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菜:《诗经》开篇写到的爱情之草

文摘   2024-10-11 21:11   广东  
       

        荇菜:《诗经》开篇写到的爱情之草

《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是我国古代人民智慧和经验的结晶,给远古的华夏大地描绘了一幅无比生动的社会历史画卷,在文学史和文化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直接给《诗经》代言,推波助澜。千百年来,《诗经》传播广泛,阅读和研究者甚众,影响深远。

作为中国古典文学的源头之一,《诗经》如同黄河一般蜿蜒流长,一直流淌,激荡,浇灌了数千年以来的诗人作家,也滋润了数千年来不同阶层之人的心田。《诗经》中,我最感兴趣的是《国风》。《诗》之风,或泼辣,或讽刺,或含蓄,或蕴藉,纯朴真挚,生趣盎然。我梳理了一下,从《诗经》中丰富的植物入手,写一点自己的感慨。

荇是一种菜,翻开时间深处歌谣的第一页,《关雎》中的荇菜悄然入诗:碧绿的圆润的叶,漂浮在水面,细长而柔软的茎,托举着荇的点点金黄,就那么摇曳着,娇俏着,滚动着晶莹的水珠,数千年来,带着一个永恒的爱情主题,一直走进我们的精神生活。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确实,《诗经》的第一篇作品是重头戏,那是开篇之作,源头之源头,绝对引人记忆深刻。在诗歌中,荇菜曾被窈窕淑女涉水采摘,怀抱回家。而随着《关雎》的千年传唱,荇菜成了寓意爱情之草。如今,对于现代的绝大多数人们,大多见之不识其名,或闻其名而不知其貌。但作为水生观赏植物的荇菜,依然以那点点鹅黄的花,临风摇曳;以那条条青碧的茎,参差逐波,绵亘着千年的风情。清代园艺学家陈淏子在《花镜》中称之为:“凫葵”和“金莲花”,意蕴更为丰厚。

据资料介绍:荇菜的叶片呈卵圆形,上表面亮绿,下表面带紫,基部心形,浮于水面。这与睡莲的叶片极为相似,故在民间多称之为“水荷叶”。荇菜具根茎,呈圆柱形,沉于水中,多有分枝。长枝横走匍匐于水底,短枝从长枝的节处分出。其花序伞形簇生于叶腋,花冠黄色,呈辐射状,具5深裂,裂片边缘成须状。蒴果椭圆形,不开裂。种子圆形,扁平状且边缘有刚毛。

荇菜原产于中国,它通常群生于池沼、湖泊、沟渠、河流等平稳水域,在我国大部分省区均产。因其适应性强和繁殖力旺盛,在全球的热带和温带地区都有它的踪迹。荇菜每于初春返青,花期长达半年之久,并在秋季结果。其叶片小巧别致形似睡莲,花多且色泽鲜黄,既可用种子繁殖,又能分化不定芽繁殖。

身为野蔬的荇菜,是最早进入文学作品而传世的第一草。它的根、茎、嫩叶均可食,口感滑嫩柔软。早在先秦时期,曾被先民作为野蔬食用。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慢慢地淡出了国人的食谱,隐匿于山川江河,鲜有人去采撷。直到成为园林绿化中点缀水景、美化水面的水生植物,才重新现身于繁华都市。

荇菜成为文人墨客的青睐之物。唐代女诗人薛涛《菱荇沼》里写到:“水荇斜牵绿藻浮,柳丝和叶卧清流。”荇菜一直在诗词中郁郁葱葱地生长。清朝年间,荇菜也会出现在老百姓的餐桌上。《红楼梦》中,曹雪芹托黛玉之口吟诵了《杏帘在望》一诗:“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写作此诗之前,林黛玉刚好从水乡江南回来返回,记忆中,那古典的荇菜在烟雨迷蒙的江南,万顷碧波点点黄,尽情地向天边铺陈而去,随着碧波漂漾。此情此景,对于多愁善感的林妹妹来说,怎不令人留恋?

草木有缘,诗词恒久。《诗经》曲调古老,情感朴素,以草木入诗,借物抒情,寄寓深意。数千年来,尽管山长水远,荇菜仍从遥远的西周流传至今,芳香弥漫,韵味馥郁。它穿越了漫长的岁月,经受了岁月的烟尘,于枯荣传承之中日久弥新,生机盎然

也许,在旅行中的某一片水域,在无意之中,与荇菜邂逅,但见碧叶连连荡漾于水面,黄花点点摇曳于风中,这窈窕的黄花青荇自带一种静谧悠远,时间赋予它永恒的生命与活力。在它面前,仿佛连时间都已静止下来。千年就是一瞬。一瞬亦是千年。

风中飘过都是远古的歌谣和气息。荇菜依旧在水面上翩翩起舞,携带着古老的《诗经》的醇厚古韵,时间密码。

身居闹市,不见荇菜已经很多年。打开《诗经》,我又见到了被生活所遗忘的荇菜,原来,它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香树房主人,祝成明,自由写作者,体制外教育工作者,焦虑的思想者,喜欢运动,享受阅读,热爱生活,有点怀旧,有点梦想,有点孤独,还需要一点点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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