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失所的人们在以色列空袭后到贝鲁特市中心的广场过夜。
文丨徐亦凡 丁甜露
编辑丨段文
寻呼机爆炸事件余温未退，以色列与黎巴嫩真主党的硝烟再度升级。
以色列官方于当地时间2024年9月28日宣称，在对黎巴嫩首都贝鲁特的大规模空袭中，真主党领导人哈桑·纳斯鲁拉被击毙。
◆贝鲁特遇袭后，黎巴嫩民防队在受空袭地区展开搜救行动。
以军称，他们根据精确情报对真主党总部进行了定点打击，后者总部位于贝鲁特南郊代希耶的一栋住宅楼。当时，黎巴嫩真主党高层正在总部开会。
这一消息不久后得到了真主党确认。该组织发布声明表示，“真主党总书记赛义德·哈桑·纳斯鲁拉阁下加入了伟大、不朽的烈士战友行列，他带领我们的征程长达近三十年，从胜利走向胜利。”
该声明亦表达了继续与以色列作战的态度，“真主党领导层誓言……将继续进行圣战，对抗敌人，支持加沙和巴勒斯坦，保卫黎巴嫩及其坚定而光荣的人民。”
另据伊朗国家通讯社IRNA报道，伊朗革命卫队副指挥官阿巴斯·尼勒福鲁也在同一场空袭中丧生。目前，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已被转移到该国境内一处安全地点，安保措施已加强。
随着双方军事冲突愈演愈烈，中东地区局势升级风险加剧。中国驻黎巴嫩使馆日前再次提醒中国公民密切关注当地局势发展，近期暂勿前往黎巴嫩，已在当地人员和机构请尽快撤离或转移至相对安全区域。
十余日内局势持续升级
9月17日，贝鲁特及其东南部和东北部地区发生了一系列寻呼机爆炸事件，造成至少12人死亡，约2800人受伤。爆炸发生后不久，黎巴嫩真主党迅速发表了一份声明，他们强烈指责以色列对这些爆炸事件负有“全部责任”。
以色列迄今对此未予承认也未否认，但自爆炸事件到真主党领袖身亡不过短短十天，这期间事态恶化迅速。
根据以方表述，他们要保护以色列北部社区的安全，因而对黎巴嫩真主党采取军事行动。9月20日，以色列国防军袭击了100多处火箭弹发射场。次日，以军又宣布对黎巴嫩真主党发动新一轮“先发制人”的打击，空袭了该国南部多个真主党火箭弹发射平台。
作为回应，真主党连夜向以色列北部发射了数十枚火箭弹，包括对以色列拉马特戴维空军基地和机场的袭击。自去年10月以来，这是真主党首次向该地区发射火箭弹，也是双方冲突升级以来最大规模的交火。
以色列回击以密集空袭。9月23日，以色列在对黎空袭中造成500多人死亡，1800多人受伤。这是以黎冲突爆发以来黎巴嫩伤亡最惨重的一天。
◆经历一夜空袭后，贝鲁特南部空中浓烟滚滚。
此后几日，双方持续互相打击。在其中一场对贝鲁特南郊的空袭中，真主党高级指挥官易卜拉欣·库拜西（Ibrahim Qubaisi）丧生。以色列国防军表示，他们不仅对黎巴嫩真主党的军事设施和武器库造成了严重打击，真主党的军事指挥系统也几乎被彻底瓦解。
◆当地时间2024年9月26日，以色列战机用3枚导弹袭击了贝鲁特南郊一栋住宅楼。
与此同时，真主党也对以色列境内中心地带发射了数百枚导弹，包括针对其商业中心特拉维夫，但以色列在防空系统保护下损失有限。真主党还发射了“卡德尔1号”弹道导弹，意在打击以色列情报部门摩萨德总部，该导弹也被以方拦截。
相较以色列，黎巴嫩本土承受了更大的损失与恐慌。遭遇27日的大规模空袭后，整个贝鲁特都出现震动。
路透社报道称，以军投下一连串威力巨大的炸弹，导致地面上出现一个至少深达20米的弹坑。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甚至夜空都被照亮，空袭持续了整夜直至次日清晨，城市的上空浓烟滚滚。
持续轰炸之下，上千人被迫离开家中流浪在街头。9月28日，在贝鲁特当地广场避难的平民告诉路透社，“昨天的袭击令人难以置信。我们一开始逃离后，又回到家里。没想到轰炸又开始了，而且越来越激烈，所以我们跑到这里，等待内塔尼亚胡停止轰炸。”
很多人担忧，黎巴嫩人会否面临和加沙人一样的恐怖命运？面对以色列持续不断的空袭，联合国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和工程处负责人菲利普·拉扎里尼呼吁，保护平民和民用基础设施，“我们为流离失所者开设了7个避难所，目前收容了1600人，包括黎巴嫩人、巴勒斯坦人和叙利亚人”。
◆在黎巴嫩贝鲁特，水、毯子和卫生用品正被分发给国内流离失所者。
他补充道，由于持续的轰炸、不确定性和恐惧，许多人受到创伤。拉扎里尼警告称，“战争的进一步扩大只会给平民带来更多痛苦”。
联合国驻黎巴嫩人道主义事务办公室也表态称，“由于局势升级和流离失所的规模，人道主义需求已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并已经耗尽了目前的人道主义努力和资源”。
领袖身亡冲击真主党中枢
对真主党来说，哈桑·纳斯鲁拉遇袭是一次巨大冲击。纳斯鲁拉生前担任黎巴嫩真主党总书记，过去三十年来都是该组织的核心领袖。
1960年，纳斯鲁拉出生于黎巴嫩一个什叶派穆斯林家庭，他从小在贝鲁特东部长大。15岁那一年，纳斯鲁拉一家因为黎巴嫩内战被迫搬迁，当时他正在读中学，并短暂地参与过黎巴嫩什叶派政治团体阿迈勒运动。
◆纳斯鲁拉之前发表讲话时的场景。
16岁时，纳斯鲁拉前往伊拉克南部城市纳杰夫学习宗教，这是中东著名的伊斯兰教什叶派圣城。正是在纳杰夫，纳斯鲁拉结识了赛义德·阿巴斯·穆萨维，穆萨维后来成为黎巴嫩真主党首任总书记。
从青年时期开始，纳斯鲁拉就形成了反犹太复国主义的立场，这种信仰称得上根深蒂固。1982年，以色列入侵黎巴嫩，纳斯鲁拉跟随穆萨维退出阿迈勒运动，加入因这场战争而生的真主党。
真主党诞生之初即得到伊朗支持，其宗旨是消灭以色列并将西方势力逐出国内。但其组织性质存在许多争议，以色列、美国、英国等多国将其视为恐怖组织，还有些国家或组织只将其军事部门列为恐怖组织，比如欧盟和法国。
1992年，穆萨维被以色列导弹炸死后，纳斯鲁拉接任成为真主党领袖，他的背景使其成为以色列国防军的目标，同样，他也将以色列视为宿敌。
在伊朗的帮助下，真主党曾对以色列国防军发动攻击，并给对方带来惨重伤亡。2000年，以色列从黎巴嫩撤军，被视为真主党的一大成就，也大大提升了纳斯鲁拉在该国的声望。自此以后，该国南部也一直在真主党的实际控制之下。
在纳斯鲁拉的领导下，真主党逐渐成为了黎巴嫩的主要政党，通过获得议席和担任政府职位实现政治抱负。
对于黎巴嫩平民来说，纳斯鲁拉是个形象复杂的人物。有人将其视为偶像和领袖，也有人因其好战而厌恶他，认为纳斯鲁拉将普通人平白拽入与以色列的战争旋涡。
中国西北大学中东研究所副教授王晋接受《凤凰周刊》采访时分析称，“纳斯鲁拉遇袭对于真主党打击会很大，毕竟该组织领导人身亡，意味着整个组织架构会受到很深刻的影响。此外，纳斯鲁拉已经领导真主党30多年，从1992年到今天一直担任领导人，整个真主党已经被他打上了很深的个人烙印。更重要的是，真主党的其他一些高层领导人，在过去几个月逐渐被以色列团灭。”
“当纳斯鲁拉确认遇袭身亡，意味着真主党整个组织架构会受到根本性的冲击，可能在未来一段时间会出现比较明显的中枢组织缺失状态。”王晋进一步表示。
以色列对于真主党领导层的攻击恐不会停止。以色列《国土报》政治分析员阿基瓦·埃尔达尔表示，“只要内塔尼亚胡和他的政府认为他们可以自由行动并具有完全的合法性——（符合）以色列公众舆论的共识——他们就会继续这样做（暗杀）。”
根据以色列驻华使馆的表态，他们认为在纳斯鲁拉的领导下，真主党犯下了双重战争罪行，“一方面将黎巴嫩平民作为人盾藏匿火箭弹和武器，另一方面又蓄意将以色列平民作为袭击目标。”以色列政府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是在根据国际法和以色列的自卫权消灭纳斯鲁拉。
而在真主党一边，领导人遇袭是进一步反击的信号，这意味着冲突很难有偃旗息鼓的可能性。
王晋指出，真主党内部有很多人希望能够接任纳斯鲁拉的职务，竞争这一职务的不同派系都会向以色列施以更强硬的表态，以此在派系内部获得更大支持，所以冲突必然会持续。
“随着真主党的大量反击，那以色列也必定会向真主党继续发动大规模攻击，双方交火将呈现螺旋上升的态势。”他表示。
从以色列和真主党的力量对比来看，前者优势明显，当前遭受的损失也没有黎巴嫩严重，然而当冲突持续，战场局势会如何演变很难预言。
王晋分析说，从实力对比上看，以色列的优势体现在正规战争和常规军力方面，但是如果深入到黎巴嫩地区作战，尤其是在黎巴嫩南部涉及游击战和山地战时，真主党可能在某些小的区域和具体战场上有一定人数优势，还具备本土作战的熟悉程度优势，这会给以色列带来一定的杀伤力。此外在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的承受度上，真主党以及黎巴嫩南部地区的弹性会更大一些。
“所以未来一段时间，以色列的战略目标是要稳定北部局势，尤其在北方建立深入黎巴嫩境内的所谓缓冲区。但缓冲区的建立，又必定会同真主党爆发激烈武装冲突。至于真主党的抵抗，则依托于其对黎巴嫩南部什叶派聚居区的熟悉程度，以及黎巴嫩境内民众尤其是南部什叶派民众的支持度。”
以色列下一步何去何从？
突袭真主党总部同日，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在联合国大会发表了措辞激烈的讲话。
“我有个信息要告诉德黑兰的暴君。”内塔尼亚胡说，“如果你攻击我们，我们就会攻击你。没有地方、在伊朗没有地方是以色列鞭长莫及的。整个中东都是如此。”
内塔尼亚胡说：“我要向本届大会和大厅外的世界传达另一个信息：我们正在取得胜利。”
◆内塔尼亚胡在联大发表演说，称以色列正在取得胜利。
当内塔尼亚胡走向讲台时，观众席里既有嘘声也有欢呼声，不少国家外交官则当场离席表示抗议。且在此前一天，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主席马哈茂德·阿巴斯(Mahmoud Abbas)也在联大上发表了讲话，呼吁结束巴勒斯坦人民的苦难。
“停止这种犯罪。立刻停止。停止杀害儿童和妇女。停止种族灭绝。停止向以色列运送武器。”阿巴斯说，“这种疯狂不能继续下去了。全世界都要为我们在加沙和西岸的人民的遭遇负责。”
但以色列并不打算停止行动，因其目标尚未达成。纳斯鲁拉身亡后，内塔尼亚胡发表视频讲话，他称，“消灭纳斯鲁拉对于确保以色列北部居民安全返家至关重要，并有助于推动实现加沙地带以方被扣押人员获释”。
加沙战争自去年10月爆发以来，仍在持续之中。尽管最初的冲突发生在哈马斯与以色列之间，但去年10月7日哈马斯发动突袭后，真主党次日也开始炮击以色列，与哈马斯联合作战。
因此对于纳斯鲁拉遇袭身亡，哈马斯表示了哀悼，其在声明中称，“我们向兄弟般的黎巴嫩人民、真主党兄弟和黎巴嫩伊斯兰抵抗运动表示诚挚的哀悼、同情和团结”。
黎巴嫩是以色列的北部邻国，真主党向以色列出手，导致该国北部民众被迫转移。居住在距离黎巴嫩边境线3英里范围内的以色列居民，都在政府命令下被疏散，他们被转移至酒店和其他地方。
北部地区遇袭，招致内塔尼亚胡政府的反击，以色列开启多线作战，炮火就此被引入黎巴嫩。这是自2006年黎巴嫩战争结束后，两国爆发的最大规模冲突。特别是到今年9月，局势急转直下，以色列的攻势凶猛。
以色列驻华使馆提供给《凤凰周刊》的声明中称，“以色列将保护其公民免受任何威胁。自2023年10月8日以来，在以色列没有任何挑衅的情况下，恐怖组织真主党一直在持续攻击以色列，发射了数千枚火箭弹，杀害了数十名以色列人，其中有12名以色列儿童在踢足球时被真主党杀害，6万多名以色列人因受到袭击而流离失所。”
以方对于其目标的表述很明确，“那些希望避免战争的人现在必须施加压力，要求全面执行联合国安理会第1701号和第1559号决议，包括真主党部队撤至利塔尼河以北。必须明白，外交解决的替代方案是战争升级。以色列更倾向于通过外交解决。”
9月25日，以色列驻华使馆举办记者会，以外交官亦反复强调，1701号决议需要得到执行。
“以色列并不想发动全面战争，但将对任何侵略行为作出果断回应，以保护其公民和主权。”他们告诉《凤凰周刊》以及在场媒体，“自（2023年）10月8日以来，以色列呼吁国际社会和黎巴嫩执行1701号决议。我们不寻求任何新的决议或新的协议，也不寻求攻击或占领任何地方。我们只是希望并努力让我们的人民回到他们的社区。”
以色列外交官还表示，“1701号决议得以实施，真主党退回到利塔尼河以北——这是我们所期待的根本性改变。”
◆利塔尼河位于黎巴嫩境内，靠近与以色列的边境线。
此前，美国联合法国提出了为期21天的停火计划，希望以色列与真主党之间可以暂停冲突，但以色列并不买账。白宫固然并不乐见地区局势陷入焦灼，但他们与以色列的盟友关系更为稳固。
美国防长劳埃德·奥斯汀在9月24日的声明中指出，以色列拒绝了全球性的停火协议，但美国将继续支持以色列保护自身的权利。
“美以的特殊关系决定了美国不可能对以色列进行实质性施压，且对以色列的援助仍然源源不断。”王晋认为，“美国不太愿意见到以色列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开展，所以会在外交和政治公开场合对以色列提出一定的批评，但这种批评不会给以色列带来实质约束，因此以方也不会对美国的压力感到担忧。”
在纳斯鲁拉身亡后，美国再度传达了对以色列的支持。当地时间9月28日，美国总统拜登发表声明，称“美国完全支持以色列保护自己免受真主党、哈马斯、胡塞武装和任何其他受伊朗支持的武装组织侵害的权利”。
拜登表示，他已指示国防部长进一步加强美国在中东地区军事力量的防御态势，“以遏制侵略并降低更广泛战争的风险”。
最糟糕情况可能到来
伊萨姆法里斯公共政策和国际事务研究所所长约瑟夫·巴胡特认为，无论袭击哈桑·纳斯鲁拉的政治和军事结果如何，最糟糕的情况即将到来。
他向半岛电视台指出，“真主党是黎巴嫩非常强大的政党，尽管该党现在被削弱了，但我认为它会反弹，至少在政治上会反弹。”
巴胡特进一步表示，以色列和黎巴嫩战争的下一步面临严峻形势。“要么内塔尼亚胡和以色列领导层会借此机会推动局势，可能利用真主党目前可能陷入的巨大混乱，试图对黎巴嫩发动地面攻势；要么升级大规模轰炸行动，就像现在一样，迫使真主党签署某种停火协议并调整（黎巴嫩）南部的安排。”
最让人担忧的是，以色列与真主党的战火会否在中东地区蔓延，将更多势力方牵扯入其中，比如与真主党关联甚密的叙利亚。
王晋称，在叙利亚霍姆斯省、哈马省、塔尔图斯省，都有黎巴嫩真主党分支机构，未来一段时间，如果这些武装或分支机构向以色列境内发动攻击，将不排除以色列向叙利亚境内的目标发动攻击。另外一个，无论伊拉克还是也门的胡塞武装都支持真主党，这些组织也可能向以色列本土发动大规模攻击来声援真主党，以色列也必然会进行相关的反击。
事实上，以色列已经与这些势力方有过“纠缠”。据以色列军方称，他们拦截过从也门发射的一枚导弹，以军的战斗机则袭击了黎巴嫩-叙利亚边境的基础设施，意在阻止叙利亚向黎巴嫩真主党运送武器。
不过作为真主党的密切盟友，伊朗自冲突爆发以来一直保持“置身事外”的立场。
◆伊朗示威者在德黑兰高呼口号表达对真主党的支持。
王晋认为，“伊朗之前的观点很简单，总统佩泽什基安倾向于认为冲突不应升级，他的态度比较理性。八月份就任总统以来，在他的游说和力主之下，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叫停了很多报复性措施。”
在这样的观点主导下，迄今为止伊朗并未直接下场，但以色列反复强调，伊朗是真主党、哈马斯、胡塞武装等组织的幕后推手。
以方表示，“伊朗公开宣称要摧毁以色列，是中东稳定的最大威胁。伊朗还威胁乌克兰、欧洲和全球安全。如果不加以制止，伊朗政权将继续危害整个地区和许多其他国家。世界必须加强对伊朗的制裁，以防止其获得核武器，并制止其对恐怖组织的支持。”
尽管此前保持了克制，但伊朗外交部长阿巴斯·阿拉格奇近日表态称，如果局势升级为全面战争，届时伊朗将不会坐视不管。
纳斯鲁拉遇袭消息确认后，哈梅内伊也于当天发表声明，称以色列的行动是“犯罪行为”，表示“以色列对手无寸铁的黎巴嫩人民进行的屠杀，再次证明了其领导人的短视和愚蠢”。他同时警告称，以色列的行径“一定会遭到报复”。
◆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警告称，以色列会遭到报复。
王晋分析称，“面临以色列不断的挑衅，而且挑衅的后果越来越严峻，伊朗国内强硬派势力可能会抬头，这会否促使伊朗的地区政策更加主动或者说激进，也是判断冲突是否会全面升级的重要观察视角。”
但各界对伊朗下一步可能将采取的行动预测不一。有观点认为，纳斯鲁纳的死亡将使伊朗陷入困境，因为若伊朗未能作出有力回应，其在该地区的信誉可能会受到质疑。路透社也形容，纳斯鲁拉身亡不仅是对真主党的重击，也让伊朗遭遇一大挫败。
伊斯坦布尔扎伊姆大学伊斯兰与全球事务中心主任萨米·阿里安表示，地区局势大幅升级的可能性很高，而且可能以不同的形式出现。
他认为，一种形式就是伊朗会参与的地区战争。“但我怀疑这只是一个开始。我认为黎巴嫩、也门、伊拉克和其他地方可能会发动大规模报复性打击。这可能会导致一场地区战争，具体取决于以色列如何回应。”
阿里安还表示，“显然，以色列正试图挑起一场地区战争，特别是在美国总统大选前几周，试图将美国拖入这场战争”，他补充说，“削弱伊朗的实力，特别是其核计划，符合以色列的重大利益。”
“还有一种理论认为，伊朗一直在等待研制出核武器，不希望在真正拥有核武器之前升级局势。这种说法是否属实，我们只能拭目以待。”阿里安说。
（实习生单畅对本文亦有贡献）
排版 / 夏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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