到毛主席、朱总司令和我们党的“五老”。大家感到无比的幸福和高兴。在延安,每人发了一把镢头,到陇东华池县的上坪川驻防。任务有三:一、保卫延安。国民党军队不时制造摩擦骚扰延安,我们一千多人有一千多支枪;面向陇东、兰州,负责警卫延安。二、开荒种地,自己养活自己,准备对日作战,迎接最后的大反攻;三、冬闲时间学文化、学军事、学政治,全面提高各方面的素质。


一、六纵队文工队的建立

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后,我晋冀鲁豫军区首长为应付国民党发动的全面进攻,命令从太行军区抽调韦杰支队、石志本支队、秦(基伟)向(守志)支队,及太行六分区的直属队,于11月5日在磁县北的马头正式成立了晋冀鲁豫军区第六纵队,这就是我们十二军的前身。

我们陆军中学是1945年9月6日从陇东华池县上坪川出发的。11月21日到达河北磁县峰峰矿区以东的寺南台村。我们在这里毕了业。由一队政治指导员梁耕云和九班学员薛更生介绍我加入中国共产党,是支部委员李秋来跟我谈的话。上级为了加强文工队的建设,调我和一队一班的买玉彬、五队的王纪正(1935年陕北红军宣传队员)分配到峭河村太行六分区文工队并很快进驻武安县城里。不久,六纵队十七旅宣传队的周增华、关涛等,十六旅宣传队的苏保华、王建敏等和太行六分区宣传队合并,成立了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六纵队文艺工作队。又从邢台、邯郸、清丰招来一批新同志,组成三个分队。一分队有周增华、苏保华、黄伟学、关涛、王建敏等;二分队有王纪正、张松林、郭明晨、纪文魁等;三分队有赵晋瑞、贺万年、贺增德、冯勃、姚振邦和女同志代虹、葛虹、包桂珍、张佩兰、张培英、周世兴等等。周增华任一分队长,买玉彬任二分队长,马鸿文任三分队长,驻磁县城内南兰苍巷。在北大街文庙和政治部一个锅里吃饭。1946年3月我在这里转为中共正式党员。1994年我和石鸿章、杨承德旧地重游,南兰苍巷已是房倒屋塌今非昔比了。

1946年5月,我们奉命到安阳北八华里的王家寨,组织群众欢迎新四军五师北撤的伤病员。深夜,火车到达王家寨,从车上下来的是头包绷带、手拄双拐的伤病员。他们是新四军五师李先念部中原突围前夕,经三人调停小组的中共代表与美方和国民党协商后用火车撤退到解放区的伤病员。群众端着鸡蛋、鸡汤热情地慰问了他们。有意思的是,1950年在重庆北碚与调到文工团的协理员王逸夫同志交谈,才知道他和他的爱人杨昆就是坐这列火车撤退到解放区磁县的。


二、出击陇海线

国民党要围歼我新四军五师,这标志着全面内战的开始。当时,在我晋冀鲁豫解放区周围,敌人集结了正规军28个旅。我六纵队奉命迅速集结于濮阳、滑县地区,做好战斗准备。

6月,我们文工队随部队从磁县出发,经清丰、南乐到达濮阳。文工队驻清真寺院内,赶排了独幕话剧《马坊战斗》,我演八路军团长李德生。戏还没有排完,陇海战役就开始了。

文工队随部队紧急出发,走在很深的高粱棵中间的小道上。忽然听到一声巨响,部队和民工都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在一个不到十户人家的小庄里停下。这时已听到远处传来的枪炮声和手榴弹爆炸声。这是为配合新四军五师李先念部突围,晋冀鲁豫野战军一出陇海,奔袭歼灭兰封守敌的战斗打响了。刚才听到那声巨响,是十七旅副旅长尤太忠为防开封敌人增援,在兰封西三华里处铁路下埋的地雷,被国民党十一师十八旅直属队乘坐的火车轧响了。当时我们部队既缺少子弹、炮弹,又缺少医药用品。纵队宣传部长唐平铸带着文工队到被炸的火车上,去搬运缴获的药品。

第二天上午10点多钟,唐部长说:“马鸿文,首长要进城,你跟着去吧!”我带着田夫刚从火车上缴获的冲锋枪,随同王近山司令员进了兰封城。下午战斗胜利结束,部队去打通许。我带着王纪正、姚振邦等4个人,跟唐部长组成兰封临时军事管制委员会。一0四团张明甫教导员带一个营警卫城防,用缴获敌人的汽车,不停地运敌人的子弹、炮弹和物资,整整拉了7天。

7天以后,我们随部队向东北撤退,每天只走十里八里,不知是啥意思。后来才知道是刘邓首长诱敌深入的战术,把国民党整编第三师诱至大杨湖。我们的部队调过头来把他死死地包围住。

大杨湖战斗开始了。文工队的同志都下到部队。我因腿上生疖子行走困难,被分到卫生部点手术用的汽灯,兼护理伤员和处理烈士的事务。白天我到村里看伤员,有五六个伤员向我气冲冲走来。到我面前二话没说,举棍就要打。我不敢后退,若后退半步,棍子就打下来了。我说:“我是军政治部下来检查工作的。你们有什么问题告诉我,我帮同志们反映解决。”伤员们听后放声大哭,说:“同志,你来,你来,你来我们屋里看看。”我随着他们进屋一看,地上除了铺有很薄的一点草,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不少伤员伤口感染,没有药换,发出很浓的臭气。我当时就火了。我说:“同志们,你们受苦了。我马上去找负责人,叫他们来给你们换药送水送饭。”可爱的伤员们信任地点点头。我到街上打听到了所长的住处,推门进去,见他正在和一个女孩子鬼混。我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对他说:“我是军政治部下来检查工作的,刚才彩号把我领到他们屋里,那里没有水、没有饭,伤口感染严重,要马上派人换药送水送饭。”我跟着他们一起到了病房,看着他们为伤员换了药,送了饭,送了水。几个伤员拉着我的手说:“同志,我们对不起你,刚才差一点把你打了。”我说:“同志们太苦了。我要把今天见到的,汇报给领导。”事后得知,这个所长战后受到严厉的处分。

大杨湖一仗,歼灭了国民党整编第三师,活捉了师长赵锡田,部队士气更高了。此役又称定陶战役。1946年11月15日,部队由濮县向滑县城东南的上官村奔袭,强行军二百多里。18日黄昏,到达上官村。文工队人员分头下部队。买玉彬、纪文魁分到十七旅四十九团。突击排刚攻进村,他俩就随突击连冲进去向前发展。冲到一高门楼外,忽听院内有牲口嘶叫声。他俩低声说:“哎,院里有牲口,咱牵两头回去驮幕布多好。”于是俩人破门而入。里边并排拴着的牲口,在枪炮声大作中不停地嘶叫。两个人摸着膘肥体壮的骡子,一人牵了一头。走出村外,在大群的俘虏中有一老一少说:“这是我喂的骡子。”买玉彬、纪文魁说:“那你俩过来,还喂这两个骡子。”那年纪大的喂高个骡子,年纪小的喂矮个骡子。从此,文工队的幕布有骡子驮,再不用牛车拉了。两位解放战士真好。我们每到一地,他总是先卸驮子,让牲口打滚、饮水、吃上草料,他俩才喝水吃饭,洗脚休息。他俩自始至终跟着文工团,直到1949年底到四川重庆。两头骡子喂得膘肥体壮,毛色锃光发亮。年纪小的姓朱。我们都叫他小朱。

上官村战斗以前,文工队的幕布、道具都是用牛车拉的。从磁县拉到濮阳。自卫战争开始,又跟随部队拉到大杨湖、龙固集、凤凰集、上官村,部队干部战士凭着两只脚板,跟国民党整编新五军十一师的美国十轮卡汽车赛跑。郭明晨、安植楷、马鸿文赶着牛车跟随部队往前撵。这该是人民战争一个精彩的小镜头吧!

有一天,我赶着牛车紧赶慢赶掉了队,不知部队朝哪个方向去了。天漆黑,我们摸黑进了冀鲁豫边区首府菏泽城。群众转移了,城内空荡荡的,连狗叫声都听不见。我们进了西门,出了东门,不知往哪里去找部队。正在为难之际,发现路边闪出一丝微弱的光亮。走近一看,是院子内窗户里透出的灯光。我翻墙进去,敲门叫老乡。门一开,屋里挤着二三十个民兵,我问:“同志,你们见部队往哪里走了?”他们告知部队下午往东北方向走了。说你要赶快赶,还能赶上部队。国民党新五军十一师离这里只有三里多路了,我们马上也要转移。他们热情地问我们吃没吃东西,说着就把我的挎包要去,结结实实给我塞了一挎包油饼。多么好的人民,多么好的人民武装。这是我们党和军队的生命所在。我向民兵们鞠躬致谢,尔后迅速出院,赶着牛车向东北方向追部队去了。


三、新歌剧《王克勤班》

在巨野战役的徐庄战斗中,我军52团出现了善于组织团结互助、带领全班英勇作战、圆满完成任务的英雄人物王克勤同志。十八旅党委及时抓住了这个典型。不久,一个宣传、学习王克勤的群众运动在全军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

1946年12月10日,党中央的喉舌延安《解放日报》发表了《普遍开展王克勤运动》的社论,晋冀鲁豫地区《人民日报》发表《向六纵学习》的社论。像这样大规模的互助、练兵、作战运动,是文艺为部队服务的核心内容。通过文艺形式来反映这一重大事件,是文艺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

文工队开始决定由王建敏、冯勃两同志写一个话剧。剧本尚未写完,晋冀鲁豫野战军政治部调六纵队文工队与野政文工团共同创作演出王克勤的事迹。

我们赶到鲁西南曹县一个大村子里,集体创作了六场新歌剧《王克勤班》。由野政文工团的史超、江涛、钱海鸿及六纵文工队的周增华、苏保华编剧,吴毅作曲。时间很紧迫,一边创作一边分析剧本人物,先谱成的歌子就先唱,没日没夜地在小油灯下突击,很快把戏排出来下部队演出。

为了及时配合学习王克勤运动的开展,一天演出两场。下午一场,晚上一场。开始演出还借板搭简易的台子,后来不知谁建议用实景不用舞台。找一地头土坎,埋上杆子,挂上侧幕,不用天幕。战斗场面,手榴弹可像真的一样远投。舞台上打枪,王建敏在后台远处用吃饭的小勺,舀一点火药往火上一倒,冒一股火花,效果非常逼真。看演出的干部战士,伸长了脖子憋住气,看得津津有味。部队看完演出后,连排班展开讨论。讨论王克勤怎样从穷苦人被国民党抓壮丁,到成长为人民战士的经历。解放战士联系自己在国民党军队受过的苦,开展新、旧军队的对比。并学习王克勤是怎样带兵打仗的。讨论会上气氛热烈,情景感人。解放战士诉国民党苦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并当场脱下衣服,把被国民党军官打的伤疤给大家看。当听到翻了身得到土地的新战士讲述自己分得土地、享受自由民主、家里丰衣足食时,解放战士听得目不转睛,不时自言自语地说:“啥时候我们家乡能解放,我家能像解放区那样就好了。”

王克勤的互助互学,使解放区翻身的新战士和解放战士相互团结,从政治上、生活上、战斗中发挥互助组作用,战场喊话、瓦解敌军各方面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六场新歌剧《王克勤班》对开展诉苦、互助运动,起了积极配合的作用。

演过《王克勤班》已是1947年3月,部队开始了豫北战役。六纵调头围攻河南汤阴的孙殿英部。

5月1日下午,我下到十六旅。炮火准备前,宣传科长带着我们往前边送炮弹。大炮把城东北角的城墙轰塌一个大口子。我跟着一0四团的孙仲光,踩着敌人的尸体进了城。部队发展真快,第二天天刚亮,大群大群的俘虏被押解出城,活捉了敌军长孙殿英,战斗胜利结束。文工队随军直驻王左村,开始了歌剧《白毛女》的排练工作。付兰英演的黄母、关涛演的穆仁智,生动真实,取得了很好的演出效果。


四、巍巍大别山

1947年7月1日,刘邓大军强渡黄河,参加鲁西南战役,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歼敌九个半旅。六纵广大指战员,与兄弟部队一道,突破黄河天险,一战定陶,二战六营集,三战羊山集,连战连捷,歼敌9000余人,为千里跃进大别山打下了良好基础。

8月7日,部队从菏泽以东地区出发,越过陇海路,过黄泛区,强渡汝河、淮河,于8月26日进入大别山。纵队主力向大别山南部鄂东地区展开。

我们进入大别山后,由于敌人把群众赶出村庄,逼进山里,所到之处,村村都是空的。没有群众,没有政权,钢军铁军也难以生存。领导上决定,机关除留少数干部坚持工作外,大多数人下到地方做发动群众、建立政权的工作。

文工队被分派到麻(城)东县。王建敏、付兰英、石鸿章、田夫在木子店区;纪文魁等分在糯米河区;关涛、买玉彬分在白果区;马鸿文、王纪正、姚振邦分在黄白区。

黄白区北半区一部分群众回村后,区委研究,让我带几个干部和王晏廷副区长(当地民间医生)开辟南半区的工作。这天,我带着通信员往南半区走,发现背后跟着一个三四十岁的人。我走走,他跟跟;我停停,他停停。模样不像是老百姓。我找一坟地利用地形坐下来,让通信员把他叫来。我还没开口,他便问:“你是马区长吧?”“你怎么知道的?”“我听群众说的。”他嘴里出现了群众二字,他就不会是群众。我问:“你是做什么的?”“我是来找你的。”“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是新四军五师七七O团x连连长。部队突围时,叫我们连打掩护。部队突围了,我们连的任务完成了,也被敌人打散了,找不到部队。我到南山给地主扛活等部队。”既然是七七O团的,我就审查他一下。我问:“七七0团1944年驻在哪里?”“延安陇东东华池县大凤川。”“营房怎样设施?”“顺着大凤川窑洞坐北朝南,川底由东到西是训练场地。”“在大凤川你是什么职务?”“班长。”“你们班投手榴弹能投多远?”“普遍能投40到50米,个别人能投60米。”“你家是什么地方的?”“江西。”“好!你等到了部队,找到了部队,以后就跟我一块工作吧!”“行。”

无独有偶,我收留老连长后没几天,从我们住地西南方向过来了十来个军人。他们走近了说:“区长呢,弄点饭吃吃。”我一听这鲁西南口音,忍不住笑了。因为在黄河剧团的娱乐晚会上,我的拿手节目是学我们的挑夫毛三妞说鲁西南土话。我说:“你们吃了饭往哪去?”他们的副指导员说:“谁知道往哪去。前不久遇到了战斗,连里叫我带这个班打掩护。任务完成了,部队不见了。已经快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没有让小保队把你们歼灭,算是万幸。你们留在我这里吧!等将来找到部队你们再回去。”“那……这11个人9个党员,这党员咋办?”“你是副指导员,谁是党员你知道。咱们编到一块生活就行了。”他稍加思索,用鲁西南话说:“那中,留下就留下!”这样,有了老连长,有了副政治指导员,有这么多党员,我在各村找了些没爹没娘没有饭吃的贫下中农孩子约五六十人,组成了两个排为一个连的小区干队,配合五十四团在陈家山、马家山剿匪。有了这点武装力量,敌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有一天县委通知我到糯米河区,向鄂东地委书记刘建勋汇报情况。刘建勋说:黄白区9个保长都是土匪的连长和副连长。可其他区的同志都有伤亡,黄白区没有一个伤亡。他在全县干部会上宣布:马鸿文同志对敌斗争勇敢。

区干队建立了,南半区工作开展了,县里调我到平头山区工作。我到了平头山区,区委书给我4个干部,叫我带着在路边收税。我问区委书记咋收法?他说你们在路边守着,凡出来进去到敌占区卖东西的都收。我说一个人收多少,他说一担木子(白色固体,重要油料作物)最少也得收两块现洋。我照办了。收了一段时间,一天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我的一个姓毛的基本群众,扛着锄头从我身边走过。他不打招呼,小声地对我说:“马队长,老广(李宗仁的广西部队)离这里还有3里路,赶快走!”我高声喊:“肚饿了!不收了,吃饭去!”我把干部带离收税现场,告知大家敌正规军距这里还有三华里。这时,感到埋头收税,没有武装,总看一天会吃亏的。军政工队这四五个干部,有炮兵连长、步兵连长、副连长、排长,还有一个胆子很小的司务长。他们虽然年龄大了些,三十岁上下,可都是有实战经验的干部。我从各地找了些贫下中农孩子,搞到一些枪支,不记得从哪要到一挺轻机枪。步兵连长当排长,炮兵连长当副排长,其他人当班长,组织了一个三十来人的区干排。

有一天县委决定全县武装力量集中打闫家河敌人镇公所,歼灭敌人,缴械武装,拔掉钉子,建立政权。在距闫家河30里路一个半山上村子里做饭,擦枪,吃饱饭晚上投入战斗。米刚下锅,我的加拿大冲锋枪刚拆开,村背后响起一梭子清脆的机枪声。我一听大约距我们一百多米。司务长问饭咋办,我说倒掉。我让基干排长带机枪班以最快速度过河抢占制高点,让副排长带两个班紧跟,占领阵地,掩护干部和女同志过河。我把枪零件含在嘴里,边跑边装。付兰英、张培英跟着我向河边跑。我看河水流得急,下游不远就是漩涡。我喊她俩往上游跑几步再下水,不知是没听懂,还是过度紧张,两人没往上游跑几步就下了水。水流齐腰,奔腾急湍。二人一下水就被冲向漩涡,我再喊也无济于事。幸好两人手拉手拼命与急流抗争,勉强躲过漩涡过了河。

闫家河没打成,敌人对我们的清剿更加猖狂了。接到县委通知,到青区(土地革命时国民党共产党都站不住的地方)集合。到了青区,也是天天转移,稳定不下来,无法开展工作,无法建立政权。领导上决定把干部集中,变成干部团(队),把武装力量集中,保护干部,与敌人开展斗争。县、区武装总歌集中了5个小连,算是一个团。团长兼政委叫杨炯,也是新四军五师突围时被打散的一个团政委。他看我年轻,又有一支好冲锋枪(加拿大产,有近500发子弹),向县里要我去这个小团作侦察排长,抽了二十多个有实战经验的干部作侦察员。我们编两个班,文工队的张松林是一班长。

有一天天刚亮,政委叫派一个班到前边十里远的一个镇子,查清敌人的情况。我向张松林说:“你带一班去吧。”大约九点多钟,他带着同志们回来了,说是刚出沟口,就被敌人打回来。我向政委作了汇报。政委说:“你带一个班再去,一定搞清镇子里有没有敌人,有多少,在干什么。”我带着二班出发了。下午一点多钟,在沟口遇到三个担猪娃的群众。我让同志们注意警戒,把三个老乡叫到地头盘问。他们说:“前边镇子里有军队,一百多人,枪架在操场边上,人在出操。穿的绿衣服,有几个人帽子可大啦。”我正问的起劲,对面百米远的松林里劈里啪啦向我们打枪,吓的三个群众直叫妈,小猪娃吱吱乱叫。有几个同志撒腿就要往后跑。我厉声高喊:“站住!谁再跑我用枪打谁。”我说,你们手里拿的是啥,朝松林里打!七支捷克式好枪对准松林一齐开火,把敌人打哑巴了。这时派出的三人尖兵,浑身是水回来了。撤退时我又派出四个干部走在左侧山梁上掩护,防止敌人居高临下伏袭。我带着同志们回来,向政委作了汇报。回到排里,那位武安的司务兵笑嘻嘻地对我说:“平时马队长有说有笑,枪一响那么厉害。”我笑着说:“这是为了大家保命呀。”

当时纵队主力已经转移。工作队处在敌强我弱的困难情况下,天天转移,还经常遭受小保队的袭扰。周增华同志拉小提琴的食指,被敌人的手榴弹片打伤了。像这样只能与敌人周旋,不能与敌人打仗的日子拖了三个多月。大约在1948年的4月,接到军里电报,叫文工队归建。鄂东分区司令员王毓淮带着部队护送文工队出大别山,到河南方城县归还了建制。

在方城县进行了三查三整,排了歌剧《血泪仇》。1948年7月,部队打襄樊战役,活捉了康泽。文工队的李博在隆中诸葛亮庙的孤儿院,又招收了一大批学生,给文工队增加了新的力量。

1948年的10月,随军直往皖北行军,参加淮海战役。11月把敌黄维兵团严严实实地包围在双堆集。最初他凭着美式装备还有点疯狂,东冲西杀想突围,均被我们打回去。到了12月,天降大雪。他看突围无望,便向老蒋求援求救,求到的是几张传单和空投的蚌埠、合肥的大饼,多数投到我军阵地上,少数投到包围圈内,为抢大饼他们互相火拼,抢成一团。

把敌人包围以后,文工队在靠近政治部的一个村里排《孤胆勇士》。剧情是:一股敌人被歼后,敌人一个连长和排长跑了出来,连长跑丢了鞋子,让排长把鞋脱下来给连长穿,排长不干,争执不下,一个散兵被八路军一勇士追的丢魂落魄。关涛演孤胆勇士,马鸿文演国民党散兵。双堆集战斗结束,我就到战场看了一圈,那些被打死饿死烧死的和半死不活的敌人的样子,我用旧戏夸张手法化了装,穿上又破又脏的国民党军衣,小包袱上吊两支球鞋,一出场就把观众吸引住了,达到了较好的喜剧效果。事后买玉彬告诉我,演出结束后,尤太忠旅长就找政治部说:“把你们的马鸿文给我。”不久,各旅都找文工队要干部。十六旅给了个买玉彬作文工队长,十七旅给了个纪文魁作文工队长,十八旅二年前已调郭明晨作文工队长,贺增德到随校文工队当队长。

淮海战役胜利结束,在蒙城全军开了追悼大会和祝捷大会。会上,动员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中原野战军改称第二野战军,第六纵队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二军。文工队改为十二军文工团。1949年上半年进行渡江战役、浙赣战役,下半年进军大西南和成都战役。在重庆,文工团吸收了大批知识分子,1950年参加剿匪,年底出川参加伟大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战争。至此,十二军文工团与十二军广大干部战士同命运、共呼吸,联系更加紧密了。
史料记载:刘邓六纵文工队前身是八路军129师新一旅黄河剧团,1949年2月改编为第二野战军十二军文工团......

【太阳寨上堡英杰纪念碑】收录了黄河剧团、后称“六纵文工队”的部分队员英名,他们是:
买玉彬潘秀荣
关涛、李成明高月明王纪正

......
“黄河剧团”传人在哪里?他们身上又有哪些故事?
寻访仍在继续,如有线索,请在文后留言!!



“西工委”为徐帅之子徐小岩中将题字揭匾

李殿仁中将一行视察太阳寨国防教育基地


【徐向前元帅之子徐小岩中将题字】
2019,鄂豫皖红军后代“寻根”罗田太阳寨
 2021.5.15【解放军报】首发,【人民网】、【新浪网】转载,原题《把拥军的事一直做下去》 ★

【人民日报/湖北日报】传承红色文化 推动乡村振兴


“西工委”为徐帅之子徐小岩中将题字揭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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