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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九月，是文澜读书岛2024年的自然阅读月。从2017年开始，文澜读书岛每年都要组织2—4期自然主题阅读。9月7日下午，首先分享的是宁波出版社出版的自然随笔集《山野寻芳：浙东草木游记》。作者小山、窗前和宁波出版社编辑苗梁婕，来到浙江图书馆曙光路馆文澜演讲厅，为书友分享了写作和编辑本书的感受。
小山是文澜读书岛的老朋友。2018年以来，先后为文澜读书岛书友分享过阅读《茶叶大盗》《林中四季》《树梢上的中国》《斑斓志》的感受。这是他第一次分享自己的作品。
“花伴侣”“刷山”
小山和窗前是一对夫妻，繁忙的工作之余，他们以“刷山”的方式走进山野，亲近花木，成了一对超级自然爱好者。在自然的怀抱里，他们洗去都市喧嚣，放下生活烦恼，享受人生乐趣，从而疗愈身心，满血复活，投入新的工作和生活。
于是，在他们周围，慢慢聚集起一群自然博物同好。2015年11月，小山发起组建了“拈花惹草部落”社群，迄今已汇聚来自全国各地的500余名自然爱好者。2020年，小山和窗前加入了花友三哥发起组建的“甬城花伴侣”社群，节假日经常和宁波的其他四对“花伴侣”夫妻一起“刷山”。《山野寻芳：浙东草木游记》就是记录这些“花伴侣”“刷山”活动的自然笔记集。
在此之前，小山和窗前已经出版过《甬城草木记》和《草木清欢》两本自然笔记集。《山野寻芳：浙东草木游记》是第三本。这三本书展现了一个自然博物爱好者进阶的过程。
檫木
小山告诉书友，“刷山”是花友们约定俗成的专用口头语，意为用脚步和眼睛，像刷子一样“刷”过每一寸山野。目的是寻找有颜值、有价值、有趣味的草木。其实质是一种以草木为主题的山野清游。
他归纳了“刷山”的五个方面。一是刷心灵。每个人在工作之外，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爱好。充盈心灵的方式有很多，只要能够坚持，得到其中的“三昧”，就能体会到快乐。选择与大自然在一起，感受山水之乐，就是充盈心灵的一种很好的方式。二是刷亲密友情。兴趣爱好作纽带的友情是最坚固的，尤其爱植物的人，心灵纯净简单。草木正慢慢变成交友结盟的一个新符号。三是刷家庭幸福感。小山说，他的三本书其实是“甬城花伴侣”集体创作的作品。他认为，一个家庭最好多一些交流的机会、共同的记忆、回味的东西。相似的爱好，相似的性格，较一致的价值观，对家庭幸福感的提升是很有益的。四是刷专业新知。植物学是一门实践的科学。要在这条专业的道路上有所收获，就必须去山里，去野外。五是刷美图。科学之外，还有艺术。植物业余爱好者主要靠拍图片来研究比对。“好图永远是下一张”。不同的摄影水平，不同的天气，不同的器材，植物不同的生境，拍出的图片完全不一样，艺术享受也是不一样的。
小山认为，不表达，无成长。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有独立的思想、个性。因为每个人审美观点、知识结构、人生经历、彼时的心情不一样，每一个表达就是独一无二的。草木观察爱好者主要靠图文的方式在公众号做一个表达。及时记录很重要。不及时记录，记忆里最鲜活的东西，可能就要丢失。一种植物，只有观察过了，拍摄过了，查证过了，叙述过了，甚至尝过了，才真正是自己的。他如数家珍地介绍了发现和拍摄毛叶铁线莲、华顶杜鹃、二叶郁金香、榭寄生、秤锤树、獐牙菜、多花黄精、药百合等珍稀植物的故事。
最后，小山引用苏东坡的名言“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希望书友们常去山野走走，做江山风月的主人。
南五味子
亲近自然的生活方式
从宁波出版社编辑苗梁婕的口中，我们知道《草木清欢》的书名来自小山的妻子窗前为丈夫的第一本书写的书评的题目。窗前自称，她是小山作品的“首席观察员”。她讲述了自己从一个读者、旁观者到写作者的经历。
她说，刚开始对丈夫一到节假日就早出晚归“刷山”也是不理解的，直到自己也参与进去之后才慢慢领会了“刷山”的乐趣：一是林泉之乐。到了山里，就发现自己仿佛放下了一切的压力和负担，像一个孩子一样简单快乐，非常开心。二是花友之乐。认识新的植物，观察不同季节的植物，很有成就感。三是运动之乐。困在城市里，缺少运动的我们，在“刷山”中出一身汗，便身心如洗。四是成长之乐。“刷山”归来再查资料，写文章，挑照片，获得识花、认草和写作的进步。
窗前借用胡适的名言“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热情呼吁书友，一起去感受身边的草木之美，在有限的人生里体会身边的诗和远方。
苗梁婕是《甬城草木记》《草木清欢》《山野寻芳》这三本书的责任编辑。她说，如果《甬城草木记》是以博物来拓展生活的范围，那么《草木清欢》就是以博物来表达对生活的态度，而《山野寻芳》则是将博物作为生活的方式。在这本书里，不仅可以看到两位作者在浙东山野间行走，探寻草木的故事，更可以感受到他们将博物与生活融为一体的生活方式。从一个人看花，到一家人看花，再到一群人看花，展现的既是对山野自然的爱，也是对身边亲人的爱，更是对生活的爱。
苗梁婕指出，“生活不是轨道，而是旷野”。轨道和旷野并不矛盾。我们可以在生活的轨道之外，走入山林，抵达旷野。小山和窗前在9年时间里，用业余时间写了3本书。他们行走山野，置身于草木天地之间，与志同道合者相伴而行的那种快意，吸引和感染着每一个读者。这也是她作为编辑，在出版之外的人生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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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这场阅读分享会的文澜读书岛发起人劳月是两位作者的旧同事。他首先抛出一个问题，小山是学法律的，窗前是学中文的，现在却爱上了植物，成了超级自然爱好者。那么，究竟什么专业才是最好的？小山和窗前的人生实践告诉我们，没有最好的专业，只有最适合你的专业。适合你的就是好专业。一个专业的存在，就是它的合理性。那种世俗的专业鄙视链是荒唐的。
接着劳月又抛出职业与爱好之间的问题。小山与窗前工作业绩都很优秀，但这不妨碍他们有着“刷山”的爱好。人首先要有职业精神，兢兢业业从事自己的工作，同时又不失个人爱好。他认为，一定要在职业和爱好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花伴侣”们周末到山里放松心情，也是为下一周的工作充满能量，满血复活。人生是丰富的，兴趣是多元的。找到适合你的生活方式，这才是成功的人生。
劳月还从“花伴侣”“刷山”引申出夫妻之道的话题。现代家庭情感淡漠，矛盾重重，很多人不堪其扰。小山和窗前这对“花伴侣”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夫妻之间互相尊重、包容、靠近的榜样。
自然的强大吸引力
因为小山是第五次来文澜读书岛作分享，所以“拈花惹草部落”在杭州的成员以及小山的粉丝们纷至沓来。他们无不羡慕小山、窗前伉俪忘情于山水之间的快意人生。
今年已经83岁的书友韩菊仙抢先发言。她也喜欢植物，尤其喜欢药用植物。她经常把半枝莲、紫苏、薄荷、藿香等药用植物的功效告诉亲友，一起养身健体。迄今她没有“三高”，看书看报不用戴老花镜。她的愿望是向小山、窗前学习，也要写中药植物保健的文章，让更多的人受益。
书友王萌退休以后，从城里住到了乡下，过的是南泥湾的生活。自己种花种菜，然后用手机拍下来，发朋友圈、美篇。后来有了第三代，荒废了花花草草，忙着照顾孩子。朋友圈和美篇都是孩子成长的印记。现在孩子上学了，她觉得还要向两位老师学习，继续把美好的大自然拍下来作为给孩子们的礼物。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书友温佳佳是一位小学老师，也很喜欢自然。接触自然之后，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多改变。最大的改变是每去一个地方都要逛植物园。生活中她注意观察各种各样的植物，就像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即便在校园里，也有很多有趣的植物。所以，她开了一门“共享自然”课，帮孩子们认识校园里的植物，教他们玩自然游戏。她希望得到小山和窗前老师的帮助，做一本校园里的植物手册。
书友陈静源是一位大学老师。她非常佩服小山老师成功地把抱怨他早出晚归“刷山”的妻子同化成“花伴侣”。她认为，能够夫唱妇随的家庭是令人羡慕的。
尉颂佳是分享会上最后一位发言的书友。她谈到了植物笔记如何兼具科学性和文学性的问题。她买过一套法布尔的《昆虫记》典藏版。虽然没有看完，但里面生动有趣的内容非常吸引人，很容易看懂。《山野寻芳：浙东草木游记》也是这样，实现了科学性和文学性的统一。她也喜欢爬山，喜欢摄影，喜欢拍植物，但是却缺少指导，缺少同路人。她希望杭州也有“拈花惹草部落”这样的“刷山”组织。
他的话音刚落，小山立即打开手机，面对面建立了“拈花惹草部落杭州分舵”。一时间，书友们纷纷加入。分享会结束，这个微信群已经有了30多位成员。书友们期待第一次到西湖群山去亲近自然。
上一次我参加文澜读书岛的阅读分享会是在玉兰绽放的春天，在西湖书房分享讨论《好奇心》。转眼间已是白露时节，半年里不知忙了些什么，自己错过了一场又一场有趣的阅读分享。岛主劳月老师说得好，人生是丰富的，兴趣是多元的。要找到适合你的生活方式，才有可能拥有快意人生。能把热爱的事，一年又一年坚持下来，并把它做好做大的人，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小山和窗前老师如是，劳月老师亦如是。
读书和“刷山”，都需要坚持。
本文2024年9月20日首发于潮新闻客户端，发表时略有删改。
本文摄影：三叶草、吕瑛
本文短视频拍摄制作：风信子
本文播客制作：郭梦慧
文首题字：沈强民
文末篆刻：孙新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