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届兰亭展作品中的这几个是不是错字?

文摘   2024-10-16 14:54   北京  
八届兰亭展作品见诸世后,不少网友指出作某些品中有错字,其中争议最大、流传最广的是兰亭金奖作品中的“尊”字。
有人认为应当写作樽或罇。而尊则是错误的用法。
这个说法当然不对。尊本就是酒器的意思,樽或罇都是酒器这个意义的后起专用字。而尊敬则是引申义。樽字大行其道后,尊用作酒器之意并未废除,依然在使用,所以此字并非错字。
又有人指出八届兰亭奖得主朱明月的小篆《醉翁亭记》是抄袭杨华十二届国展入展作品,并指出朱明月作品中的几个错字。
下图为朱明月小篆《醉翁亭记》
下图为杨华小篆《醉翁亭记》
判断一件篆书作品是否抄袭,方法有二:一是看作品风格的相似度,二是看篆法的相似度。
从朱杨两件作品风格来看,说是抄袭,实在勉强。不论是线条还是结构,都不相似。
从两件作品的用篆来看,抄袭无疑。这一点从肥、弈二字的篆法便可看出。
肥字,本从肉从卩。杨华作品写作从肉从巴,而朱明月的作品也写作从肉从巴。
弈者胜,弈,对弈,下围棋的意思。弈字本从廾亦声。杨华作品写作从大亦声,朱明月从之。
如此奇怪而又低级的错误,如果不是朱直接抄袭杨的用篆,我实在找不出其它让人信服的解释了。
关于弈字,多说一句。有人说清人篆书中也有用奕代弈的,是不是不能算错字。
清人有没有写错我不知道,因为我并未看到原作。先秦著作中,弈偶尔也写作奕。如《孟子》“奕秋,通國之善奕者也”。如果清人用篆书写这篇文章,写成奕自然是不能算错的。
但杨朱二人肯定是写错了。为何,原因有二。
一是《醉翁亭记》原文便是“弈”字而非“奕”字。
二是借“奕”为“弈”并不常用,只是个例而已。
而我敢笃定的是,杨朱二人不可能恰巧都知道这么生僻的一个知识点,还都认定国展和兰亭展评委也会知道这个生僻的知识点且不会判其为错字而特意使用了这个奕字。
接着说说作品中的错字。
前者呼,后者应。呼字当作嘑。
有人说也写错了,因为前本为上下结构,杨作品写成了左右结构,几千年来从没人这么写,所以错了。这就有点吹毛求疵了,而且杨沂孙、王福厂都这么写过。
倒是杨华作品中“间”、“明”等字的月字,我认为写的不是和合理。月本像半月之形,不会在上端伸出一小笔画。
从太守游之太字,为何写成了上面一个巾下面一个仌?
交错,不少人依据《说文》作“䢒逪”而指其为错字。小编以为可以放宽些,不算错字。原因有二。
一是䢒逪二字在传世文献中不见使用(也许是我看的书太少,没见过),而交错则常见。
二是,䢒是交的分化字。错虽本义为金涂(用金涂饰),但很早便用作交错之义。如《易·繫辭》錯綜其數。《疏》錯謂交錯。
基于此,个人认为交错二字可以不算错字。
欧阳修之字,传世文献多作修,然而欧阳修的书法作品皆作,所以咱们还是写作脩更合适。但写作修,也不好算错字。
另又有人指出,峰之间应该用“㒳”。这也是受《说文》影响。

《说文》释兩: 二十四銖爲一兩。从一;㒳,平分,亦聲。

《说文》释㒳:再也。从冂,闕。《易》曰:“參天㒳地。”

其实《说文》本就解释不对。两是㒳顶曾横饰而成,本为一字,用法并无区别。两字在西周金文中便有用作一对之意的例子,㒳在西周金文中也有用作重量单位的例子。而且在传世文献中,㒳早被两所取代。
说变化之化当作“”,也是泥《说文》而不化的表现。
说文认为变当作,教化当作化。然而传世文献中可曾有见过用字的?
朱明月作品中山肴野蔌之蔌字,《说文》所无,乃依楷书拼凑而成,杨作品所用乃正确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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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得浮生半日闲,说文写字颂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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