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东西南北
学术
2024-10-31 15:00
中国
饮食、气候、风俗、性格……在谈论许多事情时，我们都会引入南北之分。相比北方，南方是个很模糊的地理单元，缺乏足够的同质性。比如长三角的人不会认为自己和湖广、云贵川的人有什么共同的地域身份，甚至可能还会觉得和北方人在心理上更亲近点。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并不复杂。虽然我们看地图一般会认为，汉地十八省一直是中国稳固的基本盘。但事实上，古代人眼中的南方是近乎无限的蛮荒之地，开发程度极低，基本只是在一些交通要道、关键据点上零星分布有汉人聚落，道路两边的高山深谷则是瘴气弥漫、蛇虫出没的蛮人海洋——别忘了，“道”和“路”都曾是行政区划。中国古代的基本盘是华北大平原，即所谓中原，附带周边的山东丘陵、山西关中、江南和荆楚。所谓的南北，基本是对这样一片地域的划分，南主要指的就是江南。明确这一点，那么许多南北之分听起来就不再那么奇怪了。而在更早之前，“南北”并不是人们理解这个国家的主要方式，“东西”显然更重要。汉唐都有东西两京，关中与（太行）山东是最重要的两个地理/文化/政治板块。这一点直到宋朝才彻底扭转。宋明以后，特别是到了今天，南方不再只是零星分布着文明聚落的蛮荒之地，但地理意义上的大南方依然不是一个文化共同体，内部的差异不比狭义上的南北差异小。北方虽然也变大了，但同质化程度远比南方高。如今，东西——准确说来是内陆和沿海——又取代南北，成了更有用的地理划分方式。不过这更多的是经济而非文化层面的划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