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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出生,山东省青州人。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北京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全军美术家高级职称评审委员、国家一级美术师、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山水画高级研修班导师、北京大学中国画导师工作室高级研修班导师、原空军政治工作部文艺创作室副主任、全军文化艺术工作先进个人。
主编/杜泽 执行主编/官波美 视觉传达/翟可君 编辑/方塘
王界山虔诚地对待艺术的创作,数十年来坚持师法自然,在真山真水中对景写生创作,凸显出鲜明的艺术风格。特别是王界山焦墨山水画,是继黄宾虹、张仃的焦墨山水画创作之后,又一位承前启后,自出机杼的高手,其作品别开新面,呈现出新的高度和新的气象。
王界山在焦墨山水画创作中,深谙书画同源之道,读帖临帖,心摹手追于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精华,隶书、楷书、行书等均下功夫深研学习,尤其重视体会行书和草书线条中的起笔、运笔和收笔的过程,使之融入焦墨的创作之中得心应手。
王界山运用线性表现力,使之物象更加彰显传统的中国画意蕴,更加深情地释放出中国式的民族文化精神,在笔墨的起承转合、纵横交织、抑扬顿挫中可见其笔痕皆有弹性和意味,富有一种音乐般的起伏律动之美和形式之美,耐人回味。形式多样、内涵丰厚的笔墨,延伸和拓展了新时期焦墨山水画的艺术发展空间。
王界山在长期的写生中,积累了一套自己的创作经验,无论遇到多么零乱和复杂的自然生活场景,他总能够在删繁就简、过滤整合中重塑物象最为凝练、最为概括的典型之美,从而使王界山的作品中体现出一种鲜活的生命力,这种极强的提炼升华能力,使之佳作迭出,令人刮目相看。王界山的作品已经不再是纯粹的传统沿袭,也没有流入到所谓当代的纯粹形式主义,而是既能体现出自己的性情,又能涵盖自己的学养,在传统和当代之间找到了一个恰当自如的,专属于自己的融合点和立足点。
王界山的焦墨画,能在浓重老辣的笔墨中,画出一种温润感,做到焦而不燥、浓而不滞、变化多端且灵性毕现。将诸多的不可能变为可能,非常人所能企及,这正是王界山才华的过人之处。在人们的印象中,焦墨往往是死硬、枯黑和狂躁脏乱。而王界山笔端流露的东西却有一种静穆之气,在苍茫、凝重、深沉的笔墨中倍显空灵和清新,浑然一体中见元气充盈,张弛有度。特别是画中从近景到中景,再到远景,笔墨交代非常清楚,转折过度自然有序。他将坚实的山石和飘逸流动的云雾,以及留白处理的虚实相生、自然而然。
王界山在焦墨画创作中,一改过去描绘山石结构的概念化、雷同化,从而成功的锐变为个性化、典型性的真切表现。王界山深知山水画创作中的“远看取其势,近看取其质”的重要性,在对景写生创作中,他将大的山势在心中定位之后,着意强化大处的宏观布局,而后从小处入手刻画。他将山石结构的细微之处表现得十分深刻和错落有致,区别于以往似是而非、简单俗套的画法,地理地貌特征鲜明而真切,地域、地方文化各具特色,这正是王界山真正“读”懂了山的特质。由此,他的画形神兼备、超凡脱俗、意境高远。
诗情注入于画面之中,挥发和弥漫着触景生情、由心造境的画面,使传统的文脉“香火”不断地流动和升腾于艺术创作之中。他将诗词、散文和随笔等有机的与绘画结合在一起,这正是王界山难能可贵的地方。在当今人心浮躁、物欲泛起的时代,王界山能够闹中取静、潜心治学、脚踏实地全方位提升自我,注定他将自己的艺术创作推向更加高远的目标,对此,我们深信不疑。
站在二十一世纪的土地上,怎样充实自己的精神家园,怎样在文化的传统中创新求变,怎样在回归自然、直面生活中产生别具特色、超越自我的艺术作品,这是时代的需要和拷问。作为当代的画家和清华与北大特聘的艺术导师,王界山深感自己在艺术领域中的责任和担当是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回归自然,以天地为课堂,在真山真水中教学和写生创作。他带领众多学生长期坚守于山林之间,使他在师法传统又直面生活中脱颖而出,印证了他所秉承的“回归自然、法由心生”的创作主张是正确的选择。他的文思跳荡、灵心飞扬与新锐感悟的性情本色、极强的领悟能力、思辨能力和多情善感、慈悲情怀等,必然会成为他的作品中最为迷人的地方。
王界山将西画的素描、速写之法吸纳融入于中国式的默识、心记和心领神会为主的写生和教学之中,将现场写生的物象和包括笔墨在内的传统表现形式,加以更完美地消化和融合,使作品更具有主观创造性和更加彰显民族气派,在抽象与具象之间的中间段,力求意象表现的最大活力得以施展运用,这是中国山水画艺术精神的宏观领悟与对大自然审美对象的整体把握,在二者的契合中寻找生机,在险中求胜的焦墨山水画创作中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个性和艺术风格。
王界山的艺术实践经验,让我们考虑到诸如如何处理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主观与客观、生活与艺术、对景写生与因心造境等一系列理论问题,去思考从习惯性的审美理性的羁绊中解脱出来,不断的超越自己,区别于他人,以最为持之以恒,以苦为乐的精神来完成艺术创作的“长征”之路,走向成功的彼岸。
摘自 文/李翔《素心寄写澄明境》
【晴山疏雨后·秋树断云中】65cm×45cm 纸本设色
焦墨山水自张仃于上世纪80年代倡导以来,不断得到山水画界的关注,近些年已渐成潮流。这种将传统笔墨逼到险绝路上而后生的语言,其难度不仅是在焦浓的墨色中体现山石的远近、层次和变化,还和其他综合性用墨一样要能充分体现笔性、笔意、笔力和墨性、墨趣、墨韵,并能从中呈现艺术主体的品位与境界。在某种意义上,焦墨山水最大限度地拓展了笔性与笔意表现的宽广度。在当下焦墨山水画的创作类型中,既有用偏锋形成丰富灰色层次的写生山水,又有运用传统文人画的笔法、通过笔法变化形成焦墨意趣的山水,还有把焦墨山水抽象化、探索焦墨现代视觉经验的表现。不论是从写生出发,还是从传统出发,抑或是从现代出发,焦墨山水画的表现样态已完整地呈现了当下中国画学各种艺术思想的流变与拓展。唯其如此,焦墨已不仅是一种中国画语言的探索,而且还是当代人文理念的一种审美承载。
在山水画的现实精神表现上,王界山继承了李可染、张仃等人从上世纪50年代以来开创的写生山水的新传统,并试图通过写生既扩大传统山水画的表现范围,把传统不曾深入表现的鲁、豫、冀、晋等中原一带的山水纳入研究对象,又将这种山水的现实性特征提升到坚实、质朴、崇高等审美品格与艺术个性的创造。但这并非说王界山的山水画起步与深化不注重研究传统,从他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山水画创作尤其是水墨山水画创作来审视,不难看出他对于“元四家”之王蒙、黄公望以及晚明董其昌、石谿的意临与研习。
由温润山水转变为枯焦山水,或许更能体现王界山某种内在的精神需求。他的焦墨山水较偏重于从写生而得,景实而墨苍,这或许仍然体现了张仃对他的深刻影响,抑或体现了因长期生活于齐鲁、燕赵,其自然人文特征对于他艺术的某种再塑。王界山的焦墨大多出于写生,自然对象的丰富鲜活既是他凝固于画面最浓郁的画意,又是他突破传统程式写出自己真感受、真性情的依据。但他也总能从写生中跳出来,使画面获得更加丰厚的笔墨意象、更加郁勃的精神个性。在这些焦墨山水画里,王界山画的最多的是燕赵长城、黄土高原和他自己家乡青州周边的山山水水,很少涉及那些人们熟知的名山胜水,力避浮华与润秀,而是从阡陌田垄、原野土坡、沟壑山梁中寻求素朴的诗意与质朴的美感。他选择的这些山水对象,显然不是秀雅灵巧的典型,而是那些原本不入画的粗砺敦实、生拙苍茫的原始风物。这既体现了他素朴的以民众为本的现实主义美学选择,也体现了他另辟蹊径、与众不同的审美探寻。
正因这种质胜于华的审美思想,促使王界山选择了焦墨作为自己山水画的基本艺术语言。因而,焦墨之“焦”近于厚的浑朴、焦墨之“浓”近于苦的涩滞、焦墨之“苍”近于刚的品质,都被他有效地用来表现彰显个性的山水,即这些山水其实都是他追求浑朴、涩滞和刚健的艺术个性之载体。因而,王界山的焦墨山水越画越浓,越画越涩,越画越烈。在用笔方法上,他逐步改变以偏锋皴擦为主所形成的灰调,而将笔杆直立起来,用中锋勾画和揉捻。他不是概念化地用揉捻的焦墨灰调去表现山石或灌木的立体感以及山石的远近层次,而是干笔勾皴山石肌理;在勾皴这种具有结构性的肌理之中揉擦捻转,形成如锥画沙似的柔中寓刚的焦墨笔线,产生虚实相生的笔意变化。就王界山焦墨山水画的画面整体而言,他并不追求黑白对比的色差,总是让画面统一于焦墨渴笔的枯涩状态,既没有特别集中的黑块,也没有特别留白的空虚,而是使画面处于繁密的中浅度的灰色层次中。这种控制力让王界山始终可以更深入地描写乡村土塬、山石灌木,而画面上的焦墨渴笔也总能显现出其苍劲的笔力和古拙的笔法。这种对画面中灰度墨色调的追求,既是对其水墨画风的延续,也是画家积数十年之功、以笔立骨的体现。在这些以焦墨渴笔绘制出的山石与土塬中,画家有时也用倒笔逆行,戗锋逆笔形成了画面中更加斑斓也更加厚重的墨点与枯皴。这些点皴,或表现灌木,或表现山石,或只是表现一种苍茫的感觉。显然,这些墨点枯皴打破了灰度渴笔那种统一的秩序,增强了画面层次和动感,也凸显了笔墨的艺术表现性。
总体而言,王界山的焦墨既不是摹写自然山川的外形,也不是素描式的风景写生,而是力求刻画自然造化的内骨神髓。在此,焦墨是实的,而山川风神是虚的,是画家在自然中感悟到的一种精神意象。然而一旦落墨成画,则焦墨是虚的,山川筋骨神髓则化虚为实,是画家在想象、虚幻的基础上重构的精神自然。在某种意义上,王界山面对青山的写生并不是对景描摹,而是感悟、捕捉和探寻造化之骨象神髓的过程,而焦墨运笔的慢、揉捻笔端的滞和戗锋拖笔的涩,又都是他屏气凝神、寻象立骨、探赜索隐的心路历程。如果说,王界山的水墨山水追求一种温润中的朴茂,那么,他的焦墨山水则追求一种枯涩之中的苍茫老辣,正像石谿秃笔渴墨的厚重浑穆。从朴茂到苍茫,王界山画得更加缓,更加实,更加朴,也更加虚。这种苍朴质实是他耿介平易的个性显现,是一种阅尽世间沧桑之后而达到的宠辱不惊、淡泊平朴的境界。甚至也可以说,他的焦墨山水最终都是为了表达其内心“静水流深”般的感怀。
摘自 文/尚辉《以笔立骨 以墨取象》
【鹅湖书院古风在】 纸本设色
在中国山水画中,焦墨山水素以难度著称,一枝笔,一砚墨,一方纸,却要力拔千钧般地画出山水的千姿百态,画出山水的大千气象。在中国画坛上,著名画家王界山却以几十年之功,一笔焦墨海纳自然中的大千万象,将祖国的壮伟山河铺陈于画卷之中,其胸襟其抱负其穿越岁月磨洗的坚持,愈加让笔力炉火纯青,收获了艺术界的广泛称道以及收藏家的热捧。
多年来,他秉承“师法自然、境由心生”的创作理念,倡导“山水创作写生为先”“修身修艺并举”的艺术思想,在继承程邃、黄宾虹、张仃焦墨山水的同时,以其行草的书法节奏融入画中,使画中的用笔更具有音乐般的韵律和线条的弹性以及形式的美感。在焦墨创作中,王界山强调“干裂秋风、润含春雨”般浓淡交织的笔墨运用,使其画作在厚重沉雄中倍显空灵温润,在重与轻、急与缓、干与润的矛盾对比中又见协调与融合。
王界山以山水画名世,以水墨、焦墨为主要手法,以阔达雄壮的山水自然为主要艺术题材,笔法上秉承了李可染、张仃等人的写生传统,并试图通过写生扩大传统山水画的表现范围,提升其现实特性的审美意向。他笔力苍劲,又有历史的苍凉,善于用史诗般的美术语言来绘制长城、山峦、树木等意象,而背后彰显的则是遒劲雄浑的国魂与军魂。在他的山水画中,最为评论家和收藏家追捧的是他的焦墨山水,以行草的书法节奏用入画中,用笔具有雅乐的韵律感,将祖国的壮美河山绘制出洪钟大吕声震环宇的万千气象。王界山的焦墨山水画从传统山水画的根系中延续而来,深深懂得中国山水画的历史,是一部人以自然为师,人与自然交流、交融的艺术体现。
王界山是当代画坛中,真正立志将水墨山水“回归自然”的画家,他采取了工兼写相结合的方法,即以细笔勾画庙宇道观、亭榭馆阁等建筑物而以粗笔大墨画树木枝干补景,再以焦墨渴笔皴擦,所擦之处后染淡墨或赋色,画作别有一番风致。唐代诗人画家王维所谓“肇自然之性”,要求画家应以自然为本,以自然为依据,将画之功归于“成造化之功”,王界山在画作中正是秉承这一传统画论,深以为意。营造出接续传统的文人气息。除此之外,王界山的艺术创作,无论是渴笔作画的焦墨,还是墨韵温存的水墨,都渗透着道家思想既飘逸又理性的哲学魅力,所谓“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王界山的艺术创作,画理与画气皆不落俗境,返璞归真,将山水之美,借助笔墨,又还赠给自然,勇敢赤诚,难能可贵。
伟大的艺术作品背后都有伟大的哲学支持,王界山的作画久负盛名,背后是他对中国山水画和中国哲学的深刻体悟,他曾多次撰文提点中国山水画与道家思想的密切关系,并将道家思想作为自己艺术创作和存在方式的精神支撑,并以此敬畏自然,回归自然,达到臻于化境的程度。在他的画作中,可以看到春秋以来的道家思想和魏晋风致的洒脱飘逸,这正是他的艺术价值所在。
王界山先生曾写道:“中国的山水画自古至今都与西方的风景画有着本质的区别。它是中国人独特的表现方式,而不是简单地对景透视写生和再现自然之美。它蕴藏极为丰富深刻的人文内涵:它力求人的主观内心对自然规律即‘道’的感悟和表达,不拘泥于物象的具体罗列和刻划,中国画重意象而非具象,直取‘天人合一’的精神世界,对大自然有一种理想化的依恋和敬重,在画之外还能获得心灵的升华与慰籍,这是中国人一代又一代山水画家乐此不疲的缘由。”因为对自然的认知,他为自己取笔名为“山人”,说自己一生愿作山中人,因为心中赤诚热爱着祖国的壮丽山河。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王界山写生,确实喜欢扎根于大山,多年来他不辞苦辛,足迹遍布许多人迹罕至却风景雄壮的地方,越艰苦则越屏气凝神,于自然中忘我地寄托怀抱。他是从中国传统山水画的意象中吸收精髓,同时又融入了当下艺术家的精神风貌,可以说是具有时代精神的正统山水画作。
自古齐鲁多侠士,王界山出生于历史悠久的古城青州,山东人豪爽、耿直的性格和多年军旅生涯磨练出的刚毅、雄强的精神气质也在他的画作中力透纸背,这种磅礴大气又隽永雅正的画风,既有山人的野趣也有庙堂的端正,给人以层次丰富、变化灵动的审美体验,必将在长河般历史卷轴中留下苍劲的一笔。
摘自 文/祝子阳《笔焦墨润气象新》
【秋山不染尘】65cm×45cm 2018年 纸本设色
王界山是近些年来画坛瞩目的一位画家,其画、文、诗皆能。他是典型的山东汉子,身材魁梧,胸怀宽阔,风趣幽默,仁义直爽,既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气,又有温文尔雅,执着而深沉的个性。出外写生他能一天走几十里山路,回到画室,他能彻夜不眠连续创作,乐此不疲;朋友聚会他能谈笑风生,妙语连珠;独自伏案,他能潜心苦读,悉心揣摩,直到有所体悟,曾写下10 多万字的创作随感、读书笔记、诗和理论文章。曾有美术批评家形容他“动如赤兔,静如处子”,评价十分到位。王界山认为艺术是严肃的、神圣的,需要多年的学习和创新,因此,他不断地走进高等学府潜心深造,用理论充实自己;频频下乡,写生创作,锤炼艺术的创造之美。就是这样一种文雅与豪情的性格反差,动与静的角色转换,活跃与深沉的思维辩证,执着与历练的相互交融,造就了王界山“磅礴大气、隽永雅正”的人格理想和独特画风。
潜心修养厚积薄发
浩瀚的海洋,源自涓涓细流,渊博的知识,在于点滴的积累。王界山先后就读于解放军艺术学院、首都师范大学和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在这些高等学府里,他珍惜时间,刻苦钻研,研读了古今中外大量的相关书籍,正是这样的经历使王界山练就了扎实的基本功和深厚的文化涵养,大大开阔了他的艺术视野,升华了他的创作思想。
老庄道学、孔孟儒学、易学、禅学都是王界山的研读兴趣所在,他撰写了不少读书心得和学术论文,如《道家思想与中国山水画》就是其中一篇有学术深度的研究性文章。王界山还深知对画论和历代大师的研究也是一个画家的必修课,东晋顾恺之的“迁想妙得”,宗炳的“澄怀味象”、“应目感神”、“神超理得”,荆浩的“搜妙创真”、“澄静思致”,范宽的“峰峦浑厚,草木华滋”,黄公望的“简淡深厚”、“雄秀苍茫”,八大山人的“雄奇隽永”,石涛的“搜尽奇峰打草稿”、“无法而法乃为至法”等美学命题,以及现、当代的黄宾虹、傅抱石、石鲁、李可染、黄胄等大家的作品及其创作思想也无不深深影响着他,这些都成为王界山成长道路上的层层积淀。当然,国外诸如凡高、塞尚、雷诺阿、高更、鲁本斯、毕加索等等绘画大师,王界山也作了细致研究,这些为他以后的创作提供了丰厚的营养。
在王界山不断潜心深造的历程中,书籍给了他跨越时空、穿越历史与自己喜欢的古今中外大师对话的能力。许多人鲜活的美学思想也成为他创作思想的一部分,并且逐渐融合,最终成为他的艺术思维,这使得他在艺术的道路上不盲目崇拜大师,不生搬古人模式和硬套画论教条,而是取其精髓,创造出一种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
醉心自然物我两忘
祖国的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名胜古迹,乡村农舍,处处留下了王界山的足迹。在他的作品中,无论是山灵水秀的名胜景点,还是朴实零乱的山乡农舍,再平淡无奇的小境,王界山总能找到一种心境与物境的交融,甚至表现出化腐朽为神奇的睿智。
在与自然景物的深切交流中,王界山尽情体味着“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庄子·齐物论》)的哲学内涵,在与名山大川的喃喃私语中,王界山享受着“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极大愉悦。在王界山的写生随感中这样写道:“面对大自然,我敞开胸襟,在千山万水中寻求滋养,不断提升对‘天人合一’的感悟,视自然与艺术如同信仰一样虔诚地探索和追寻……有生生不息的心灯指引,有通透天空的阳光照耀,有万千山水的奥妙和魅力,有天籁之音的召唤和吸引……在不断前行的远方,那里展现的是风光与爱恋,是无尽的宇宙,是鲜活的天地,是翱翔的心灵……多彩的霞光映现着山峰的执着刚毅,丛林的幽静神秘,大气的清新流动……”
王界山沉醉于自然景色,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每一寸土壤里都浸染了理学思想,感受人和自然的平实与亲切,更在于把自己至身于宽闲之野,寂寞之滨,远离现代都市的喧嚣,自寓其天怀之乐,到大自然中去追寻“是故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诸葛亮《诫子书》)的美学境界和人格理想。大自然蕴涵了天体宇宙的无限奥妙,面对山川之刚毅、挺拔、灵秀、静寂,他心无旁骛地徜徉其中,只想融自己于大自然,怡悦性情,探寻“思浩荡”、“神飞扬”、“披图幽对,坐究四荒”的精神愉悦,让自己在与大自然的交流中,完成着心灵的升腾与物我两忘的自我超越。
不以迹求得真笔墨
通过大量的写生,王界山领悟了山川至美,自然至圣,也开创了自身独特的绘画图式和笔墨语言,他的表现形式既是对人生感悟的真实写照,有朴实无华的表征,也有其深层体悟的哲学思考,有感而发,自然生成。
如果对山水万物之灵的审美诉求只停留在感官层面,那么,依然还是逆于物,留于物,役于物。王界山每次对景写生,都在努力探索着“不泥其迹,务得其神”、“须以神通,不以迹求”、“与山川神遇而迹化”的理想状态,此时他已无意于技法之考究,无意于笔墨之分争,而是力逮天地造物之神妙,山川大美之本真,以不让自己落入“为形所累”的尴尬,力求神遇而迹化的境界。因此,他的绘画图式和笔墨语言是在与自然的对话中形成的,无粉饰描摹之痕,无矫揉造作之气,始终呈现出一种“自然美”的清新气质,笔运随心、形随意现、收放自如。有时为了表达充分,甚至有意忘却图示语言,以求胸中意象即时诉诸笔下。这也是王界山所苦苦追寻的笔墨及创作意境。因此,他的作品大幅见势,厚重奔放,气魄雄浑,笔墨苍茫,凸现铁血硬汉之胸襟;小幅见境,以情动人,烟林清旷,笔墨灵透,呈现诗情画意之美韵。
虽然王界山的图式语言已彰显强烈个性,但他并没有把它固化成自身符号,而是在不断写生和感悟中纯化着更加贴近于自然本真的表现方式。正如王界山自己所言:“拥抱自然,感悟生活,是古今中外无数大师的必经之路,我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在千山万水间寻求艺术的个性和表现形式,深信天道酬勤,惟勤奋修炼才能终成正果。”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山涛选择啸歌于山林,周敦颐寄情于莲花,无不是选择一个物象作为精神寄托,而王界山选择了万千山水作为自己的心灵慰籍。如此执著的探索精神,如此丰厚的文化积淀,如此真挚的生活感悟,我们有理由相信王界山将在自己的艺术领域实现更大的突破
摘自 文/郭兴华《磅礴大气隽永雅正》
【群峰相雄不相让】45cm×65cm 2017年 纸本设色
焦墨问道,于我而言是探索之旅、发现之旅、收获之旅。虽然一路上充满了艰辛和困苦,且有“山重水尽疑无路”的茫然困惑,但也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美妙境界呈现,以慰藉着自己的心灵。行走在传统与当代齐头并进的艺术征途,是我无悔的选择!正可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中国人崇尚素朴之美,所以以书法为先导的黑色线条尽显变化万端的魅力,更令人产生无穷的遐想。由文字而延伸的古代各类墨色图案的形成,使单一墨色生成艺术的空间。人们又似乎真的达成了一种理念和共识,即“墨分五彩”,这实则是驾轻就熟地使用墨色,并尽情地变化和发挥,给读者在一种单纯的墨色中生发诸多的表现力,而这种“表现力”拓展成为中国式的审美趋向且代代传承不息。
近现代中国山水画大师黄宾虹所提出的“浓、淡、泼、破、积、焦、宿”的用墨“七法”,进一步演化为纯粹的焦墨,并作为一种语言形态和特色,从传统的“笔墨”笼统理念中区别出来。张仃先生作为中国画的变革者,力图将焦墨融合运用于写实性的山水画创作之中,特别是着重以篆书或隶书的线条特性注入于焦墨的实践中。他笔下所呈现的黑、硬、苍、坚的审美意蕴,是一种“画为心迹,言为心声”的人格化的表达与传递,透过他的笔墨可以看出厚重沉雄、恢宏大气、黑白清晰、是非分明的秉性和人生态度。
面对前贤大师们所创立的艺术语言和面貌,我在潜心学习的同时,不断思考我本人应当如何继承与发展的问题。若是亦步亦趋、拾人牙慧,难立自家面目,但离开传统亦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由此,我下定决心,一手伸向传统文脉,一手伸向当代生活。
多年以来,我在黄宾虹、张仃的作品中学习他们那种变化多端的笔墨之法和精神追求,又在当代的生活中“师法自然”,寻觅新的艺术表现形式和个性语言。长期的户外写生,是为了辨识和梳理山岩丛林及河床坡岸的不同自然形态和特定属性。我进一步认识到大自然中绝对没有两种完全相同的山石与河流。由此,那种似是而非,概念雷同的语汇,只能导致以古训“论画以形似,见于儿童邻”为借口,在自欺欺人的闭门创作中无限制地重复古人、重复自己,难见新风新貌。
因实景生情,因实景入境,因实景创作,因实景立世,这是我对于写生转化为创作的前提和条件。景为实,情为虚,只有情景交融才可能创作出感人的作品。我所特指的“实”,不是在写生中进行罗列和照搬,而是指借助一处具体的实景重新排列或组合,拓展情境的空间,使思绪飞扬起来,这可谓虚实相生的成功结合。在大自然中获取真气和元气,将眼中之见、心中所感,直接倾泻于笔墨之中,再予以理性的归纳与提炼,这种能力的高低是区别匠人与艺术家的分界点。
在焦墨艺术的实践中,我试图更加纯化“黑墨团中天地宽”的内在艺术审美趋向,使之焦墨所流露的艺术效果不仅有“干裂秋风”的沧桑凝重、老辣雄劲,也可以有“润含春雨”的轻盈飘逸与润泽和畅,从而体现“易学”中的阴阳互补、相交相融、相冲相合,在负阴抱阳中树立一种可以“天人合一”“顺其自然”的“气场”。处理好轻重缓急、虚实浓淡、法则内外的矛盾关系,调整为互为平衡的和谐画面,诱发产生更纯、更美的图式和画境。
笔性中见笔法、笔力的各种方法,但因人而异。通常传统的水墨画因为水可以多些,笔法即可多些变化。所谓的皴、擦、点、染、勾、勒及点线面均能在传统水墨画中得以尽情地发挥,而在焦墨中寻求艺术语言的丰富性则实属难事,但正因为它有诸多的困难才更具有挑战性。有人说“焦墨画创作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创作形式与过程”,这也是古往今来大多数画家不愿意触及的原因。在高难度的挑战中取得成功者才称其为开拓者。正因焦墨虽然师法传统,但它迥异于传统各门类的艺术,所以才能独树一帜,独具魅力和乐趣。
焦墨之法自古有之,但近现代还属黄宾虹的笔墨为成功范例,他将焦墨独立出来,完全通过笔法的变化来呈现画面的远近层次和境界,而张仃又推进了一大步。时至今天,我从帖学的行草书和隶书的笔法运用上挑战自我,有意将焦墨山水的远近层次处理得更加贴切,画中的韵味更加十足,有别于现代其他艺术家的风格与笔法,只注重近景、中景的表现,而远景的处理则流于含糊不清,流于空泛和雷同。
重视在画面中的整体观察和塑造,力求做到“远看取其势,近看取其质”。运笔施墨中着眼于“大处着眼,小处入手”的法则,高度关注既有对大局的把握控制,又有对小节的细致刻画。在收放自如的创作过程中信笔挥写既有人间烟火气息,又有超凡脱俗的自然世界。焦墨创作中不应局限于西方的焦点透视之法,而应将中国式的散点透视灵活运用于其中,由我自由发挥,构图便会更加新奇和宏阔。
一个人恰如浪花中的一滴水,汇入大海,便会拥有无尽的波涛;若是登山望远,还可以“山高人为峰”。纵然是一叶小舟,我亦可掌握前进的方向,也会留下奋斗者的身影。
清代郑板桥曾云:“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纸,落笔倏作变相,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总之,意在笔先者,定则也。”此言表达了从眼中之竹到胸中之竹,又从胸中之竹到手中之竹的主客观关系的转变过程,论述了中国画所特有的“意象”表现之美的属性和关键特征。
焦墨画虽然只有单一的色调,运笔中容易流于干枯和凝重,但我们只要注重在用笔中将轻与重所传递出的情感变化丰富起来,注入一种抒情性,它的诗情画意同样也会显露出来。或许随着笔墨所呈现的秘境或禅意更使人进入一种妙不可言的境界之中……
焦墨问道,定会有许多的问题和答案,这将有待于以艺术为宗教,勇于实践、敢于创新和担当的探索者来回馈众人的期待。
摘自 文/王界山《焦墨问道在征途》
编辑| ART-MOXUAN
主编| 杜泽